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麽?難道,你就不能招募兵馬,和他們對著幹嗎?


    如果你沒有這個膽量,又或者沒有這個能力,那我就要考慮考慮,是否支持你了!


    有我在,你擔心這些問題幹什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坐穩這個王位!”


    鄭芝龍笑眯眯的說道。


    這確實是一句大實話,對於鄭芝龍來說,查爾斯隻是一個選擇。


    可對於查爾斯來說,沒有鄭芝龍的支持,他就是一個“死人”。


    查爾斯說的那些話,無非就是想得到鄭芝龍的保證。


    鄭芝龍心裏自然清楚,順勢做了保證。


    不過,相信一個海盜說的話,本身就是一件離譜的事。


    鄭芝龍當然會讓查爾斯成為國王,但同時,也會支持查理一世和議會。


    他們不狠狠的血拚,那鄭芝龍還怎麽從他們當中撈好處呢?


    國不可二君,兩個主事人,都要打生打死,更別說是三個勢力了。


    當然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法國、普魯士等王國。


    混亂的西方,才符合孫傑的要求。


    自相殘殺,才是孫傑德標準。


    當他們打生打死,積攢下來的財富不斷外流,整個西方窮困潦倒時,孫傑的兵馬就會從天而降。


    ......


    與此同時,在倫敦城外大約五十裏的地方,一輛馬車停在了一處雜亂的營地前。


    這輛馬車正是克倫威爾的馬車,他剛剛從自己的故鄉迴來。


    這次迴去,他訓練了大約一萬士兵。


    這一萬士兵,使用的武器基本上都是火繩槍。


    克倫威爾這個人能力很強,在此之前,就讓工匠們打造了數目足夠的火繩槍。


    此次迴鄉時,這些火繩槍被他帶著。


    如果沒有孫傑,這一萬士兵是一股非常強橫的力量。


    可現在,也就是比螻蟻強一些。


    在領著這些士兵迴倫敦的路上,遇到了從倫敦過來報信的人員。


    心中驚慌,於是自己提前出發,先過來倫敦周圍看看情況。


    而這處營地,正是從倫敦逃出來的士兵所建立。


    營地亂糟糟的,沒有任何秩序,士兵們東倒西歪,空氣中還飄蕩著陣陣臭味。


    克倫威爾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臉色難看。


    “閣下,那些人簡直就是天神,他們的戰船是用鋼鐵打造的,遠遠的就將咱們留在倫敦的戰船擊沉。


    咱們根本就不是對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登陸,那個場麵太恐怖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個士兵統領,跟在克倫威爾的身後,訴說著那天的場景。


    臉上滿是慌張,繪聲繪色,將那天的恐怖場麵詳細的描繪了一遍。


    這個士兵統領叫做的史密斯,是克倫威爾的心腹。


    “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什麽?一開始就攻擊咱們的戰船,這種一上來什麽話都不說就進攻的事,可不多見!”


    克倫威爾皺緊了眉頭。


    在他的觀念裏,哪怕是兩個有著深仇大恨的死敵,在見麵之後,也會下戰書宣戰,要先說明出兵理由,和出兵的目的。


    可聽史密斯說,這些人什麽都沒說,上來就是幹。


    這事,可從來沒見過。讓克倫威爾有些拿捏不準。


    營地中隨處可見東倒西歪的士兵,這些人,就像是死魚一樣倒在地上,沒有任何銳氣。


    他們身上的銳氣,早就被消耗幹淨了,哪裏還算得上是可戰之兵?


    一群被嚇破膽子的人,實在是不倫不類。


    “不知道啊,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弄清楚他們的身份,隻知道他們這些人長著東方人的麵孔,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從那個東方帝國過來的。


    畢竟,這些東方人長得都是一個模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和國王殿下有沒有糾纏,要是有糾纏的話,咱們的局勢可就不妙了!”


    史密斯愁容滿麵。


    他倒是想搞清楚鄭芝龍他們的身份,可他不敢。


    那天猛烈的炮火,成了他心中的夢魘,一閉上眼睛,總會被嚇醒。


    手下的那些士兵也大部分都是這樣,指望他們過去探查情況,無異於癡人說夢。


    “東方人?那個東方帝國已經沒落了,如今是咱們的世界,他們又哪裏來的力量,跑到這裏來呢?


    盡管咱們在那邊的實力比不上尼德蘭,但清楚東方帝國的實力如何。


    幾年前,就已經變得搖搖欲墜,又怎麽可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重新崛起呢?這不正常!”


    克倫威爾一臉疑惑。


    這個時代,英國對東方的掌握,遠遠比不上尼德蘭那些人。


    但也知道一些常識性的問題,知道如今的東方是一個什麽樣子。


    可掌握的消息也極為有限,並不知道如今的變化。


    對孫傑崛起之後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了解。


    東方帝國在多年之前就沒落了,這是一件不爭的事實。


    怎麽突然之間,就有了遠洋的實力?


    可除了那個東方帝國之外,還有哪個國家擁有這種實力?


    這些疑惑讓克倫威爾久久無法理解。


    倫敦城是他的基石,是他的大本營。


    要是真的失去了,對他的打擊無疑是重大的。


    可現在這個局麵,這些人要真這麽厲害,那倫敦城大概率是沒有辦法收迴的。


    最可怕的是,這些人到底和查理一世有沒有關係,他們之間要是有關係的話,那將會是一場無法抵擋的災難。


    在營地中轉了一圈,發現了很多問題。


    士氣低下,糧食短缺,藥物短缺。


    戰敗的陰雲在營地上空不斷縈繞,使得他們提不起任何士氣。


    “你是說,這些人進駐倫敦之後,並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直接待在倫敦,沒有任何其他的行動?”


    站在營地中,克倫威爾再次問道。


    史密斯如實相告:“確實如此,他們的實力很強大,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派遣兵馬,攻打周圍的城池。


    但這些人好像對咱們的地方完全不感興趣,隻是住在倫敦城,就沒有什麽動靜了!”


    克倫威爾不斷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眼睛漸漸明亮。


    “或許,事情有一定的轉機。說不定,他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占領倫敦城,應該先和他們接觸接觸!”


    克倫威爾喃喃自語。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在腦海中,就越發肯定。


    深思熟慮之後,他打算先讓人過去接觸接觸,先看看那邊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史密斯。


    隻停留了一會兒,就移到了別處。


    這個家夥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要是讓他過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而且這人形象也不行,絡腮胡子,就像是一個土匪一樣。


    思來想去,他打算讓這次跟著他一起從故鄉來的族弟奧德尼蘭去一趟。


    奧德尼蘭是他的族弟,今年剛滿二十,是一個熱血青年,一腔熱血在心中,加上為人果敢,去一趟剛好合適。


    危險是有的,做大事,又怎麽可能沒有危險呢?


    俗話說,政治場上的人命不值錢。


    隻要能達成目的,死幾個人也是為了光榮獻身。


    克倫威爾想到這裏,看向跟在身後的一個青年。


    這青年臉上稚氣未脫,腰間挎著一把刀,背著一把短柄火繩槍,看上去一副幹練的樣子。


    克倫威爾看向他,說道:“你跟著我過來,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這是一件事關咱們興盛與否的大事,我希望你能夠理解。”


    奧德尼蘭二話不說,就跟著克倫威爾來到了一旁。


    克倫威爾拉著奧德尼蘭的雙手,一陣語重心長,先是寒暄了好長一段時間,不斷的重複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對奧德尼蘭的好。


    等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克倫威爾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奧德尼蘭還是年輕,相信了克倫威爾說的那些話,當下就拍著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連連保證,說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


    準備的差不多了,克倫威爾手書一封書信,牽來一匹戰馬,交給了奧德尼蘭。


    奧德尼蘭完全不知道自己此行將會遇到什麽,整個人亢奮不已,揮舞著馬鞭,就衝著倫敦城而去。


    趕在太陽下山之前,他終於到了倫敦城外。


    想象中的危險並沒有發生,整個街道安靜的就像是無人區一樣。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奧德尼蘭翻身下馬,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在路燈的照耀下,一支整齊有素的隊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這些士兵正是鄭芝龍派出來的巡夜士兵,自然發現了他。


    當下就將奧德尼蘭控製起來,往溫莎城堡帶去。


    溫莎城堡是英國王室的居住區,鄭芝龍到了之後,將殘留在裏麵的王室成員全部丟了出去,自己住了進去。


    溫莎城堡的辦公室中,鄭芝龍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一個青年人,臉上滿是戲謔。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的在家睡覺,騎著戰馬在城裏胡亂溜達,想要幹什麽?”


    鄭芝龍用紅夷話說道。


    奧德尼蘭聽不懂紅夷話,一臉茫然。


    但也能看清楚世事,明白鄭芝龍是那些人的直係領導。


    站在鄭芝龍旁邊的查爾斯,這個沒有臉皮的狗腿子,聲色俱厲的將鄭芝龍說的那些話翻譯了過去。


    “你是什麽人?過來想要幹什麽?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查爾斯的聲音很大,也很淒厲。


    奧德尼蘭這是第一次來倫敦,查爾斯自然不認識。


    奧德尼蘭自然也不認識查爾斯,忐忑至於,規規矩矩的從懷中取出了克倫威爾的那封信。


    信送到鄭芝龍的手中後,看的鄭芝龍頭疼不已。


    上麵的內容,鄭芝龍一個都不認識。


    隻能將信交給查爾斯,讓查爾斯翻譯。


    剛^_^信上麵的內容,查爾斯的臉色就變了,變得極度難看。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克倫威爾迴來了,而且書信上麵的內容還非常的柔和,沒有任何嗬斥的意思,甚至對鄭芝龍占據倫敦城,也沒有任何指責,整個人的姿態放的特別低。


    就好像,他們是要達成某種合作一樣。


    查爾斯心中明白,這要是讓鄭芝龍和克倫威爾建立起聯係,那自己的國王之夢,豈不是要完?


    看著書信上麵的內容,查爾斯躊躇半天,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鄭芝龍看到了查爾斯臉上的表情,便問道:“趕緊翻譯,還等著幹什麽呢?”


    與此同時,威脅之意開始濃鬱。


    查爾斯被嚇了一條,急忙開始翻譯。


    他心裏卻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在他看來,鄭芝龍不認識英文。


    既然鄭芝龍不認識英文,那就胡亂翻譯,直接挑撥離間。


    克倫威爾在信中態度非常低下,那就換一個方向,將他顯露的特別強硬,隻有這樣,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說幹就幹,查爾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開始翻譯。


    “你們這些黃皮猴子,莫不是從東方來的?你們想要幹什麽?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裏是倫敦,你們趕緊滾出去,不然的話,一定會把你們殺的幹幹淨淨......”


    查爾斯越念越起勁,越念越起勁。


    鄭芝龍聽著這些話,整個人也越來越憤怒。


    不過,他還是比較理智,沒有相信查爾斯這一家之言,硬是將自己心中的憤怒壓製住。


    等到查爾斯讀完之後,鄭芝龍臉色陰沉的看向查爾斯,“你確定你讀翻譯的那些東西沒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絕對沒有。克倫威爾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倫敦城對於他來說,那是他的基本盤,現在基本盤沒了,他又怎麽可能會不憤怒呢?


    估計,現在他心裏已經把閣下恨死了,說不定,現在他已經集合兵力了,就想著將閣下趕出倫敦......”


    查爾斯不斷的說著克倫威爾的壞話。


    奧德尼蘭根本不知道查爾斯在說什麽,整個人迷迷茫茫,呆呆傻傻。


    看了看查爾斯,又看了看奧德尼蘭,鄭芝龍心中感慨:“讓這種人過來,真會選人。這個查爾斯說的這些話,也不能全信,他還是心存僥幸啊,得給他一些苦頭吃吃!”


    “先下去吧,這事我知道了!”鄭芝龍擺擺手,示意查爾斯先下去。


    查爾斯麵帶笑容,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隨後,又讓人將奧德尼蘭帶了下去。


    “去,在城中找幾個人,過來翻譯翻譯這封信件,這個查爾斯,沒說實話!”


    鄭芝龍看向周圍的幾個士兵。


    查爾斯不能完全相信,鄭芝龍也不會完全相信。


    這些士兵是鄭芝龍出發之前,從自己當年的老營中挑選出來的,基本上都會說紅夷話。


    “得令!”


    這幾個士兵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夜漸漸地深了,這幾個士兵帶著七八個人走進了辦公室。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王室成員,都會說英語和紅夷語。


    在這個時代,能接觸到知識和會說外國話的人,以海商和貴族為主。


    普通老百姓沒有這個條件,鄭芝龍的手下,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這些王室成員身上。


    “將這封信上的內容翻譯成紅夷話!”


    鄭芝龍拿起桌子上的書信,看向幾人。


    然後又讓手下弄了筆墨。


    這些人早就被鄭芝龍嚇破了膽子,哪裏敢墨跡?


    紙筆到位,立刻開始翻譯。


    沒多久,翻譯的內容全部放在了鄭芝龍麵前的桌子上。


    連連翻看了好幾頁,鄭芝龍臉色鐵青。


    上麵的內容和查爾斯說的大相徑庭,基本上沒有任何關係,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這個查爾斯,還真的沒說實話!既然如此,那就給你點教訓,免得以後不知道天高地厚!”


    鄭芝龍一把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大聲嗬斥。


    “既然他想找死,那就先給他點顏色瞧瞧,要是以後再敢陽奉陰違,那就直接殺了!”鄭芝龍兇神惡煞的說道。


    ……


    天很黑,查爾斯被兩個彪形大漢摁在了鄭芝龍麵前。


    “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騙我!”


    鄭芝龍拿著王室成員書寫的那些東西,來到了查爾斯麵前。


    一把將這些東西摔在了查爾斯的臉上。


    紙張紛飛,飄落在地。


    查爾斯看著地上的紙張,臉色大駭,連忙求饒。


    “饒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查爾斯哭了出來。


    鄭芝龍毫不在意,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你執意找死,那就別怪我了。


    剁他三根手指頭以示懲戒,再有下次,直接砍頭!”


    摁著他的士兵,直接將查爾斯的左手拽了出來。


    刀光一閃,慘叫聲起,查爾斯的左手隻剩下大拇指和食指。


    血順著斷口往外麵流淌,查爾斯歇斯底裏的嚎叫。


    “告訴你,這就是你今天的下場。”鄭芝龍冷聲說道。


    隨後,查爾斯就像是死狗一樣被丟了出去。


    他捂著自己的左手,跌跌撞撞的往迴跑。


    他的心裏隻剩下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騙鄭芝龍。


    說到底,還是他太自以為是。


    至於恨鄭芝龍,他還沒有那個膽子。


    鄭芝龍這個在海麵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人騙住?


    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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