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程晚鄰很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很快,霍決又說, “沒聽清?我再說一遍……”

    “我聽見了。”程晚鄰打斷道。

    雖然剛才正好在打上課鈴, 但是他們之間離的並不遠,程晚鄰完全聽到了對方的話。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

    上課鈴又打了一遍, 催促著還沒迴教室的同學趕緊迴教室。

    程晚鄰卻頭一次像沒聽見一樣沒動,走廊上空無一人,隻有他和霍決。

    “看你表情你沒想到我會說這個?”

    程晚鄰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你是在開玩笑吧。”

    “小鄰, 我沒那麽喜歡開玩笑。”

    程晚鄰又不說話了。

    霍決上前靠近他一步,把他困在欄杆和牆壁的角落間,然後微微低下頭。

    程晚鄰握住他的手腕, “走廊有監控。”

    “沒事,看不到。”

    霍決靠近程晚鄰的唇, 聞到一點淡淡的卻又撩人的梨花香, 就聽見身前的人又說:“萬一被人看到了……”

    聽到這裏, 霍決終於停了一下,看著他。

    現在是上課時間,他們翹了一節課的時間在這裏, 而且這個走廊很偏僻,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經過, 程晚鄰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麽說, 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很明顯。

    霍決想到這裏, 就覺得心抽疼了一下。

    程晚鄰其實不知道也為什麽他要這麽說, 隻是他現在腦子有點亂, 很想靜一靜。

    如果說他們之前的吻是為了解開他alpha催化劑的症狀,那現在很明顯不是,如果他接受了,後麵就說不清了。

    霍決這時才意識到程晚鄰身體從剛才開始就有些僵硬,沒有一處不是抗拒他的表現。

    他腦子從一開始的熱烈到現在逐漸冷靜下來,低聲說道,“程晚鄰,我給你一個拒絕的機會。”

    程晚鄰抬眸看著他,眼睛漂亮的不像話。

    整個教學樓都安安靜靜的,偶爾有不遠處教室傳來老師講課的聲音。

    霍決對程晚鄰說道:“如果我不是霍家的大少爺,你也不是我們家收養的omega,我們隻是普通同學,你還會不會接受我?”

    程晚鄰停了片刻後慢慢的說:“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霍決眼神微微一變,然後道,“……實話。”

    一陣寒風從教學樓外吹進來,大半吹在霍決身上,程晚鄰被他擋住風,隻吹到了一點。

    他剛要開口,霍決卻突然直起身,拉上外套拉鏈,“算了,你別說了。”說完就轉身要迴教室。

    程晚鄰看著alpha的背影,腦子裏亂糟糟的。

    霍決發現人沒跟上來,迴頭一看就發現程晚鄰還停在原地,他苦中作樂心想這一下還真是把人嚇的不輕。

    複又走到程晚鄰麵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遮住後頸的位置,霍決對程晚鄰露出一個失落的笑,“你就不能騙騙我?”

    程晚鄰感覺到對方的手觸碰到皮膚,他道,“我可以當你什麽都沒說過。”

    “不。”霍決捧著他的臉頰,眼神專注,“我的話說了就是說了,決不收迴。”

    .

    最後隻有程晚鄰一個人迴了教室。

    老師對霍決翹課的事習以為常,沒說什麽,對程晚鄰這種三好學生更不可能說什麽,隻當他是有事,問都沒問一句為什麽遲到。

    程晚鄰在位置上,頭一次上課走神,一直到下課鈴聲響了他才恍恍惚惚迴過神。好在剛才那節課是語文課,沒有太大的影響。

    對他來說,他是霍家收養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遲早是要被安排給alpha的,其實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將來隻看霍決的意見而已。

    而他一直努力拚命地學習,就是為了能和這段關係抗爭,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人,而不是別人的附庸。

    如果霍決今天不問他那個問題,他會默認他們的關係。

    但霍決問了,問他如果忽略霍家的關係,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麽。如果放在以前,程晚鄰會毫不猶豫的說,他不願意。

    但是現在他發現他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猶豫,也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問題,

    至少他暫時想不出來,因為這個假設是不存在的。

    事實上,從他alpha催化體質第一次發生開始,他就遇到了很多事。

    他不是不相信霍決,隻是喜歡什麽的,對他來說太虛無縹緲了。

    晚上晚自習,霍決頭一次不在班上。

    上個學期晚自習的事情剛剛出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不想上晚自習,學校說自願申請,所以一開始留在學校上晚自習的同學特別少。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其中會包括霍決。

    決哥這種大佬來上晚自習是圖什麽?想不出來,反正不可能是為了學習。

    原本大家還覺得他可能隻是偶爾上上晚自習,嚐個新鮮(?),結果後來事實證明,霍決不僅來上晚自習,還一次不落。

    其他樓層的同學都慕名來看,發現是真的,與此同時七班的同學還都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這件事就成了嘉高的不解之謎。

    畢竟剛考完試,晚上,衛杭和鄭標到他們常聚的俱樂部玩。

    俱樂部是鄭標家裏開的,會員製,裏麵設施一應俱全,非常豪華,他們剛進門,就聽見長廊的室□□擊室裏麵傳來悶響。

    砰,砰,砰,一連三聲,都是子彈瞄準打在靶子上的聲音。

    一般來說沒人大晚上來玩射擊,這聲音的節奏聽上去有些熟悉,他們去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偌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個人,正是前段時間從學校裏請都請不出來的霍大少爺本人。

    旁邊門口站著的接待小弟認識他們,之間也熟悉,看他們要進去,眼疾手快的攔住自家少東家和衛杭,悄悄用口型提醒了句“心情不好”。

    衛杭道:“怎麽了?”

    小弟規規矩矩說,“不知道。”

    鄭標隨口嘲笑道:“該不會是被甩了吧?”

    這時,霍決仿佛聽到了什麽,摘下耳機,朝門口的鄭標和衛杭看了一眼。

    小弟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重新變成標準背景板,生怕被遷怒波及,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鄭標走過來。

    霍決把旁邊的耳機丟給他,聲音很淡:“比一局。”

    鄭標:“沒問題。”

    衛杭沒什麽興趣,就在旁邊幫兩人當裁判。

    很快一局結束,霍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勃朗寧m1911,8發,10環全中。

    鄭標倒也沒有太差,4發9環,4發8環,隻是比起霍決的差距就大了。

    鄭標剛想認輸,霍決道,“三局兩勝。”

    鄭標想了想:“行吧。”舍命陪兄弟。

    這次是移動靶,移速為2.5秒和5秒交替出現,規則是一旦計時開始就必須連續射完,要求的是射擊手的判斷力和預判能力,然而霍決狀態非常好,甚至都不太需要瞄準,隨瞄隨扣,一場結束,30發子彈,10環全中。

    鄭標沒怎麽練過移動靶,成績比第一次更慘不忍睹。

    “靠,不來了!”鄭標受不了這委屈,把槍往旁邊人手裏一扔,拿過桌上的水灌了兩口,道:“你虐我這個菜鳥有什麽意思?嗯?”

    “菜鳥不用來虐,那你還有什麽存在意義嗎?”

    “我……”鄭標捋了袖子就要衝上去。

    衛杭把鄭標一把拽住,勸道不生氣不生氣,我們不和失戀的單身狗一般計較。

    鄭標剛要歇氣,然後突然想起什麽,說道,“但我也是單身狗。”他看了衛杭一眼,狐疑道,“你難道不是?”

    衛杭:…………

    “當我沒說。”他說完拿過旁邊的體育雜誌走到一邊翻看。

    另一邊霍決摘下耳機,練了兩個小時,t恤都被汗水洇濕,走到裏麵的休息室換衣服。

    鄭標深吸兩口氣,坐到旁邊休息的沙發上。

    等人出來之後,鄭標已經恢複了心情。

    看霍決打算走了,鄭標道,“我倒是很好奇,那人是誰?”

    霍決腳步頓了一下。

    鄭標道,“你千萬別告訴我是你家那誰。”

    霍決迴頭,問出一個字,“誰?”

    “還裝?不就是程晚鄰嗎,除了他還有哪個omega能靠近你?”

    “是麽?”

    “叔叔阿姨還真是替你找了個克星。說句真心的,如果不是你們家來這麽一下,憑程晚鄰那個條件,將來畢業多的是alpha想娶他。”

    “你也想?”霍決眼睛一眯。

    鄭標頓時臉色一僵,不是第一次知道這位吃醋起來的勁有多大,立刻道,“沒有沒有,我當然從來沒想過。”

    霍決輕哼了一聲,“我們畢業就結婚。”其他人沒機會。

    鄭標:“……”你媽的包辦婚姻,好羨慕啊。

    鄭標酸道,“那你還在這裏傷心個屁?不是都要結婚了?”

    霍決把東西放下,靠著牆說道:“我不想逼他。”

    “什麽意思?”鄭標不明白。

    衛杭解釋道,“就是說,程晚鄰接受阿決是一迴事,但是不是自願接受的,是另外一迴事。”

    霍決被衛杭的話戳中心裏的事,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的心情又晴轉多雲。

    偏偏鄭標完全沒看他臉色,附和了一下衛杭,“那倒是。”

    他突然想起這次的期中考試成績,語重心長說道,“你說人家能圖你啥?圖你脾氣大,還是圖你成績差?”

    “……”霍決再次被戳中痛點,心想剛才就應該直接一槍蹦了鄭標,最後隻能道:“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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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哥;嗬嗬,什麽豬隊友,拉出去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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