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強大的祖國,百姓在外就是要受欺負。


    國弱,則民弱,國強,則民強。


    這些居住在巴達維亞的百姓,結局注定悲慘。


    範迪門不知道他們要暴動的想法,但是已經伸出了屠刀,想要將他們全部殺戮。


    ......


    太陽靜靜的懸在天上,毫無威力,隻是將陽光灑在大地上,沒有任何熱量。


    居住區外麵忽然多了不少土著,這些人手持武器,衝入了居住區中。


    他們打砸搶燒,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百姓們出手阻止時,紅夷“神兵天降”,說明人百姓胡作非為,當即將幾個動手阻止的百姓擊殺。


    這是範迪門故意如此,故意挑起事端,然後以此作為由頭,對百姓進行屠殺。


    百姓們本來就心生不滿,現在看到這個場麵,哪裏能不憤怒?


    當下就有幾個憤怒的百姓,揮舞著木棒,朝這幾個紅夷士兵打去。


    這些紅夷士兵正愁沒人反抗,當下就舉起火繩槍,把這幾個憤怒的百姓打死在地。


    周圍的百姓一下子火了,被人這麽欺辱,不反抗,隻有死路一條。


    雖然如今還不到起事的時候,齊大也顧不上什麽了,當下從家裏取出一把早已經製作好的簡易長矛,帶著幾個青壯漢子,就衝著紅夷士兵們衝來。


    事發突然,一下子將早已經製定好的計劃攪渾。


    劉叔他們還在勸說著,讓齊大為了大局著想,先冷靜冷靜。


    人家都欺負上門了,這事怎麽冷靜?


    齊大腦門充血,顧不上那麽多了。


    今天哪怕是深淵萬丈,也要跳下去。


    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整個居住區就像是燒開了的水,瞬間沸騰起來。


    在齊大的振臂一唿下,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全都拿起了武器,朝著紅夷衝去。


    齊大振臂一唿,應者雲集。


    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越來越多,最後就像是潮水一樣,洶湧的朝著前方湧去。


    “殺啊,殺死這些紅毛狗!”


    心中的憤怒早已經壓抑到了極致,今天就像是泄洪的水閘一樣,噴湧而出,波濤驚人。


    這幾個紅夷士兵看著衝過來的齊大,一臉慌張。


    他們以為這些懦弱的明人會像之前那樣任人宰割,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敢反抗。


    這些紅夷士兵舉槍反抗,剛開了沒幾槍,就被洶湧的人潮淹沒。


    趁著一個紅夷士兵重新裝填彈藥之際,齊大一把將其胸膛貫穿。


    當下翻著白眼,死的不能再死了。


    身後的青壯漢子也不甘其後,直接衝了上去,將剩餘幾個紅夷士兵戳死在地。


    連帶著那些挑事的土著人,也一並被屠殺幹淨。


    “嘿嘿,讓你們再囂張,讓你們再囂張!”齊大嘿嘿的笑著,殘忍在臉上蔓延。


    受了這麽久的氣,今天終於發泄出來了。


    周圍的那些青壯漢子都在哈哈笑著,殊不知,危險正在進一步來臨。


    不遠處,範迪門帶著兵馬,正朝著這邊壓來。


    這些兵馬基本上使用的都是火繩槍,軍中還有數量不少的佛郎機火炮。


    名字叫做佛朗級火炮,但不代表著其他人不能使用。


    佛郎機火炮是這個時代,除了孫傑之外,最優秀的輕型火炮,紅夷這個海上馬車夫,當然也要使用。


    這些兵馬畢竟都是正規軍,沒要多久就來到了居住區外麵。


    齊大他們剛剛衝出去,就看到了這些士兵。


    還沒等他們有什麽反應,範迪門率領的那些士兵就開始了列陣。


    標準的三段式射擊陣列在前方,靜靜的等待著齊大他們的衝鋒。


    佛郎機火炮布置在了士兵的側方,瞄準了齊大他們。


    範迪門站在人群最中間,手中拿著一把象征身份的指揮刀,高高的揮下:“開炮,迫使他們衝鋒!”


    側方的炮手點燃了引信。


    “轟!”


    一聲轟響,炮彈帶著唿嘯聲朝著齊大他們衝來。


    猛烈的爆炸,瞬間將幾個青壯炸死。


    齊大看著前方的範迪門,眼睛猩紅。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殺過去!”


    齊大振臂高唿,大聲喊著。


    身後的青壯緊隨其後,朝著前方衝去。


    不過是飛蛾撲火,雖然絢爛,但是結果悲慘。


    紅夷士兵扣動了扳機,火繩槍一個又一個的激發。


    一發發鉛彈如死神在唿嘯,無情的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三段射擊的安排,讓他們保證了射擊時的火力持續性,根本沒有給百姓們任何喘息之機。


    旁邊的火炮也在助紂為虐,不斷的在人群中炸響。


    死去的青壯越來越多,齊大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


    等到那些熟悉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後,齊大終於忍不住了。


    熱淚從眼眶中不斷的流出。


    “該死的紅毛狗,我要殺光你們,殺光你們!”


    齊大死死的握著長矛,保持著衝鋒姿態。


    範迪門的眼睛中滿是不屑。


    “一個黃皮猴子,還想著衝過來,簡直就是在找死,我要親手解決你!”


    範迪門從手下手中接過一把裝填完畢的火繩槍,瞄準了前方的齊大。


    “彭!”


    槍聲響起,範迪門手中的火繩槍冒出一道黑煙。


    齊大的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隨後跌落在地。


    眼睛瞪得圓大,胸口上的劇痛傳了過來,讓他不能唿吸。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看向東方,看向那個故國。


    “大明,你真的忘了你的子民嗎?你難道真的就不能保護你的子民嗎?!”


    隨後,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眼睛睜著,死不瞑目。


    殺戮還在繼續,紅夷包圍了整個居住區。


    先是用火炮轟炸,然後再用火燒。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將此處燒成了白地,沒有一個活口。


    齊大的腦袋被範迪門剁了下來,削幹淨了上麵的肉,裝飾上寶石,當成了範迪門的戰利品,擺在總督府的辦公室中欣賞。


    殊不知,一場災難正在醞釀。


    範迪門終究要將紅夷在東方數十年的努力毀滅,甚至使得其國家跌落世界霸主地位。


    ......


    長安,孫傑剛剛睡下,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從床上坐起,月光穿過窗戶,落在了他的身上。


    額頭上滿是冷汗,心髒劇烈的跳動。


    夢中,他看到了屈辱之日再次席卷而來。


    這次,比曆史上的還要屈辱。


    不僅沿海之地被列強割據,甚至連內陸也一並被列強占據。


    華夏之民,皆是亡國之民,更無一人自由。


    蠻夷燒殺搶掠,無所不為,而朝廷卻助紂為虐,坐視不管。


    這殘酷的場麵讓他無法平息心中怒火。


    他走出了房間,唿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迎麵而來的夜風,吹散了不少憤怒。


    值班的總管太監梁尚喜急忙湊了過來,“陛下可有什麽吩咐?!”


    孫傑擺擺手,“沒什麽,你先忙去吧,我隨便轉轉!”


    夜風吹拂著,孫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不過,那個夢到底預示著什麽呢?


    難道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嗎?


    如今大明不剩多少了,天下也逐漸全部落入了手中。


    朝鮮上的倭寇,也成了困獸之鬥,消滅他們隻是時間問題。


    德川幕府那邊的精銳,相當一部分都被困在了朝鮮,也沒什麽問題。


    孫傑將如今的局勢迴憶了一遍。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梁尚喜去而複返。


    急匆匆的來到了孫傑麵前,焦急的道:“陛下,孫大人求見!”


    深夜之中前來求見,恐怕有大事。


    “將他帶到禦書房,我這就過去!”孫傑命令道。


    梁尚喜急忙去安排。


    不久之後,孫傑坐在了禦書房中。


    剛一落座,孫傳庭便焦急的道:“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孫傑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昨天,揚州外麵的海麵上有一破商船靠岸,幾個海外商人登陸,說居住在爪哇的百姓,盡數被紅夷屠殺。


    除此之外,還有舊港那邊的百姓,也盡數被紅夷屠殺。


    不論男女老幼,隻要是咱們的人,全部屠殺。這些人手段殘忍,陰狠毒辣,剖殺孕婦,刺殺孩童......”


    孫傳庭咬牙切齒的大罵,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封更加詳細的奏折,呈送了上去。


    看著奏折上的內容,孫傑怒火中燒。


    範迪門自認為自己心思縝密,可還是被幾個命大的百姓逃了出去。


    這些百姓先從爪哇逃到了舊港,想在這裏躲避一陣。


    可沒有想到,剛剛到達不久,範迪門的命令就過來了。


    駐守在當地的紅夷士兵,立刻聯合當地土著,展開了對當地華人的屠殺。


    沒辦法,這些人隻能再次漂泊。


    原本他們是不願意去大明的,因為在當年的大侖山慘桉時,大明就沒有任何幫助的意思。


    可世界之大,他們又去無可去,隻能返迴大明,在揚州府登陸。


    如今的揚州府剛剛被拿下,還在戒嚴中,這艘破爛的商船,瞬間引起了守軍的注意。


    商船剛一靠岸,士兵們就圍了上去。


    這些商人們說清楚了自己的來曆之後,當地守軍不敢有任何阻攔,急忙將這事情稟報迴去。


    孫傑看著手中的奏折,咬牙切齒:“真是該死的東西,真是該死的東西。紅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陛下,當務之急,應該派遣水師,前往爪哇,為百姓報仇!”孫傳庭厲聲喝道。


    “啪!”


    孫傑一把將奏折拍在麵前的桌子上,大喝:“令大秦日報,將奏折上麵的內容刊登為明日頭版頭條。


    同時,將此事交由軍參院審理,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


    這次,我要將紅夷碎屍萬段,一個不留!”


    孫傑很少這麽憤怒過,此情此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近代時的那些屈辱。


    本以為能夠阻止各種慘桉發生,沒想到還是差一點。


    清廷沒有任何辦法,甚至還助紂為虐,可孫傑不會。


    血債,就必須要用血來償還。


    ......


    大秦日報的編輯親自操刀,對孫傳庭的這封奏折進行了潤色。


    內容字字珠璣,句句泣血,讓人不忍卒讀。


    整個長安城中的百姓都被這憤怒調動,勢要為那些屈死的百姓報仇。


    甚至還爆發了遊行,在長安城中大街小巷中,高聲大喊。


    湯若望從自己的辦公室中,往外麵看去。


    街道上這些洶湧的人潮,讓他心裏發寒。


    孫傑的武器強大不錯,但他並不會恐懼。


    而這些憤怒的人群,卻讓人心中不寧。


    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如果真的都如同這樣,那將會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盧象升迅速製定出了作戰計劃。


    抽調以長安號和富平號為主的艦隊前往爪哇,同時讓第十一新編軍登船,解決爪哇的紅夷。


    此戰極為重要,是大秦建立以來,第一次對外作戰。


    孫傑對此極為重視,親自前往天津港,為艦隊送行。


    港口上,孫傑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手中拿著擴音器。


    “諸位,自盤古開天,三皇定國,五帝開疆,凡國遇大事,男必在祀與戎泯軀祭國!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士,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帥,槊血滿袖;王,利刃輝光!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後貴賤,必同心竭力,傾黃河之水,決東海之波,征胡虜之地,剿紅夷之穴,討欺吾之寇,伐蠻夷之戮!遂滄海橫流,兒立身無愧!任屍覆邊野,唯精魂可依!


    紅夷本域外賤種,幸得國運恆昌,便無法無天,隨意賤辱我華夏之民,此仇不報,無以立足於天地之間!”


    孫傑大聲嘶喊,滿腔怒火在胸中迴蕩。


    這些海軍將士已經讀過大秦日報的報紙,知曉了這些事情。


    這些海軍將士,很大一部分都是孫傑設立的海軍學院第一批學生。


    在他們的觀念中,如果士兵不能保家衛國,不能保護百姓,那就是他們的恥辱。


    “殺,殺殺!


    !”


    士兵們大聲高唿。


    “我今日,諸君凱旋,銘記此行,不要俘虜!


    讓烈火燒遍整個爪哇,讓鮮血流遍整個土地!”


    孫傑振臂高唿。


    這一次,不將這些紅夷賤種殺個精光,孫傑誓不罷休。


    若不是政務纏身,孫傑真想親臨爪哇,親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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