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紛紛。


    “這些人是幹什麽的?”


    “可能是這個老酒鬼在村子外麵惹下的仇家吧。”


    “村子外麵惹下的仇家?這個老酒鬼天天不出村怎麽會惹到村外麵的仇家?”


    “孩子,你還年輕,不知道老老年間的事情。”


    “什麽老老年間的事情?”


    “這個老酒鬼本不是咱們村子裏的人。


    三十多年前他順著河上遊流到了咱們村子後山,被那時候還年輕的老村長救了迴來。


    當時他全身是傷,村裏的郎中都說他沒救了,讓安排後事。


    老村長看他可憐,拿著自己替自己攢的老婆本兒給他打了一副棺材。


    誰知道棺材剛打完準備把人塞進去的時候,他人卻活了。


    後來這老酒鬼也不嫌晦氣,天天就睡在老村長給他打的棺材裏麵。


    再後來這個老酒鬼天天也不勞作,就在村口大槐樹下拿著破葫蘆喝酒,也不知道他從村裏哪戶人家家裏偷來的酒。


    要不是老村長看這個老酒鬼一個人孤苦無依,天天施舍他一天三頓飯,他怕是早就餓死在村子裏麵了。”


    “真是個大懶漢!”


    “別人笑我癡傻癲,我卻笑他看不穿,不過都是庸俗物,高高在上為哪般.....”


    邋遢酒鬼口中哼著小曲,醉言醉語裏麵藏滿了譏諷。


    “你個靠人養活的米蟲子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說這種話!”


    “我早就說這個邋遢酒鬼不像個好東西,現在看來果然不假!一身反骨!!!”


    “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我們村子救了他的命,他還敢罵我們村子的人!!!”


    “打他!!!”


    邋遢酒鬼說完,全場安靜片刻,其後叫罵一片。


    可能是因為邋遢酒鬼平日從來不會反抗別人的欺負,所以他難得的一次反抗引起了村民們劇烈的反應。


    喝罵並不過癮。


    一塊石頭從遠處飛來,重重砸在邋遢酒鬼的腦袋上。


    邋遢酒鬼頓時頭破血流。


    血水湧動,激發了吃瓜群眾們的熱情。


    罵聲更大。


    吵得人耳朵嗡嗡響。


    包括白小文在內的小豬練級隊眾人下意識齊齊後退半步。


    別人或許不知道邋遢酒鬼的本事。


    可他們一行人卻是知道。


    眼前這個邋遢酒鬼可不是一般的邋遢酒鬼,而是能夠讓邪神幹壞事都得出村幹的邪神。


    雖然邪神在白小文精神世界裏麵挨了好幾個大逼兜才出來。


    但白小文卻不敢絲毫小覷於他。


    因為打他倆大逼兜的人那都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


    孫猴子當年還被如來佛打了倆大逼兜呢。


    有人敢說孫猴子不牛逼嗎?


    “井蛙難懂浩瀚之海,夏蟲難懂凜然之冰,睡了睡了......”


    沒有想象中的暴起傷人。


    麵對著村民們的辱罵和丟石頭,邋遢酒鬼隻是掃視一眼人群,然後隨手用袖子擦擦腦門上的血,反身躺靠在了身後大槐樹上,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邋遢酒鬼一句話戳得人神經疼。


    罵聲更大,石頭更重。


    白小文看著眼前愈演愈烈的場麵,默默的解開了麻袋用力一甩。


    邪神奴仆小老頭在天上轉兩個圈後飛入人群。


    場麵安靜片刻。


    一聲尖叫響起。


    眾多村民如群鼠見貓,四散而逃。


    “剛剛那人是不是李大善人?”


    “那慈眉善目的模樣定然是了!!!”


    “這邋遢酒鬼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村子待他不薄,他竟殺了村裏的大善人!!!”


    “快去找村長!!!”


    白小文看看喊叫離去的村民背影,看看西斜落日,笑著上前道:“下午好啊。”


    “李正義是你們殺的?”邋遢酒鬼呢喃開口,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是砸在人胸口上那麽重,讓人忍不住的連連倒退。


    全場唯有身後站著紫雷龍王的白小文不受他的其實威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我們殺的。他還有個邪神老大。也被我們順手解決了。”白小文笑看著邋遢酒鬼。表情很真摯。


    “是嘛。”邋遢酒鬼聽了白小文的話,不置可否一笑。背對著白小文的身子微微測轉,目光遙遙看向白小文等人來時方向。


    白小文看著邋遢酒鬼模樣,手點了點大腿,揉了揉腦袋道:“其實那個邪神也沒死,不過現在做不了惡了。”


    “是嘛。”邋遢酒鬼從天邊收迴目光,莞爾一笑。


    不知道為什麽。


    邋遢酒鬼明明胡子拉碴很難看,明明怪味摻雜很難聞。


    但這個笑容給人的感覺卻很清爽,就像是暖風劃過海洋。


    亂糟糟的聲音再次響起。


    跟著聲音朝著村子裏麵看去。


    隻見一個老者帶著一群村民從村子裏麵走出。


    村民規模浩浩蕩蕩,至少聚集了一個村子的人。


    人手一把農具。


    看就不是準備好好說話的。


    “這個東西就當是我看你人還算老實送給你的小禮物吧。”邋遢酒鬼看一眼村裏亂象,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站起身,隨手丟給白小文一片玉簡。


    說完,邋遢酒鬼不等白小文迴話,跟著又道:“突然想吹吹外麵的風了。”


    白小文開啟白眼瞅一眼玉簡,笑著道:“想就去吧。人活著,就那麽幾年時間而已,現在不去做自己想做的,難道等自己老了再去?”


    【傳承玉簡:玩家將鮮血滴入玉簡可獲得隱藏職業一份。玩家原本職業將被洗去......】


    白小文看完玉簡的內容,隨手丟到林安然手中。


    邋遢酒鬼看著白小文對自己給他的傳承一點不感興趣的模樣,沒有一點生氣。


    因為他在白小文的身上感受到了兩股規則力量不在自己之下的強大規則力量。


    “三十八年八個月零一十七天,桑田滄海,村頭頑石長滿青苔,黑發染成白冠,緣起緣又滅,時辰差不多了。”


    邋遢酒鬼說話間身子一個虛幻消失原地,再出現已經去到了半空。


    一個閃爍。


    破碎的襤褸衣衫換成了幹淨清爽的綢緞衣衫。


    邋遢酒鬼變成了衣冠整潔華貴的帥大叔。


    村民們看著邋遢酒鬼的華麗變聲一個個瞠目結舌。


    “哎,終究要走了嗎?”


    老村長看著邋遢酒鬼發出一聲無奈輕歎一聲,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邋遢酒鬼的大能耐。


    “待了太久了,該走了。”


    邋遢酒鬼笑著點點頭,聲音同樣不大,卻落在老村長耳中清清楚楚。


    “還有機會再見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以後的事還沒來,誰知道呢。走了。”


    邋遢酒鬼跟老村長密語結束,一個閃身消失在天空無影無蹤。


    滴答。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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