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以為李風雲死定了之時,隻聽“叮叮當當”一陣亂響,李風雲手的短刀忽然變得神出鬼沒,接連化解了拓跋奇的十數次進攻。


    “怎麽迴事?”旁觀的眾人大多是三流高手,自然看不出其中奧妙。


    拓跋奇明明占有很大的優勢,但總在毫寸之間,子午鴛鴦鉞的攻勢被李風雲避過或者被擋住。


    拓跋奇自己也覺得奇怪,李風雲的武功明明不如自己,否則也不會讓他輕易貼到身前。他的招式也施展得酣暢淋漓,沒有半點滯澀,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就如在被人喂招一般。可是偏偏,每到千鈞一發之際,李風雲總能湊巧險而又險地避過,或者手忙腳亂地格擋開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老子就不信,這小子運氣能總那麽好!隻要他一招應對不慎,老子就結果了他!”拓跋奇心中咬牙發狠。


    “這個烏蒙托,武功雖然低微,招數也不見有什麽奇特之處,不過對對手氣機的感覺非常不錯,若是能活下來,收他做徒弟,細心培養,日後未必不能踏入一流之境。”隻有耶律順隱隱看出一點玄機,心中暗自琢磨,“隻是可惜,拓跋奇未必肯放過他。也罷,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有沒有這個福分。拓跋奇擊敗他之後,如果他沒有當場被殺死,我便喝住拓跋奇。想那拓跋奇不敢不聽我的話。”


    一連攻了四十多招,拓跋奇竟然始終沒有傷李風雲絲毫,周圍圍觀的眾弟子有些嘩然。


    “怎麽迴事,拓跋奇還留著那小子做什麽?一招結果了他!”


    “難道是拓跋奇和那小子與莊家勾結,故意騙咱們的銀子?”


    “胡說,胡老大不是那種人,我瞧那小子有門道。”


    “興許是走了狗屎運,做嘛嘛順,吃嘛嘛香!”


    “一定是,這種事老子也遇到過,那天是吉日,旺我。所以,以後必須買本黃曆,出門辦事都要挑日子。唉,娘的,老子的二十兩銀子又沒了。”


    ……


    周圍赤練崖弟子說什麽的都有,不免會傳到拓跋奇的耳中,拓跋奇也焦躁起來,他明明勝券在握,可偏偏隻差那一絲一毫,就不能將對手置於死地。


    李風雲見拓跋奇的招術微微顯得有些淩亂,就知拓跋奇的心思有些亂了。心中冷哼一聲,決定不再與拓跋奇糾纏下去,壓低聲音,以隻有拓跋奇一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原來你隻有這點本事,老子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


    如果是這樣,你今天就將性命留在這裏吧!”


    拓跋奇本就越打越沒信心,突然聽道這絲聲音傳了過來,不覺更加心慌神疑起來。招術更加淩亂。


    一旁觀戰的耶律順皺了皺眉頭,見到拓跋奇的招數變得散亂,他便知道拓跋奇沉不住氣了。兩人生死大戰之際,沉不住氣乃是大忌。這樣下去,恐怕敗的不是那個烏蒙托,而是拓跋奇。


    這個拓跋奇,耶律順早有耳聞,雖然對此人他並沒有好感,不過拓跋奇的師父拓跋律的武功卻著實讓他忌憚。這樣下去,若隻是拓跋奇敗了還好,如果拓跋奇喪命在生死台上,他耶律順卻不好向拓跋律交待。


    想到這裏,耶律順提起一口丹田氣,高聲喝道:“住……”


    剛吐出一個字,耶律順呆住了,隻見一道白光劃過拓跋奇的脖子,“鐺啷”“鐺啷”兩聲,拓跋奇手中的兩把子午鴛鴦鉞跌落在地上,拓跋奇雙目睜得如銅鈴那般大,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斷緩緩向後退去,可是怎麽也止不住鮮血像瀑布般淌落下來。


    “噗通!”拓跋奇終於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仰身栽倒在地,四肢不停地抽搐,喉嚨處咕咕做響。


    耶律順目光黯淡下來,他知道,拓跋奇完了,他畢竟晚了一步,他與拓跋律之間的這根梁子算是就此結下。到了此時,他望向李風雲已經沒有剛才的惜才之意,更多的隻是一種冷淡,如果注意看,其中還包裹著一絲恨意。在他眼裏,烏蒙托的確是一根不錯的苗子,但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會為一個好徒弟主動與拓跋律結仇。


    李風雲手二尺短刃,閉著眼睛,靜靜地站在那裏,經過剛才那一戰,他對《羅睺九刀》的理解又多了幾分,忽然之間,他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似乎《羅睺九刀》與《青龍斬》之間完全能彼此融匯,一個大概的雛形在他心中出現,如果能多給幾天的時間,他也許就能創出《風雲斬》的第三式。


    周圍靜悄悄的,赤練崖的弟子被這樣的結果驚呆了。


    原本他們以為,拓跋奇就算一時殺不了李風雲,但憑借兩人的差距,最後獲勝的仍舊會拓跋奇。就算勝不了李風雲,憑拓跋奇的本事,自保是綽綽有餘的,至少能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結局。


    誰曾料到,轉瞬之間,風雲突變,李風雲簡簡單單地那一刀竟然將拓跋奇給殺了!那一刀,圍觀的絕大部分弟子,都認為以自己的實力,也能擋得住或者躲開,可是偏偏,拓跋奇卻沒能擋住,也沒能躲開。反而給人的感覺,是拓跋奇自己把脖子湊上前去,送給了李風雲割的。世上的事,無奇不有,今日算是看到最奇的了!


    “哈哈哈哈!老子贏了!三十兩變一百五十兩,胡老大,你可不能不認帳!”終於有人大聲笑了出來,引起周圍迴過神來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是這樣?”


    “哼,這個拓跋奇,平時看他挺囂張的,原來這般不濟事,害老子丟了五十兩銀子!早知如此,老子就去割他的腦袋了!”


    “你去割他腦袋,你敢麽?不要忘了他師父是誰,我瞧那烏蒙托活不了幾天了。我聽說拓跋奇可不止是拓跋長老的弟子,更是拓跋長老遠房的子侄。平日裏,拓跋長老把拓跋奇當做親兒子看待。烏蒙托殺了拓跋奇,能落著好。”


    “噓,你們兩個,小聲點,要是被拓跋律知道了,恐怕烏蒙托的腦袋沒搬家,你們兩個的腦袋就沒了。”


    “咦,那個烏蒙托在做什麽?怎麽一動不動的?”


    “是在迴味剛才的決鬥吧,生死之戰,對人的激發很大。”


    ……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無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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