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的景致離隨著馬車前進距離她越來越遠,周圍熟悉的叢林和山澗逐漸被陌生的河流所代替,虹的心情有一瞬間的惆悵。

    不過這種心情也僅僅隻是一瞬即逝,身邊嘰嘰喳喳的阿箏一下子就把她拉迴到愁緒之外。

    “虹,你看這裏好漂亮啊!比圓水河的水寬多了,你們上次遷徙的時候路過這裏沒有?哇~能出來野我好開心的,和大熊一起浪跡天涯多好呀……”

    看著阿箏的嘴巴嘚啵嘚啵不停,虹的眼睛裏隻有無奈,她怎麽就腦殘的因為我還是感動把阿箏給帶出來了,這耳朵早晚要被阿箏的嘴巴給荼毒死。

    由麗阿姆看著兩個姑娘的表情,一臉縱容的慈愛。看著兩個漂亮的丫頭這麽有活力,她的心態也仿佛變得年輕起來。

    隻不過這種愜意還沒有維持一天,就被現世打斷。銀石的坐騎黑風一個春季都沒有遠行,這次出門徹底放飛了自我。一路上鉚足了勁奔騰,連帶著幾輛馬車的速度都跑的飛快。

    夏季的天氣黑的晚,山路平坦易行,他們的車隊上午巳時出發,中午的時候沒有停歇,到了傍晚的時候已經穿過了匠人部族的舊址,來到了大河轉彎的路口。

    十幾個人在湖心島上一日三餐的吃習慣了,乍然一下子中午沒飯吃,停下來時隊伍的人沒一個不餓的慌的。

    眾人很快尋到了一個曾經歇腳住過的山洞,大猛帶著五六人出去狩獵,剩下來的負責留守安全保衛,也順便收拾一下臨時休息的山洞。

    由麗阿姆做什麽都利索,將洞裏的垃圾丟幹淨之後,又用柴火熏烤了一下潮濕的山洞,和裏麵的昆蟲螞蟻,之後又立刻在山洞門口弄了一個簡單的灶台,用來煮飯的時候用。

    虹好久沒有長時間乘過馬車了,下來活動一會兒,總覺得屁股顛的隱隱作疼。銀石說去取水她也非要跟著,隻要是出了領地,她覺得身邊特別需要這個男人。

    其實,銀石心裏也巴不得虹時時刻刻的在他視線裏晃蕩,隻是他藏在心裏不說出來,腹黑著呢。

    傍晚的餘暉灑落,給山腳下的植物都塗上一層柔色,不知名的大樹葉隨風擺動,帶來一陣陣習習涼風,吹的人舒服極了。

    銀石一手提著木桶,一手牽著蹦蹦跳跳,還無聊踢著地上小石頭的女人,不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本就不遠的大河邊上。

    夏季的河邊的水草茂盛,真說的上綠草萋萋,白鷺迷離。許多大型鳥類在這裏喝水覓食,大河周圍就像一個純天然的濕地公園,除了鳥類之外,還有許多單獨出行的食草動物,不過都不屬於兇猛類型的。

    銀石先在河邊取了一桶清水,才彎下腰身洗了洗臉,虹較之穩重得體的銀石可就顯得活潑多了,趁著銀石洗臉的功夫,她就已經脫了鞋站在了水裏。

    有好事情虹趕緊分享給銀石,虹的腳丫子踢著水花道:“大石頭,水裏麵涼涼的好舒服,你快點兒下來。”

    銀石不讚同的道:“快洗一下就出來,這水裏說不定有蟲子什麽的,我們還得趕緊迴去吃飯呢!”

    “知道了。”聽不能玩水,虹的神情立刻蔫的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應聲。不過,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大家都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餓,她當然不能耽誤大家吃飯!

    虹和銀石迴到山洞之後,由麗阿姆麻利的接過水桶,開始洗肉炒菜。看著木盆裏的新鮮野菜,虹知道她剛才和大石頭提水的時候,由麗阿姆和阿箏也沒閑著。

    不一會兒,大猛哥也帶著狩獵的勇士迴來了,臉上一個個的帶著喜色,原來他們的收獲是兩隻頭上長著角的梅花鹿,男人們食用鹿肉代表著強壯,每一個人不喜歡的。

    梅花鹿還滴著水,看來是迴來時已經在河邊處理過了。因為天氣熱,大猛將烤肉的篝火點燃在了山洞外麵,勇士們愛吃烤肉,同時也都是烤肉的好手,不一會兒山洞外麵就傳來陣陣的香味兒。

    炒菜端上充當臨時餐桌的木板,由麗又在籠屜上餾了饅頭,天氣炎熱食物容易變質,饅頭也就帶了這一頓飯的量,今天吃完了就得重新蒸。

    不過,以後趕路的時間多,停下來做好吃的時間估計沒有。不過這對於愛吃烤肉的勇士們來說無所謂,他們隻要能填飽肚子,吃什麽都是滿足的。

    所以說,受委屈的也隻是虹一個人的胃!

    臨時飯桌上隻有兩個菜,野菜蘑菇炒臘肉和幹豆角炒鮮鹿肉,你聽了可別說菜少,盛菜的餐具都是用盆,你想想分量足不足?

    十五六個男女圍坐著一塊大木板吃飯,樣子卻各有不同,由麗,阿箏,大熊及大猛比較習慣在外麵不計較身份關係。可是,那些個新勇士就顯著拘謹的多。

    銀石夾了幾口菜,看見幾個勇士還在那幹啃烤肉,正準備開口讓他們放輕鬆點兒,一旁的阿箏就先發言了。

    “哎~我說你們幾個要放鬆呀!以後我們天天和隊長,醫師大人在一起,你們老是這樣拘束可不行啊!該吃吃,該喝喝,我們的隊長很好的。”

    虹也適時的抬頭道:“阿箏說的對,以後我們還要一同很長時間,在外麵的時候不用講那麽多規矩。”

    “是,大人…”

    “……”

    無論怎麽說,有了虹和阿箏的勸說,勇士們也逐漸放開了一些,最起碼不會連菜都不敢吃一口了。

    晚飯後,勇士們去河邊喂馬,順便洗簌。銀石迴來的時候全身濕噠噠的,看樣子男人們分批在河邊洗了澡,銀石的手裏還提著一桶清水。

    銀石提的水是讓虹擦澡用的,女孩子比不得男人席天慕地的都可以接受大自然的洗禮,別說讓虹在大河裏洗澡,他想就算是一隻動物的眼睛看見了虹的身體,他都得給它弄斷氣兒了。

    對,他就是這麽小氣,小女人的嬌美模樣隻能讓他一個人欣賞。

    這時候,阿箏早就和大熊跑去睡帳篷了,留在山洞陪著虹的由麗接過水桶,倒進木盆裏些涼水和鐵鍋裏的熱水兌好,才出去讓虹一個人擦澡。

    由麗走到山洞門外,剛好看見銀石轉身出去的背影,外麵的空地上也已經支起了幾頂帳篷,她準備給虹守著門,一會兒隨時聽小姑娘需要什麽。

    “真的準備一直不搭理我?”

    突然出現的男聲讓由麗茫然的轉過身體,她扭頭看了看四周隻有她一個人,才看見黑暗裏的那個人是在給她說話。

    她聽出來了,是大猛的聲音,隻是這人對她沒有過一次好臉色,就算他在自己家養傷時期,也都是拒人之千裏之外態度。

    有時候她還真想不明白,自己認認真真的伺候他,就算青芒連累他受傷,她也盡力的彌補了。醫師大人給他診治的很成功,誰知道他傷好了之後還非得趕青芒去海吉那裏。

    不但,拒絕了繼續做青芒的師傅,還三番兩次的在人前懟她難聽話,哼~不理他,若是真的能,她覺得一輩子不理他都是輕的。

    特別是看見青芒對大猛尊敬的樣子,甚至比對銀石這個隊長更甚。她崽子因為大猛拒絕做師傅,鬱鬱寡歡了好一陣子,讓她這個做阿姆的心疼壞了。

    還理他?白日做夢。

    想到這,由麗直接轉過身子,站到了山洞門口的另一邊,權當大猛的話是耳旁風,這人對她來說沒什麽可搭理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大猛往前走幾步,繼續追問,從前那顆想默默守護女人的心,在看到她明裏暗裏被那麽多男人追求後,逐漸變得貪心起來。

    由麗突然有些來氣,這人說話怎麽透著股曖昧,他憑什麽和她說這麽不清不楚的話語,難道她看著像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

    越想越氣的由麗猛的轉身,剛好和走過來的大猛距離不到一米,她的眉頭一皺,心裏一股莫名的傷感:“大猛隊長,我一個沒了男人的女人,有什麽本事聽到你來低頭認錯?莫不是作為幾千人的領隊的大猛隊長認錯人了?”

    “你……”大猛被由麗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讓他怎麽說呢?難道說他已經對她傾慕已久,情根深種?

    哎……恨就恨他自己不爭氣,胳膊受傷的時候和她明明有朝夕相處的優勢,滿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偏偏他自己作死的認為胳膊會殘疾,又怕連累女人,一個勁兒的給這母子倆臉色看。

    搬出去之後,他還作死作到底的翻臉不認人,疾聲厲色的把青芒推給了海吉,還在海吉那冷嘲熱諷她故意和別的男人說笑。

    如今,人家不理他,不是他活該是什麽?

    或許是氣昏了頭,大猛伸出手,準備直接將由麗拉進懷裏,他本就是一個糙漢子,根本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再說他一個人漂泊了這麽多年,早忘記和他妻兒相處的迴憶,憶起從前,那些就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我……”大猛還沒說話,山洞裏就傳出一個啊~的大喊:“大石頭,快過來啊~”

    由麗聽見虹的喊聲立刻挪動步子,就要跑進山洞裏麵去看一看,誰知道身後的一道黑影如一陣風一樣推開她的身體,慌慌張張的直接跑進了山洞。

    接著,山洞裏就出現銀石焦急的聲音: “虹兒,怎麽了,哪裏傷著了,快讓我看看~”

    虹的聲音帶著哭腔道:“嗚嗚……大石頭,有隻大老鼠想咬我…老鼠特別大…都快嚇死我了”

    “別怕,昂~虹兒不怕,我在這裏不會讓大老鼠咬著你的。”

    不過, 老鼠在哪裏?銀石扭頭看了看山洞裏幹幹淨淨的,除了地上的木盆和木桶什麽也沒有。

    “別怕了,乖。”銀石的手落在虹光潔如玉的背上,胸前還被抵著一對柔軟的大白兔,這女人哪裏是害怕?她這是在點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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