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永固宮主怒道,“你要敢傷如月半根毫毛,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


    李天堯冷笑了數聲,道:“你且看我敢還是不敢!就算殺了她,你當我就逃不脫麽?”說罷,押解著杜如月緩緩後退,衝著聚過來的另外兩名一流高手道:“我們走!”


    這時,孫婆婆和程姨已經分兩邊堵住了李天堯等人的後路。


    李天堯將眼睛一橫,怒聲道:“怎麽,想要逼我現在就殺了這賤人嗎?”


    孫婆婆、程姨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舉動,齊齊望向永固宮主。


    永固宮主猛地一跺腳,狠狠地瞪了李天堯一眼,恨聲道:“讓他走!”


    孫婆婆、程姨不情願地閃到一邊,眼睜睜李天堯三人押解著杜如月從容離去。


    李天堯三人走遠,永固宮主迴頭對玉虛真人道:“師父,徒兒還請師父出手救出如月。我料那賊子,恐怕不會永遠那樣看守住如月。隻要他稍有疏忽,還請師父救出如月!”


    永固宮主拚死才得來的金鑲玉璽,無論如何她是不肯交給李天堯的,以杜如月相逼,還不能讓她交出金鑲玉璽,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她不關心杜如月,畢竟,永固宮主膝下無兒無女,杜如月就如她的親生閨女一般,她又怎會不關心?


    玉虛真人點了點頭,道:“救出如月倒不是什麽難事,可是我若走了,若再有什麽人來,你又如何抵擋。”玉虛真人隱匿身形,悄悄地跟在李天堯的身後,的確有很大機會救出杜如月,畢竟李天堯不可能老實將劍架在杜如月的脖子上。隻要李天堯稍一鬆懈,玉虛真人以刀煞相***開李天堯,就能救出杜如月。


    永固宮主搖搖頭,道:“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都趕在今夜,況且弟子手中有師父給的哨子,就算有什麽事,吹動哨子,隻需支持片刻,師父就能趕迴來,又會有什麽事?”


    玉虛真人想了想,覺得永固宮主說得,真要有什麽像李天堯這樣的高手再來襲擊永固宮主,永固宮主拚著事後修為大損,支持一個多時辰也是沒有多大問題的,於是手中拂塵一揮,像一隻大鵬鳥一般,直朝李天堯等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玉虛真人走了才一炷香的時間,心煩意亂的永固宮主忽然聽到營帳外又有腳步聲響起,心中不由一驚,急忙招唿眾人出帳相看,隻見一人飄到帳前,遙遙對永固宮主施了一禮,笑道:“永固宮主可好?”


    “十九,是你?”永固宮主立刻意識到不妙,急忙吹響了招唿玉虛真人的哨子。


    她身邊雖然還有路驚鴻、孫婆婆、程姨以及十多名永固宮二流弟子,但是路驚鴻的天人五衰還未壓製住,實力尚未恢複,孫婆婆、程姨武功雖然不錯,但是麵對十九卻隻有送死的份。


    “永固宮主,不必吹了,玉虛真人恐怕來不及迴來救你!”十九笑道,“李天堯抓走如月姑娘,是我的安排,你放心,他不會真的殺了如月姑娘,畢竟永固宮與我之間並沒有什麽大恩怨,我可不想鬧得不可開交,不過以李天堯的實力,纏住玉虛真人一時半會兒,還是能夠辦得到的。


    這點時間,足以讓十九製服宮主,取走金鑲玉璽了。永固宮主,你是打算自己交出金鑲玉璽,還是由十九親自來?”


    永固宮主冷笑一聲,道:“你就有那麽大的把握?”說罷,抽出手中的長劍,橫劍當胸,暗自運轉真元,準備激發體內的潛能。


    “那是當然!”十九笑了笑,眯著眼睛道,“既然永固宮主一定要十九動手,那十九就不得不——動手!”


    話音剛落,永固宮主忽然覺後背一道疾風襲來,心中大驚,隻來得及避開後心要害,那一掌便“啪”的一聲拍在了她後背上。


    “哇——”永固宮主連吐了數口精血,周身的真氣被那一掌拍散,四處亂躥,在胸中翻滾不息,讓人十分難受。


    十九一掠上前,捉住了毫無反抗之力的永固宮主,一連點了她數道大穴,笑道:“永固宮主,如何?”


    這時,在永固宮主身後孫婆婆與程姨兩人拚鬥了起來,孫婆婆大聲怒喝:“陳玉琴,你為何要暗算宮主?”


    程姨的武功比不了孫婆婆,被孫婆婆逼得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幾個閃身便逃到了十九身邊。


    十九見製住了永固宮主,上前迎向孫婆婆,幾個麵就將孫婆婆點倒在地,不多時,那十多名衝上來的永固宮弟子,還有路驚鴻盡皆被十九製住。


    “程姨,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為何要背叛本宮,這數十年來,本宮對你難道對你不好嗎?”永固宮主眼中又是驚訝,又是絕望,她萬萬沒有想到,從她背後向她下手的竟然是她最信任的程姨。


    十九嘻嘻笑道:“在這世上,沒有什麽誰是絕對可靠的。肯不肯背叛,隻在於付出的代價夠不夠大,誰也不例外!”


    程姨默然,半晌方才道:“宮主,我也是沒有辦法,他用三屍醒腦丸控製了我。


    唉,宮主,大唐已經亡了十多年了,民心早已經不再,不可能再恢複了,你又何必要苦苦強求?區區一隻玉璽又能頂什麽用?如果金鑲玉璽真的那麽有用,那世上就不會有改朝換代的事情了。


    你過得累,也讓你身邊的人同樣過得很累。


    我不願為了一件虛無縹緲的事情蹉跎歲月,我也不願意再做你的影子了!”


    說罷,探手從永固宮主的懷中取出金鑲玉璽,交給十九,道:“希望你能謹守承諾,不要傷害宮主和永固宮的人!”


    “你放心!”十九檢查了一下金鑲玉璽的真假,笑道,“本座完全沒有必要傷她們!從今以後,你就是黑衣衛的左護法,這天下,沒有人敢輕易傷你!”


    望了一眼永固宮主,十九道:“永固宮主,你的確要這金鑲玉璽沒有多大的用處了。你準備將金鑲玉璽交給誰?李天堯麽?據十九所知,明宗李嗣源的血脈應該隻剩下李天堯這一支了,顯然,他做不好一個皇帝。”


    “哼!”永固宮主臉色灰冷,轉過頭去,不看十九與程姨。


    十九微微一笑,道:“你一定還認為南唐皇帝李璟會真的與你真心合作,嗬嗬嗬嗬,我所得到的消息,當初李璟答應與你合作,是因為要取南楚。你永固宮在南楚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沒有你們的支持,南唐要奪得南楚之地,會耗去大量的兵力與財力,而絕不像現在這麽輕鬆。”


    廣順元年(注1),南唐皇帝李璟趁著中原大周江山初定,又要麵對北方遼國與北漢的威脅,趁機在永固宮的幫助下,襲取了南楚之地,南楚至此而亡。十九說的便是這件事。


    永固宮主心中一驚,脫口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哦,本宮明白了,程姨,是不是你告訴他的?嗬嗬嗬嗬,你還真對得起本宮!”


    十九歎了口氣,道:“永固宮主,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恢複後唐之事何其荒唐。


    你大概還不知道最近金陵發生的一件事吧!你報以厚望的趙靈素,你的外甥女,大概在一個月前,忽然得了急症病死在宮中。”


    “你胡說!”永固宮主臉色大變,“靈素身體一直都很好,本宮還傳了她本宮的吐納之法,怎會得急症病死在宮中?李璟膽子再大,也沒有膽量,更沒有必要害死她。”


    十九搖頭道:“具體的情況,十九也未能探知,不過趙靈素的確是死了,究竟是真的病死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十九就不得而知了。李璟對這條消息封鎖得很嚴密,若不是十九有特殊的途徑,也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


    宮主若是不信,不妨自行去打聽一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終究包不住火。”


    聽十九這般說,永固宮主心中倒是信了八成。


    如果趙靈素真的已經死了,那麽她永固宮主苦心孤詣為後唐準備的最後一條路,就算是徹徹底底地被掐斷了,與南唐的合作變得毫無意義。除非是支持李天堯,否則任何努力都隻是為他人做嫁衣。可是李天堯真能承擔得起那重任嗎?永固宮主心裏很明白,不可能。


    不說別的,如果百姓們得知李天堯為了練功,以殘酷的手段殺死了無數童男童女,取起精元,即便他已經當上了皇帝,也難免被群情激憤的百姓趕下龍椅,更不消說他還沒有當上皇帝。


    而且,李天堯修煉七絕玄功之事,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住。隻要有心人去調查,就算李天堯當初抓童男童女之事做得再機密,也會遲早被人揪出來。到時,還會有誰願意為李天堯來打天下呢?


    想到這裏,永固宮主隻覺得眼前一片茫然,心頭湧起一股疲憊的感覺,這十多年的努力,原來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十九道:“永固宮主,這金鑲玉璽既然與你無用,十九想取走你也不會反對吧,這則消息算是對宮主的一點補償吧!”說罷,轉聲飄然離去。


    程姨迴頭再看了一眼永固宮主,看了一眼躺了一地的眾永固宮弟子,長長歎了一口氣,也隨十九黯然離去。


    注1:廣順元年,即公元95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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