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娜長官喊道“攻擊”這個詞的下一秒,我就對離我最近的遊民扣動了扳機——用我的霰彈槍。他甚至沒有躲避的機會,就直接被彈丸打中了身體。彈丸鑽進了他的肌肉,並帶來二次爆炸。大量的金屬碎片在他的身體中肆虐著,毫無疑問,這種傷口的創口麵積和出血量都非常大。他試著用手捂住自己血淋淋的傷口,但那毫無意義。

    “幹死他們!”

    其中一個遊民大喊著向我們衝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根金屬支架,似乎是從什麽東西上麵拆下來的。在他衝過牆壁上的破洞之後,安娜長官就用右手抓住了他的頭頂,然後把左手上那根金屬刺從他的嘴裏捅了進去。是的,對於某些已經被加工完成的食物來說,牙齒很堅硬,而舌頭也很靈活,但那些都不能阻止一根高速進入口腔的金屬刺。

    小臂粗的金屬刺很輕鬆的撞掉或是撞碎了那個遊民的牙齒,並沿著他那擴張到極點的口腔繼續向前。盡管不是那麽鋒利,但強大的推力足以讓它摧毀遊民一切試圖反抗的行為。他痛苦的嗚咽著,卻對這種近乎暴虐的行徑無能為力。

    在兩秒鍾之內,那根金屬刺就從他的後腦鑽了出來,還帶著一些飛濺出來的鮮血和碎肉。“哼。”安娜長官發出了一個表示輕蔑的鼻音。“你該管好自己的嘴巴的,老鼠。”

    她猛地拔出金屬刺——在某個瞬間,我甚至能夠清晰的通過遊民腦袋上那個洞看到他後麵那個驚慌失措的人——隨後,她鬆開了緊抓著那顆腦袋的右手,然後遊民的屍體就像一堆被野狗和灰熊蹂躪過的爛肉一樣倒在地上。

    事實上,在她幹掉這麽一個人的時間裏,我已經用霰彈槍幹掉四個了。如果不是為了顧及任務目標的安全,這個數目還會更多,或許會是剩餘的全部。

    ***

    “不要開槍!我們投降!”剩餘的三個人之一大聲喊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老內森吧?帶他走吧。哦,還有,別傷害我!”他從後麵踹了我們的任務目標一腳,把這個中年男人踢倒在地。“我願意配合你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那個背叛者洋洋得意的拍了拍手,就像一隻正在邀功請賞的倉鼠。“我早就受夠了這個老吝嗇鬼了!”

    “我用淨水和女人雇你來就是為了幹這個嗎?!”被踢到在地的鎮長轉過身,揪住這個背叛者的褲腿,大聲咒罵道:“你這條早該爛在汙水坑裏的蛆!我應該讓你留在那個該死的礦坑,喝髒水,搞爛女人,直到你全身長滿膿包,在蒼蠅的包圍中死去!”

    “滾開!”

    那個試圖討好我們而留下一條命的遊民狠狠的踢開了揪著他褲腿的鎮長,然後用自己的皮靴和任務目標的臉來了幾次親密接觸。“隻有強者才值得我的效忠。”他轉過頭,有些獻媚的對我們擠出一個討好的表情。不得不說,那個表情簡直太惡心了,“而這些人!完全可以把兄弟會踩在腳下的人,他們就是真正的強者!”

    在又一次用鞋底蹂躪任務目標的臉之後,這隻試圖討點奶酪的小倉鼠對著我們高聲叫喊道:“你們就是廢土的希望!你們是未來的曙光!你們是我的新主人!”

    天知道我們要一個隨時準備背叛的遊民能幹什麽。而且,如果不是麵臨死亡的威脅,我可不相信他會這麽做。哈,確實,我們戰勝了那些兄弟會——他們已經被埋在沙子下麵了,而我們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但我知道那絕對不是勇氣和希望的力量。

    如果要找一個確切點的形容詞,那麽,我認為幸運這個詞簡直再好不過了。

    作為賞賜給麵前這隻倉鼠的“奶酪”,我把幾十顆彈丸送進了他的胸膛中。

    沒錯,在過去的這些年中,我撒過謊,也曾經從背後對一些毫無準備的人開槍,但這不意味著我喜歡背叛和謊言——尤其是其他人的背叛和謊言。

    從任務本身的價值來看,我們的任務目標已經沒什麽實際價值了,但他依然是我們的任務目標,一個遊民中的重要首領。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能夠提供一些更多,也是我們在這之前沒有料想到的東西。

    比如那個什麽見鬼的思迪歐兄弟會。他們難道都是從沙子裏長出來的嗎?

    ***

    “先生,你有什麽想說的嗎?如果你真的有,那就快說吧。我的時間不多,你的也一樣。”安娜長官大步走了過去,抓住除了任務目標之外最後一個遊民的領子,把他拎了起來,似乎準備玩弄一下這個皮膚還算白皙的少年,他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左右,或許還要年輕。

    這種人在遊民確實非常少見。他的衣服雖然破爛,但明顯和其他遊民那種很多年沒洗過的樣子不同。他甚至還在腰間挎著一個戰前風格的水壺。事實上,就連他穿的衣服都和其他遊民不太一樣。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那上麵某些模糊的標記應該是戰前的產物,似乎是某個大集團的標誌。他難道找到了一個保存完好的戰前服裝庫嗎?

    “咳……咳咳……咳……”被抓起來的少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小聲說道:“我想迴家……”

    這真是一個好想法,誰不想迴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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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我很難辦。”安娜長官輕笑了一聲,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說說看,你的家在哪裏?你希望自己的心髒先迴家,還是希望自己的腦袋先迴家?哦,別急著選擇,你隻有一次機會,我也隻能帶著你選擇的部分迴家。”

    “亞瑪塔……說……說得對……咳咳……我不該……獨自……獨自一個人離開的……咳……”那個少年劇烈的咳嗽著,並用自己雙手抱住安娜長官拎起他的手臂,想要減輕一些窒息的痛苦。“見鬼的新美洲……見鬼的……咳……見鬼的自由……殺了我吧……咳咳……半個月來……我受夠了這上麵的一切了……背叛……殺戮……咳……無恥的行徑……”

    “有點意思。”安娜長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少年,把他扔在地上。他咳嗽了幾聲,然後拿起自己腰間的水壺,灌了幾口水——或者是別的什麽液體。

    “你來自避難所?這下麵的地方?來吧,告訴我一切,我會留下你的生命的。”她威脅般的把金屬刺在這個避難所小子的腦門上晃了晃。“如果你不打算合作,我就會讓它從你的頭蓋骨上鑽進去。你知道什麽叫頭蓋骨吧?”

    來自避難所的家夥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名字是安傑羅。”他用左手***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某個膿包。“自從離開避難所之後,我就沒有過上一天想象中的日子。好吧,不管是你們,還是那些兄弟會,反正你們這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來動力盔甲的非法軍事組織就不想幹點好事,幹點對美利堅有益處的事情。你們為什麽會和上麵的這些野人一樣,都處心積慮的想要挖開避難所?”

    “不要廢話。”安娜長官用金屬刺碰了碰這個少年的額頭。“說重點,你知不知道通向避難所的通路?”

    “你是說你不知道?我還以為那些沙子是你們弄出來的好事。”他似乎放鬆了一點。“兄弟會現在應該正在試著撬開大門,那扇門在我離開的時候還是開著的。很久之前,我聽到過一些消息,一個被仇恨衝昏頭腦的老男人打算奪迴避難所上層。他似乎真的做到了。我覺得自己應該勸勸他,但我現在都進不去避難所了。哦,不,不對,我記得避難所還有其他出入口,但我對那裏並不算太熟悉,最多是勉強知道那些地方的位置。”

    “你為自己贏得了一個生存的機會。霰彈,帶他走,情報部門會喜歡他的。”安娜長官再次把他抓起來,然後近乎是把他拋擲到了我的懷裏。見鬼,我差點沒接住他。如果真的是那樣,我需要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而他肯定會摔得很慘。“我們走吧!”

    她猛的把依然躺在地上,似乎打算裝死的鎮長拉了起來,然後抗在自己的肩膀上,並完全忽視了這個中年人的輕聲唿痛和抱怨。確實,這些不能直接殺死的遊民肯定會打算逃走,而且他們應該也會用種種消極的手段來拖慢我們的前進速度——盡管這種行為在這個有些危險的地下空間中就意味著更多的危險,但我們還必須得帶他們出去,活著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有什麽比直接抓起他們,然後直接帶到目的地更省事的方法呢?我盡量輕一點的讓自己懷中的少年轉了個身,讓他的腦袋正對著上方,而不是直直的對著他的家,那個隱藏在沙子和遊民聚集點下麵的避難所。

    哦,我差點忘了——他的一條腿還架在我的肩膀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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