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岸邊越遠的海域風浪越大,銀石和虹掉進海裏的地方也是春生算計好的,正好離別的漁船也遠,他下手的時候,也不容易被別的村民發現。

    虹摟著小女孩掉進海裏,又被同樣下了水的春生用力一推,女孩被春生摟著腰抱走,虹漸漸的往水下麵沉。

    虹頭重腳輕越來越往下沉,這輩子都是旱鴨子的她都忍不住想罵娘了。

    他媽的,掉進山崖沒死,穿越到異世沒死,被柘木欺騙後沒死。現在她找到了好朋友簡安,好不容易有了那麽好的領地,也有了銀煜這個相伴一生一世的男人,今天難道要淹死在這片不知名的海域裏?

    鬱悶呀鬱悶,他媽的,你說她玩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偏要來大海裏玩?這下可好了,小命都被她自己玩完了。

    咕咚~一下,虹又喝了一口嗆人的海水,看來她的死期今天到了,隻是不知道大石頭會不會有事?如果她死了,大石頭會不會重新再找另一個女人?

    想到大石頭身邊的位置站著的再也不是她,他的關心,溫柔,以後都屬於另一個女人,虹的心就痛的無以複加。

    虹一時間放棄了在海裏的掙紮,無力的合上的雙眼漸漸的模糊起來,直到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什麽東西也看不見。

    盡管此時,她多麽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多麽想讓銀石將她抱在懷裏,可是她堅持不住了,虹腦海裏最後一個思緒是對男人的歉意:大石頭,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這時候,高大挺拓的男人,在海裏就像一條靈活擺動的魚,在海裏搜尋了半天,才終於遊到了虹的身邊,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攬著她,費力的讓兩個人鑽出了水麵。

    春生這邊鬧出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遠處的漁船,又加上大猛和阿箏這邊的唿喊,村民都知道這邊出了事,都開始卯足了勁兒劃著船往這邊趕來。

    由麗和阿箏大聲的向別處唿喊著救命,兩個女人不會水,也隻能待在船上幹著急。大猛和大熊倒是會遊泳,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漁船的二人,劃船的速度確是慢的很。以至於明明他們這艘船離的最近,卻是最晚劃到的。

    同一時間,春生攬著他的女兒往底朝上的漁船劃過去,女孩子也是懂水性的,他鬆了女孩的腰部,使勁把漁船反轉過來,扒著船沿就重新迴到了漁船上。

    可是,當他向自己女兒伸出援助之手的時候,女孩果斷的調轉了頭,往虹掉進水裏的海域遊過去。

    春生起的咬牙切齒,猙獰著的臉沒有了平時慈愛,為了拉女孩迴來,他再次跳下了水,趕上女孩之後,氣氛的按著女孩的頭使勁往水裏壓。

    春生已經瘋了,一下,兩下,三下還不解氣,四下,五下,直到女孩子的身體不再掙紮,他才托著像條死屍一樣的女孩子,將人弄上了小漁船。

    銀石這邊,一個一家四口的小船率先劃到銀石和虹出事的地方,男人看見春生的船就在不遠處,也收了手裏的漿,把船停了下來四處尋找。

    男人的皮膚黢黑,穿著一身早就看出什麽顏色的衣物,他的名字叫索爾,索爾的女人這會兒也是又緊張又害怕,她這個做阿姆的,隻得好好的安撫著她的兩個孩子不要害怕。

    不過索爾一家並沒有久等,不一會兒銀石就抱著奄奄一息的虹,遊到了索爾的小船旁,在索爾的幫助下,先把虹弄上了小船。

    剛才兩個人分別掉進海裏,虹和女孩掉進了另一邊,他自己單獨掉進了別處。他沒想到從小就在大河遊泳的自己,在帶著風浪的海裏遊泳是那麽的累。

    他心中又急著找虹兒,基本都是快憋到極限了才探出頭來換個氣,然後又下水繼續找人,直到他找到已經落到海底深處的虹,又把人弄上船,他已經累的快要到了極限。

    扒著船沿上船後,他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索爾不知道來龍去脈,隻是趕緊把船往岸邊劃,走到半路才遇到趕過來的大猛四人。

    銀石無心應付其他,虹兒沒睜開眼睛,他的唇角緊抿著,擔心的話憋在心裏,一句都說不出來。

    索爾的女人正在照顧著虹,海邊的漁民都能應付一些突發事故。索爾女人讓虹側躺在小船上,一次次的按壓著她的腹部內積存的海水,一邊給虹渡著氣,隻是等虹的唿吸平穩,人也沒生命危險了,虹就是醒不過來。

    索爾一家擠在小船的一頭,銀石抱著虹坐在小船的另一頭,見有意外發生,村民們陸陸續續的也都將船劃迴了岸邊。

    包括那個罪魁禍首,抱著女孩上岸的春生,剛才的兇狠猙獰已經不見,這會兒他仿佛又成了那個村落裏的老實人,一臉擔憂的抱著自己的女兒。

    銀石的目光瞥見二人,眼裏的目光仿佛能把他碎屍萬段一百遍,他是有了想殺人的心。隻是虹還沒有醒,他隻顧著抱著未醒來女人,現在沒空收拾他。

    迴到岸上,大猛幾個人也跟了上來,不明所以的大葉看虹和銀石二人渾身濕漉漉的,擔心的問道:“醫師大人,她還好吧!”銀石懶得迴答任何人,自顧自的抱著虹往村落裏走去,大猛幾人在後麵跟著。

    索爾一家跟在銀石的後麵,大點兒的兒子已經有了小小少年的樣子,小妹妹卻擔心的問道:“哥哥,那個姐姐沒事吧?她昨天還親手給我好吃的肉了呢!”

    少年輕輕的拍了拍妹妹的頭頂道:“天神會守護好心的姐姐,你不用擔心,她一會兒就會好的。。”

    小妹妹懂事的點點頭,不再追問,但是眼睛還是擔憂的看著前麵的一對男女。小小的心靈,這時好像被什麽感覺驚醒了一樣,感覺心下有了不一樣的觸動。

    同樣抱著女兒的春生,也被不知道原因的村民關心詢問著,這裏的村民多多心性淳樸,心地善良。誰家有困難,都願意上前幫備著點。

    從海邊到村落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的路程,銀石懷裏抱著虹,硬是走了不到一刻鍾就迴到了一個文德家裏。

    身後的幾個人也是小跑著追趕,把村落裏的村名遠遠的拋在了後麵,索爾一家不放心自己救上來的人,也在後麵跟著跑迴了村落裏。

    虹昏迷著,銀石心裏急得火燒火燎的,除非她能立刻醒過來,不然銀石的這股擔驚受怕的勁兒,都不能緩過來。

    銀石抱著虹,將人放在文德家的榻榻米上,文德整天守在家裏,乍一看虹兩個人渾身濕溻溻的進屋還有些詫異。

    昨天,這個外族人的隊伍給了他很好的印象,光看他們吃飯的時候,不分彼此,親近的像是一家人的樣子就博得了他的好感。當然,昨晚上那一頓飯也有很大的功勞。

    “女崽子怎麽了嗎?”文德不解的問道。

    銀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沒直接說出口,若是虹兒有個三長兩短,他要血洗這個部族。

    銀石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低頭看到自己的胳膊還伸在虹的脖子下麵道:“落水了,現在醒不過來,你能叫醒她嗎?”

    看他們的狼狽相,文德也知道是落水惹的禍,也沒問事情的過程,直接迴房間拿出一片綠色的葉子,揉搓了之後放在了虹的鼻子下麵。

    文德想,他想若不趕緊將這女崽子弄醒,看上去這個高大的男人都想弄死他這個垂暮老人了。隻不過不消片刻,仿佛在睡夢中的人因為那一小片葉子,便微微的張開了眼睛,銀石也激動的把人攬到了臂彎裏。

    虹稠密而又黑長的睫毛輕顫了下,嗓音有些暗啞的道:“大石頭,我們這是得救了?”

    “嗯,虹兒不怕,我們已經迴到老阿爸的家裏了。”女人醒來,銀石的心情立刻轉變迴來,對叫醒虹的文德也多了份尊敬。

    虹似乎想起了什麽?趕緊坐直了身子,掃視了一圈看沒見到別人,睜大了眼睛問道:“那個女孩子呢?她也得救了嗎?”

    銀石如實迴答道:“嗯,被她的阿爸抱迴來了。”不是他太過關注別人的事情,而是他的五感過分敏銳,不想知道也都知道了。

    看虹沒事,剛才在小心翼翼的擔心虹的阿箏和由麗也走上前道:“虹,你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你們怎麽落水了?我們幾個從來沒駕過船的人還沒事呢?”

    虹正要開口迴答,就聽見外麵的一個男人大喊道:“文德阿爸,您快救救明月,明月流血了?”

    聽到人唿救,幾個人迴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來人正是把他們弄下水,還想要他們性命的春生。

    原來那女孩的名字叫明月,名字是挺好聽的名字,隻是命運弄人,她才那麽大就經曆那麽多的事情。

    其實,落水前虹就將春生事情想了個大概,以及他惱怒外族人的原因。無非是春生的女人過夠了在漁村的清苦生活,在外族人來到這裏的時候,撇下他和明月,跟別的男人跑了。

    虹本來還有點同情他的遭遇,可轉頭一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若不然,為什麽別家的女人都不跑呢?

    想到這裏她也就釋然了,就是心裏還有些心疼明月這個小丫頭從小沒了母親。

    文德走到跪在地上抱著明月的春生麵前,看了看明月蒼白憔悴的臉龐問道:“這個月的月事來了,痛的很嗎?渾身濕噠噠的還不迴去換換衣服,多捂著點兒,多喝些熱湯,別的也沒辦法。”

    明月緩緩的搖搖頭,合上眼瞼道:“老阿爸,我肚子疼死了?我會不會死呀?”

    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瘦小單薄的明月道:“文德阿爸,明月才幾歲,怎麽會有月事了?”

    文德摸著白胡須道:“十四個雪季了,也快……”

    不過,不等文德迴答完,明月下身的血水像血崩一樣流到了地上,事情的真相一下子就被虹整明白了。

    她走過去一腳踢開了抱著明月的春生道:“畜生,不,你連畜生都不如…你也不配抱著明月。”

    “大石頭,你趕緊把明月抱到榻榻米上,由麗阿姆去燒一鍋鹽水,阿箏給明月脫衣服,你們男人全部出去。”

    虹交一邊代著,一邊去昨晚她和銀石休息的房間,把止血藥和消炎藥拿出來,又趕緊拿出銀針跑過來,為明月封住流血的穴位。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本想著自己這一生命運就如此多舛,沒想到明月的是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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