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二……”軍官特意在這最後的幾個詞上停了一會,以便給這個俘虜額外的思考時間。“……一。”結束了倒計時,他的左手抓起遊民的右手,抬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感官受損,遊民隻能隨著軍官的運動軌跡做著慣性運動。他就像被掛在動力盔甲外麵的破布娃娃一樣。“你還有一次機會,遊民。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呸!”盡管身體隻能遙遙晃晃的運動,但遊民的嘴還能夠支持一定程度的口頭戰鬥。他啐了一口,左右晃動著腦袋,就想要咬住軍官的手一樣。

    隻要這個遊民能堅持下去,作為一個良好的範例材料,他應該能堅持到好幾節教學課程的結束。戰場審訊,套話,決策,他真的能給新兵提供很多寶貴的經驗。最少,他和那個女遊民一起證實了軍官之前的訓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己方的殘酷。

    這是一句應該被寫進士兵守則的名言,絕對的。

    “那麽,你可以開始後悔了。”

    軍官冷笑了一聲,左手緩緩的捏下。不,與其說是捏了下去,還不如說是慢慢的擠壓下去。我不知道這兩個哪個比較令人難以忍受,但我覺得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太可愛的東西。遊民的臉色在兩秒鍾之內就變了一個樣子,隨後大聲叫罵了起來。

    麵對喋喋不休的辱罵,軍官並沒有生氣。正相反,或許是由於這僅僅是對於弱者的審訊,他看起來相當輕鬆。

    “所以,你已經嚐到厲害了。”

    十多秒後,軍官鬆開左手,遊民血肉模糊的右手軟塌塌的垂下。隨著遊民的整條右臂砸在堅硬的地麵上,他哀號了幾聲,依然沒有放棄叫罵。

    他的掌骨幾乎被捏碎了,肌肉和肌腱受損程度也非常嚴重。無論如何,他的手算是廢了,徹底廢了。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夠完美的治好這種傷勢。就算他有幸活下來,就算他有幸得到醫療,在未來的時間中,他的右手將不能負擔任何運動,哪怕是扣扳機那樣的小小運動。

    當然,如果我是個醫生,或許我能給這個遊民來一次現場緊急救治。不過,我並不是一個醫生,更不是一個經常發善心的好人。

    哦,他的運氣真差。

    “說出你知道的東西,你知道我不會再重複一次。”軍官伸直手指,整個右掌重重的向遊民癱在地上的右臂拍去。隨著更大的哀號聲和叫罵聲,血液噴薄而出,就像直升機的油箱被鑽了一個大洞一樣。“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有幾個新兵不忍般轉過了頭,還有更少的新兵對此表現出了一些興趣。不過,大多數人還能保持著冷靜和熟視無睹。

    不知道是這個遊民先崩潰呢,還是我們的軍官大人先把他整死呢?我惡意的猜測道。或許是先崩潰,然後再處死吧。遊民還想在口頭上繼續自己最後的抗爭,卻被軍官按在他鼻子上的手打斷了。他略帶驚恐的盯著軍官近在咫尺的動力頭盔,仿佛想要看穿他的腦袋一樣。當然,倒黴的遊民什麽都看不到,頭盔內部可沒有用於提供光源的小燈。

    軍官保持這個動作,僵持了幾秒。他既沒有繼續蹂躪這個遊民,也沒有繼續口頭上的審訊。他的電池沒電了?

    “我說過,你可以開始後悔了。”正當我準備過去拍他的硬頭盔之時,愣了好久的軍官終於準備繼續他的工作了。他牢牢捏住了遊民的鼻子,卻也不至於把他的鼻子直接扯下來。有意思。借助動力盔甲的力量,那不是什麽難事,相反,控製住那龐大的力量,使之不會在第一時間把遊民的小鼻子扯下來才是一件難事。

    遊民張開嘴,試圖唿吸,但他僅剩的唿吸器官很快被軍官的另一隻手堵住。

    軍官並沒有采用捂嘴之類的老辦法,而是直接把堅硬的鋼鐵手指塞進了遊民的嘴巴裏——或許還“輕輕的”攪動了幾下——真惡心,他不怕被痰液弄髒麽。好吧,雖然這種行為不是那麽人道,但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幾十秒後,遊民的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似乎在渴望著新鮮的空氣。然而,捏住鼻子和堵住喉嚨的鐵手顯然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沒有人能在類似的情況下堅持多久,除非他像蟑螂一樣用肚子唿吸——或許哪個變種怪物可以做到這一點。

    “唔……唔,唔唔!”

    遊民掙紮著,嗚咽著。很可惜,沒人能聽清他在說些什麽。軍官又等了十多秒,在遊民窒息之前從他的喉嚨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並鬆開了他已經紅腫的鼻子,大聲喝問道:“這感覺不錯吧?還想要更多嗎?!”

    “你們這些天殺的雜種!”在喘了幾口粗氣之後,這是遊民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去搞變種人吧!它們肯定很喜歡你和你媽媽!”

    倒黴蛋。

    還想得到“更多”的倒黴蛋。

    很顯然,軍官現在不想廢話。他把手按在遊民的鼻梁上,隨後捏了下去。脆弱的鼻梁並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在半秒之內,那些脆弱的骨頭就已經碎了。鮮血混合著鼻涕倒灌進遊民那可憐的小管道裏,那感覺一定很糟。

    這已經脫離的審訊的範疇,完全是赤裸裸的虐待。或許我應該提醒一下這位玩得開心的“長官”,我們還有任務呢。

    等等,那是什麽?

    我向一處廢墟中望去,那裏有個影子一閃而過。那不會是變種人,它們可不擅長躲躲藏藏的戰鬥方法——至少大多數都不擅長。那應該是個人類。我在腦海中迴憶著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它很像那個已經藏起來的女遊民。我舉起自己的霰彈槍,這次,她不可能在我的低級錯誤下逃生。

    正在我用目光搜尋她蹤跡的時候,我突然想到,她的進攻方向可不一定是在小巷。我猛然抬起頭,看到了街邊瀕臨倒塌的房屋。對,就是那裏,那個處在三樓的陽台可以給攻擊者提供不錯的射擊角度和位置優勢。

    還剩幾顆手雷?我摸了摸腰間,那裏隻掛著三顆手雷。大多數情況下,這就夠了。

    沒必要為了一個膽小的遊民浪費手雷。抱這種想法,我放棄了在她出現的時候扔一顆手雷上去的戰術。我觀察了一會,這個外掛式陽台現在隻能依靠兩邊的木質支架勉強吊在牆麵上,底下的支柱早已斷裂。在那後麵就是一扇早就沒有了門的門框。隻要破壞其中的一邊,另一邊不可能獨立支撐住。對,就這麽辦。接下來,就是耐心的等待和致命一擊了。

    很快,在男性遊民還沒有在虐待下死亡的時候,那個女遊民就在陽台後麵出現了。她躲在門框的一側,偷偷的觀察著街道,並以為沒有人注意到她。

    我微微抬起頭,把手指放在扳機上。

    她張望了一會,悄悄走上了陽台。我注意到,她手裏的武器確實是一把手槍,還是一把左輪手槍。或許是從槍械店裏拔出來的舊貨。我突然有了這個念頭,隨後自己否決了它。數十年沒有人維護,就那樣暴露在空氣中的武器,根本就是一塊廢鐵。

    女遊民半彎著身子,趴在生鏽的鐵質欄杆上。她手中的槍對準的角度確實一個站的較偏的新兵,而不是正在虐待另一個遊民的軍官。難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不管了。射擊!

    我扣動了扳機,在這之前,我已經校對過四次射擊角度了。在二十米的距離內,彈丸足夠造成有效殺傷。不過,我的目標可不是躲在欄杆後麵的遊民,而是木質支架。彈丸很輕鬆的打穿了腐朽的木質支架,讓就快要從牆體上掉下來的陽台更加傾斜。不過,和我預計的不同,陽台並沒有直接掉下來,而是晃晃悠悠的懸著。

    女遊民很顯然已經發現我,她試圖往後逃跑,溜進樓內。如果她得逞了,恐怕我就沒有再次擊中她的機會了。不過,忘記關閉保險那種低級錯誤有一次就足夠了,我可不會讓這種情況第二次發生。我調轉槍口,再次讓霰彈槍噴出致命的彈丸,向女遊民飛去。

    此時,那些新兵們還沒有迴過神來呢。

    彈丸確實命中了女遊民,我聽到幾聲彈丸擊中目標的悶響和一聲唿痛聲。不過這些聲音在下一秒就被更加響亮的聲音覆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第二槍擊中了另一邊的木質支架,陽台以一個超乎想象旁人的速度墜落了下來,非常突然。很顯然,就站在陽台上的女遊民也沒能預料到這一情況,沒能及時離開陽台的她也隨著這些破爛的磚頭和支架一起掉了下來。她躺在廢墟的上方,身上還壓著半截木質支架。她手中的槍早就不知道掉到什麽地方去了,現在的她隻顧得捂住自己腿上的傷口,同時用低沉的語調呻吟著。

    最少也是骨折。我用槍頂住這個女孩的頭,並招唿新兵們過來抬走木頭。“不要亂動。”我警告道:“為了你的腦袋,不要亂動。”

    “我會的。”她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說實話,這種混合著眼淚的笑臉可真難看。“你可真優秀,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麽?”

    “很抱歉,不能。”

    我解釋道:“我可不想被巫術和黑魔法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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