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野沒想到自己所苦惱的主線劇情。


    竟然會在上廁所摸魚的時候碰見。


    即便這張紙已經被燒毀許些,但好在燒毀的位置並不怎麽重要,通過後麵的文字說明,能夠大致判斷出劇情走向。


    準備將紙張收好繼續上班的千野。


    耳旁響起了謝艾衫的聲音......


    “你,你是想,找到丟這張紙的女人嗎?”


    千野一愣,隨後平靜迴複問道:“是的,你有辦法?”


    “上麵,有那個女人的味道,我...我想我能幫點忙......”


    “嗯?那簡直完美。”


    他沒想過謝艾衫還有這層能力。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一根毛的功夫......


    當然。


    在去找女人接觸到劇情之前,千野得把今天剩下的上班時間給度過。


    揉著脖子。


    千野沒有露出任何異端的走迴酒館......


    夜晚。


    酒館內的客人明顯多了許多。


    見到那些服務人員不斷跑前跑後的模樣。


    千野突然有種慶幸,自己得到的是安保身份,隻需要站在門邊位置就好。


    街邊的行人來來往往......


    四五十年代的歐洲街頭夜晚,基本和現在的國內相差不是太多。


    同樣有燈紅酒綠。


    同樣有嘴裏喊著要過“夜生活”的不歸男女......


    化著濃妝從千野身旁路過的客人實在太多,她們大多都扭著婀娜的身姿,似乎是在向世人拚命展示自己的美麗。


    偶有幾個貴婦在瞥見千野那張還算好看的臉時。


    還會刻意打賞點小費。


    或者在千野手中留下自己住址的小紙條......


    對於這種好處。


    千野當然是樂此不疲。


    雖然這並不是現實世界,可依然能夠買東西,吃東西,享受到最真實的體驗。


    所以錢到哪兒都是個好東西......


    當然。


    除了有好事之外。


    還有雞皮小問題會找上自己。


    比如此時就有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拉著千野的手,用他那紅透的臉醉醺醺望著千野。


    時不時嘴裏還傻笑一聲......


    “嘿,哥們兒,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千野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同時也微不可查的將自己被拉住的手給收了迴來。


    “還好,沒多久。”


    他不太明白。


    明明大家夥都是從現實世界裏被拉過來的人,在這裏隻是充當角色扮演。


    為什麽這個家夥要喝那麽醉,並且還要拉著他聊天。


    難不成這人今天得到的任務......就是喝醉酒去和酒館安保吹牛逼麽?


    千野不清楚。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扶在街頭石柱上,對著地麵“嗷嗷”狂吐。


    隨後再瀟灑的用袖子一抹嘴巴。


    又繼續樂嗬嗬的過來聊天......


    “你說,你得在這裏工作多少年,才能湊錢買得起車子房子,還有娶老婆?”


    這個問題好像是在侮辱人。


    雖然千野僅是扮演著安保身份,但以他較勁的性子,還真把這小事往心裏去。


    從男人問出這個問題。


    千野心裏就已經有了兩個推測......


    這家夥的目的要麽是過來打趣他和打趣自己,要麽就是某種達官貴人,有著某種惡趣味,看見千野條件還不錯,準備開點價錢哄入手中。


    從上往下打量一番。


    麵前的男人穿著並不精致。


    甚至還帶有流浪漢氣息......


    胡茬不知多久沒有刮過,層次不窮的掛在下巴上,長得都可以打個結。


    再加上這個世界全是受害者扮演的推論。


    千野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先生你喝醉了,要不我帶你去休息吧。”


    雖然有可能這是某種劇情連接。


    但千野有不得與任何客人聊天的任務在身上,所以隻得這麽去說。


    他伸手去攙扶男人。


    想著這應該是自己工作內容的其中之一,應該不會觸及到任務規則......


    隻是攙扶到男人的時候。


    對方卻一下把他的手拍開,示意不用幫忙......


    “這家夥身上真帶著劇情來的?”


    “不然,沒必要這麽入戲太深吧?”


    千野沒有再繼續選擇攙扶他。


    而是耐心站在原地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做法反應......


    “我的好兄弟,改行吧,不然僅憑你這種工作,以後隻要稍微遇到一點兒什麽意外,你會家破人亡的。”


    “比如我,我現在就跟個死人一樣,哪兒都去不了了......”


    “聽我的,別幹了。”


    “寧願去搞點生意,也不要做這種底層的工作。”


    男人好似很耐心的在勸導。


    雖然勸導話語裏有那麽幾分想要錘他一頓的想法,但好在勸導同時,他有開始交代自己的故事......


    千野覺得應該沒猜錯。


    這家夥就是帶著劇情找自己的。


    “那時候的我,也是像你這麽容易滿足現狀,覺得隻要有穩定的收入,不亂花錢不亂搞,那以後的人生都會這樣一直安穩下去。”


    男人沒管千野想不想聽。


    他右手搭在千野的肩膀上,隻是一股腦兒的講著自己遭遇。


    “可是,一旦有什麽意外出現,那這份原本平靜的生活就會被徹底打破,完全沒有辦法翻身。”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我女兒躺在病床上病怏怏的模樣,用手摸著我的臉,告訴我不要哭,她一點兒都不疼的時候,我的心是怎樣的痛苦......”


    “我那懶惰的妻子讓我放棄治療,讓我不要往裏麵砸錢時,我沒有聽。”


    “我借遍了所有地方能夠借到的錢,偷遍所有能偷遍的地方,即使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我都沒有放棄。”


    “結果呢......”


    “一場意外,因為一起兇殺案找不到兇手,那些家夥就把我們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人當作替罪羊,把我塞進大牢裏去!”


    “今天,剛好是我出獄的第一天。”


    “可是什麽都沒有了,我不僅身上還背負著巨額外債,就連我的親人,也都離我而去......”


    男人說著話。


    千野聽得頻頻咂舌。


    不管裏麵的故事是否帶有什麽意義,這家夥的演技是真的好......


    明明是受害者身份。


    可代入角色後,就像是真的經曆了某種人世苦難,說得潸然淚下。


    “你妻子也死了?”千野沒忍住問了一句。


    “沒,她跟別人走了,現在過得很幸福。”


    男人搖著頭。


    從地上撿起自己剛才扔的還剩半瓶的酒,就開始往嘴裏狂灌。


    灌完酒。


    男人拍了一下千野肩膀。


    笑著說道:“小兄弟,可能你覺得我說的是假的,但事實的確如此。”


    “不知道你小時候有沒有看過我報道的新聞......我叫昂利,幾年前就在這塊地方當記者。”


    或許是因為酒喝得太多。


    也或許是男人該完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搖搖晃晃的朝外麵走去。


    走到粘有之前千野注意到寫“黑色星期五”那張海報旁邊時候,他還測過自己的頭。


    用種極為深沉的目光看了許久。


    這才默默離開......


    望著昂利的背影。


    千野也不禁朝牆上海報瞟了一眼。


    他不知道對方去看這張海報,還故意露出很深沉的樣子,是不是做給他看的。


    如果是......


    那麽扮演昂利角色的這家夥。


    是要向自己表達什麽嗎?


    “應該不單單是過來找我吹幾句牛。”


    “從偶然遇見的女人燒紙,和現在被拉著講話。”


    “都好像在無時無刻拉著我進入到主線劇情裏麵......”


    “是黃金配角身份的作用?”


    千野怔怔想著。


    沒注意李金維已經來到自己身旁。


    李金維瞟了千野一眼,用手輕輕戳了戳他。


    “怎麽了?發什麽呆呢?下班了,收拾收拾可以迴去休息了。”


    “嗯?好。”


    千野得到提醒。


    走迴酒館宿舍內將工作服裝給換了下來。


    在經曆過女人和昂利的事件後,他已經沒什麽興趣和李金維還有馮麗這兩口子打探什麽消息。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


    重新換上一套不怎麽顯眼的黑色衣服後。


    千野從酒館的後門悄然走了出來......


    別誤會。


    他不是去應承那些美麗貴婦的。


    之所以下班還要跑出來,是因為謝艾衫之前給他說過她能找到燒紙女人的蹤跡......


    昂利的事情沒頭沒尾。


    莫名其妙講出一個故事後就直接離開。


    相比之下千野覺得還是先了解那個女人要好些......


    把大致劇情故事理透了。


    在麵對詭異怪誕的時候也不至於會是無頭蒼蠅。


    鬼故事裏的鬼怪其實有邏輯可循的。


    比如傳統某個村子裏的故事,大多數劇情都是有個被村裏人欺負的女人,上吊或者跳井自殺,然後怨氣太重化身鬼怪,最後找到源頭平複怨氣就相安無事......


    千野不知道恐怖世界裏的怪誕會不會被勸說感化超度。


    但目前沒了詛咒源和天賦。


    他也隻想把一切有可能都給完成,以減免自己的危險程度......


    “與昂利聊天過程中。”


    “他提到過一起兇殺案。”


    “結合那個女人燒毀紙上的信息......”


    “那個兇殺案會不會死的人就是布朗?”


    獨自走在城鎮街頭。


    售賣留聲機正在準備關門的店鋪裏,還在播放的音樂傳入千野耳中。


    他把在宿舍裏找到的紳士帽戴在頭上。


    順著耳旁謝艾衫的路途提示。


    穿過一條條小巷。


    最後消失在夜色中......


    ...


    “隻不過,如果真是同一場事件。”


    “按照昂利的說法來看。”


    “事情應該過去了好幾年才對。”


    “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又被翻出來,且那張記錄對話的紙條存在呢?”


    摸摸索索中。


    千野已經走到了謝艾衫所說的目的地。


    此時在他麵前的。


    是一棟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小別墅。


    裏麵的燈光已經關閉,別墅的主人應該已經休息......


    十二點已過。


    千野將口袋裏的信封給拿了出來。


    果真裏麵的內容已經更新,他的任務和限製已不是昨日那樣死板。


    【與出獄的昂利記者交談過的你,好奇心被勾起】


    【加上廁所裏發現的那張紙條,你好像隱約察覺到了什麽】


    【其實這件事和你完全無幹.....】


    【最好的做法,是把這當時平常生活裏的一點小插曲,迴到宿舍安安穩穩睡一覺就好】


    【但昂利的話可能將你觸動】


    【也可能是被勾起的好奇心無法平靜下去】


    【安保也是人,所以你可以擁有你的自由時間】


    【在上班前,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任務:上班前做一迴真正的自己】


    “好家夥,即便邏輯這麽勉強,可還是選擇讓我來搞這玩意兒嗎?”


    “黃金配角的便利?”


    “看樣子,還真是打算讓我進入主線劇情。”


    一邊吐槽信紙給出的新任務。


    千野一邊將其收迴。


    分明昨日裏還被各種條條框框限製的他。


    現如今就像是把他脖子上的枷鎖打開,放給了他一切自由。


    擺明了,就是推動他去參與事件之中......


    “好吧,雖然不清楚我在這次邀請會裏到底扮演個什麽樣的角色,不過既然都這樣做了。”


    “那我現在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恢複自由身。


    千野感覺到輕鬆無比。


    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那些一上班就渴望下班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沒有了“不能與別人說出自己故事”的束縛。


    千野也不用慢慢想在這個時候去敲響一位女士的房門,究竟要個什麽理由才合適。


    既然說“做一迴真正的自己”。


    那他就不用搞得那麽麻煩......


    淺吐一口氣,千野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走到了別墅大門前。


    他甚至沒有想任何拜訪的理由。


    就這樣在半夜裏哐哐將房門敲響!


    片刻。


    別墅內的燈光亮起......


    可能女人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陌生人來找自己,在打開門的時候她明顯愣在原地。


    “你好,請問你是?”


    沒有了當時在廁所裏的慌張感。


    女人現在的情緒很是正常。


    在懷疑千野會不會是某種鬼怪找上自己的同時,她也做好了一旦發現不對勁就逃跑的準備......


    嗯。


    女人當然也是受害者之一。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找到自己。


    在這恐怖世界中,任誰都會將對方想成鬼怪......


    由於鬼怪敲門,開門必死的原因,所以女人一開始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並不打算開門。


    隻不過因為她信封裏的任務也在今天更新了。


    恰好其中一項就是打開門。


    她才不得不這麽做......


    還好的是。


    她開門後的場景並不是自己剛才想象中的模樣醜陋,滿臉流血的鬼怪站在門口。


    千野將紳士帽拿下。


    學著影視劇裏的英倫風男主優雅的鞠了一躬。


    “你好,我是亞丁酒館的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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