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謙揚衝進去的時候看見時映萱正和明夜爭奪一把剪刀,小昭也在攔著,場麵很是混亂。

    “時映萱!”傅謙揚大喊了一聲簌音郡主的名字,簌音郡主一下子停止爭搶,明夜趕緊將剪刀收起來。

    “你都開始叫本名字了是嗎?是看不起本郡主了是嗎?是也嫌棄本郡主是嗎?”時映萱直直地看著傅謙揚,眼裏都是淚水。

    “你們兩先下去吧,在門口看著。”

    “是。”小昭和明夜應聲退下。

    傅謙揚緩緩的走到時映萱的身旁坐下,“萱兒,我不想叫你郡主,但是這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因為我隻是想叫你的名字,僅此而已。”

    時映萱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但是很快暗淡下去,以前她有所希冀,希望有一天傅謙揚也能夠明白她的心意,可是這一天來的太遲了,還是這樣的時刻,她的那一顆高傲的心已經徹底的碎了,碎了,混在泥土之中,再也無法修補了。

    “你看我,看著我好嗎?”傅謙揚輕輕的將時映萱的頭轉向自己,“萱兒,其實我很早就想請旨皇帝,讓皇帝賜婚,隻是,一直被各種事情給耽擱了。”

    “不,不,不!”時映萱一下子站了起來,她躲在櫃子的角落裏,緊緊的往那角落裏縮,恨不得自己讓自己在那個角落裏消失。

    傅謙揚的話若是讓以前的自己聽到,她可能會一蹦三尺高吧,可是那已經是以前的自己了,在自己的腳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她已經注定再也迴不到過去了。

    “萱兒,你聽我說,我是認真的,沒有騙你。”傅謙揚抓住時映萱的手。

    時映萱的手懸在空中,她袖子沒遮住的地方露出了那紅紅的印記,她看到了後發了瘋的抽迴自己的手,蹲下來雙手抱著自己蜷縮在一起。

    “不要,不要,”時映萱絕望的哭泣著,“我努力洗了,可是怎麽也洗不幹淨,這些我洗不掉,怎麽也洗不掉……”

    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時映萱一下子站了起來,又朝沐浴的隔間走去,她拿起毛巾,不停的擦著那留有印記的地方,使勁的擦……

    “不要再擦了!”傅謙揚奪走時映萱的毛巾,一把抱住了時映萱,“萱兒,你別激動,沒事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些東西也會消失的,聽我的,先睡一覺好嗎?睡醒了這些都會沒的。”

    “不,不,你騙我,你騙我!”時映萱大聲的哭著,用手不停的捶打著傅謙揚的後背。因為太過疲憊,又因為哭的太過傷心,時映萱一下子暈了過去。

    傅謙揚將時映萱抱上床,輕輕的給她蓋了被子。

    “郡主怎麽樣了?”

    一走出房門,守在門口的小昭和明夜立刻問道,她們也甚是擔心。

    “沒事的,讓郡主好好休息一下吧。”

    走了兩步,傅謙揚又停下來轉身叮囑小昭和明夜,“郡主的事先不要告訴別人,任何人都不要說,知道嗎?”

    見兩人點頭,傅謙揚才稍微放心一點,他又繼續對小昭說道:“小昭,你去宋太醫那取點安神香吧,在郡主的屋裏點下,我先去上早朝了。”

    小昭立刻又點了點頭。

    看著躺在床上的簌音郡主,小昭心裏甚是難受,不知道郡主到底經曆了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現在尹思楓不知蹤影,而郡主也變成了這個模樣,小昭的心裏甚是難過。

    “郡主,你終於醒了。”

    在時映萱被接迴映香閣的第二日傍晚她終於醒來,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心中似乎有一塊巨石緩緩落下。

    “郡主,我給你做了蓮子銀耳羹。”小昭急忙將做好的銀耳蓮子羹端上來,卻見到時映萱已經坐起來,而且正在看她手上還沒有消失的痕跡。

    “這是什麽?”時映萱伸出自己的手讓小昭看,那雪白的皮膚上紅色的吻痕清晰可見,有的已經紅紫了。

    小昭低下頭,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時映萱的話,“郡主,先不要看這個了,先喝點湯好嗎,你都兩日沒有進食了。”

    “這是什麽!”時映萱大聲吼道,一把打翻小昭端來的蓮子羹,“我問你這是什麽!你說話呀,說話呀!”

    小昭跪在地上,流著淚,“郡主,你別氣壞了身子,這些印記會消失的,你先照顧好身體好嗎?”

    “出去,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時映萱近乎咆哮的呐喊著。

    喊累了,她頹然的倒在床上。

    她的腦子裏不斷出現自己所遭受的屈辱,那些人不斷的撲向她,任憑她怎樣唿喊都沒有人來救她,她眼睜睜的看見自己掉入深淵之中,所有的掙紮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都顯得那麽的可笑。

    城門口那些人的目光,見到她就像見到什麽髒東西一般……

    是的,人人都在唾棄她,都在笑她,她是一個很髒的人,一個很髒的人……

    如果繼續活下去,那便也髒了這個世界了,這個曾經自己那麽喜歡的世界,她不允許自己將它玷汙了。

    時映萱在屋子翻箱倒櫃的找著,可是沒有剪刀,沒有匕首,甚至任何尖銳可是讓人受傷的東西都沒有,連花瓶茶壺這些東西都不在……

    時映萱笑了,笑的很絕望,原來她們都知道了,她們怕她想不開,將那些東西都收起來了,活了這麽久,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可憐,那麽的可笑。

    可是想要死,還有人能夠阻攔的了嗎?

    時映萱將床單扯開,她強烈的赴死的願望給了她很大的力氣,床單被她扯成長條,一條一條連在一起打成死結。

    這親手所做的“繩子”長度剛剛好,她將它扔到房梁上,搬了小板凳,站在板凳上,將脖子放進那神索中,用力一蹬,板凳倒下了……

    這種漸漸難以唿吸的感覺很難受,朦朧間,時映萱想起昨夜傅謙揚對她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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