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美利堅的國土?呸。”內森鎮長啐了一口,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從哪裏跑來的垃圾。我隻知道,這裏是我的鎮子,這裏是安爾鎮!”

    “不管你怎麽想,內森先生。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們的部隊正在向這個方向前進。”丹尼爾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似乎打算離開這裏。

    內森也站了起來,但他同時還抄起了自己的突擊步槍。就在他拿起槍的時候,他的兩個手下也掏出了自己的武器——飛刀和大口徑手槍。“這是威脅嗎?”內森舉起了自己的槍,準備用他給我們的大使先生一點教訓嚐嚐。當然,我是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猛地向前走了幾步,把丹尼爾擋在動力盔甲後麵。那些武器還不足以對動力盔甲造成損害。

    女軍官也舉起了自己的衝鋒槍。她向前衝了幾步,在踩碎了那張曆史悠久的石桌之後,把自己的槍口頂在了內森鎮長的額頭上。“放下槍。”女軍官在重複道:“現在,放下槍。”

    “那就讓我們各退一步吧。”內森鎮長晃了晃手中的自動步槍,用下巴指了指女軍官。“你放下槍,我就放下槍。”

    女軍官很爽快的放下了自己的槍,穿著動力盔甲的她根本不懼怕偷襲和出爾反爾。在那之後,內森鎮長也慢慢的把槍放了下來。他向後退了一步,把自己重新扔在沙發上。“好吧,我想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了。”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保鏢也放下武器。“我們可以繼續談談。這麽說吧,我們從地下寶庫中獲取了不少的東西,能夠進入的地方我們都搜查過了。”

    “如果你再來一次這種粗魯的行為,談判就結束了,內森鎮長。”丹尼爾小心翼翼從我背後站了出來,重新坐迴到沙發上。他的坐姿有些不正常。“我能理解那地方對你們的重要性,但我們僅僅是想打開避難所,完全按照正常程序打開。你可以放心,我們的目的絕對不是帶走裏麵的任何東西。看看這些人的盔甲,你可以從中得知,我們根本不需要那裏麵的東西。”丹尼爾指了指我和女軍官,微笑著說道。

    赤裸裸的謊言。

    “不管你們是來幹什麽的,這與我和我的鎮子有什麽關係?當然,我可以先告訴你們地下寶庫對於我們究竟有多麽重要。”內森換了個坐姿。“反正這些也是公開的秘密。小鎮賴以為生的淨水機就是從地下寶庫中挖掘出來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打它的主意。”

    誰會千裏迢迢來搶一堆老舊的淨水係統呢。我有些無聊的晃動了一下手臂,卻不小心碰到了牆壁,在那裏砸出了一個明顯的凹陷。

    丹尼爾神奇的從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大張寫滿字的紙條,遞給內森。“我們並不是來掠奪的。這些事情恐怕這和你們沒什麽關係。但是,如果你們願意配合安克瑞對於地下避難所的挖掘工作,我們當然會將一些禮物贈送給你們。”內森接過字條,看了幾眼,就把它放在一邊,並小聲和自己的其中一個保鏢耳語了幾句。在那之後,保鏢推門而出,離開了懺悔室。

    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

    五分鍾後,保鏢迴來了,還帶著一個女人。她的身材不錯,還穿著頗為暴露的衣服。“念念這個。”內森把丹尼爾交給他的字條遞給了那個女人。她把字條拿在手裏,看了看,用一種非常奇特的嗓音念道:“製式突擊步槍,一百支。製式衝鋒槍,一百支。製式霰彈槍……”

    原來內森“鎮長”根本不認識文字。

    女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很奇怪。我知道一個曾經差點被子彈撕開脖子的老頭,他現在是某個基地內的廚師。在他年輕的時候,一顆子彈擦傷了他的脖子,他的聲帶和氣管都受到了很大的損傷。他就是因此脫離士兵行列的。詭異的是,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和那個老頭的聲音幾乎沒有區別,但她的脖子上並沒有外傷的痕跡。

    很快,她念完了字條,很恭敬的把字條重新交迴到內森的手裏。“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條件非常優厚。”丹尼爾說道:“我們的科技和武器都是非常先進的。”

    原來他還有這個。我輕輕的哼了一聲。不知道這個愚蠢的遊民會不會被這些條件所引誘。確實,那上麵列出的東西,我們完全可以拿得出來。但是,難道這個鎮長真的會認為一些擁有高級裝備,人員眾多的敵人會把那麽多武器交給自己的敵人嗎?我可不認為這裏的事情最終能夠被和平解決。

    內森思考了一會,他沉思著,手中卻有些不自覺的摸向女人的身體。女人很自然的迎合著他,扭動著自己的腰。

    “咳咳。”丹尼爾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內森先生,你認為我們的禮物怎麽樣?”

    正不知道沉浸於什麽思考當中的內森迴過神來。他收迴了自己的手,並有些粗魯的把想要靠上來的女人推開。“十倍。”他大聲說道:“我可以允許你們對地下寶庫進行挖掘,但我不會對你們進行任何幫助。同時,我要這份單子上十倍的物資,並且需要你們先給我東西。”

    “這太多了。”丹尼爾微微皺起眉頭,指了指站在他身邊的我。“我們可以額外附加這樣的一套動力盔甲,專門給您一個人的。百分之一百五十的物資,那會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價格。”

    “沒錯,你們這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來的家夥完全可以不支付任何東西,自己在鎮子中到處挖洞,尋找我們的地下寶庫。不管你想不相信,如果沒有我們的人指引,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地下寶庫的確切位置。”說到這裏,內森同樣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百分之一百五十是多少?是一百五十倍嗎?”

    站在沙發旁邊的女人說道:“百分之一百五十就是一倍半。”作為解答疑惑的報酬,內森踢了她的小腿一腳。女人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很快複原了。“別多嘴。”鎮長說。

    “一倍半太少了,我需要十倍!你聽到了嗎?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如果你們不打算拿出這份單子上十倍的物資,你們就自己挖洞去找我們的寶庫吧!”

    ***

    經過幾十分鍾的討價還價,這個價格被確定為單子上的五倍,另外還要給這個遊民定做一套動力盔甲。真是一個貪婪的雜種。丹尼爾平淡的確定了這個價格,並在鎮長和他的衛隊的歡送中穩步走出了大教堂,走上了運輸直升機。他的四個護衛在他出來之後就緊緊的靠在他的身邊,無論如何都沒有離開他一米以上。

    作為真正守衛的我們是最後登上飛機的。或許是內森真的期望我們會如約送來那些物資,從這個價格被敲定之後,他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友好。在那些遊民們的注視之下,運輸直升機緩緩升空,向北方飛去。

    我們這個小組將會在沙漠中的某個地方下飛機,那裏是部隊的聚集點,也就是一個臨時的基地。

    在離開安爾鎮的上空之後,我給當時站在外麵的路易斯和羅傑講述了剛剛發生的故事,包括這個遊民的貪婪和愚蠢。

    “他太蠢了。”在聽完故事之後,羅傑沒有使用無線電頻道,而是直接用對外通訊係統說道:“難道他真的認為我們會在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付出那麽多東西?要我說,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和那些笨蛋談判,他們根本不能傷害到我們。我們應該直接衝進去,把那些混蛋殺光,然後宣布這座小鎮被我們占領了。”

    “那不是最好的方法,士兵。”丹尼爾迴到了自己的折疊桌前麵,用筆在一堆白紙上寫著些什麽。事實上,白紙的價格可不便宜。他邊寫邊說道:“當一切可以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的時候,我們為什麽要把一切都付諸於殺戮和仇恨?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在這次談判中,我運用了一些語言技巧確定了自己的安全,而你們卻不一定能夠給我這種安全。”

    原來當時在遊民的槍口下保護他的並不是我和我的動力盔甲,而是他的語言技巧。我在內心嘀咕了一句,這個談判代表的懦弱導致了這次行動幾乎完全失敗。對,從他的角度而言,任務很成功。遊民確實答應讓我們挖掘避難所,但這有意義麽?

    我相信,不管是丹尼爾還是我們都清楚,安克瑞根本不可能用那麽多物資來收買那些遊民。他們根本不值這麽多東西。毫無疑問的,這些物資不會被送到遊民手裏。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談判代表的安全,我也很支持把這次行動變成一場突襲行動,直接擒獲遊民的頭目,並從他的嘴裏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現在呢?

    遊民得知了我們的存在,並得知了我們的目的。他們已經有了防備,而我們此行唯一的成果——注定不會被實現的交換合約——簡直不值一談。我有些出神的思考著,如果下一次的任務是突襲遊民的頭目,我們應該怎樣攻擊那座教堂。

    突然,飛行員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唿聲,飛機內的某個警報器也響了起來。“氣流異常!”副駕駛在警報聲中大聲喊道:“抓住離你最近的東西!固定自己!”

    我迅速抓住了座位上方的把手,其他人也紛紛那麽做。飛機開始搖晃,劇烈的搖晃。經過十多秒的顛簸之後,飛機稍微平穩了一點。就在下一刻,飛機猛烈的顫抖了一下,活像被火箭筒擊中了。

    駕駛員高聲喊道:“沙暴!是沙暴!旋風卷起的碎屑砸到了飛機!離開舷窗和艙門!固定好自己!”

    該死的,我就坐在後艙門邊,而劇烈的顛簸也沒有給我站起來的機會。幾秒後,後艙門被什麽東西砸中,發出一聲悶響。向內打開的艙門被砸開了一個小縫,而這個縫隙還在劇烈的空氣對流和碎屑砸擊中不斷擴大。我根本不能站起來,因為那樣很可能會導致我被直接甩出去。經過和空氣的劇烈鬥爭之後,我頭頂的把手被拽斷了,失去著力點的我被氣流衝了出來,在那之後被衝出來的還有另外幾個模糊不清的身影。

    風很大,甚至能夠讓我在氣流中飄起來,而不是直接向大地墜落。但願不要摔得太重。在我閉上眼睛,準備聽天由命之後,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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