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隻是一個小池子,卻怎麽也無法用妖獸的屍體填滿。更神奇的是,那些血淋淋的妖獸屍體進入池子裏之後,苦海池的池水竟然隻是短暫出現了一點點渾濁,很快就清澈了。


    “這麽多的妖獸屍體,跑哪裏去了?”這時候,不僅艾灰,就連熊山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已經完全不能用簡單的詞來形容這個池子的神奇了。


    “怪不得,怪不得。”玄武在扔進來一大堆妖獸的屍體之後,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匆忙跑進來,看了之後,立即笑了,“我就說墨幹元亨老前輩肯定想到了那麽多龍進入這個池子裏的情況,果然,果然。”


    “什麽?龍曾經進這個池子裏?”碧竹震驚地問道。


    “有什麽可好奇的嗎?”玄武笑了,“又不是一條龍進來過,是千千萬萬條龍進來過。”


    玄武就差告訴他們,是千千萬萬條龍曾經同時進入到這裏。這也就是苦海池裏的水,一滴就能煉製出藥效極強的龍血金創丹的原因啊。


    玄武之所以不敢繼續多說,是因為他曾經將苦海池的池水全部吸收,他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可那件事確實發生過。


    “為什麽我明明吸收了那麽多龍血,還在太皇黃曾天下呢?”玄武想到這一點,忍不住好奇起來,“如果我光吸收了那麽多龍血,而沒有轉化為自身的能量,我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玄武這麽想著,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曾經去過鳳麟洲,在鳳麟洲曾經賣出過龍血金創丹。龍血金創丹的藥效和龍血金創丹的價值,讓玄武知道,他自己所吸收的飽含龍血的苦海水到底有多少,如果換算成下品靈石,他到底吸收了多少下品靈石的龍血。


    “我到底是吸收了那麽多能量呢,還是浪費了那麽多能量呢?”玄武忍不住反複在思考這個問題。


    “玄武,你到底要將我們怎麽樣?”艾灰看著滿池子的妖獸屍體正在一點一點化為烏有,有些擔憂,“如果想要我們死,給我們一個痛快。”


    “我如果想要你們死,直接將你們殺了扔進這裏就是,保證沒人能知道你們去了哪裏。”玄武笑了笑,“如果你們想死,自殺我是管不了的。如果你們身邊有人嫌你命長,在池子裏想方設法滅殺了你,我也無法管。但是,我不會殺你們。”


    “那你到底要將我們怎麽辦?”艾灰再次問道。


    “我也沒有想好。”玄武歎了一口氣,“我現在將你們扔進這裏,隻不過是覺得你們修煉到現在的水平太不容易,不想讓你們就這麽死去。我暗暗發誓,我不想殺害任何一個人,但我現在發現,我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就連呂通北,我沒有想要他的命,將他放到了這個池子裏,也沒有阻止他的死亡。可是,我到底能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到底能去哪裏,我現在也沒有想好。”


    “艾灰,你能到這裏來,已經是幸運的了,先等等,看情況再說。”熊山笑著說道,“我和碧竹也在等著玄武安排呢。在我看來,能夠離開罪惡穀,就是我的幸運。能帶著孩子們離開罪惡穀,那就更好了。”


    “可,太痛苦了。”艾灰看著熊山,“你們不疼啊?這水每天都在讓我的靈魂戰栗。”


    “我們吃了桃子。”熊山看了看碧竹,聳聳肩。


    “墨幹寧,你給艾灰一個桃子。”玄武吩咐道。


    “那戴藤?”墨幹寧看了看玄武,又看了看戴藤。


    “也給他一個。”玄武又說道。


    戴藤沒有想到,玄武竟然願意給他桃子。在他聽到玄武準備給艾灰桃子的時候,原本還在想,是不是艾灰做了什麽事,讓玄武很滿意,這才讓艾灰有了桃子的鼓勵。他正暗暗思索著怎樣才能得到桃子這件事,就發現原來玄武給艾灰桃子,不過是讓艾灰能夠在苦海池中不那麽疼痛罷了。


    戴藤感激地看了墨幹寧一眼,又忙向玄武道謝。確實,如果不是墨幹寧詢問,玄武可能無法知道,他戴藤沒有吃過桃子,一直在生生硬扛各種疼痛。


    “以後,進來之後能夠扛住六個時辰疼痛沒有被殺的,都給桃子。”玄武看了看戴藤,又看了看墨幹寧,“能扛住六個時辰疼痛的,說明是想活下去的。六個時辰內沒有被殺的,說明是能活下去的。告訴他們,隻要將他們活著放進這個池子裏,那一定是在想如何安頓他們未來的生存和發展。”


    說完,玄武又看了看戴藤:“他,我覺得很值得培養,再給他一個桃子。如果他能上岸,讓他練練龍象般若功,看看他有沒有這天份。”


    戴藤喜出望外。玄武給的桃子,明顯裏麵蘊含著生命的能量。在他吃下去之後,明顯感覺自己整個都在發生變化。現在,玄武居然還要再給自己一顆,在完全沒有要求他付出的情況下,玄武在不斷給他更多。


    知遇之恩,戴藤第一次明白了知遇之恩與被利用的差異。知遇,也會被利用,但他將是心甘情願地付出。像罪惡穀那樣用他,他覺得不過就是一場交易罷了,更確切來說,是一種有些受到裹挾的狀態下的交易。


    “好。”墨幹寧答應了。


    墨幹寧不知道為什麽,在進來的所有成員中,最喜歡的是戴藤。從道德的高度來說,熊山明顯比戴藤要有道德,可墨幹寧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與戴藤更投緣。盡管除了分發食物之外,墨幹寧幾乎不會和戴藤聊天,隻是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如今,看玄武似乎也很看重戴藤,墨幹寧很開心。


    “墨幹寧,這裏繼續歸你負責。有些事情,你自己來安排,不用什麽都等著我來說。”玄武笑著說道,“我要走了,這裏你多費心。”


    “好。”墨幹寧很開心,這意味著,他現在已經多了一些物資調度的自由了。如果這個自由提前到,他也許早就給戴藤桃子了。不過,現在,因為玄武給的這個自由,他以後可以多給戴藤一兩個桃子。有物資調度的自由,真好啊。


    再說比賽現場,當桃夭夭、魚虹馨、穀秋蛩和米榮欣四大護法再次匯聚的時候,遲遲等不到艾灰。


    “艾灰不見了?”桃夭夭看了看魚虹馨他們,很震驚地問道。


    “是的,艾護法沒有迴來。”魚虹馨說道。


    其實,魚虹馨很不喜歡桃夭夭,也很不喜歡艾灰。但現在,他們確實還是同一陣營的。艾灰和她所在的位置比較靠近,她比較清楚地聽到了艾灰那邊傳來的各種嘶吼聲。當時,她覺得是妖獸們正在不斷滅殺修道士們,但後來聽著覺得那聲音不太對勁。可是,她實在沒有辦法前去查看。直到後來,她發現一大堆妖獸從艾灰那邊向她這邊奔逃,她才明白,並不是妖獸占據優勢,而是妖獸已經被滅殺了一堆。


    從妖獸們逃亡過來傳遞的信息中,魚虹馨聽到了一個消息:艾灰投降了。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魚虹馨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現在,魚虹馨卻覺得,當時聽到艾灰投降的消息,也許是真的。這一段時間,他們十大護法已經越來越多消失了。盡管她以前就知道十大護法不對付,但她很清楚,十大護法不會在敵方勢力強大的情況下互相戕害。所以,十大護法的不見,要麽是戰死了,要麽是被抓了,投降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現在,艾灰投降了。艾灰的實力,魚虹馨很清楚,比她要強不少。可是,現在,以艾灰的實力,以艾灰的機警,他竟然投降了,這意味著什麽,魚虹馨很明白。


    但是,魚虹馨不想讓其他護法知道艾灰是自己投降的。如果其他護法知道艾灰是自己投降的,會不會選擇前去投降,甚至獻上其他護法作為投降的資本?!


    魚虹馨想到這些,就覺得無論如何不能從自己這裏獲得艾灰投降的消息。


    四大護法沉默了一會兒,在桃夭夭的組織下,相互守衛,休息了兩個時辰,桃夭夭便讓大家重新各自行動,東南西北四方各一位護法。


    魚虹馨剛準備前行,就被米榮欣叫住了:“魚護法,你覺得艾灰為什麽會投降?”


    “投降?”魚虹馨愣了,“你說艾灰是自己投降的?”


    “對啊,我親耳聽到的。”米榮欣慘笑,“你應該也知道艾灰是投降的才對。”


    “你親耳聽到的?”魚虹馨愣了。


    “對啊,我被射傷了,體力不濟。我本來是想鑽地洞去找艾護法,讓他保護我,以便我稍微調理調理身體的。”米榮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慘笑著,“隻是等到我靠近艾護法的時候,我發現不對勁,所以就悄悄藏在地下,聽著上麵的動靜。”


    “艾護法為什麽會投降?”魚虹馨不可理解,“明明我們幾個比那些修行人要強大啊。”


    “艾護法不想死。”米榮欣慘笑,“對方給艾護法的選擇隻有兩個,要麽死,要麽投降。”


    “不對勁啊,不對勁啊。”魚虹馨很納悶,“艾護法的能力那麽強。”


    “三昧真火,對方的三昧真火很強,我在地下都能感受到逼人的熾熱。”米榮欣弱弱地說道,“換了我,我也會投降。”


    “三昧真火?!那可是神仙才能修煉成功的啊?你是說,那些小修行人中有人修煉出了三昧真火?”魚虹馨震驚了,“艾護法是因為不想被三昧真火燒死,這才投降?”


    “對。我覺得,我們與其等著被抓,還不如主動投降。”米榮欣慘兮兮地說道,“我本來想自己去投降的,但又害怕,所以,我想問你,你到底怎麽想。”


    “我們殺了他們那麽多人,怎麽去投降啊?那不是去送死嗎?”魚虹馨有些痛苦地蹙眉,“那時候,可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不,我想了很久,我覺得,他們陣營中的那個虛日鼠,很可能就是我們以前的護法舒塔。”米榮欣正色道,“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他試試。”


    “你自己去不行嗎?”魚虹馨警惕地看著米榮欣,問道。


    “我的身體受傷還沒有好,不敢自己單獨行動。”米榮欣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魚虹馨,“你知道她們倆的情況,我不敢和她們一起。”


    魚虹馨明白了,米榮欣找她,確實已經是矮子裏拔將軍了。現在,如果她在他們剩下的四個人中尋找稍微能信得過的人,也確實隻能是米榮欣。


    沉吟片刻之後,魚虹馨歎了一口氣:“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謝謝你。”米榮欣感激地說道,“我這次去,如果能活著,我想投降。這是我能夠向你交底的事情,也是你信任我的情況下,我需要告訴你的信息。”


    “你不怕我告訴她們?”魚虹馨審視地看了看米榮欣,“那樣的話,你可能無法活下去。”


    “我知道你不會。”米榮欣笑了笑,“再說了,是我信任你才會告訴你,如果我真的信錯了人,也是我活該。”


    “活該嗎?”魚虹馨笑了。


    “難道我們不該為了自己的更好去拚一拚?”米榮欣看著魚虹馨,“魚護法,您覺得您和您的孩子在罪惡穀,生命有保障嗎?!為了您的孩子,你已經委身於穀主了,你真的覺得已經安全了嗎?”


    魚虹馨愣了愣神:“你不也被穀主看上了?”


    “是啊,如果我不妥協,現在我早就被煉化了。”米榮欣歎了一口氣,“哪一天穀主膩了,大約還是會煉化我的吧?”


    “煉化?”魚虹馨想起了之前幾個護法的悲慘境地,也想起了她被穀主以她的孩子們相要挾逼她就範。現在想來,這種被迫的委曲求全,著實不是長久之計。


    魚虹馨沉默了。


    “我想過了,熊山也是有孩子的。他如果真的投降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救出孩子們的方案。”米榮欣知道魚虹馨已經動搖了,進一步勸說道,“我們隻要去,如果發現虛日鼠真的是舒塔,我們就向他打聽,如何才能安全。如果不是舒塔,我們就另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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