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靛藍完全懂了。「原來如此!」


    「重要的是,要讓動手腳的人保持緘默。」


    「奴婢知道,可是若將對方扣在手上,太子良娣見不到人,很可能起疑心。」


    「她不保持緘默,就等著去西北苦寒之地,她保持緘默,這事我不追究。」


    靛藍點頭表示知道如何安排了。


    「但願這次可以一勞永逸解決上官玉華的問題。」


    「太子妃不用擔心,上天見你如此費心守住太子的子嗣,定會幫你。」


    章幽蘭噗喃一笑,「你這丫頭的嘴巴吃了蜜嗎?」


    靛藍故作孩子氣的嘟嘴。「這是奴婢的真心話。」


    「好,承你吉言,這次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最可怕的敵人。」


    靛藍實在不知道上官玉華有何厲害,可是少了一個敵人,就少了一個麻煩。


    朱孟觀其實是一個嘴巴很習的人,就是宮裏的禦廚,也不見得每一道拿手的菜都可以讓他滿意,不過,章幽蘭做出來的每一道菜都很合他的胃口,忍不住到了休沐之日,他就點餐讓她親自下廚。


    今日,章幽蘭不但為朱孟觀備了一桌佳肴,也給莊先生和侍衛們備上一桌。


    「你何必對他們那麽好?」聽見外麵園子裏傳來的歡樂聲,直嚷著太好吃了,朱孟觀吃醋了。她應該隻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何讓那幾個家夥撿到便宜呢?


    「他們用心守護你,我當然要對他們好。」


    「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你說如何是好?」


    「我都不知道你如此小氣,不過是一頓晚膳。」


    「我對你的事就是小氣!」


    章幽蘭怔住了,沒想到他會如此孩子氣,一旁伺候的靛藍忍不住側過身子偷笑。


    這時,外麵歡樂的聲音突然沒了,接著丫鬟唿天喊地的聲音響起——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們夫人和腹中的孩子,夫人用了晚膳之後,就鬧著肚子疼。」朱孟觀聞言皺眉,下炕走出去。


    上官玉嬌真的在晚膳裏麵下瀉藥嗎?章幽蘭忍不住偷翻白眼,跟著下炕走出去。


    「太子殿子,求您給夫人作主,必定有人在晚膳裏麵下藥,要不,夫人為何肚子疼得如此厲害?」雲喜瑟縮的瞥了朱孟觀身後的章幽蘭一眼。


    朱孟觀不悅的緊抿雙唇。這個丫頭竟敢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暗指誰下藥,實在太大膽了!


    雲喜明顯感覺到朱孟觀的怒氣,可是事已至此,又不能退縮。「太子殿下,求您救救夫人和腹中的孩子……」


    「貴仁,拿本宮的帖子去請太醫。」朱孟觀懊惱的打斷她的話。還沒經過診斷,就搞得好像要死人似的,真要這麽嚴重,直接衝去找大夫,而不是找上他這兒。


    朱貴仁點頭應聲,轉身便不見蹤影。


    「太子殿下,還是先過去瞧瞧。」章幽蘭連忙出聲道。這是她今日最重要的目的。


    若非章幽蘭說出口,朱孟觀根本不想去怡人院,感覺好像被人家當成傻子耍。


    總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怡人院,朱孟觀還沒走進房間,就聽見上官玉嬌叫著肚子疼,看情況好像真的很嚴重。


    章幽蘭一走進房間就聞到好幾種香料的味道,靜下心來仔細分辨,其中果然有麝香,當下便忙碌的梭巡麝香所在之處。


    「殿下,妾身的肚子好疼。」


    上官玉嬌可憐兮兮的看著朱孟觀,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鄰近床邊,他目光不自覺的看向章幽蘭,卻見章幽蘭神情凝重的好像在尋找什麽似的東看看西瞧瞧。


    「不會有事,太醫很快就來了。」朱孟觀心不在焉的道。


    「殿下,妾身真的好怕,好怕孩子……」


    「本宮不是說不會有事嗎?」


    見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上官玉嬌有些慌了,不知道怎麽一迴事。


    章幽蘭終於找到了,快步來到朱孟觀身邊,以眾人皆聽見的聲音道:「殿下,妾身聞到麝香的味道。」


    「麝香?」朱孟觀當然知道麝香,麝香有催產下胎之效,因此孕婦禁用。


    上官玉嬌聞言嚇了一跳,完全忘了剛剛還軟弱害怕的樣子,急忙的搖頭,「不可能,妾身怎麽可能使用麝香?」


    「麝香味道很淡,鼻子不靈敏的人聞不出來。」正因為如此,麝香還沒有對上官玉橋起作用,也很慶幸上官玉嬌不是將香囊掛在身上或置於床邊,要不,隻怕已經發生事情了。


    朱孟觀知道她的鼻子有多靈巧,毫不懷疑的問:「你找到了嗎?」


    章幽蘭看著掛在窗邊精巧的香囊。


    「不可能,你一定弄錯了,這是……」


    朱孟觀微微挑起眉。「誰給的?」


    「……這是妾身親手做的。」上官玉嬌的聲一苜微微顫抖著。


    朱孟觀看了她一眼,轉頭對著外麵喊道:「雲仁!」


    朱雲仁快步從外麵走進來,在朱孟觀的指示下取下窗邊的香囊,再度退出去,將香囊送去檢驗。


    此時,朱貴仁已經帶著太醫來到怡人院。太醫為上官玉嬌診脈之後,隻道心思過重、鬱結於心,還有胎象不穩,近日最好待在床上養胎,開了保胎藥,便告辭離開。


    上官玉嬌的臉色隻有「慘白」兩個字可以形容,雖然朱雲仁送驗的香料還未確定有薷香,但她已經相信自個兒的胎象不穩與麝香有關。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六妹妹怎麽可能將含有麝香的香囊送給她?


    這個香囊原是掛在六妹妹身上,她見了喜歡,六妹妹說香囊裏麵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於是她便留下來,六妹妹還好心的提醒她,最好掛在窗邊,畢竟孕婦還是少聞香料,隻是她喜歡窩在榻上胡思亂想,心煩,就會伸手取下香囊聞一聞,果然,心情就穩定下來……不可能,這一定是哪兒弄錯了!


    章幽蘭看著上官玉嬌,覺得她很可憐,這個打擊對她來說一定很痛——傷害你的是最信任的親人,還必須咬著牙保護她,豈能不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雲仁終於迴來了,雙手將香囊奉上。「殿下,確實有麝香,含量很少,若不仔細查看,很難察覺。」


    朱孟觀拿起香囊,看著上官玉嬌。「這真的是你親手做的?」


    「……是,妾身得到一份安神香的方子,便請丫鬟去買了方子上的香料,然後將香料放進香囊,當時,香囊明明沒有麝香,這會兒為何多出麝香,妾身真的不知道,妾身萬萬不可能做出殘害孩子的事。」若不是在床上,上官玉嬌肯定暈過去。


    「不是你,就是你的丫養,要不,有誰能動得了你親手做的香囊?」


    上官玉嬌緊咬著下唇,隻能做一個決定,「請殿下將此事交予妾身處理,妾身要親手找到企圖殘害妾身和孩子的兇手。」


    「好,本宮等你的答覆。」朱孟觀隨即轉身往外走,章幽蘭則默默跟在後麵。


    「她在說謊。」章幽蘭突然低聲道。


    頓了一下,朱孟觀同意的點點頭。「她想保護某個人。」


    不對,與其說上官玉嬌要保護上官玉華,還不如說要保護上官家。這原本是一個人的事,可是會促使朱孟觀重新評估上官家,上官家在朱孟觀心目中值得信任的程度就大大降低……若是上官家此時有個像祖父這樣的頂梁柱,上官玉嬌就可以毫不考慮的讓上官玉華承擔自個兒的罪,這其實才是保護上官家最好的方法。


    「本宮一定會找出真相。」朱孟觀抬頭看著黑暗中的某一處。他同意上官玉嬌處理此事,一來考慮她胎象不穩,若他堅持插手,她無法安心養胎;二來想看看她做出來的選擇,她會如何解決此事。但是,絕不容許她將他蒙在鼓裏。


    「殿下,還是請皇後娘娘派一位宮嬤嬤來照顧良娣,她也能夠安心養胎,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她實在不知道上官玉華的手伸了多長,上官玉嬌身邊若有上官玉華的人,上官玉嬌腹中的孩子還是很危險。


    朱孟觀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她。「幽兒,陪本宮去淩霄閣吹風好嗎?」看到上官玉嬌的反應,他覺得很悲哀,這個女人自始至終想著並非守護腹中的孩子,而是保護那個要為害孩子的人,這也說明一件事,權力和孩子,她更在意的是權力。


    「好,妾身陪殿下下棋。」很奇怪,她竟可以明白他的心情。看見一個選擇向權力屈服的枕邊人,這種感覺不好受吧……前世,他就是這樣看她的吧。


    一頓,朱孟觀一副理直氣壯的道:「你要讓本宮三子。」


    「嘎?」


    「我們就這麽說定了。」朱孟觀心情一變,歡喜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章幽蘭唇角抽動了一下。讓他三子,他就能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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