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蹲在地上沒動,他的身子仍保持著抬頭看著銀石的樣子,那雙塗滿色彩的臉上還帶稚嫩和倔強。

    可銀石是什麽人?每日與奸詐的獵物為伍,豈會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又踱步往男孩身前,居高臨下的高大挺拓男人,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那凜厲的眼神直擊人心,霸道的語氣更容不得別人欺瞞哄騙。

    “老實告訴我,你吃過人肉嗎?你姐姐吃過人肉嗎?在你餓肚子的時候肯定吃過對吧!”

    銀石的話剛剛落,男孩的瞳仁便狠狠一顫,目光已經有了躲避的勢頭,虹明白這一切已經明嘹,看著無害的清澈男孩也同樣兇殘的食用過人肉。

    同樣用他拙劣的演技迷惑人心,而她已然上當受騙,若不是銀石,還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麽?

    虹的心房又顫了顫,她並不心痛那種心理扭曲的種族會做這種事,而是奇怪銀石為何對食人族這麽了解,並且順利拆穿了男孩子的偽裝。

    就在幾人沉思於這種變態行為的時候,剛才還一副清澈眼神的男孩,趁人不注意重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片刀,準備趁人不被先牽製住其中一人。

    可是離他最近的銀石怎會如他的意?男人的腳部一個發力,還沒被男孩握緊的片刀就掉在了地上。

    看夠了惡人的奸詐嘴臉,忍了半天的海吉收到銀石的眼神直接出手,隻是片刻男孩就四肢皆斷,徒留悲傷的躺在了地上。

    這一天虹覺得銀石給她上了一節生動的現實版心理課程,原來有的天真隻是壞人平時的善於偽裝而已。

    那個叫小吉的男孩子手腳皆斷,老實交代了他們的領地在離山洞半個時辰的山穀中,他們的領地不大,族人卻不少。

    夏季的時候他們會和別人的領地的人一樣打獵為生,雪季的時候天寒地凍獵物稀少,他們會打劫過路的人,女人留下,男人全部殺死,甚至還會分食他們的屍體。

    他們一行人剛走入這座山的範圍就被他們放哨的人看見,於是才有了昨夜的這場偷襲,聽他們講的情況,他們的武器都很落後,人們生活的情況甚至和蠻荒一樣守舊,比山林大陸落後了不止一點點。

    可恨的少年沒了利用價值,直接被大猛扔到了昨夜那群人的屍體堆上,任他自生自滅。

    虹扭頭看向銀石有些奇怪的問:“你怎麽知道這個叫小吉的也和那幾個人一樣?必竟他看上去是個瘦弱的孩子?”

    銀石看著女人崇拜的眼睛亮晶晶的,倒也沒有什麽驕傲,隻是用手撫了撫她的腦袋說出的話還帶著許多感傷。

    “雖然他瘦弱,可是他也是生活在那個族群的的其中一個,物以類聚,長期以來的熏陶,再加上雪季裏食物匱乏,他肯定想和自己的姐姐一起填飽肚子,不去承受饑餓難忍的滋味,想活下去就會和那幾個胖子一樣,說服自己的心理障礙。

    再則,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會停不下來,慢慢的就會變成習慣,也會從習慣變成理所當然。

    或許,那幾個人是真的欺負過他的姐姐,他今天不就利用他聰明的頭腦替他姐姐報了仇了嗎?若不是我們拆穿他,也許還會繼續被他蒙騙。

    或許,他心中還有一些良知,但這不能成為他心裏畸形的原因,若是留下他和他姐姐的性命,在他下一次挨餓的時候,這個陋習還會死灰複燃。”

    虹聽完男人的話覺得特別的有道理,有些時候她是婦人之仁了,難怪說男人總能主宰這個世界,今天她從男人的霸氣和溫柔之外又看到了男人睿智的一麵。

    她的男人真是太優秀了,虹越看男人越好看,一雙眼睛就差冒星星了,隻是這會兒山洞裏的味道太難聞了,她直接用手捂住了鼻子。

    銀石看她難受,直接用獸皮從外麵運過來白雪清理山洞,不過隻去了一次,就被狗子和海吉接過了這活兒。

    山洞裏的血跡被狗子和海吉用雪水整整清理了三遍才幹淨,清理過後的山洞,流通空氣後裏麵才算好聞了一點兒。

    時間已過正午多時,這會也沒什麽安排,幾個人沒事做就開始煮飯,不過這日幾個人的情緒明顯不是很好,隻草草煮了一鍋肉湯,男人們不吃飯不行,再不舒服每個人還是喝了一大碗。

    銀石就端著碗在那等著虹吃飯,大有女人不吃他就不吃的架勢,和那幾個異族人周旋了一個晌午,這會兒早過了午飯的時辰。

    虹也是沒辦法,男人那麽大塊的身體不吃飯怎麽能行?

    她接過銀石手裏的肉湯喝了一大口,可是一想到那些異族人的所作所為,她喝到肚子裏麵的肉湯又好像變了味道,在胃裏翻滾的厲害。

    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跑到山洞門口吐了個稀裏嘩啦,這一吐不但把剛喝的肉湯吐了,就連早上的粥也吐的幹幹淨淨。

    銀石心疼的拍拍她的背,小女人沒有看到過異世的人心險惡,男人的智商絕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

    說實話,最厭惡這種事情的人是銀石,厭惡程度甚至比虹更甚,從小月阿爸就教育他擔起整個領地的重任,更是無怨無悔的替銀煜照顧二老十餘年。

    人都說男人們都有一種保家衛國的情懷,而到了銀石這裏,他想到的是怎麽讓人類都過上好日子,最起碼不缺吃穿,減少病痛和傷害。

    這些他從沒有和別人說過,他也沒有想過拿下銀煜直接去做一個領主,作為長兄的他隻希望像一個將軍那樣去征戰四方,來守護領地的子民就好。

    半晌擁抱,半晌傷懷,銀石最後無奈的低歎一聲,在虹的耳邊道:“以後有了新領地,我們定要踏遍整個大陸,解救被欺壓的族人,消滅危害人類的畜生,所以別傷懷了好不好?我心疼!”

    虹抬起頭看著男人認真的神色,這是他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第一次聽男人說自己的以後。她真沒想到男人的想法這麽宏偉,這一瞬她瞅著男人,莫名的就覺男人的形象無比高大。

    解救人類,造福社會,這理想不說在異世,就算是在現世有幾個人能想到?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並且能為之奮鬥終生?

    同時,她心裏也隱隱帶著一股自豪感,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兩人又相擁片刻,銀石便輕哄道:“迴去我給你煮粥喝可好?”

    虹點了點頭,喝點粟米粥也行,心裏也慶幸剛好在弦師傅那補充了些粟米,不然上哪喝粟米粥去呀?清水還差不多,這麽一想,虹更是想這個同是來自現世的師傅了。

    虹就坐在銀石跟前的簡易炤台旁,神情還是有些懨懨的。看到醫師大人嘔吐的大猛知道女人懷孕的一些事,便走到兩人跟前欲言又止。

    大猛踱步了三遍,虹終於看出了這個老成持重的勇士有話要說:“大猛哥,你有事情直接說就好。”

    大猛看了看銀石煮粥還和虹牽在一起的手,更篤定了心中的猜想道:“隊長,我看女人們懷崽子的時候都會嘔吐,你看醫師大人是不是也和夫人一樣懷崽子了……”

    虹正不知所以的望著大紋,本來麵色發黃的小臉在聽到大猛的話之後,小臉騰~的一下變得滾燙緋紅。

    “大…大猛哥,你想多了,我和銀石不是那種關係,不是…我們……我們還沒到那個…那個程度呢?”虹嚇的和大猛說話直結巴,這也不怪她,你想一個黃花大閨女,被別人說成已經懷孕了,她的臉不被臊紅才奇怪呢?

    都怪這男人動不動就把她推到,明明兩個人還沒做到那一步,還讓別人誤會,氣的虹直接想甩掉男人握著她手的大掌,隻可惜她甩了兩遍怎麽甩也甩不掉,男人的手抓的她死緊。

    隊長不是白當的,隊長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銀石抓著女人的手對站在不遠處的大猛說道:“大猛誤會了,我和虹兒還沒真正的在一起過……虹兒不可能懷崽子的。”

    什麽?還沒真正的在一起過?大猛想這要是海吉在肯定又要打賭了,他真沒想到平時兩個人恩恩愛愛的,連命都可以為對方拋去,卻沒想到還沒真正的在一起過,不過他還真佩服隊長,像醫師大人這樣美若天仙的女人,每天都抱在懷裏隊長還真把持的住?

    大猛給自己鬧了個大紅臉,原來隊長和醫師大人還沒……那個呀!他太操心了,醫師大人來救治隊長的時候一路上哭的稀裏嘩啦的,看著老傷心了,還以為以前在領地的時候早就在一起過了呢,看來真像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啊!

    不過沒懷崽子也好,女人的身體都嬌弱,這冰天雪地的,每日還和他們一起奔波,就怕大人的身體受不住。

    大猛不好意思的走來,銀石的粟米粥也煮好了,銀石親手將粥盛到石碗裏,吹涼了才遞給身旁的女人手裏。

    虹和銀石談了心,又被大猛鬧了個大烏龍,心情上也好多了,又喝了一碗粟米粥,肚子暖暖的,全身上下也暖和了好多,看小女人的臉又恢複了紅潤,他的心才放了下來。

    吃了飯,虹坐在馬車小睡一會兒,這一天她的心受到了太大的震蕩,久久不能平靜。

    這廂的銀石和幾人一起商量對付這個路過的異族,按道理說他們可以對他們置之不理的,可是想到雪融後的遷徙,最後還是決定以防意外。

    再說,幾個人看到了異族的兇殘,所做所為簡直令人發指,都一致同意要把這個畸形的異族給滅了,這不僅僅是怕他們在遷徙時擋道,更是為了替天行道。

    銀石統一幾人的意見之後,立刻吩咐善於隱藏和察探的薑力和帕裏去異族領地打探敵情,晚上大家再一起行動。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住在多麽隱蔽的地方?族內有多少人?這場雪季裏的第一場仗好不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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