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大陸的夜半,半空中一片漆黑,在這雪季的涼夜裏除了寒冷還是寒冷。

    窗外除了狂吼的風聲,就是從樹上簌簌掉落的雪花,華夏城裏的雪季還是比較暖和的,涼的是飽含相思之苦的人那顆冰冷的心。

    深夜。

    盡管小樓火牆燒的再旺,床上的女人還是蜷曲在木榻的一角,懷裏緊緊的抱著一個枕頭,或許因為這樣女人心裏能踏實一些。

    女人的臉頰緊緊的壓在抱在懷裏的枕頭上,在異世養了六七年的長發似墨染的綢緞一般平鋪在床上,趁的一張小臉愈發的精致可人。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好像是中了什麽可怕的夢魘,長長的睫毛時而抖動著,就像跳動的美麗蝶翼。

    那雙平日盡是瀲灩的美目也緊緊閉著,小巧的鼻翼帶著急促的唿吸,那張豔麗的菱唇輕輕的一張一合,似乎說著微不可聞的囈語。

    床上的這個女人正是留守在華夏城的虹兒,自從銀石走後她日日數著時間渡日,每夜帶著思念和擔憂入眠。

    白日裏她還能去治治傷患和幾個女人一起插科打諢的消磨這銀石不在的難挨時間。

    可到了夜晚,便是她最難熬的時間!

    可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同的,它的不同是因為銀石冒著風雪,把先鋒隊丟給大猛不管,自己日夜兼程的歸來。

    他知道他的女人也是同樣的思念著自己!

    此刻,沐浴後收拾好自己的男人,一進臥室門就看見木榻上的女人就躺在平時他睡的那一側,懷裏抱的也是他日常用的枕頭。

    這讓他的心怎麽能不觸動?

    本來還想等濕發幹些,身子暖一些再靠近睡夢中的小女人的,可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切他再也等不及了。 高大挺拓的男人俯身就銜住了女人緋色的唇,或啃或咬仿佛是為了盡情傾訴自己的相思一樣。

    他們間的 熱吻,從未有一刻像這個寒夜裏的急切與綿長。

    片刻後,男人的嘴巴早已經不滿足流連在女人的唇上,那削薄的唇開始從女人的紅唇轉移到纖細的脖頸和……潔白如玉的肩頭,所到之處帶著無比肆虐的瘋狂…

    虹張開眼睛的時候,正是男人不算溫柔的扯去她身上最後一片布料的時候,她眉眼彎彎,太陽穴那裏還掛著一滴清淚。

    這是夢嗎?

    如果是夢,為何她身體的感覺會那麽真實?皮膚上傳來的戰栗感和鼻息間的味道為什麽讓她熟悉的想哭泣!

    而後,心智逐漸被身體的感宮快要淹沒的時候,她想。

    如若這是夢,也是一場美夢!

    即是場美夢,她為何想醒來?

    繼續沉醉,繼續沉淪,繼續在這美夢裏消耗銀石歸來之前的光陰,也是不錯的吧?

    隻是,這感覺為什麽這麽真實?直到軟的不能再軟的身體被腦海的白光控製的緊縮著指尖之後,讓她因受不了這狂熱的刺激而昏厥了過去。

    翌日清晨。

    虹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房間裏人頭攢動,心頭還有一瞬間的迷惑,簡安和香草在這裏還說的過去,為何連月阿爸也在臥室門口往裏張望。

    那模樣,好像還很焦急和憂心!

    虹不知道這麽多人都圍在她房間裏是何緣由?剛想開口詢問,卻發現嗓子疼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了。

    軟綿綿的身子動也不想動,隻能用手拍了拍身邊的香草,用嘴型開口問:“你們怎麽都過來了?”

    媽的,她睡了一覺做了個美夢,怎麽一醒來感覺自己像是真被臭男人那啥了一夜那麽的累?

    這感覺他媽的不要太真實?

    虹琉璃一樣的黑眸還沒看到香草的迴答,就聽見香草咋咋唿唿的喊道:“嫂子醒了,嫂子醒來了……”

    虹:“……”難道她是死過去了麽?小丫頭總愛大驚小怪。

    隻見簡安拍了拍香草的手背,還沒來得及讓她安靜些,就看見銀石從臥室門口扒開人群,急衝衝走進來的樣子。

    虹仿佛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一個帶著美夢的覺睡醒,男人就迴來了?

    不過映入眼簾的男人,麵上明顯帶著風霜。一頭黑色的長發被他隨便一挽,鬆鬆垮垮的垂在腦後,臉龐也消瘦了許多,嘴角上還起了許多泛白的幹皮,看的虹一陣心疼!

    銀石的手裏端著一碗軟糯的米粥,走到木榻前一手輕輕的撫著虹的麵頰溫柔道:“肚子餓不餓?不餓也得吃一些,你發燒了,我才叫了簡安和香草過來給你煎藥!”

    虹的神情比較激動,相比自己的身體來說,她還是先確定這是不是夢最為重要:“你是真的迴來了嗎?我現在不是做夢吧?”

    “虹兒得乖乖聽話,咱們先把粥喝了,吃完飯再把藥湯喝了之後,我會好好的告訴你這是不是真的。”銀石誘哄著把藥放在了小女人的唇邊。

    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夢裏,虹使勁的咬了咬舌尖:嘶……真他媽的疼…看來這男人迴來是真的了。

    甚至都沒讓銀石喂,虹就唿唿嚕嚕的喝完了米粥,又平生第一次用最快的速度把一碗黑乎乎,苦哈哈的黑藥汁灌進了肚裏,而且還破天荒的沒抱怨藥湯苦,她可是最怕苦的人。

    虹喝完了藥湯,嘴裏被塞進來一塊甜甜的果脯,早在銀石叫虹乖乖的時候大夥兒就悄悄的跑到了外麵,還真是沒一個人是不識趣的。

    口腔裏胡亂咽下果脯,虹就帶著哽咽的嗓音喊道:“大石頭,我好想你…”虹毫無顧忌的投入男人的懷抱裏,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生怕一個鬆手人就會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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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好想虹兒,做夢都想……”後麵的半句銀石悄悄的對著虹兒的耳根說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可是她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臭男人,一迴來就調戲她,哼……

    銀石將下顎放在虹的肩膀上,手掌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直到感受到懷裏的女人身體不似剛才那樣僵硬,才起身溫柔拍了拍她的後腦道:“陪著我再睡一會兒,聽話,你也病著得多休息。”

    “嗯……”

    女人的聲音無比的柔順,好像隻要男人待在她身旁,要她做什麽都可以的樣子,看來這一次的分別,她真被這相思之苦累的不輕。

    銀石看虹老實乖巧的躺進他的臂彎,才抬起頭擦了擦自己隱沒在額際裏的虛汗。

    昨夜,他帶著一身涼氣入室,還未幹的濕發肯定碰著了虹嬌軟的身子。又加上他們倆百餘日未見,他未考慮其他便纏了上去。

    再說,他在情事上的需求量本來就大。平常兩個人長年不分,他才勉勉強強的填飽肚子。

    可是,這一次的分離讓他“餓”極了,他草草啃了幾口哪能算飽。看著虹兒在昏黃燭火下的絕美胴.體,他又瘋魔了一樣的紅了眼睛,纏著她又鬧了個沒夠,也不知道折騰了幾次,直到他發現天色微亮後才算停歇。

    誰知道他才擁著她小睡片刻,便覺著女人的身體燒燙的厲害,他這才知道估計是自己把小女人給折騰病了,這才大早上就去銀煜家請簡安過來照顧著。

    顧連著弦師傅的年歲已高,他又去找了香草這丫頭弄了些感染風寒的草藥。為了讓虹好好吃藥,他又去廚房做了碗米粥。

    誰知道他一進臥室會有那麽多人圍著?他的虹兒啊!就是被那麽多人喜歡著,關心著,真好!

    想到這銀石又撫了撫額頭,怕小女人醒來後身體的異樣,肯定會後知後覺的發現是他昨晚上“作的惡。”肯定少不了一頓鬧騰,到時候他的小石頭又得餓上幾天了。

    ……不過,他脫離大部隊一路快馬加鞭的趕迴來,已經三個晚上未歇息了,此刻他隻想抱著小女人好好的睡一覺。

    正在銀石和虹休息的白日,銀煜正一邊穿竹製作戰服,一邊給簡安交代:“在家好好的,銀獵跟著陌北就好不用你費心,你無聊的時候就陪陪你那小姐們兒就行了。”

    簡安白了他一眼道:“不說虹兒有銀石陪著,你就那麽相信銀石是全勝歸來一個人先行迴華夏城的?他就不可能……?”

    “安安,不要懷疑銀石,他的年齡比我大上兩歲,許多運籌帷幄的謀略都是兒時受他的點撥,就連我曾經最為驕傲的武力值,和如今的銀石相比,都不值一提了。”

    特別是這兩年,他越發覺得銀石的武力值高深莫測了,有一次他竟然都沒發現銀石是怎麽到他身邊的,說是悄無聲息也不為過……

    “我知道,你們是親兄弟。我和虹兒也是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我虹也不會到這裏?”簡安說完對銀石投來一個暖心的微笑。

    她懂得:有時候男人之間的兄弟情誼,絲毫不亞於女人們那種姐妹之情。不過聽銀煜這麽說,虹的男人真的厲害呢!

    “嗯,你隻要記得大石為了我們倆付出了多少就行,我先帶著衛隊軍去接應後麵的先鋒隊了,你好好的在家等我。”銀石說罷,又在簡安唇上啄了一下才騎上馬離開。

    簡安靠在門口,直到離開的銀煜再也看不見,才迴到屋裏。房間裏的獸皮多的是,她得多挑幾塊好的,銀石出門這麽久,衣裳肯定都不能要了,她得趕製兩套給銀石,誰讓虹那死丫頭的手笨的像豬腳一樣呢!

    這一刻,姐妹情深似海,簡安的腦海裏還幻想著假如有一天虹有了小崽子,一定也要穿她做的小衣服。

    可是,沉浸在幸福裏的她,怎麽也沒料到虹和他們分離會來的這麽快,想來…她和虹兒相逢在雪季,分別也在雪季。

    當那份別離之苦給他們當頭棒喝的時候,銀石也徹底的頹廢了,甚至連命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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