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他,覺得自己以一定會一帆風順,帶著姥姥過上越來越好的日子。


    隻是晴天霹靂,蔡新宇對他的打壓讓林嶼一度絕望至極,認定自己是垃圾。唯獨還有那麽一份倔強的生命力死死支撐著不要倒下,他不斷告訴自己不要聽蔡新宇的精神洗腦,卻無法一天又一天地加重自己根本狗屁不是的認知。


    江宴的肯定,讓他內心早就瓦解的自信都染上了色彩,卻也讓他無法遏製地想起來那三年的痛苦煎熬。


    他的情緒極端交織,最終被悲傷打敗,他抱著江宴,一聲不吭地掉眼淚。


    不管江宴是真的覺得自己想法很棒,還是要無條件支持自己胡鬧,這樣的情感衝擊,沒有人不想要。


    他和蔡新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裏的創傷都在被這個男人甘之若飴地填補。


    江宴不知道林嶼又想到了什麽讓他這麽難受的事,他不想問。


    這個時候,讓人靜靜發泄就好了。


    他把電影音量調小,輕輕晃著,拍著林嶼的背。


    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傾斜,江宴知道,他快睡著了。


    他抱著人躺在床上,看著林嶼濕透的睫毛都透著脆弱。


    一夜無眠,林嶼從未睡過這麽踏實的一覺。


    清晨的光透過白色的紗簾照進來,林嶼懷裏抱著枕頭,睜開眼看著空房間,卻一點都不慌。


    因為江宴的手機在床頭櫃上。


    “江宴。”他喊著。


    “誒!醒了!”迴應的聲音卻是王劍。


    林嶼緊了緊懷裏的枕頭。


    他們住的房間是套間,外邊還有個小客廳。


    王劍的聲音再次傳來:“江宴出去給你買粥了,怕你醒了找不到人,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裏拽了出來,讓我守護你,請叫我天使~”


    林嶼“噗呲”一笑。


    “他也真信得過我,”王劍的腦袋從臥室門口伸出來,“他就不擔心我對你做點什麽?你說是吧,小美人!”


    林嶼耳尖一紅,笑著坐起來。


    “謝謝王醫生。”


    “真見外,叫王劍兒!”王劍注意到林嶼頸側屬於江宴的傑作,表情立馬誇張起來,“哇哦!”


    林嶼自己都忘了這裏了,他趕緊用手捂上,羞死了。


    “去洗漱吧,我在奉命給你切水果,江宴說了,必須每個蘋果塊不能大於一厘米!”王劍趕緊找話題,緩解林嶼的小尷尬,他做出一個太監領命的動作,“我趕緊對著江宴“”了一聲,牙差點沒讓他甜掉了。”


    林嶼耳朵更紅了。


    江宴怎麽總是指使王劍,他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放著吧,我自己可以咬著吃。”


    “人家怕你廢牙,人說了,要不是這兒沒有榨汁機,他又怕你缺乏維生素,一定不會讓你累著吃蘋果。”王劍搖搖頭,“我受不了啊,我能笑話他一輩子,好像誰沒個對象一樣。作為一個醫生我勸你,不能讓他把你養廢了啊,咱們的牙齒該用就得用。”


    吞咽困難也不能全吃流食,要慢慢調整過來才行。


    “溺愛隻會害了你,對吧。”


    “嗯。”林嶼點頭,“聽你的。”


    “嘖。真乖。”王劍開心,“客廳等你。”


    “好。”林嶼很久沒有在清晨醒來會獲得這樣美好的情緒了。


    以前他每次醒來都會無比厭惡,因為對麵是蔡新宇那張逃不開的臉,惡心至極。


    他甚至哼起來一首兒歌:“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


    他記得,這是姥姥教他唱的第一首歌。


    姥姥很喜歡春天,她說,春天就可以播種了,一年的收成就有盼頭了。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頸側的紅色,那麽明顯,強烈地訴說著江宴昨晚所有的衝動,和自己被尊重的痕跡。


    遇人不淑之後,遇到了江宴,林嶼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


    洗漱完畢,他去了小客廳,王劍嘴上雖然說著不能溺愛,卻依然把蘋果切得很小。


    “吃吧,挺甜,我吃了好幾塊了。”


    “書馨姐呢?”林嶼端著盤子,乖乖吃著。


    “她,起碼睡到十二點。”王劍提到何書馨也是滿臉寵溺,“懶豬一個。”


    “你們怎麽在一起的?”林嶼難得對別人的事兒有興趣。


    “哈,”王劍撓撓頭笑,“她看出來我什麽意思了,直接問,是不是想追她。”


    林嶼也笑,他喜歡何書馨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大大方方,多好。


    “我呢,就承認了。江宴不是送了她一套小別墅,我總找借口過去找她,確實挺明顯。人都問了,我就鼓起勇氣認了。她就答應了,我們就在一起了,是不是很簡單?”


    王劍說:“書馨說,談一年合適就公開,結婚。不合適就和平分手,不吵不鬧。”


    “嗯。”林嶼點頭,“挺好的,我覺得你們很合適,一定會結婚。”


    “這話我愛聽,反正我和她在一起這三個月,沒吵過架,很多喜好和習慣也都契合,偶爾有小矛盾就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聽誰的,我也覺得我們能結婚。”


    王劍臉上洋溢著幸福。


    “誒,我說。”他提議,“咱們四個到時候一起結婚怎麽樣?”


    林嶼看了王劍一眼,沒接話,隻是笑了笑。


    “還沒想明白呢?”王劍往他那邊的沙發挪了挪,“你落他手裏了,跑不掉。跟他在一起就想著怎麽花他的錢就行了,花在有意義的地方上。”


    林嶼沒有反駁,他在消化著王劍的話。


    王劍看他的情緒沒有以前那麽抗拒,心裏很是安慰。


    開門聲響起,進來的卻是徐正。


    聊天的兩人往徐正後邊看看,沒看到江宴。


    徐正把手裏的山藥枸杞粥放在桌子上,說:“江總有點事兒,他擔心林嶼先生您餓著,讓我先把粥送上來。”


    “大早晨忙什麽?”王劍看著四份粥,毫不客氣端起來一碗。


    徐正搖頭:“我先走了,王先生,林先生。”


    樓下,江宴被江盛雲和宋莉萍左右拽著胳膊,問東問西。


    “你們倆昨晚上也住這了?”江宴被他們押赴刑場一樣地押進了電梯,然後進了老爸老媽的房間。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去福利院挑孫女和孫子?”宋莉萍問。


    江宴:“……”


    “跟他結婚就不要演戲了吧,娛樂圈太亂了。”江盛雲說。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江宴也不想一直演戲。隻是沒想到人紅了,邀約太多,不是都能推得掉。


    “人確實長得好看,”江盛雲說,“你確實沒p圖。”


    江宴冷哼一聲,得意看著他老爸。


    “他真21嗎?”宋莉萍表示懷疑,“你不要為了和他在一起,改人家年紀。”


    江宴:“他真21,我看過他身份證。”


    “你說……你咋會對小你八歲的孩子有興趣,江宴,你不會有什麽?”


    江盛雲語氣誇張。


    江宴白他爸一眼:“嗯,我有煉銅p。”


    宋莉萍:“哈哈哈,你爸神經病。”


    “那什麽,”宋莉萍說,“你要是真決定跟林嶼在一起,我跟你爸呢,沒什麽意見,結婚這事兒,自己覺得幸福才中重要。那林嶼那邊的一些事兒,我們就交代下去該辦的辦了。”


    “什麽事兒?”江宴問。


    “智商怎麽還掉線了?”江盛雲做了一個把自己智商搬運給江宴的動作,無情嘲笑。


    江宴:“?”


    他真想讓林嶼親自看看他爸到底多沒正行。


    宋莉萍說:“江家要進來人,背景一定要讓人找不到任何可以報道的點,隻能讓他們挖出來的都是好料。”


    “對對!”江宴一拍腦門,“確實智商不在線。”


    他做了個接收老爸智商的動作。


    林嶼和蔡新宇在一起雖然是三年幾乎被囚禁,可他畢竟被蔡新宇帶著出去過飯局,鴻博醫院很多醫生護士也都知道林嶼。


    隻要露過臉,就會被挖出來東西。


    所以現在開始,江家人要搜集h城以及蔡新宇曾經參加過學術交流的任何一個城市裏,誰知道林嶼的事兒,要想辦法讓這些人閉嘴。


    包括林嶼老家的背景也要改。


    不是瞧不起村裏人,江宴爺爺也是農村人。


    江家隻是想給林嶼一個不讓媒體和外界提出一丁點壓力的存在。


    21歲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人為清空,不讓任何人查出來東西。空白可以,留有遐想的空間,但不能讓別人根據林嶼的以前有機會做什麽無中生有的花邊新聞。


    宋莉萍說:“我在他們村子打聽過林嶼的一些,孩子沒有爸媽的事兒,被村子說了很多年閑話,說他命邪,克死爸媽。”


    “嗯。”江宴聽林嶼說過一點。


    “咱們這個圈子,或多或少對命理風水什麽的都比較在意,不產生輿論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這些事兒從來不存在。”不讓別人說話,對江家來說,不難。宋莉萍這三個月看著兒子的狀態確實不是玩玩就算的態度,所以對於林嶼的過去,他們在不在意都不重要。


    他們生孩子,不是為了控製孩子。


    而是讓他有自己的人生。


    林嶼那邊他們都查過了,確實是個好孩子,為了姥姥看病放棄上大學,賣了老房子,那一年他才不到19歲,已經很棒了。


    三人意見一致,爸媽把江宴放了出來。


    宋莉萍看著兒子的背影,發揮配音演員的特長,用皇太後的聲音催他:“快點讓皇額娘抱皇外孫和皇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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