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楓靠著草垛坐在牆邊,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想辦法勸解子濯答應大夫人的要求,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尹思楓心裏有些無奈,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法醫,原本就沒有打算摻和這異世的事情,突然穿越到這個地方,代替原主經曆了滅門之災,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

    她不能死,她還要替原主查清當年的真相,不然她於心不安。

    現在問題就是該找誰去勸解子濯才能解決問題了.......尹思楓在思索中睡了過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她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柴房了,原本以為是大夫人改了主意要用其他的方式懲戒他,沒想到茅草屋裏卻隻有一個陌生的女子,除此以外一個人都沒有。

    尹思楓過去查看了一下,沒想到那女子已經死了,尹思楓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她麵色嚴肅了起來,起身便要離開,她感覺留在這裏絕對會有危險。

    果然,還沒有出門,便被一群官兵堵在了門裏,一個小乞丐指著地上的女子道:“官爺,就是這裏!”

    “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害人性命,還不趕快伏法!”一個身穿朱衣頭戴烏紗帽的官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尹思楓眸光微動,心裏卻在思索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是大夫人想要借此要了她的命?可是又不可能,大夫人想要她的命,遠不用這麽麻煩,那又會是誰想要害她呢!

    “大人這話是何意,奴婢一介女子,哪裏來的膽量敢殺人?”尹思楓俯身垂眸道。

    官爺哼了一聲,摸了摸胡子吊著眼睛道:“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不認罪嗎?”

    尹思楓謙卑道:“小女子不敢,隻是小女子也是被人陷害,還請大人明察!”

    官爺還未說話,門外又進來一人,幸災樂禍的看著尹思楓道:“呀,這是發生了什麽?這不是解家小姐身邊的婢女嗎?你不是能耐的很?如今怎麽還做上殺人的勾當了!”

    “郡主殿下,您怎麽來了?”官爺看到來人,迅速換了副麵孔,低頭哈腰的側身將位置讓了出來,好讓郡主站在中間。

    “嗯,正好路過,便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時映萱妝模作樣道。

    尹思楓卻是一瞬間猜到了今日之事八成便是這位郡主搞得鬼了。

    她轉頭看向地上的女子問道:“敢問大人,這位女子是何人?”

    時映萱抬著下巴一副奸計已經得逞的模樣道:“你自己殺的人,還問此人是誰?你這是在故意裝傻嗎?”

    那官爺斜昵這著她,“這個女子是解家二少未過門的妾室,你身為解家的人,竟會不知她是誰?本官看你分明是想蒙蔽本官,為自己脫罪,案情已經很明了了,你愛慕解家少年,嫉妒這女子將要嫁給解家少爺,所以惱恨在心,殺人泄憤!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帶迴衙門,好好的審!”

    他身後的捕快當即便要將尹思楓逮捕。

    尹思楓後退一步厲聲道:“官爺這是做什麽?屍體還未驗?死者的死因也還未知,便如此草率結案,官爺可是要草菅人命!”

    官爺聞言氣急敗壞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在懷疑本官的決策,還不把這刁民抓起來!”

    眼見著這些人根本不給她翻身的機會,尹思楓正暗中有些著急。

    “慢著!”一個年輕公子卻忽然擠了進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可尹思楓看著來人的舉止神情卻莫名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看那張臉,卻是真的不認識。

    那官爺見來人穿著不凡,不敢大意,所以試探的問道:“敢問這位公子是?”

    那年輕公子隨意拱手笑如春風道:“在下督查司督查使,聽見有人說草菅人命,所以特地進來瞧瞧,京兆尹可是在審案?不介意在下聽聽吧?”說著露出了腰間掛著的督查司印信,

    “原來是督查使,下官失禮了!”聽聞來人身份,官爺誠惶誠恐的俯身行禮,這督查使可是要比他高出好幾個官階呢。

    自稱督查使的人看向尹思楓忽然朝他眨了下眼睛,尹思楓愣了愣,他認識她?

    “你這女子有何冤情,速速說來,我相信京兆尹大人一定會給你一個清白的。”

    “這......”京兆尹為難的看向一直給他使眼色的郡主殿下,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尹思楓卻在這時開了口,“草民隻是想求大人查清這女子的死因,還小女子一個清白!”

    “屍體擺在這裏,難不成還是冤枉你?這案子還有什麽好審的?京兆尹,還不快把她抓起來!”郡主有些心急道,這次決不能再放了這丫頭。

    “話可不能這麽說?萬一是有人故意陷害呢?那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不就白折了嗎?”年輕公子轉頭像是剛發現時映萱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呀,這不是簌音郡主嗎?下官失禮失禮!”

    時映萱哼了一聲,“既然知道本郡主是誰,還不快速速將她拿下,在這裏費什麽話?”

    “郡主殿下勿慌,便給這女子一個申辯的機會又如何,而且督查司從不錯判一案,若這女子真是冤枉,督查司的名聲豈不是要毀在我手裏?”

    時映萱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都將督查司搬了出來,而 九王爺不是她能夠得罪的起的人。

    “既是冤枉,你可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素衣女子。

    尹思楓俯身道:“多謝大人!”接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女子屍體旁邊,認真的查看了起來。

    “女子年齡在十七歲左右,身高不到五尺,屍體形成屍僵,死亡時間至少在兩個個時辰以上,這是第一個可疑點,如果人是我殺的,我有充足的時間離開現場,為什麽要留在這裏等死呢?”

    “也許是你想把屍體扔在這裏呢,然後正好被人發現了。”年輕公子懶洋洋的接道。

    尹思楓繼續看向屍體,然後檢查了屍體的脖子和手指,“死者身上的致命傷共有兩處,一處是在胸口,另一處一處是在脖子,也是致使死者死亡的原因,她是被勒死的,脖子上的受力麵積很大且不均勻,應該是白綾一類的東西,死者指甲裏而又殘留的血跡和人的皮膚,說明死者生前劇烈掙紮並且反抗過,在現場並沒有發現掙紮的痕跡或者白綾一類的東西,所以第二個可疑點,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指甲裏的殘留物是兇手的,這也更加證明了我不是兇手,因為我不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把一具屍體悄無聲息的弄到這裏來,另外我的手臂上並沒有傷痕。”

    說完這番話,她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年輕公子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起身拍手道:“說的不錯!姑娘厲害!”接著又看向京兆尹道:“看來這次你確實差點草菅人命了啊!”

    京兆尹急的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郡主惱恨的看了一眼京兆尹,要是他早點將人抓迴去就沒這麽多事兒了。

    “姑娘不是說還有一處傷痕,不妨也說說,好多找出一些證據來,早日抓到兇手。”

    尹思楓莫名覺得這年輕公子不懷好意,但這人畢竟今天幫了自己,所以又蹲了下來一邊翻開女子衣襟查看傷口一邊繼續道:“胸口的傷是匕首所致,匕首一下插入心髒,說明補這一刀的人力氣很大,女子是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氣的,應該是個男人,可能還會武功,匕首插入心口,血卻沒有噴濺出來,而是凝固在傷口處,說明這刀是死後一段時間才補上的,至於原因,暫時不知。”

    尹思楓替女子合上衣襟,起身皺眉觀察周圍,然後在屍體邊上看到了幾個雜亂的腳印,她觀察了一番道:“應該是兩個人,除了你們進來時的腳印,這裏的腳印應該是兇手,但是幾隻腳印卻是大小不一,顯然出自兩個男人,說明將屍體搬過來的和補這一刀的應該是兩個人,至於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就不知道了。”

    尹思楓拍拍手上的灰站了起來,年輕公子遞給了她一方手帕擦手。

    京兆尹心裏忐忑,麵上訕笑道:“原來如此,下官迴去一定好好調查, 一定會還姑娘一個公道的。”

    年輕公子忽然斜昵了他一眼,笑得破有深意,“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說著便進來了兩隊官兵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京兆尹蘇浙,本使注意你很久了,你昏聵無道,斷案無能,草菅人命,可還知罪?”他的聲音忽然嚴厲。

    嚇得京兆尹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郡主也被嚇了一跳,見京兆尹被圍捕,知道事情不好,怕牽連到自己身上,帶著丫鬟悄然退了出去。

    京兆尹還想要狡辯,卻被年輕公子將一封封罪狀砸在了臉上,之後被侍衛拖了出去。

    尹思楓看著這一幕,莫名覺得這就是一個陰謀。

    “你到底是誰?”尹思楓看著他,這軍隊是京中禁軍,這人即便是督查司的,也不可能調動禁軍吧。

    看著尹思楓懷疑的目光,年輕公子輕笑道:“小丫頭倒是聰明,觀察的也甚是仔細,不錯!深得本公子心意,那本公子就告訴你本公子的身份吧!”

    說罷,伸手扯掉了臉上的易容、麵具,露出了真容,竟然是印文柏。

    “今天這場戲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你想做什麽?”尹思楓看著他,眼裏帶上了警惕的神色。

    印文柏很是輕鬆的打開了腰間的折扇,“不不不!姑娘誤會了,不是我想做什麽,有求於姑娘的另有其人。”

    說著轉身道:“阿淵,還不舍得出來嗎?這次可是你輸了!”

    說完,便見一人從門外進來,滿身光華,頓時蓬蓽生輝,他隻著一件月白長衫,腰間一塊璞玉,一頭黑色青絲用一隻玉冠束在發頂,公子如玉,舉世無雙。

    “原來是九王爺,奴婢失禮了!”尹思楓目光從來人的身上移開,俯身行禮,原本還想著怎麽接近這人,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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