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然是這樣,李風雲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歐陽崢得知青囊書仍舊在青囊門手中的消息,還是李風雲泄露出去的。難怪當時歐陽崢聽聞青囊書的消息,反應會那麽大。


    不過不對,歐陽崢當初似乎是認為青囊書被毀掉了呀,這與虞不全所說的不符。


    “虞前輩,實在抱歉,當初我不知青囊門的這些往事,更不知青囊門與奇毒門的恩怨,是我無意中將青囊書的消息泄露給了歐陽崢。”李風雲訕訕地道。


    虞不全看了李風雲一眼,歎息一聲:“也不怪你,青囊書失而複得的事,即使你不說,歐陽崢也遲早會知道。這是天意,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幫我找來了麒麟骨,算是對我青囊門有大恩,有麒麟骨護身,歐陽崢的毒術暗算不了我,這次比武他已經輸了六成。


    青囊門隱藏青囊書的事情二十多年,這本就是青囊門的不對。”


    李風雲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又道:“可是我有一事不明,我記得,我透漏這消息的時候,歐陽崢臉色大變,說了一句話:‘白祥英欺人太甚,居然騙我青囊書早已被毀掉了!’我不明白,他為何這般說。”


    虞不全答道:“當時我師父遇襲時的確以為青囊書毀掉了,偷襲之人在搶得了青囊書後,被李蒼穹李大俠打落山崖,山崖不下百丈,崖下黃河波濤洶湧,暗流湧動,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隻會被卷入河底。即便出來,按理說,隻用油紙包裹的的青囊書,也會被泡爛。


    要知道,當初華佗在獄中寫這部青囊書用的紙張,隻是普通的紙張。


    所以,我師父對許天佑提及時,的確是說青囊書已經被毀了。”


    原來是這樣,李風雲心中的疑慮盡去,以虞不全的性格,要麽就不向他提這些事情,應該不會對他說謊。


    於是李風雲拍著胸脯道:“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視不理。歐陽崢我見過,此人武功很高,達到二流頂尖的水平,即便他不用毒術,單憑武功,隻怕前輩也勝算不高。我願助前輩贏得這場比武。”


    虞不全搖搖頭,微笑道:“他會毒術,難道我不會毒術麽?莫要忘了,我在江湖上的綽號是什麽?”


    李風雲猛然想起,虞不全的戳號叫鬼見愁,其中一層含義其實是說這個人很不好纏,手段又多,性格又古怪,不但醫術高超,毒術也十分厲害,並不亞於他的醫術,可殺人於無形,沒人防得住他。得罪了他,可能連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而且虞不全現在又得到了公孫長的《五毒心經》,那可是毒聖一生心血的凝聚。論毒術隻怕虞不全已經不在歐陽崢之下了。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李風雲啞然失笑:“既然如此,我想跟前輩去湊湊熱鬧,不知可否?”


    虞不全答道:“隻要你不出手,壞了規矩,倒也無妨!”


    “我也要去!”蘇語儂急聲道。


    終南山位於長安郊外,地形險阻、道路崎嶇,大穀有五,小穀過百,連綿數百裏,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也常被簡稱為南山,自古以來都是佛、道修行之士的隱居修行之所,在華夏數千年傳承中,有其獨特的地位。


    詩經有雲:“終南何有?有條有梅。君子至止,錦衣狐裘。顏如渥丹,其君也哉!終南何有?有紀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繡裳。佩玉將將,壽考不亡!”說的是秦襄公被封為諸侯時的情形。


    當年,青囊門白祥英與奇毒門許天佑的比武,就定在終南山的主峰太乙峰。二十年過去,白祥英與許天佑兩人早已經不在人世,不過青囊門與奇毒門的恩怨卻並沒有因此而了結,繼續延續下來。


    歐陽崢約虞不全比武的地點,就定在上次白祥英與許天佑比武的地點。


    “奇哉,中原不愧是文華薈萃之地,天下竟然還有如此奇山。李將軍,若能在此結草而居,豈不辜負了山川靈秀的造化之功?”大慧法王也隨李風雲等人來到了終南山,一路上句句禪機,希望能打動李風雲,渡他入佛門。


    李風雲被這老和尚煩都煩死了,沒少跟他鬥嘴,隻可惜大慧法王修為高深,一口一個緣法,李風雲根本聽不懂,倒是將蘇語儂逗得咯咯直笑。


    不過,大慧法王雖然武功高強,但性子平和,並不用強,不然若是強行剃度李風雲,李風雲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這老和尚武功高強無比,與瘋和尚相仿,天下恐怕隻有那九大高手才能勝他得過。


    “法王,”李風雲歎了口氣道,“難道天竺就沒有這樣的山川?我真不明白,你不好好在天竺呆著,跑到中原來做什麽?”


    大慧法王似乎被李風雲說中了心事,眼光一暗,低聲道:“恆河兩岸雖然土地肥沃富饒,人口眾多,卻是一片平原,並無這樣的山川。”


    李風雲有些興趣,問道:“既然如此,法王為何不留在天竺普渡世人,卻為何千裏迢迢,來中原?聽說天竺離中原可有十萬八千裏,法王為來中原,隻怕是花了十多年的工夫吧?”


    大慧法王搖搖頭:“哪有十萬八千裏,那都是世人的訛傳,你說的應該是當年大唐玄奘法師西行取迴貝葉經的故事。老衲是從吐蕃那邊過來,沒有走那麽遠。在大雪山下,老衲也曾休息了倆年,原本是想教化吐蕃人,可惜吐蕃人兇狠好鬥,難堪教化,所以才繼續東行。”


    頓了頓,大慧法王又道:“佛教雖然起源於天竺,但實際上,在天竺,佛教早已經沒落,被婆羅門教所統治,極為排斥佛教門徒。


    反倒是在中土,佛學昌盛,大放光芒,老衲也是因此,才決定來中土的。


    而且,天竺也不像中土,雖有分合,但最終都會成為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天竺大小城邦不下數十個,彼此間互有仇怨,征戰不休,貴族貪婪,百姓愚昧無知,已經不是佛教成長的好的土壤了。”


    李風雲有些奇怪,問道:“什麽婆婆悶教,難道是娘們拜的教麽?”


    大慧法王搖頭道:“不是這樣,說起婆羅門教,也是一個很古老的教派,以吠陀經為主要經典,與我佛門也有許多相通之處,也強調主張輪迴,不過與我佛門不同之處在於,他並不認同四大皆空,講究梵我同一方可獲得解脫,修成正果。


    我佛教講究的是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講究眾生平等,無論什麽人,隻要堪破四大皆空,斬斷因果,就能立地成佛,修行的目的是超脫。


    而婆羅門教說的是報應,信奉梵天、毗濕奴、濕婆三大神,將人分為四種地位不等的種姓:婆羅門,刹帝利,吠舍,首陀羅。修行的目的是為了投胎成為高種姓的人。


    婆羅門是最高的種姓,隻有教士和學者才配擁有。


    其次是刹帝利,其身份是貴族與戰士。


    再次是吠舍,其身份是農夫和客商。


    最後是首陀羅,指的是那些農奴和奴隸。


    至於賤民,連種姓也不配擁有。


    根據《梨俱吠陀?原人歌》所繪的瓦爾那等級:婆羅門是原人的嘴、刹帝利是原人的雙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羅是原人的腳。至於賤民,則被排除在原人的身體之外。


    這種思想,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人的行為或許有高尚與卑鄙之別,人的本身又哪來貴賤之分?


    可惜婆羅門教已經汙染了天竺,讓上位者驕奢狂妄,自認為他享受的一切是他應該得到的,而下位者愚昧無知,不堪教化。


    須不知,世上種種,其實不過是夢幻泡影,地、水、風、火,四大皆空,色、受、想、行、識,五蘊皆空。當作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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