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自家女兒性格的任家主宅心仁厚,倒並未故意刁難他們,而是十分好奇的看著兩人,疑惑道:“半夜三更,不知二位來我任府有何貴幹?”

    虞盼兮正欲開口,任芷羽在旁氣急敗壞道:“還能做什麽?京都被寧國丞相為首的謀朝篡位一派占據,他們定然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厚著臉皮前來搬救兵的唄。”

    “小羽,不得無禮!”任家主瞪了任芷羽一眼,雖是斥責,可語氣並不重,態度間似隨時透出對任芷羽的寵愛,隨後他繼續看向虞盼兮,說:

    “老朽曾聽小女提到過你的身份,攝政王妃,老朽有禮了,不過正如王妃所見,老朽年事已高,且小女稚嫩,還無法頂起任府的門戶,因此爭權奪位也好,江湖紛爭也罷,老朽心有餘而力不足,怕是要讓王妃白跑一趟了。”

    “就是!”任芷羽似乎頗滿意任家主拒絕虞盼兮的態度,此時傲嬌的臉上透著鄙夷,得意洋洋道:“而且我任府家院小,恐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更不希望你們將災難帶給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越遠越好。”

    任家主跟任芷羽同仇敵愾,即便任家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同被葉宛媚幻術所控製的那部分士兵對抗,他們也不準備參與此事,且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應該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

    “既然任家主都這樣說了,那晚輩便不再打擾,先行告辭了。”說著,虞盼兮便要走,卻被玄月攔了下來,此刻的他不再如醉漢般吊兒郎當,修長的丹鳳眼中竟透著些許冷酷與霸道,輕蔑一笑,他開口道:

    “幾十年過去,看來任家主早將之前狼狽逃竄,躲避殺手追殺一事忘的一幹二淨,擔任家主以後,聲勢官威倒是漸長了不少,卻不知你是否還認得我呢?”

    當幾十年在腦海中不斷徘徊的聲音,終於出現在耳邊時,任家主錯愕了,他生怕一時粗心大意聽錯,那本就虛弱的身體,此刻在任芷羽的攙扶下,正瑟瑟發抖。

    任芷羽不知為何任家主的情緒會在刹那間如此激動?還以為玄月頂撞了他,於是氣急敗壞的冷哼:“你這玩世不恭的邪魅之徒,竟敢用此等不敬的語氣跟我爹講話?還不立即跪在我爹麵前賠禮道歉?”

    “哼!笑話!我跪他?他應跪我才對吧!”玄月不屑的冷哼,麵對任芷羽的斥責,他不以為然,隨後挑眉,看向任家主,繼續說:“我說的對嗎?”

    伴隨著他玩味中包含厲聲的語氣,任家主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隨後他的動作竟讓任芷羽目瞪口呆,隻因他如剛才玄月開玩笑的那般,真當著諸多家丁的麵,跪倒在玄月麵前,並情緒激動道:“恩公,當真是你嗎?”

    恩公?虞盼兮狐疑的望向玄月,難道在幾十年前,他曾出手幫了遇難的任家主,因此對他有救命之恩嗎?可別人一概不知人世間的時間跟精靈村有所不同,任家主一個年邁的老叟,竟顫顫巍巍的跪倒在玄月這個年輕男子麵前,且口口聲聲唿喚“恩公”,又怎能讓人不驚訝呢?

    任芷羽見任家主下跪,隨而想起祠堂中的一副畫,畫像之人的五官的確跟眼前的玄月有些相似,可據任家主所說,那幅畫乃是他年輕時所畫,畫像上之人正是當年救他一命的恩人,可如今已過去這麽多年,任家主都變的滿頭白發,可為何玄月的容顏卻沒有絲毫改變呢?

    “爹,你是否認錯人?這人看起來分明三十歲都不到,又怎會是當年救你於危難之際的人?”任芷羽唯恐玄月趁虛而入,立即小聲提醒任家主。

    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幼對她疼愛有加,不管她闖下什麽大禍都大度包容的任家主,此刻對她的態度卻十分冰冷,語氣中透著責怪,他嗬斥說:“放肆!就算我老眼昏花,可不至於連恩公都認不出來,任家家訓,你究竟還記得多少?”

    “爹,你怎能因一個外人,如此嗬斥女兒?”任芷羽倍感委屈,畢竟從小到大,她幾乎都被任家主捧在手心中長大,可見他此時態度嚴肅,並不像在開玩笑,無奈之下,任芷羽隻有當著虞盼兮的麵,硬著頭皮繼續說:

    “任家家訓第一條,有恩必報,且對舍命相救之人畢竟恭敬,世世代代如此,不得有誤。”

    “你既然記得,那還不隨爹一同跪下來?”說到情緒激動處,任家主胸腔起伏加速,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

    為了安撫他的情緒,亦為了遵守任家家訓,任芷羽隻有屈膝,可就在她準備叩拜時,玄月卻再度在空中打了個響指,任芷羽的膝蓋下仿佛被墊上兩塊大石頭般,根本觸碰不到地麵。

    她下意識以為玄月在故意戲弄她,正要惱羞成怒時,他玩世不恭的聲音卻再度傳來:“任家主知我並非世俗之人,這些規矩自然不適合我,你們父女無須對我跪拜,此次我前來,是順路將家父一封書信交給你們的。”

    “族長的信?”顯然任家主也認得玄父,聽聞玄月是前來送信的之後,立即雙手接過這封信,即使他早已老眼昏花,可出乎預料的是,當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月色下被拆開時,他竟一個不落,全部都看的清清楚楚!

    原本需要任芷羽幫忙讀的書信,此刻任家主卻無須任何人幫忙,且讀的十分順利,信讀完後,他撫摸著白色胡須,道:“族長的意思任某明白了,明日一早便讓府中上下的人,帶上最精密的兵器,隨二位一同去往京都,屆時,任某會留在任府,隨時聽後二位的差遣。”

    讓虞盼兮料想不到的是,原本決心不參與宮廷爭鬥的任家主,在閱讀過玄父的信件後,竟立即改變心意,並且將她和玄月請進任府,準備了上等的廂房,將二人視作貴賓般侍奉,吩咐下人不準懈怠。

    任芷羽亦不知道為何任家主的態度,前後轉變竟會如此之快?她咬緊嘴唇,怒瞪了虞盼兮一眼,便急匆匆跟在任家主身後離開了。

    待虞盼兮和玄月隨丫鬟去往廂房時,在疑惑心理的驅使下,虞盼兮悄悄將玄月拉到一旁,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玄月,可是你又在用自身的法術騙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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