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夜比較任性,有時候甚至還會鬧脾氣,可虞盼兮眼下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了。最後隻能聽了他的提議,讓他進宮留在虞風的身邊。

    隻不過,目前陳平襄還在這裏等待著她答複,而且她這一去,還不知要在路上耽擱多久的時間。虞風那邊,她怎麽也得知會一聲。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實在不能進宮幫忙。這件事情,隻能請你多多費心了。一會兒我修書一封,勞煩你幫我帶給父親。”

    虞盼兮的話,著實是出乎陳平襄的預料。

    他本來以為,聽到虞風病倒的消息,她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進宮才對。畢竟她的母親早逝,算得上是虞風一個人一手將她拉扯大的,後者是她唯一的親人。

    而且方才他也將虞盼兮下意識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她眼中那樣焦急的情緒,怎麽可能是騙人的?

    可是,到底能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一向孝順無比的虞盼兮將虞風先放到一邊,甚至都來不及去見一麵呢?

    陳平襄想不明白。

    見虞盼兮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索性忽略了她話語中的疏離,點點頭同意了她的話:“那你寫吧,我迴去之後,便立刻給虞大人送過去。”

    得到他迴答之後,虞盼兮這才吩咐銀鈴取來筆墨,就在前廳將蕭楚陌將要前往邊境與那南金國談判、而且自己也會跟過去的事情悉數寫在了信中。

    她本來也沒打算如實告訴虞風的,可又怕他突然到蕭府來找自己,隻得提前把事情說清楚。雖然可能也會讓他擔心,但至少心裏知道她的去處。

    “麻煩你了。”

    吹幹墨跡,虞盼兮小心翼翼地將信紙裝好,這才交給了陳平襄。

    後者將書信收下,似乎聽不見她故意疏離的語氣一般,依舊是一副溫和的模樣笑道:“你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虞大人也算得上是我半個恩師,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正如他之前告訴虞盼兮的那般,虞風病倒之後,編排歌舞樂曲的任務便由他接下大半。此番出宮請虞盼兮幫忙未果之後,他也沒什麽多餘的時間可以再與她敘舊,拿著給虞風的那封信便趕緊趕迴了宮中。

    而阿夜則是像他和虞盼兮方才商量好的那樣,在陳平襄離開蕭府之後,便直接進了皇宮,守在虞風的身邊。

    隻不過,他的腳程非常人可比,待陳平襄趕到虞風的房間裏時,阿夜已經在這裏待了好一會兒了。

    “虞大人,這是小兮給你的親筆信。”

    陳平襄輕輕將虞風扶起來靠在床頭,雙手恭敬地將虞盼兮托他帶迴來的那封信交給了對方。

    先前在蕭府時,他最後所說的那番話並不是在同虞盼兮客氣,而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

    虞風對於樂曲十分癡迷,而他又在這方麵天賦極高,因此後者也很樂意教導他。甚至可以說,他陳平襄今天手上有一半的本事,都是從虞風那裏學來的。

    “你是不是出去找她了?”

    虞風將信接過來,一邊拆開,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他的女兒他了解,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這麽近的距離怎麽會用書信來往。更何況她前些日子才進宮看望過自己,哪能這麽快又放心不下他?

    聽到虞風的問話,陳平襄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容易便猜到了。

    好在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這件事情,於是點點頭承認下來:“我本來想讓小兮進宮幫忙丞相壽宴的事情,可她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忙,所以便讓我給大人帶了一封書信迴來。”

    虞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倒是稱不上不悅。

    他本來隻是不願讓虞盼兮為他擔心,這才將病倒的消息瞞了下來。陳平襄此舉到底也是一番好意,他沒必因此要去責怪他。

    將信紙打開,虞風快速將上麵的消息看了一遍,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一旁的陳平襄見此,雖然知道有些冒昧,但還是開口問道:“怎麽了?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你自己看看吧。”

    虞風風寒未愈,時不時還咳嗽幾聲,實在是沒精力再同他解釋一遍。這陳平襄也算是在他眼前長大的,不是什麽別的外人,於是便直接將信紙遞給了他。

    其實信上也沒說什麽驚天大事,然而陳平襄看完之後,卻是如同虞風一般眉頭緊皺。

    “邊境那麽亂,距離又如此遙遠,她也真是膽子大!”

    虞風的眼中滿是不讚同,語氣頗為激動,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陳平襄趕緊給他倒了杯茶水順順氣,雖然心中同樣的驚訝和不悅,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反而開口安慰起虞風來。

    “虞大人先消消氣,小兮此舉雖然的確有些冒險,可蕭將軍不還在她身旁嗎?又有那樣龐大的隊伍同行,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你說的我也知道,可邊境那邊遍地都是流竄的難民,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喝了兩口茶,虞風好不容易稍稍平複了唿吸,可心裏卻仍是焦急得很。

    陳平襄又說了許多好話安撫他,直到門外禮樂司的一個樂師找來,詢問虞風有關壽宴的事情,他這才離開了房間。

    隻不過,方才在虞風麵前還是一副溫和模樣的陳平襄,到了屋外一處拐角的地帶,臉色卻是難得沉了下來。口中也是壓低了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一般呢喃出了那個名字:“蕭楚陌……”

    他早就聽說忠勇將軍性子十分冷漠,對待旁人也是無情得很。隻不過他本來隻是一個小小的樂師,後來又外出遊曆了那麽久,基本上和蕭楚陌是碰不到一起的。

    可之前在蕭府時,虞盼兮那樣猶豫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分明就是有所顧忌。

    至於為什麽,陳平襄將此歸納為蕭楚陌平日裏對她要求苛刻,將她的性子磨得沒了棱角。導致如今虞盼兮想要做點什麽事情,都有些畏首畏尾的,不敢胡亂做決定。

    甚至就連自己的父親病倒了,都還要跟著他跑去那偏遠的邊境,不能進宮探望。

    虞盼兮絕對想不到,自己當時不過片刻的猶豫,居然會讓陳平襄想出這麽多東西來。隻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可能跑來向他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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