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終究抵不過劇烈燃燒的火炎,加上施術者本身意誌的輕微波動,更是難以調動剩下的寒符真氣。

    絲毫不留情手,妖嬈的火炎衝破最後保護雪晴的寒冰直直劈向雪晴。

    “晴兒?!”不遠處的山頭,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名的人物給攪了大局,甚至連帶著雪晴也有危險。

    “殿下,我們怎麽辦?”看到局勢不妙,身後的幾位隨從神色緊張的問道祁雲,看著下方的滔天烈焰,心裏不由得後怕,哪裏還顧得上雪晴這個隻見過幾次麵的浣花樓主。

    祁雲沒有說話,隻是鎮定的盯著下方急速縮小的冰藍色的區域。從未沒想到那一族的後人竟還有漏網之魚!繼承血統不僅能夠壓製寒符石,還能釋放天炎,更讓祁雲沒想到的是那人居然在北秦。

    對於外人來講,祁雲口中的那一族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但那奇異的火炎對於祁雲來講並不陌生。

    若非西涼的開國皇帝借著那位浣花樓初代樓主的能力徹底擊碎了那一族的天炎,隻怕現在的西涼並非西涼,他也並非皇子。

    不過雖然天炎威力無窮,但晴兒今日好像不怎麽在狀態。還是說她……是故意的?!

    想起雪晴的來曆,不正是他在北秦國境內撿來的小姑娘嗎?當時見她長得與娉婷極為相似,還以為眼花了,才會跟著她去了青樓。也是因為她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不得急忙趕迴西涼。

    如今想來這一切無奇不巧,祁雲心下大疑,不過身旁臣子隨從們的勸諫竟是挑了長槍獨自下到了山崖。

    雪晴啊,雪晴,你是不是奸細,就讓本殿來看看吧。

    天炎雖然厲害,但是對於祁雲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以攻克的難題,在西涼十分機密的傳記上記載著對那火炎的描述,以及它的弱點。

    時間!

    時間對於天炎來說是致命傷。試想如此強大的能力若是能夠無限使用那豈非是天下無敵了?當年也正是西涼先祖和浣花樓主憑著時間打敗了天炎,為此奪得勝利。

    此刻距離天炎的釋放已是一炷香的時間,看著殘破的軍隊,祁雲不由得一陣心痛。若是這次戰爭沒有雪晴,怕是再來幾十倍也是徒勞。

    可是……為什麽,總會覺得雪晴沒有盡全力?

    敏感的感知到身後祁雲的前來,雪晴猛然迴神,來勢洶洶的火炎映照著雪晴冷若冰霜的臉,熾熱的溫度火辣辣的刺激著雪晴的肌膚,有些地方已是微微紅腫起來,怪滲人的。

    他來幹什麽?

    不過是稍稍有點分神而已,一炷香的時間你就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嗎,祁雲?

    雪晴冷笑一聲,幸而現在的她恢複了記憶,若是依舊沉浸在他編織的夢幻中,最後恐是被傷的遍體鱗傷,含恨離去。

    “殿下,您不該來。”瞬間放棄抵擋,雪晴快速移動離開,火炎順著方才對抗的方向直直飛斜出去,在迴神時,雪晴已是來到琅琊身邊。

    “不放心你,下來看看。”看到快速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雪晴,原本傲紅的長裙已是沾染上灰塵和暗紅的血跡,一副身心疲憊的樣子。

    祁雲暗歎一口氣,心說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自從雪晴當上浣花樓主後祁雲就未曾見過如此疲憊不堪的雪晴。

    不放心你,下來看看。

    雪晴不動聲色的側過頭冷笑一聲。祁雲殿下這句話說得好啊,不放心我,是不放心我有沒有受傷?還是不放心我乘機背叛逃離西涼?

    雪晴不懂,也不想問,祁雲對她的態度如何,又與她何幹?反正究竟是路人,何必去了解,反倒徒增自己的煩惱。

    “殿下請快迴去,這裏有我殿後,定會保得殿下萬全。”雪晴急切的催促著祁雲離開,清晨的陽關已是散落開來,若是祁雲再不走,恐怕到時候想走都來不及了。

    “那你呢?”留下來意味著什麽,祁雲心知肚明,他可不傻,可也舍不得雪晴,至少在這個時候雪晴對於他而言還是十分有用的。

    “殿下放心,雪晴自有辦法。”

    狐疑的看了看雪晴,祁雲不覺得對上天炎,寒符石獨自對抗能有勝算。

    “你……”後麵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眼前一道紅光閃過,接著是一股散發著秋海棠香味的微風帶起一陣沙塵。

    “雪晴?!”

    幾聲驚唿異口同聲迴蕩在天際,奈何天炎的威力過大,瞬間淹沒了所有急切關係的言語。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祁雲關切的眼神,看在他張著嘴驚慌的唿喊著什麽,可惜,她已經聽不見了。

    周圍是一片黑暗,死寂沉沉。雪晴感覺自己躺在半中央,唿吸沉重,眼皮像是注了鉛一般,更是抬不起來。麻木的身軀就想一直如此沉睡下去。

    “她怎麽樣了?”

    ……

    “不是讓你手下留情了嗎?”

    “……殿下,……屬下該死,是屬下的過錯。”

    誰?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光明一閃而逝,周圍的景物飛速流轉,最後停在一座普通的公墓前,雖然睜不開眼,但雪晴卻清楚的看見了那座公墓上的刻字——愛女季雪晴之墓。

    季雪晴,季雪晴……不正是她用了十多年的稱號嗎?

    第一次想要掙紮著起身去觸碰那座莫名令人寒心的墓碑,雪晴不知道該用什麽字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麵目表情的站在墓碑前,周圍令人感到親切的空氣,環境,是她之前居住的世界。

    難道是老天開恩了,要召她迴去了?

    可是這座墳墓又是什麽意思?是說以前的她都死了嗎?那她如何迴得去?她的父親母親呢,有沒有試圖想來找找她?

    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公墓前,雪晴難以抑製的大笑出聲,在這兒,她發現沒有人能夠看見她,無論她幹什麽,說話也好,大哭也好,偌大的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的呐喊。

    自己,已經……死了?

    從心口無限蔓延的窒息攀岩上雪晴的胸口,直覺得唿吸困難,像是隻涸澤之魚,想要唿吸張嘴卻是更加難受,窒息的感覺讓雪晴不由自主推拒雙手想要驅散這股窒息的陰影。

    而現實中,琅琊一臉焦急的看著湯藥不進的雪晴,耀最後的那一擊應該是用了全力,雖然胸口的寒符石最後拚命保住了雪晴的一絲命脈,卻是雪晴陷入深度昏迷,連續幾日不見好轉,記得耀沒日沒夜的想辦法幫助雪晴恢複神識,若不然,琅琊非吧他給拆了不可。最後想來想去,竟是翻出來個偏方,讓琅琊試試。

    可是連續不醒的雪晴哪裏還咽得下東西。沒辦法,琅琊拿過藥碗自己小喝一口,接著對著雪晴緊閉的雙唇輕吻上去。

    來不及咽下的深褐色的藥汁順著雪晴纖細的脖頸滑落,像是一隻瀕死的白天鵝在絕望孤高的吟唱。

    略微的窒息引來雪晴強烈的反應,琅琊那狀大喜,急急忙忙又將剩下的湯藥喂給了雪晴才堪堪放過雪晴,將她輕柔的放置在床上,蓋好被角。

    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雪晴眼角,顫抖著的睫毛也是因為水汽的原因染上幾許剔透的水滴,楚楚可憐。

    細心的琅琊自是沒有放過這個細節,拿出紙卷細細擦幹雪晴的淚痕。

    那日清晨,當他看見絕望的一擊全力開向雪晴的時候,琅琊再也製止不住自己的激動擔憂,策馬奔騰,奈何馬的速度怎麽比得過天炎劃破雪晴身軀的速度。

    一瞬間,琅琊覺得天地都寧靜了。

    因為雪晴的掩護,祁雲毫發未損,不過是受了點驚嚇,隨即便被他的屬下帶走了。

    急切的來到雪晴之前在的位置,一片狼藉的地麵讓琅琊不敢去看。早知道他就不會同意雪晴的做法,就應該在知曉她的動作之前將她搶迴來,帶在自己身邊,哪裏也不許去。

    隨後跟上來的耀呆呆的看著天炎製造出來的慘劇,震驚不已。

    發過誓不要讓悲劇上演,不過沉積在天炎本性的嗜血當中。可當他真正使用天炎的時候卻是不受控製。

    知道寒符石這個東西,遠早在給雪晴輸入真氣的時候便知道雪晴是寒符石的繼承者,他們之間定有一戰。不過麵對冷靜製止住寒符石本性的雪晴,耀低頭沉默不語,更不敢去看琅琊的表情。

    推開手下的勸阻,琅琊神色慌張的去翻開碎屑。他不相信他的雪晴就這樣離他而去,他不相信。三年之約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她不是都和自己表白了嗎?隻要勝了這場戰爭,他們就可以一起迴去了。

    最後在一攤廢墟中找到了重傷昏迷的雪晴,難以觸及的唿吸,僅有微弱的脈搏告訴他人她還活著。

    “她什麽時候能夠醒?”這是守在雪晴身邊的第七天。

    都說第七日是最重要的時刻,若是雪晴不能醒過來,琅琊害怕自己再也聽不到她的笑聲,她的話語。

    “這個說不好,可能馬上,也可能……是永遠。”是永遠不會醒,之後的話耀沒有在說出口。但礙於雪晴方才無意識的反應,天佑北秦,應該不會如此虧待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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