“姑娘,你可知道你剛剛說的話,老夫可以……”

    “老板,我說的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話我說了,信不信隨你!”

    見尹思楓又要出門,老板喊了一聲“等下!”

    醉仙樓。

    郭少凡聽說尹思楓約見自己,心情很是不錯,臨走前特地換了一身衣服,來到包廂的時候尹思楓已經坐在了那裏。

    “思楓,你……”郭少凡欲言又止,他以為尹思楓會不搭理他了,沒想到這次主動來找他。

    “郭少凡,我不想你死。”

    郭少凡的的笑容在臉上漸漸凝固,然後散去,“你是什麽意思?”

    “你先坐下。”尹思楓往郭少凡的杯子裏倒了酒。

    郭少凡坐下,卻並不碰那杯酒。

    尹思楓笑了笑,他是害怕她在酒裏麵下毒,也是,誰讓自己見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那麽的恐怖呢,她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在郭少凡麵前晃了晃,然後喝下。

    她說的話是真的,她不想讓他死,隻是他能明白這話語之中真正的意思嗎?

    “府尹大人說殺了難民的兇手已經找到了。”

    郭少凡的臉色已經綠了,他的拳頭握緊的。他滿懷欣喜的過來,結果她卻要同他談這些事情,一腔歡喜頓時碎成一地,如同陽光之下的碎玻璃,晃的人眼疼。

    見郭少凡不說話,尹思楓繼續說道:“我還去見了那綢緞鋪的老板。”

    郭少凡眉頭一皺,“思楓,如果你是來同我說這些的,那大可不必。”

    “我是來告訴你,他們沒有出賣你,所以能不能……”

    “尹思楓!”郭少凡的拳頭猛地砸了一下桌子,酒杯裏的酒灑了出來,“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讓我停手,我停了,現在案子已經了解,我找個人去將這案子結了,難道不好嗎?你是不是非要我進大牢不可?你是覺得我在這世上,礙了你的眼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尹思楓調整自己的唿吸,“少凡,我真的很懷念,懷念那晚你帶我去山上捕野雞的事情,懷念我們一起迴憶小時候的事情,懷念我們第一次在街上見麵的場景,那些迴憶很美好,我也不希望,有一日,迴收望去的時候,那個單純的少年突然變得陌生且遙遠了。”

    郭少凡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酒杯。

    “迴來吧,好嗎?”

    沒人能夠救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思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什麽你就不明白呢?”

    尹思楓歎了一口氣,“少凡,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麽事情,你為了你自己就行,好嗎?”

    郭少凡不說話,半晌,抬起頭,“你說他們沒有出賣我,那你知道了什麽?”

    “那李公子在外失手殺了人,本來也是死路一條,你找到他,說隻要他答應你一件事,你就可以保他性命,你讓他替你承認殺難民之事,而打算在處死刑前一日,給他帶去毒藥,讓他服下,偽裝成畏罪自殺的場景,而這種藥隻要在三個時辰之內服下解藥,就能救過來,所以,那綢緞鋪子老板為了救自己的兒子,便同意了。”

    郭少凡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就這樣,你還說他們沒有出賣我?”

    “沒有,他們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你的名字,隻是我知道,那人就是你罷了。”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也應該知道,那家夥本來就該死,既然他該死,替我頂罪又有何不可,這也算是死前做了件好事,難道不是嗎?”

    尹思楓嘴角抽了抽,“郭少凡,你說你喜歡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我,這是真的嗎?以前,你不管我的身份選擇和我一起玩,那個時候你說你喜歡我,我相信,可是現在呢?你覺得你的生命高於別人一等,在你的眼裏,人的生命已經有了高低貴賤之別,你的喜歡也不再是單純的喜歡了。你不過覺得我仵作出身,卻拒絕了你一個世子,感情的事情,在你的世界之中變得有衡量的標準了!”

    郭少凡的瞳孔微縮,冷冷的眸子上覆了清霜。

    在她眼裏,她竟然這般認為的,他為了她,拒絕了母親相中的多家姑娘,為了她尋了這麽多年,為了她心中的正義他挺身走險去殺人,而她……

    這些年的心思,終究是錯付了嗎……

    “嗬,我不是說了嘛,你可以去告發我,隻要你告到京兆府尹那,我一定認罪!”

    “我說過,我不想你死。”

    “那你想怎樣!”郭少凡的聲音低沉,像是夜間山林中的猛獸在低吼。

    “戴罪立功,將功抵過。”尹思楓知道郭少凡的身上背負著三條人命,三條無辜的人命,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亦是難逃,但是隻要他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郭少凡發出一聲冷笑,“思楓,你大可不必拿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語來敷衍我,而且我是不會主動去自首的,除非你去告發我!”

    “啪!”

    郭少凡再次拍響桌子,騰地一下子站起來,頭也沒迴的離開了醉仙樓。

    來這之前,尹思楓猜到是這樣的結果……

    “像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就應該好好的好好的揍一頓。”

    尹思楓眼前突然一抹紅色,她立刻嫌棄的將遮住自己視線的袖子撇到一邊去,吹了一口氣,瞪著眼前正自覺給自己倒酒的人,他倒是挺悠哉的!

    “藍若虛,我怎麽感覺你陰魂不散!”尹思楓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不喜歡。

    藍若虛倒也不生氣,端起酒杯,品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眉頭微微皺起,“這酒不好,隻是辛辣,卻沒有醇香。”說著嫌棄的放下酒杯。

    尹思楓一把拿過酒杯,“又不是給請你喝的,你管我的酒好不好喝。”

    藍若虛的嘴角突然抽了抽,“這麽說,若是你請我喝酒,會請我喝好喝的酒?”

    “……”尹思楓無語,這人的關注點為何如此的新奇,還出奇的自戀。真是可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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