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流汗流淚的代價】


    在朋友的臉書上看到一段話──「女人在婚後流的淚與汗,都是婚前腦子裏進的水。」


    哈哈,拿來形容寧馨《閨秀愛財有道》裏的女主角葉蘭再是貼切不過,容我小小更動一下──女人在穿越後流的淚與汗,都是穿越前原主腦子裏進的水。


    話說這葉蘭還真不是普通的悲摧,一穿越來到古代,就發現自己被關柴房,原來,這身子原主竟在妹妹洞房花燭夜打昏妹妹,自個兒上了愛慕已久的俊帥妹夫的床,黑燈瞎火下,兩人成就一番好事;


    隔日,發現真相的帥王爺大怒,原主情急之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頭死了,軀殼裏換了來自現代的女主角靈魂,此後,這原主爽快一夜的後果,就要女主角往後的人生流汗流淚的償還了。


    其實,日子會過得怎麽樣往往決定於心態,而心態便是過往累積的教育與經曆的結合,對一個來自現代的女人而言,當然不可能接受自己此後將成為某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的小妾的命運,她逃出王府這個富貴窩,但也絕不讓自己淪落到吃穿煩惱的乞丐堆裏,她善用本事,和幫助她的故人開了餅鋪,生財有道,自食其力。


    這額上還在流著汗揉麵做著餅,緊接而來的消息卻讓她想哭了──她竟懷了那男人的孩子!未婚懷孕啊,這在古代怎麽活?光鄰居們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了。


    意想不到禮物送達,孩子爹居然失憶,淪落到他們住的小城。


    岔開題外話,我很喜歡寧馨筆下的這座青石小城,不論是春天時楊柳初生,隨風飄曳,夏秋細雨霏霏,滿城煙蒙,或是隆冬飄下鵝毛大雪,那馬蹄在城中踏踏聲來,我覺得,這是一個養小孩、談戀愛的好地方,更別說,在這樣的景色中,午後總會飄來的甜餅香,這是住過一日就無法忘卻、深鏤在心的風景。


    葉蘭在這裏和男人相逢,所謂日久生情就是這樣吧,在小城裏男人不是高高在上、看不得原主花癡樣的驕傲王爺,而是忙著養家活口的勤懇顧家男,小倆口過著平凡溫馨的每一日,等待肚中孩兒降生,成為爹娘,成為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隻是這段的幸福卻是建築在摻著謊言的幸福泡泡上,有一天,男人恢複記憶,發現自己被騙了,氣憤之下離去,幸福就此缺了一大角。


    葉蘭說:「若是沒有團聚過,那麽分離就不會過於悲傷。」我懂,我也好想讓故事就停在快樂的那一頁,但怎麽可能呢?時間過再久,仍是撫平不了被拋棄的苦痛,葉蘭的傷心,濕透了書裏的每一行字句。


    男女主角後來如何了,我不說,你也猜想得到寧馨必然會給男女主角一個快樂結局,但我還是想告訴你,男人悔得白了頭發,甚至願意付出一切,隻求他的妻兒迴到他身邊,平安健康過一生……這過程依舊緊揪著我的心,即便,在人生的最後,他們是笑得那麽開懷。


    是不是,隻要有真心,再加上一點上天垂憐的好運氣,流的汗就能收獲甜蜜的未來,流的淚就成喜悅的極致?我相信如此,也期待如此,遇見那個在我腦子裏灌蜜水的人。


    【第一章 上錯婚床嫁對郎】


    清晨五更二點,隨著太極宮承天門上敲響第一聲晨鼓,藏鯤城各座城門相對的大街上街鼓齊聲相應,靖海帝國新的一日開始了。


    做為偌大帝國的心髒,藏鯤城建得極雄偉軒敞,不說那足足五丈高、兩丈寬,可跑馬可藏兵的城牆,隻說城裏房屋整齊,街道四通八達,平日裏坊市人來人往,本地人、胡人、南疆土民,甚至海外藍眼人混雜在一處,高聲叫賣著,好似整個大陸的稀奇商品、精美用物都聚在此處,怎是繁華兩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然而,這一日早起,無論住在白虎和玄武兩處街區的達官貴人們,還是住在牆根兒下的普通百姓,都草草吃了早飯,然後穿上自己最華美的一套衣衫匆匆出門去。


    原因無他,今日是帝國超品忠勇親王迎娶丞相之女的大喜之日。


    如今的皇帝登基二十年,勵精圖治,威壓海內,堪稱明君聖主。與他同輩分的兄弟有五,其中四人都是異母兄弟,早早分封了一塊地方被打發得遠遠的了,唯有這個忠勇親王因為是一母同胞親兄弟,排行第六,又與太子同歲,太後早早去世後,就理所當然的被皇帝當成心尖子,若說在皇帝懷裏長大也不算誇張了。


    都說慈母多敗兒,可這六王爺被皇帝兄長如此嬌慣,卻沒有一點兒紈褲之氣,自小學文習武,樣樣精通。


    四年前,西疆戰亂驟起,恰逢皇帝病倒,太子床前侍疾,朝中一時亂成一團。當時還不滿十六歲的六王爺闖上朝堂,自請出征,殺得西疆血流成河,諸國遣使朝拜稱臣。


    皇帝大喜過望,特意下旨敕封六王爺為超品忠勇親王,掌管帝國一半精兵,就連親王府都建在皇城隔壁,可謂對這個弟弟疼愛到了極致。


    如今六王爺成親,皇帝陛下更是欣喜之下發出詔書,整個都城狂歡一日。隻要是靖海帝國的臣民都可踏上青龍大街,來到皇宮之外走動。


    宮廷樂師的樂器也搬上了牆頭,自打太陽一躍出山巒就開始演奏起來。街道灑掃得不見一點兒灰塵,兩側的樹枝上掛滿精美的綢緞,越發襯得整個皇宮還有與它毗鄰的親王府貴氣凜然。


    臨近中午時候,宮門裏又走出一隊太監,每兩人抬著一隻大筐,裝了滿滿的喜餅和銅錢,聚在皇城外載歌載舞的百姓人人有份,再次引得眾人歡唿不已。


    眼見日頭偏西,吉時將近,王府大開正門,賓客如雲一樣趕來,紛紛獻上或貴重或清雅的賀禮,然後才進去端坐酒桌邊說笑看熱鬧。


    兩條街外的丞相府裏,這時候第一抬嫁妝也抬出了大門,身穿紅衣的小廝們兩人一抬,昂頭挺胸地走在街上,聽著路旁百姓興高采烈的議論自家小姐的嫁妝如何豐厚,越發把鼻孔抬得曬了太陽。


    這般足足搬了一個時辰,最後一抬嫁妝才算出了府門。丞相千金坐上了八人抬的花轎,在眾多親人的簇擁之下出了府門。


    六王爺左元昊身著大紅喜服,金冠束發,臉型猶如刀削,眉黑如墨,尤其是一雙丹鳳眼勾轉之間有意無意帶著三分妖媚,這般懶散地站在王府門前,惹得諸多看熱鬧的少女臉紅心跳。因為身分尊貴,他隻需在王府外接了新娘子就好。


    兩人登堂入室,剛要拜天地的時候,皇帝陛下卻帶著太子趕了過來。


    眾人自然一番忙亂,待得再次行禮的時候,皇帝就坐了代表高堂的上位。


    左元昊同新娘跪了天地和君王,又夫妻互拜,最後才同牽一條紅綢步入洞房。


    一向穩重的太子,難得玩笑嚷道:“六皇叔,你可不要被皇嬸母的美貌迷得忘了還有滿堂賓客等你喝酒啊!”


    眾人都是哄然而笑,就連皇帝都是淩空點了太子兩記,好似嗔怪他調皮,但臉上哪有半點兒責怪之意。


    好在,左元昊隻簡單揭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就趕了迴來。眾人紛紛勸酒,歡笑之聲差點兒揭了王府的屋頂。


    這般直鬧到夜半,皇帝和太子又早早退場,眾人更加肆無忌憚,左元昊被灌得酩酊大醉,大夥兒才算放過新郎官。


    幾個皇子機靈的留下替皇叔送客,兩個小廝則趕緊扶了主子,送往主院的新房。


    兩個喜婆正站在廊簷下小聲閑話兒,見得這般就把人接了過去。屋子裏,新娘子不知為何居然又戴上了蓋頭。


    兩個喜婆還以為新娘子是害羞,上前剛要說笑兩句,不想酒醉的王爺卻是晃晃悠悠走到床前,直接把新娘子撲倒在身下。


    兩個喜婆見此,趕緊退了出來,正巧遇到兩個打了熱水迴來的大丫鬟,於是笑嘻嘻囑咐道:“王爺和王妃娘娘已經歇下了,你們兩個明早再進去伺候吧。”


    兩個大丫鬟立時紅了臉,低聲應著就在外間的矮榻上鋪了被褥守著,預備著夜裏主子有吩咐。


    兩個喜婆這一日得了豐厚的賞銀,如今大功告成,歡喜之下就攜手去了不遠處的灶院兒,裝腔作勢要了幾個好菜、一壺好酒,坐在角落裏吃喝起來。


    兩人平日都是常在高門大戶裏走動,肚子裏藏的秘密自然不少,三杯酒下肚就忍不住倒了起來。


    其中身形微胖的婆子想起這會兒洞房裏如何火熱,又想起丞相府裏另一位身分更貴重的千金,忍不住感慨道:“這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這位王妃娘娘是得償所願了,那大宅院裏另一位小姐就倒黴了,可憐啊。”


    另一個臉色蠟黃的婆子聽得好奇,給對方夾了一塊雞肉,小聲探問道:“老姊姊,你說的是哪位小姐啊,難道是先前同王爺訂親那位?”


    “就是她啊。”胖婆子應了一句,卻拿起喬不再多說,惹得臉色蠟黃的婆子催問不停。


    “哎呀,老姊姊,你這話頭兒怎麽說一半啊,那位怎麽可憐了?外邊傳言她可是刁蠻無禮,丞相夫人待她比親女都寵愛,可她生性惡劣,去年更是跟外男不清不楚的,惹得滿城風雨,若不然王爺也不會同意娶這位二小姐啊。”


    “老妹子,你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胖婆子瞧瞧四周無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大戶人家的主母哪有幾個真賢慧的,丞相夫人出身川中陳家,也算世家之女,可惜是個庶出。嫁了丞相做繼室,又生了親女,怎麽可能真心善待原配所出的大小姐,你看哪家親娘不會給女兒找女紅師傅,或者教些琴棋書畫,卻隻讓她舞刀弄棒的啊,根本就沒安好心。”


    “但是,那大小姐我也是見過一麵的,衣衫首飾可都是上好的啊!”


    “養閨女哪是給做幾件好衣衫就成的,特別是丞相府這樣的門第,禮數和名聲才是最重要。”胖婆子撇撇嘴,又道:“你再看這位王妃娘娘,滿城誰不知道她性情溫柔,行事端方,才情一流,若不然王爺怎麽會退了大小姐,轉而娶了這位,咱們都城又不是沒有別的大家閨秀了,這才是真正聰明的人呢。”


    “這麽說,好似也有些道理。”


    “這就是捧殺,真正的捧殺!世家才有的手段啊。”


    “那位大小姐也真是可憐,若是她親娘活著,必定不會受這般算計。”


    “那也不一定,胡家早就敗落了,可不如陳家興旺啊。”


    兩個婆子一邊喝酒一邊嘀嘀咕咕,說得痛快了各自找地方睡下。


    而隔了兩條街的丞相府裏,那位外界傳言極賢良的丞相夫人陳氏還不知她的手段被一個婆子看穿了。


    當然,就算被看穿了,她也不在乎。籌謀十幾年,她的女兒風光嫁進王府,坐上超品王妃的寶座,如此大功告成的時刻,怎可無酒?窗下的小幾上擺了幾道精致的小菜,玉壺裏裝著最醇厚清香的果酒,陳氏難得的喝了半醉。


    她的貼身大丫鬟碧桃挑開珠簾進來,見此就上前低聲稟告道:“夫人,相爺說他有公事沒有辦完,請您早些安歇。”


    “哼!”陳氏冷笑,不在意的抬手揮了揮,應道:“什麽公事,他怕是又心疼那個廢物女兒了。”


    碧桃掃了一眼窗外,見得沒有異動,這才低聲勸慰道:“夫人,雖然今日是小姐的大喜之日,您還是早些安歇吧,明早起來還要準備後日小姐迴門的酒宴呢。”


    “是啊,歇了吧。”陳氏聽得這話,重新換了笑臉,待得洗漱過後,上了床才又問道:“那個死丫頭呢?記得讓人看管好了,這幾日都不許她出來。”


    “夫人放心,門窗都牢牢鎖著呢,就是蚊子也飛不出來一隻。”


    “這就好,哼,任她再得老爺喜愛,她的女兒不也毀在我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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