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十九?路驚鴻的徒弟?”醉道人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目露驚訝之色,“你……居然也點燃了心燈?”


    “哼!”一聲悶哼聲傳出,“我可教不出修煉七絕玄功的徒弟!這個逆徒,早已經叛出師門了!”又兩個身影從隱秘中閃出,一人是路驚鴻,另一人卻是永固宮主。


    “七絕玄功?”醉道人驚訝道,“七絕玄功又現世了麽?”


    耶律明眼中寒光一閃,望向十九,對於《七絕玄功》,他一直都心懷覬覦。


    蕭齊瑞麵無表情,目光深沉,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燕無雙又驚又怒,大聲喝道:“你那小子,《七絕玄功》這等邪功又出世了,你究竟殺了多少孩童?”


    “嘿嘿嘿嘿!”十九遙遙向路驚鴻路驚鴻行了一個禮,道:“雨軒見過師父!”又直起身來,道:“師父可以不認我這個徒弟,我又怎敢不認你這位師父?沒有師父賜下的造化,雨軒又如何能今日的成就!七絕玄功的名聲的確不那麽好聽,可是北冥神功的名聲便好聽了麽?如今師父用不著弟子了,想來師父已經從李風雲那裏得來了《北冥神功》真篇!”


    又轉身朝燕無雙施了一禮,道:“雨軒見過大師伯。大師伯這話可說得不對,武功好比是一把刀,哪來正邪之分?隻在乎練功的人而已!雨軒修煉七絕玄功若是不對,那師父和小師叔修煉北冥神功便對了?”


    燕無雙一呆,他可不知李風雲修煉北冥神功之事,他本不是善辯之人,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一跺腳,燕無雙怒衝衝地對路驚鴻喝道:“現在人證在此,當年的事你如何解釋?”


    路驚鴻怡然不懼,抬頭道:“我將我心向明月,哪管明月照何方?當年的事,還有什麽好提的,你我總是要生死大戰一場,你心中明白,我心中也不糊塗。又何須講什麽人證,物證?”


    燕無雙臉色發青,怔了一怔,點點頭,道:“不錯,不錯,是我糊塗了,早該算這筆賬,還論什麽證據?說我迂腐,果然不冤!路師弟,你說怎麽解決?”


    路驚鴻答道:“你我今天來這裏的目地是為何?今天還不是解決的時候。醉道人,你把大家約到這裏,無非就是要為金鑲玉璽給出一個決斷吧!說說,你究竟意下如何?”


    “嗬嗬!”醉道人笑了兩聲,道:“老道約諸位來此,當然是代表軒轅台要與諸位商量金鑲玉璽之事,各位,我軒轅台自立宗以來,從來都是獨立於江湖紛爭之外,這段日子,你們和各大門派對我軒轅台苦苦相逼,該住手了吧!”


    “哈哈哈哈!”耶律明大聲笑了起來,“老醉鬼,受不住了吧!要解決此事,簡單,隻須將金鑲玉璽交給本尊,他們便不會再為難軒轅台了!有本事,來我赤練崖取!”


    醉道人瞄了耶律明一眼,緩緩地道:“不說金鑲玉璽在不在軒轅台手中,縱使在,也交於了耶律教主,教主以為,以赤練崖的實力,能保得住金鑲玉璽?莫要引火上身!”


    耶律明冷笑數聲,道:“此事不勞老醉鬼你操心,我大遼帶甲之士不下百萬,赤練崖更有精銳弟子八千,自然有本事保得住金鑲玉璽。有我耶律明在,本尊倒要看看,哪個敢來搶金鑲玉璽!”


    蕭齊瑞冷哼一聲,道:“大遼有百萬精兵,聽那位的還是聽太後的,還很難說,赤練崖雖弟子雖然眾多,也未必個個都向著那一位。本座身為先帝冊封的大遼國師,這般關係到大遼國運興衰的東西,還是由本座保管為好!”


    “金鑲玉璽乃是華夏傳承之物,幾時輪得到你契丹人插手?”燕無雙忍不住怒喝道。


    “燕大俠此言差矣!”蕭齊瑞大聲道,“我契丹也是華夏一脈,為何就不能插手?大遼乃是北朝,中原乃是南朝,兩朝並立,以北朝為尊,為華夏之正溯,早有公論,難道燕大俠仍舊視我大遼為蠻夷?哼哼,華夏血脈,可不止隻有你漢家一脈!莫要忘了,昔日大秦,也曾被六國視為西北蠻夷!”


    燕無雙為之一塞,華夏之說,本來就模糊得很,又豈是一句幾句話說得清楚明白的?況且,從古至今,草原人來中原,中原人流落至塞外,並不是稀奇之事,五胡亂華之後,更是沒有幾個人能準確說出自己真正的祖先。即便是一代聖明天子李世民,據說也帶有幾分胡人的血統。


    更廣泛的華夏,並不是以血統論之,而是認為蠻夷入華夏則華夏,華夏入蠻夷亦蠻夷。


    這句話的意思是,即便是蠻夷之人,隻要接受了華夏的教化與傳承,願意奉行華夏文化,傳播華夏文明,把自己當做華夏之人,那麽他就是華夏之人。反之亦然,縱然是華夏子弟,炎黃血脈,若是背叛了華夏的傳承,持異邦之說而奉行之,不再認同自己華夏之人的身份。那麽,他就是蠻夷。


    現在,契丹人雖然還很野蠻,但的確心儀華夏文化,處處向中原學習,蕭齊瑞又當眾表明,契丹人也認同自己是華夏一脈,按這種說法,契丹人算得上華夏一脈,至少那些心中把自己當成是華夏一脈的契丹人,的確可自稱為華夏之人。


    燕無雙有些糊塗了,他有些不明白,這麽多年來他力攘外夷,難道是做錯了?但是契丹人殘忍,肆意屠戮中原百姓,卻是明擺著的事。


    又一聲歎息傳來,兩條人影走了出來,這次來的卻是李風雲和一名麵戴麵具的青衣男子。


    “李風雲,你怎麽來了?”醉道人有些不解。


    “是我找他來的!”那戴著麵具的男子朗聲道,“李風雲既然點燃了心燈,自然也有資格參加今日的聚會!”此人一說話,眾人沒有異議。對於此人的到來,沒有人感到意外,反倒覺著此人若不出現,才是奇怪。因為此人乃是軒轅台另一位絕世高手,野狐禪。


    “看來,這裏也隻有在下是不請自來!”十九苦笑一聲,訕訕地道。


    醉道人看了十九一眼,道:“既然十九你已經點燃了心燈,自然也有資格參加今日的聚會,不管你做過什麽,為哪個勢力出頭,我軒轅台都一視同人。”


    “這麽說,我也該有資格參加了!”忽然又一人徐徐走來,聲音冰冷似水。


    蕭齊瑞眼睛一亮,道:“好徒孫,你到底是趕來了,本尊原本以為你會與永固宮主一路到來。”


    那人走近眾人,斜睨了李風雲一眼,又瞟了永固宮主一眼,眼中帶著幾絲怨意,道:“我這位姑姑,恐怕瞧不上她的侄子了,天堯不得不獨自上路,來晚了一步!”此人乃是李守貞之子,李天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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