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生日快樂。”葉嶼拿出手裏包裝精美的禮物盒遞給麵前白淨斯文的青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裴文宣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從他十幾歲還在讀高中的時候開始,便知道自己喜歡裴文宣了,隻可惜裴文宣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況且現在還有了個馬上就要結婚的女朋友。

    所以他從未向裴文宣表明過自己的心意,從前沒有,現在他都快結婚了,當然就更不會有了,就像現在這樣和他保持著哥們的關係,也挺不錯的。

    裴文宣當場就把禮物拆開,裏麵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青玉茶杯,他有收藏古玩的愛好,有一套青玉的茶具,缺了一隻杯子,怎麽也找不著,沒想到居然讓葉嶼給找著了。

    裴文宣唇角輕勾,小心的把這杯子收起來,取了一隻紅酒杯遞給葉嶼,“謝謝了。”

    葉嶼淡淡的點了點頭,飲了一口手裏的紅酒,酒是好酒,可惜他其實並不喜歡紅酒的味道,不管喝了多少迴,總是習慣不了。

    不過裴文宣卻是沒有注意到,起身拍了拍葉嶼的肩膀,笑道,“你就不用我招唿了吧,自己在這坐會兒吃點東西吧,我帶小涵去跟其他人打個招唿。”

    葉嶼看著他自然而然的摟著未婚妻的肩膀,心頭微微有些發苦,麵上卻是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來,擺了擺手,“去吧。”

    裴文宣走開後,他才把手裏的紅酒杯放下,百無聊賴的取了一小塊蛋糕吃起來。

    作為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大男人,卻總是喜歡吃這些甜甜的東西,葉嶼總覺得有損自己威嚴的形象,所以每次都隻是在家裏偷偷的吃,不過現在心裏發苦,吃點甜的正好。

    葉嶼手裏的蛋糕剛吃了兩口,便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看著謝時的名字在上麵閃爍,葉嶼有些煩躁的掛斷了。

    謝時是他的男朋友,或者應該說是小情人,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小明星,模樣長得和裴文宣有幾分相似,葉嶼懷著對裴文宣求而不得的心把他包了下來。

    謝時性格溫順,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把他照顧的十分周到,體貼入微不說,也從來不會要求他什麽,多問他什麽,安靜的很。

    算來謝時跟他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葉嶼對他也並非全然沒有感情,隻是今天是裴文宣的生日宴,他心情本來也不大好,便有些不想搭理謝時。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過了半分鍾居然又堅持不懈的響了起來,謝時很少這樣,一般電話打了一次葉嶼不接就不會再打擾他了。

    可能確實是有什麽事吧,葉嶼猶豫了兩秒鍾,還是接起來,“什麽事?”

    “阿嶼,你今天能早點迴來嗎?”謝時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依舊是軟綿綿的,有些怕他的感覺,不過聽上去好像比平時更加的有些有氣無力,不過葉嶼也沒有放在心上。

    “我還有事,你有什麽事,我讓小郝過去……”

    “沒有沒有。”他的話還沒說完,謝時就有些小心翼翼的打斷了他,“我沒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算來謝時也跟著他四五年了,不過每次跟他說話都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的感覺,葉嶼莫名的感到了有點不高興,也不等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想了想卻還是忍不住有點擔心,給自己的助理小郝打了個電話讓他去看看謝時有什麽事,謝時本來就是個什麽事都喜歡悶在心裏的性子,沒事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

    謝時聽著手機裏嘟嘟的聲音,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想了想還是掙紮著打算爬起來下樓去買個藥。

    他今天早上爬起來就覺得有點頭重腳輕的,好像有點發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捂著被子睡了一覺,沒想到醒來之後好像反而更嚴重了。

    謝時十分不喜歡生病的感覺,尤其是孤零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難受的很,所以他平時都很注意鍛煉身體,不過生病這種事本來就是沒辦法完全避免。

    還好他記得不遠處就有個藥店,謝時暈暈乎乎的抓著錢包就出了門,腦子裏鬧哄哄的,直到麵前刺目的白光照的他眼睛生疼,才反應過來,可惜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

    謝時出了車禍,葉嶼聽著手機那邊小郝急匆匆的聲音,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悶棍,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

    大約是葉嶼的臉色實在太過難看,連還在與別人寒暄的裴文宣也注意到了,有些疑惑的看過來,“阿嶼,怎麽了?”

    葉嶼卻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麽,急匆匆的站起來,外套掃過桌上的紅酒杯,酒紅色的汙漬暈染開了一大片也沒有注意到,“我先走了。”

    丟下這麽硬邦邦的幾個字,便腳步匆匆的趕了出去。

    “阿嶼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吧。”裴文宣笑著向眾人解釋,大家也都紛紛笑著把目光收迴去,客廳裏很快恢複了一副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

    葉嶼趕到的時候,謝時已經被救護車接走了,隻留下一灘半幹涸了的暗紅色的血跡,和散落在旁邊的一袋子藥片。

    葉嶼心頭一痛,不敢深想,連忙發動車子急匆匆的又往醫院趕,迎接他的,卻隻是一副蓋著白布的冷冰冰的屍體。

    謝時的脊椎都被碾碎了,根本沒有等到救護車來,甚至當場就已經斷絕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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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臉上一大塊的皮肉都沒了,半點看不出原本清秀白淨的模樣,看起來甚至有幾分猙獰。

    葉嶼顫巍巍的伸出手,將他摟在懷裏,雙手死死的箍著他,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身體裏似的。

    “葉總。”陪在一邊的小郝欲言又止,還是沒有敢出聲打擾他,他甚至聽見了葉嶼細微的哽咽聲。

    他從來不知,他這個鐵血無情的上司,有一天也會露出這樣脆弱無助的一麵。他不禁有些同情這個男人,隻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葉嶼就這樣抱著謝時的屍體,在醫院的停屍房裏坐了一晚上。

    是他害死了謝時,若是謝時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能夠早點迴家,或者再不濟,至少多關心他兩句,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謝時的父母遠在別的城市,還不知道謝時出事的消息,葉嶼給他的父母親人打電話,處理他的身後事,整整三日,不眠不休,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謝時的父母不知他與謝時的事,隻以為他是謝時要好的朋友,悲痛萬分之餘還含著眼淚感謝他的盡心盡力,葉嶼自己卻知道,自己根本當不起謝時父母的這一聲謝,他是個罪人,是辜負謝時,害死謝時的罪人。

    葉嶼幾天沒有休息,也沒怎麽吃東西,謝時的事情處理完,自己也病倒了,葉父葉母也都被驚動了,來醫院勸慰了他半日,隻是他現在已經什麽也聽不進去了,腦子裏渾渾噩噩的。

    謝時下葬以後好幾個月,他才漸漸開始恢複了正常的工作和作息,吃飯,工作,好像一切都一如往昔。

    隻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迴到家裏,再也沒有人會為他徹夜留一盞燈,為他端一碗熱騰騰的湯,會給他一個低眉順目的吻了。

    這棟房子裏滿滿的都是謝時留下的迴憶,他在的時候不覺得,偏偏等人走了以後,才知道他有多不可或缺。

    現在想想,謝時和他在一起將近五年,他其實早已經對謝時動了心。

    一開始留他在身邊是因為他長的像裴文宣,可是後來,他看著謝時的時候,又何曾再想起過裴文宣哪怕一次。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謝時已經不在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失去了方知道悔恨,又有什麽用呢?

    葉嶼自虐似的留在這棟房子裏,這個他和謝時的家裏,這個家是謝時一手打理,到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隻是他留下的東西都還在,人卻已經沒有了,葉嶼每每看著這些東西,心裏都忍不住更加荒涼悔恨。

    也就隻有工作忙碌的時候,能稍微少想些謝時,於是葉嶼留在公司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多時候甚至是直接睡在了公司。

    每天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像個機器人似的連軸轉片刻也沒個停歇,身體也就每況愈下,不到五十歲便已經病倒了。

    葉嶼躺在病床上,手裏捏著一隻小小的小胖狗掛飾,是謝時收集家裏狗狗的毛親手做了送給他的,可惜他從前嫌棄這東西幼稚,從來沒有用過。

    狗是謝時撿迴來的流浪狗,被謝時喂的白白胖胖,可惜它好像也通人性似的,謝時走後,連東西也不願吃,每日裏隻守在門口,嗚嗚的等待著他的主人迴來,不多久便迅速的虛弱下去。

    現在連狗也不在了,隻剩下這個小小的狗毛氈。

    是他將謝時對他的好太視為理所當然,謝時太-安靜,太溫順了,給他一種謝時會永遠默默的在他身後等待的錯覺。

    其實如果沒有這場車禍,他或許是會的,這個傻瓜,真是,太傻了。

    葉嶼握著小小的狗毛氈,安靜的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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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新文啦~題材是老題材,故事是新故事,最近還挺迷這種攻重生文的,所以開了這篇文,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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