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驚鴻出麵,結果果然不同,不知道他對虞不全究竟說了什麽,但是他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李風雲不借助路驚鴻的幫助下,給他找來麒麟骨。


    “麒麟骨?”李風雲詫異道,“世上有這東西嗎?我可聽說,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麒麟,那些所謂的麒麟,其實不過是安上鐵角,貼上金箔的豬啊狗什麽的,你讓我上哪裏去找麒麟骨?師兄,這虞不全明明是在難為我呀!”


    路驚鴻微微一笑,道:“你師兄是那麽好被人騙的麽?世上有沒有麒麟,師兄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這世上的確有麒麟骨。”


    “沒有麒麟又怎會有麒麟骨?”杜如月奇道。


    “究竟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路驚鴻反問道。


    杜如月一時語塞,雞生蛋,蛋生雞,沒有雞哪來蛋,但沒有蛋又哪來的雞?


    “這世上難解的事多了,又哪能一概而論?”路驚鴻繼續道,“大概在五十年前,相傳在金陵紫荊山附近,有人挖到了麒麟骨,其色如墨,巨大無比,頭上有角,骨頭不下兩丈餘高,世上的生靈,從未聽說有這麽大個的,若非上古神獸麒麟,又是什麽?


    而且,這麒麟骨磨成粉末有奇效,可以解百毒。


    曾經我也不信,不過數年前,我在南漢,的的確確看到麒麟骨,那塊骨頭通體烏黑,堅硬光滑無比,隱隱有奇香撲鼻,帶在身上有定氣凝神的功效。隻可惜,與之失之交臂。”


    李風雲有些為難,道:“天下這麽大,我又去哪裏找?”


    路驚鴻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道:“武學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弟,如果你連這點事情都不肯做,不願做,這點苦都不肯吃,將來如何能成大器?”


    李風雲無語,杜如月急道:“風雲哥哥,路莊主說得對,習武隻當激流勇進,不可畏難而退,我與你一起去尋那麒麟骨,就算找不到,也是一番曆練。”


    “可是,我們又該去哪裏?”李風雲道。


    杜如月笑道:“路莊主不是說過,紫荊山附近曾挖到過麒麟骨,我們先去紫金山。”


    “好吧!”李風雲無奈,隻得答應。


    次日,李風雲、杜如月拜別眾人,兩人朝金陵而去。蘇語儂原本想隨倆人一齊去,卻被虞不全攔住,看來虞不全雖答應給李風雲療傷,但是恨意並未減去多少。


    一路無話,這一日兩人便來到了金陵城。


    金陵城三麵環山,一麵背水,自古都是龍興之地,曾經的六朝古都。論其繁華,開封雖然是中原朝廷的都城,但因屢遭戰亂,猶自比它不過。秦淮河畔胭脂香,夫子廟中才子多,果然不愧是文盛之地。


    才來到金陵,李風雲、杜如月當然無心遊覽名盛,分頭去南京各處的藥鋪打聽,是否有麒麟骨出售,忙活了兩天,那些掌櫃像看傻子般的看著他,弄得李風雲十分氣餒。


    剛從一個店鋪出中出來,忽聽有人喝道:“天子腳下,郎朗乾坤,你這般強搶民女,究竟還有沒有王法?”聲音十分耳熟。


    李風雲轉過身去,卻見一群人正簇擁在街頭,似乎在看什麽熱鬧。


    憑著身強力壯,李風雲擠進人群,抬眼一看,不由樂了,隻見一名身材粗壯的富家公子,正一把拎起一個瘦小的書生,正如一隻大猩猩捉住一隻猴子,身邊有兩名壯仆扭住一位姑娘,那姑娘還在不停掙紮。


    “講王法是吧?”那名粗壯的富家子弟,一手拎著那書生胸口的衣服,一手掐著那書生的臉道,“大爺我的拳頭就是王法,大爺我兜裏的金銀就是法紀,你跟我講哪一條王法呀?


    要不要去告狀呀,金陵知府是我爹,刑部尚書是我爹的拜把兄弟,禦史大夫經常來我府上喝酒,大理寺卿高大人的公子昨兒個還跟我一起喝花酒、逛青樓,無論你要去知府衙門,還是打算來個三司會審?大爺都奉陪。


    你一個窮酸書生,會念幾首歪詩,就敢跟大爺搶女人,你還懂不懂尊卑?四書五經都讓你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那名書生被掐得說不出話來,李風雲定睛望去,那書生居然是知花筵上見過的李中。


    “李公子,”李風雲上前一把扯開了那富家公子,叫道,“你怎麽來了金陵?”


    那名富家公子怒道:“你是什麽人,敢管大爺我的事?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李風雲迴頭一巴掌抽在那富家公子的臉上,喝道:“老子管你爹是什麽人,論拳頭,老子的拳頭可比你大得多!”又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那兩名壯仆見狀,放開那姑娘,撲了上來。


    李風雲飛起兩腳,將那兩名壯仆踢了個狗吃屎,門牙掉了一地。


    “你你你,”那富家公子顯然有些害怕,指著那姑娘道,“她是我小妾,她收了我的聘禮……”


    “沒有!”那姑娘大聲叫道,“是他將聘禮硬塞到我家……”說著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李風雲掏出隨身的匕首,蹲下身子,那富家公子嚇的連連往後爬:“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你什麽你?”李風雲抓住那小子,從他兜裏摸出兩錠碎銀,向周圍示了示,大聲道:“大家都看到了,這位大爺出這兩錠銀子請我幫他把子孫根切下來,你們說我切還是不切?”


    “切!”周圍的眾人本就忿忿不平,隻是沒膽量出頭,這時看來了個更狠的,紛紛起哄。


    “花錢請你切子孫根,幹嘛不切。”有人道。


    “留著也是禍害,切了幹淨!”


    “切了知府大人豈不斷了後?”


    “沒有,知府大人那根不還還沒切嗎?”


    ……


    眾人哄笑著,李風雲將匕首在那小子眼前晃了晃,“刷”一刀斬了下來,正斬在那小子襠下的空地上。


    “歐!”那小子兩眼一翻白,屎尿齊流,當場嚇昏過去了。


    “真沒用!”李風雲收匕首,將那兩錠銀子扔到那小子身上,“真怕髒了老子的手,還不給老子滾!”


    那兩名壯仆急忙爬了起來,拾起銀子,扛著那公子擠出人群撒腿就跑。


    李中揉了揉被掐得發紅的臉,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前施禮道:“多謝李少俠出手相助!”那名姑娘也上前道謝。


    “你認得我?”李風雲有些驚奇。


    李中暗道:“你那日將薛家小侯爺打成那樣,怎會不認識你?”拱手道:“李少俠俠骨柔腸,名滿天下,不才當然認識!”


    “何必多禮!”李風雲抱拳迴禮,又指著那姑娘問道,“她是你相好的麽?”


    “這人說話怎生這般粗魯,有辱斯文。”李中心道,急忙解釋:“不才與劉小姐萍水相逢,蘭台相知,琴瑟和諧,引為知己,誰料出山便遇中山狼,南朝佳麗遭狼吻……”


    “李兄,”李風雲急忙道,“你還是說簡單點,你說的我大半都聽不懂。”


    “唉!”李中長歎一聲,道:“李少俠,金陵相逢也是有緣,不如去小酌幾杯如何?”


    “甚合吾意!”李風雲琢磨了半天,才擠出四個字,那位劉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人找了一處酒館,原來李中原本在白鹿洞的廬山國學求學,得知花解語開知花筵,為中原災民籌款,便去了揚州,知花筵結束後,李中趕往廬山,途徑金陵,巧遇劉婉雲,兩人一見傾心,於是私定了終身。


    誰料金陵知府的兒子孫大少早就看中了劉婉雲,強逼劉家收取了聘禮,要娶劉婉雲做小妾,劉婉雲擔心此事,將李中約出商量此事,卻被孫大少碰巧遇上,孫大少大怒,便要將劉婉雲抓迴府中。這才正巧被李風雲遇上了。


    李風雲笑道:“此事不難,你直管跟劉姑娘相好下去,那個孫知府那邊交給我。”


    又說起李風雲的事,李風雲詢問起麒麟骨。


    李中道:“原來你要尋麒麟骨,金陵五十年前發現麒麟骨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究竟是在哪裏找到的,我也不清楚。”


    李風雲一陣失望,又聽李中又道:“李少俠不必失望,我不知道,並不意味沒人知道,我認識一位隱者,他博聞廣識,而且在金陵已經住了七十多年了,當年的事,他一定知道。”


    李風雲大喜,急問道:“他是誰,住在哪裏?”


    李中微笑道:“李少俠何必著急,那位隱者自號枯竹翁,就住在金陵城外的紫荊山山腳下,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不如明日清晨,我們一起去拜見他,如何!”


    李風雲大喜,道:“這般最好!”


    迴到客棧,李風雲將此事告知空手而歸的杜如月,杜如月見總算有點眉目,也非常高興,兩人商量定,決定次日一齊去拜見枯竹翁。


    “在此之前,還有一件正經事要辦!”李風雲笑道,“你想不想今晚去知府的府上去逛一圈?”


    “你想……”杜如月問道。


    李風雲“哈哈”笑道:“我聽說那個什麽知府大人色得很,所以才有那麽一個色的兒子,所以,南無阿彌佗佛,我打算超度他去做和尚。”


    杜如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啐道:“這樣的缺德的主意,虧你想得出來。”


    “你究竟去還是不去?”李風雲問道。


    “去,”杜如月笑道,“這麽好玩的事為什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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