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說是挑戰劍道的最後一天,因為明天中午,眾人就要出發前往下一站。


    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已經發現,憑三境的實力想通過這條劍道,基本等於癡人說夢,因此,產生這個念頭的人也放棄了挑戰。


    但此時此刻,熟悉的角落還是聚集了不少人,甚至包括一些新生。


    他們來這裏不是為了挑戰,而是在圍觀一個人。


    陳默已經在這裏耗了又一個早晨,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做過多少次嚐試了。


    唯一能夠證明他屢敗屢戰的,就隻有身上的淤傷。


    幾乎所有人都嚐試過,他們很清楚,劍道裏陣法的攻擊性被刻意調低了許多,人落在地上受到的衝擊,大概比正常摔一跤也重不了多少。


    關鍵在於,陳默是個貫通了剛竅的三境修行者,現在雙臂手肘處都摔出了傷痕,足見他到底嚐試了多少次。


    “表哥!你不用為了我做到這個地步!”胡銘軒又淚目了。


    “表哥根本不是為了你好嗎”


    蘇清清站在他旁邊一臉尷尬,如果不是因為平時出雙入對,實在切割不了,她早就假裝不認識這個人了。


    其他人和他倆一樣,都在這地方看了好半天,並且看出了第五關的難度,然後不出所料地認為那是不可能通過的考驗,但是陳默就是那樣一遍又一遍地嚐試。


    對於這樣的行為,多數人都不能理解。


    二級丹藥雖好,但又不是續命仙丹,值得拚一拚,但沒必要拚到這種程度吧?


    反複嚐試,不僅耽誤時間,又壓榨身體和真氣,可能導致兩三天都不能好好修行。


    如果說,隻要付出,就一定能收獲就罷了,關鍵問題在於,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嚐試究竟能不能得到迴報。


    噗通!


    陳默再一次被劍道甩飛了出來。


    “陳默,差不多就行了,康教習也沒說非得有人通過啊。”有的人出口勸阻。


    “走吧,練功去。”


    “是啊,別太拚了。”


    麵對這些善意的阻攔,陳默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吧,別在這兒看我了,耽誤時間。”


    “嘖,伱真是魔怔了。”


    劉寧說道,“五竅洞開,一神覺醒,還會兩個半截式,你這妥妥的人生贏家啊,非得跟一顆二級丹藥過不去幹啥。”


    “閉嘴!”


    薛起鳳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他嚴厲喝止了劉寧的勸阻,“你怎麽能阻止一個人向極限發起挑戰!”


    不論陳默的理由是什麽,但這種行為非常符合他的喜好。


    “我和你一起!”


    他甚至用行動給予支持,留下一句話之後,也衝上了劍道。


    噗通!


    然後被衝擊推出來。


    陳默笑了一聲,然後再次衝了上去。


    於是乎,從這會開始,挑戰劍道的莽夫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你不去嗎?”角落裏,辜小新神色淡漠地看著那條劍道,站在他旁邊的陸淩。


    “我不去了。”


    陸淩迴答道,“昨天我挑戰過第五關,失敗了八次,那不是我能做到的。”


    辜小新沒有再說話,他隻是緊緊盯著那兩個反複衝上去然後又飛出來的身影。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了,他們最開始是震驚於陳默的執著,所以才會停下來看,但不論怎麽看,結果都是失敗,那就沒必要留下了。


    “他們不可能成功。”


    辜小新又說了一句這個話。


    陸淩側目看去,感到有些詫異,因為他覺得對方似乎並不是為了闡述一個觀點,或者說,這句話不是為了說服別人,更像是為了說服自己。


    “我倒是覺得不一定,至少在離開之前,他們不會放棄。”


    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嗯,沒錯,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是嗎?我怎麽不覺得。”


    辜小新看向那兩個輪流挑戰的身影,一個總是看起來怒氣衝衝,爭強好勝,拚了命修行,另一個總是做一些不著四六的事情,似乎很懶惰。


    陸淩轉過頭來笑道:“我是說,他們都是會為了一個目標拚到極限的人。”


    他指了指自己:“反例的話,比如我。當我好不容易闖到第五關,然後發現陣法的強度明顯加強了之後,我就會判斷,這不是短時間內能突破的。


    接著,我就會理性地思考,認為接下來不必繼續嚐試,因為就算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也無法達到目標。”


    辜小新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顯,場上的兩人不一樣,就算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反正事實就是,不管遇到了怎樣的困難,他們會選擇不計代價地拚到最後一刻。


    陸淩說道:“所以,我的心裏很矛盾。理性告訴我,這個陣法有古怪,根本不可能破,但感性又讓我期待著那口鍾能響起來。”


    辜小新問道:“薛起鳳我倒是看出來了你說的那種,但是陳默我還是不覺得和他一樣。”


    陸淩輕輕吸了口氣,抬頭看向頭頂湛藍色的天空。


    “他是不久之前從武校的補錄選拔進入內院的。當時我們那個總教習提出的方案,是無限製連續決鬥,一直打到無法戰鬥才下場。


    我問過,他擊敗了同屆公認最強的人,而且是三竅貫通,在確定可以獲得內院資格的情況下,又連續打倒了幾十個對手,直到神誌不清,甚至對著總教習出了一拳。”


    他把頭低迴來,又指了指正在給陳默遞水的黃翠。


    “那個女生,參加內院選拔的時候隻開了陽竅和靈竅。比賽前一天,她就知道陳默比她多開一個剛竅,而且在她的視角裏,通過的名額隻有一個。但她還是跟那個同屆公認最強的人拚命,在床上躺了三天。”


    最後,他又指了指剛甩出劍道趴在地上的薛起鳳。


    “還有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眼看就要突破三境,但非得把最後一個關竅開了,連總教習都勸他放棄。他硬是磨了一個多月,現在五竅貫通。”


    陸淩衝著辜小新笑了笑。


    “你聽出來共同點是什麽了嗎?那就是不管結果怎麽樣,都不會認輸。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若非如此,怎麽會聚在一起呢?這就是我說的,他們是一樣的人。”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劍道裏麵傳來一聲怒吼,陳默衝進了第五座牌坊底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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