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來還在擔憂,到底從哪裏購買船隻,沒想到正主就在眼前。


    大洋船業的李海洋李老板看著年紀輕輕的孫傑,笑嗬嗬的伸出手。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孫老板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成就,實在讓我們這些人汗顏!”


    生意人就是這樣,


    並沒有因為孫傑年輕,從而對其看輕。


    相反,能被張墨謙看重的人,怎麽會是簡單絕色?


    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業務上的往來,打好關係,結識一個未來的客戶總歸是好的。


    “李老板,這話說的,倒是讓我難為情!”


    孫傑哈哈笑著,和李海洋握了手。


    在張墨謙的相互介紹下,


    兩人也算是認識了。


    李海洋很早之前就認識張墨謙了,隔三差五就會過來一趟。


    盡管這裏地處內地,但飛過來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進去說吧,有什麽事情,進去說吧!”


    張墨謙笑著說道。


    孫傑自然不會拒絕,和他們寒暄了幾句後,走了進去。


    這個小樓的頂樓有一個很大的辦公室,這是張墨謙平時辦公和會見那些富豪的地方。


    生意做的這麽大,會見富豪的地方怎麽能寒酸呢?


    更何況,還要從富豪的手中掏錢。


    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張賀郎連忙為眾人斟茶倒水。


    論起來,張賀郎的年齡也不小了,可現在,卻沒有什麽“地位”。


    幾人喝著張賀郎煮的茶,閑聊著話。


    李海洋有些熱情,不斷和孫傑搭話。


    情商很高,


    不管孫傑說什麽,


    都能搭上。時不時還會對某些事情,


    發表獨特的見解。


    也是,一階老板,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麽能混到這種地步?


    他的眼睛狠毒辣。


    孫傑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能力如此實力,他現在還年輕,給他充足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


    多個朋友多條路,生意人便是如此。


    “李老板今年也就四十來歲,他可是沿海那邊的風雲人物。


    出身不高,學曆也很低,硬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在沿海闖蕩出名頭了。


    大洋船業,是個上市企業,別看李老板穿的樸素,他可是一個真神啊!”


    張墨謙端著茶杯,將李海洋的身份淺顯易懂的講了一遍。


    李海洋連連擺手,


    一臉隨和的說道:“張老,


    和孫先生相比,我這算不了什麽。當年是沒法子,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要是不出去闖蕩,恐怕就要餓死了!”


    話雖這樣說,可臉上滿是自信。


    起於青萍之末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自信。


    “李老板可不要這樣說,僅憑一人,締造出一個上市企業,這遠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盡管我不太清楚李老板的企業,但這份氣度,便是不凡!”


    孫傑說道。


    “對了,不知道李老板的造船廠,主要建造什麽船隻?!”孫傑忽然問道。


    見孫傑問道自己的主營業務,李海洋來了興趣,化作王婆,喋喋不休的自誇:


    “主要建造漁船,基本上以近海漁船為主。


    遠洋漁船造的不多,隻是零星的建造幾艘。


    同時承接船隻維修,遊輪、遠洋貨輪維修等業務。


    遊輪和遠洋貨輪這種東西,技術含量很高,目前,世界上僅有幾家造船廠能夠製造。


    我這小廠子,也僅僅隻是負責維修,而且還隻是負責維修一些表層問題,至於核心部分,目前還沒有那個能耐。”


    說的也是,遊輪和遠洋貨輪可不是普通人玩得轉的東西。


    不僅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還需要海量的技術支持,一個民企,還沒那麽大的能耐。


    “遠洋漁船如今是個什麽章程?!”孫傑問道。


    李海洋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我那廠子所能造的遠洋漁船,全長基本上在六十米到七十米之間徘徊,更大的也能造,但價格和成本會高上很多,不太劃算。


    至於百米以上的,就沒那個能力了,隻有頭部的那些船廠以及國外的船廠才可以。


    說來慚愧,北歐的某些國家,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就製造出八千噸級的遠洋捕撈船。一艘先進的極地磷蝦捕撈船,價格就超過了兩億美金,還不打折。”


    兩億美金,這讓孫傑吸了一口冷氣。


    換算下來,得十五六億的本幣了。


    這價格,貴的太離譜了。


    而且,八千噸的遠洋漁船對於孫傑來說也沒有必要。


    即便孫傑買下這種遠洋漁船,即便弄到明末,恐怕也沒幾個人會開。


    那麽多的文盲,在不經過培訓的情況下,想要把這種規模的遠洋漁船開走,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更何況,明末時期的西方,大部分風帆戰列艦排水量也才一千噸左右。


    以英國戰功赫赫、最著名的勝利號一級風帆戰列艦為例,排水量也才三千五百噸。


    這八千噸,猛是猛,可沒有什麽必要。


    畢竟,這麽一個大家夥,後續的保養,燃料等等都是很大的問題,沒有配套的相應人才,壓根養不起這種怪物。


    孫傑稍微想了想,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還是猛啊,要是真能弄到這麽一艘船隻,在明末那個時代,可以直接稱王稱霸了。


    什麽風帆戰列艦,全都是弟弟。


    “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國家,他們造的捕鯨船也有幾千噸級的。咱們在民船這一方麵,還是比不上人家。”李海洋詳細的介紹道。


    孫傑再次問道:“也就是說,如今最拿手的就是六十到七十米之間的船隻?!”


    “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去年,我司下水了一艘六十五米級的遠洋魷釣船,排水量將近一千五百噸。


    這種規模的遠洋漁船,在國外也僅僅隻是入門級。就這,在我們當地,還是最大的。


    這種船隻,我司不怎麽建造,需求量很小,加上工期長,所以基本上以近海漁船為主!”


    李海洋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盡管不知道孫傑為什麽會突然問這些東西,但還是一五一十的解釋了一遍。


    “要是把和釣魚等有關的東西全拆除了,隻留下甲板以及必要的動力設施和一定的倉儲設施,大概需要多久?”


    孫傑心動不已。


    六十五米長,一千五百噸的排水量,很難不讓人心動啊。


    “那就快了,工期比之前要快上不少。之前的那艘遠洋魷釣船,大約花費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主體結構快,主要是上麵的魷釣設備、製冷設備等花費時間,要是把這些東西全排除在外,三五個月就能完工,船上安發動機以及通信設備,要不了多久。


    價格也會下降,之間那艘船,市場價在兩千五百萬左右,要是這些東西全不要,大概能便宜個六百多萬左右吧!”


    李海洋心裏估摸了一陣,說出了一個比較準確的數字。


    六十五米長,一千五百噸的排水量。


    把上麵和打漁有關的東西全部拆除掉,全部安上武器,行駛在大明的海麵上,近乎無敵的存在。


    對付那些木製船,哪怕直接撞,也能把他們撞個七零八落。


    十六世紀中期大名鼎鼎的蓋倫船也才五十來米長,哪怕和明末同時期的查理一世時期,絕大部分風帆戰列艦也才七十米左右。


    六十五米長的鋼鐵船隻,對上七十米的主力風帆戰列艦,就是無敵的存在。


    “孫老板,怎麽忽然對這個感興趣?”李海洋笑著問道。


    孫傑打著哈哈,“嗐,打小沒去過海邊,也沒見過漁船,今天見到李老板,好奇心就來了,便問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李海洋喝著茶水,連連點頭。


    孫傑問道:“對了,這船隻能跑多快多遠?”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海洋道:“滿載十二三千米每小時,能跑多遠看你帶多少油了。裝的多,跑的遠。裝的少,跑的短。”


    接下來的時間中,孫傑旁敲側擊的向李海洋打聽有關遠洋漁船的情況。


    天色漸晚,外麵又下起了雪。


    孫傑看向窗外,站了起來,道:“我和李老板一見如故,今天就由我來安排,以後,說不定還有能合作的地方。”


    “那感情好啊!”


    李海洋哈哈笑道。


    幾人走出小樓,在孫傑的安排下,來到了一處酒店。


    至於船隻的事情,不著急這一時片刻。


    時間還久,慢慢來。先把李海洋這條線搭上,和他先搞好關係再說。


    到時候成立一個遠洋公司,買船買油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燃油一直受限於現代,也不是什麽好事。


    到時候,除了必要的旗艦采用燃油發動機之外,剩餘的那些船隻可以采用蒸汽機。


    以現在機械廠的能力,想要造出輪船使用的蒸汽機不算什麽問題。


    再搞一個海上旅遊公司,用“複古”為噱頭,也能掩蓋過去。


    等到在明末開采出石油之後,再大力發展內燃機也不遲。


    目前,還是以穩妥為主。


    至於讓機械廠建造船隻,這個孫傑沒想過。


    建造船隻是一件非常專業的事情,需要專門的船塢以及起重機。


    機械廠目前壓根沒有這些東西,想要在陸地上建造出一個上千噸的大家夥,可沒那麽容易。


    船台倒是能在陸地上建造船隻,可想要造出幾十米長的船隻,船台的占地麵積將會龐大無比。


    以孫傑現在的情況來看,在陸地上建造船隻沒有必要。


    現在搭上李海洋這條線,要是能精誠合作,也不需要浪費這麽多的手續。


    況且,在陸地上建造船隻,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問題。


    夜漸漸的深了,孫傑和李海洋一見如故,在酒精的催動下,不一會兒便開始稱兄道弟。


    兩人相互交換了名片,留下了聯係方式。


    接下來的幾天裏,把要安排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後,孫傑便迴到了明末。


    ……


    明末的天氣很陰沉,天上飄著雪花。


    雪不大,對幹旱已久的陝西來說,總歸是個好事。


    孫傑走出臥室,守在門外的陳虎迎了過來。


    在孫傑離開的這段時間中,陳虎一直守在門口。


    “這幾天沒發生什麽事吧?!”孫傑問道。


    “大人,倒是有一個叫做盧象升的人,想要拜見您,被屬下推辭之後,住在了秦香樓。


    孫大人似乎和他認識,這幾天兩人在西安府周邊遊玩,賞雪作詩!”陳虎迴道。


    盧象升?!


    這倒是有意思了。


    這是明末曆史上和孫傳庭齊名的一個臣子,能力出眾,忠心耿耿,最後戰死在巨鹿戰場上。


    按照曆史來看,再過不久,便是他的死期。


    可現在,大不一樣了。


    “見一見他!”


    孫傑背著雙手,往外走去。


    陳虎連忙跨過孫傑,去安排這事。


    沒多久,陳虎派出去的士兵便來到了秦香樓。


    今天孫傳庭有事,所以盧象升沒出去。


    當他聽到孫傑要見他時,心裏莫名的升出一絲激動。


    按理說,不管是出身還是職位,盧象升都要比孫傑高。


    在這重文輕武的時代中,進士出身的官吏,已經超過了很多人,更別說是盧象升這種戰功赫赫的猛人了。


    他整理了儀容儀表,在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孫傑家門前。


    對於這個以悲劇收場的忠臣良將,孫傑抱有不少同情。


    站在門口等著他,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盧象升看著站在門口的孫傑,微微吃驚。


    在洪承疇的口中,孫傑是一個猖狂到極致的人,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在門口等候呢?


    當下就對洪承疇疑惑起來。


    盧象升快走兩步,來到孫傑麵前,拱手抱拳,道:“敢問可是孫將軍當麵?!”


    孫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拱手笑道:“正是在下,可是盧大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氣度不凡。”


    誇了一句,又道:“哪裏還是盧大人,不過一個不得誌的村夫罷了!”


    “外麵冷,盧大人,請!”


    孫傑做出請的收拾。


    盧象升告了幾聲謝,隨後跟著孫傑走了進去。


    前廳的火盆燒的旺盛,都是從耀州弄來的上好煤炭,煙火氣很小。


    盧象升坐在孫傑旁邊,一臉感慨的道:“在來的時候,聽說了不少關於將軍的事!”


    “都怎麽說啊?”孫傑有些好奇。


    “有好有壞,好的很好,壞的很壞!”盧象升迴道。


    “哈哈哈!”


    孫傑大笑一聲,道:“這話說的有意思,好壞也就是那迴事,但求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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