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我們的計劃。現在需要有人去那個區域搜索,找到目標,把他帶迴來。目標的特征很明顯。根據我們得到的證據,他是一個有著清醒神智的變種人,而且就生活在一個遊民聚集點裏。這代表著……哦,你不會想知道的,但這對於我們來說意義重大。事實上,這很簡單,真的。”

    羅伯特盡力想說服安娜長官同意這個計劃。在弄好了一份潦草的地圖和一堆亂七八糟的文字描述之後,他已經為此努力了一個小時了。

    “這非常有助於我們的研究,這對於生物變異的研究是非常有幫助的。塞拉會和你們一起去,他不僅僅有能力思考生物學上的問題,還可以給經過的地方繪製出詳細的地圖。當我們下一次需要通過那些區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按照詳細的地圖前進,而不是按照現有這些粗糙的地形圖前進。想想看,地圖上會有附近的每一個遊民聚集點位置,每一片戰前廢墟的位置,還有很多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安娜長官堅持不同意這個計劃,一個小時以來一直如此。“我不能那麽做。”一個小時以來,她第二十六次這麽說。“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保護你和你的人,還有那些設備。我們隻有三個人,勉強能夠守護這個營地。沒有武裝車輛,沒有直升機,沒有自動炮台。營地裏沒有任何快速交通工具,一旦營地遭到攻擊……”

    “不,不,不需要三個人一起去,隻要有一個人和塞拉一起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人將會留在這裏繼續保護營地。是的,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就算隻有兩個人,你們也能完美的守護這個營地。”羅伯特盡力發揮著演說能力——或者是人格魅力,誰知道呢,至少他是真的想說服安娜長官。“這真的很簡單,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資料,這附近的遊民基本沒有重武器。他們不會對動力盔甲構成威脅。”

    在羅伯特依然在繼續試著說服安娜長官的時候,那個叫做塞拉的家夥已經開始整理東西了。他從帳篷中搬出了好幾個大號的金屬箱,似乎打算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目的地去。他似乎對羅伯特的說服能力抱有盲目的信心。

    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把腳邊的一顆大石子踢到營地外麵。它的形狀讓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兩群變種螞蟻。我已經受夠了那種惡心的小家夥了,我希望自己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任何變種怪胎。就連我自己都清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野外難道還存在著什麽正常點的玩意嗎?

    樂觀點,士兵。我告訴自己。雖然那些更大的螞蟻會噴火,但它們至少不會從肚子裏麵掏出一大堆激光切割器把你切成裝在爛罐頭裏麵的罐頭肉。

    那些戰前時代遺留的戰爭兵器就是那麽做的。從這一點來看,那些跑得很快,會噴火,牙齒尖利,還能分泌大量高腐蝕性蟻酸的大螞蟻們比戰前時代遺留的機器人要可愛的多。

    “你應該知道這個計劃具有多少風險,而需要承擔這些額外風險的人是非戰鬥人員。你和你的人都是非戰鬥人員。”安娜長官用手在那張潦草的地圖上點了點。“這裏離我們的營地有幾公裏,甚至幾十公裏遠的距離,而且你根本沒有目標的確切位置。你所要做的隻是在削弱營地的防禦,然後把人力白白投入到漫無目的的搜索中去。從這裏,一直到這裏,你所說的‘那個區域’足有幾平方公裏的範圍。”她用手在地圖上圈了一個範圍,有小半張地圖那麽大。

    “不,沒有這麽大。”

    羅伯特同樣用手在地圖上圈了一個範圍,比安娜長官圈出的範圍少三分之二以上。“通過技術手段,我們把遊民的口述和衛星拍攝的照片對比,得出了更加詳細的範圍。我們在衛星照片上找到了遊民聚集點的痕跡,雖然還不能確定具體位置,但‘那個區域’沒有幾平方公裏那麽大。或許會有幾百米或者稍微大一點的誤差……別在意,隻要按照這個地圖上標出的路線前進,那裏就會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毫無疑問。”

    安娜長官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著。

    一個信號突然接入了我的無線電。電流雜音,吵鬧聲,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是遠程通訊頻道,這說明發送信號者希望他能傳的足夠遠。那肯定是我們的人,或許是一架直升機的機組人員。“你好?”我嚐試著問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需要幫助……我們……直升機已經墜毀……嚴重損壞……攻擊……需要幫助……我們……直升機……墜毀……機身嚴重損壞……一些該死的遊民正在攻擊我們……我們需要幫助……”求救斷斷續續的重複著,而且沒有對我的話作出任何迴應。

    “你們在什麽地方?”安娜長官大聲問道:“你們在哪?”

    那個聲音依然在不斷的重複著求救,沒有任何迴應。見鬼,看來他們離這裏肯定很遠,信號非常不清晰,他們或許根本沒聽到我們的話。我有些徒勞的歎了口氣,然後無線電頻道內的那個求救者報出了一個斷斷續續的坐標。他開始不斷重複求救和那個坐標。

    在安娜長官依然在嚐試著聯係那個求救者的時候,羅伯特把那個坐標在紙上寫了下來,並在自己的怪儀器前坐下,計算了一會。“我們得去救那些人。”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那個人是直升機的駕駛員,他說至少還有三個人活著,而他們現在正在遭到攻擊。請快點決定吧,安娜女士,你必須很快的決定究竟讓誰去救他們,否則就太晚了。”

    ***

    直升機在某些時候確實會從天上掉下來。比如被導彈擊中,或者是遇到了颶風,沙暴,以及其他難纏的天氣。也或許某個突然出現故障的零件。不管因為什麽,總會有種種原因讓飛機掉下來。通常,隻要機組人員還活著,他們就可以發布求救信號,這樣附近的人就能收到求救信號,把他們和一切還能迴收的東西帶走。

    遺憾的是,羅伯特昨天在直升機上就說過,在周圍這一大片區域中,這裏是我們唯一的營地。一架路過的直升機可以用比我們更快的效率拯救那些人,但很難說他們的腦袋會不會在那之前就已經被當成戰利品放到架子上了。

    有些更加野蠻的遊民就會這麽做。他們會砍下敵人的腦袋,放在自己家裏當做戰利品,用棍子穿起來或者是放在木架上,並試圖以此讓別人懼怕他們。

    無論如何,在去拯救那些人的時候,營地都需要有人保護,而且需要有人來發現正在試圖從遠處靠近的敵人——所以羅傑必須留在這裏。營地的守衛至少要有兩個人,才能真的保證沒有任何正在靠近的敵人被忽視。安娜長官有權利指揮士兵,她也是唯一有權力這麽做的人,而她顯然不打算讓我和羅傑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

    見鬼,現在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這項工作最合適的人選了。

    ***

    “一直向著這個方向前進,以動力盔甲的速度,大概需要一到兩個小時抵達目標。”五分鍾後,在準備完畢的我開始出發之前,羅伯特給了我一張模糊的地圖。“如果有可能……”他說。“替我注意一下那裏有神智的變種人。”

    我拿過地圖,粗略的看了看。巧合的是,那些求救者所在的坐標正是在“那個區域”附近。我很懷疑自己在試圖拯救那些求救者的同時還有多少精力能去注意什麽有智慧的變種人。哈,有智慧的變種人和沒有智慧的變種人會有什麽樣的區別呢?我寧願一視同仁的射殺所有靠近我的變種怪胎,也不打算去靠近路上的每一個變種人,然後和他們聊聊關於午餐的話題來判斷他們是否有智慧。

    如果他們告訴我,他們打算拿我當午餐,那就說明他們真的有智慧。至少我還沒見過會說話——我的意思是,能夠說出我能聽懂的話,而不是尖叫和嘶鳴——的變種人。相反,同樣是準備把我變成午餐,如果他們隻是流著口水,扭動著自己惡心的身體撲上來,一言不發,隻是嚎叫和撕咬,那就說明他們和那些變種怪物沒什麽兩樣。關於對待他們的態度,留給後者的毫無疑問是一顆霰彈,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留給前者的同樣是一顆霰彈。

    “快速前進,找到求救者,帶著他們迴來,把任何試圖攻擊你和求救者的家夥幹掉。”

    這就是安娜長官對於這個緊急拯救任務的描述。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算任務,至少我還沒看到任務簡報和詳細的任務描述——不過,誰會在乎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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