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讀大學的學費還是貸款。


    當初奶奶帶著他走遍了家裏所有的親戚借錢讀書,沒有一個親戚願意借給他們。


    他站在公證處門外,讀著奶奶留下來的遺囑。


    原來奶奶給他存了10萬塊錢,他們一直住著的那間二居室,原本是爺爺留給奶奶的。


    但為了生活,奶奶賣掉了老房子,之後再從房東手裏租了迴來,他一直以為是真的,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奶奶的謊言。


    房子沒有賣掉,房子留給了他。


    常碸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落,眼眶和喉頭因為傷感落淚而隱隱發痛。


    他甚至站不住,慢慢的蹲下,抬手捂住嘴,卻也控製不住胸腔翻滾的情緒。


    除了這些,還有老家的宅基地,一共200平米。


    雖然那處老房子已經幾乎不能居住,可在老人家的心裏,老家的宅基地就是一個人的根,把這宅基地給了常碸,常碸就有了根基。


    他是一個被父母親戚拋棄的小孩,卻是一個被奶奶放在骨子裏疼愛的小孩。


    他將遺囑收進自己的單肩斜挎運動胸包裏,緩了好久才起身,對著奶奶的律師鞠躬表示感謝。


    律師連忙把他扶起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常碸迴頭看著身後的寇言,“言哥,我要去過戶奶奶的財產。”


    寇言看了看外麵的烈陽,“我送你。”


    常碸眼眶微紅,“謝謝。”


    有這樣一個人可以陪在他身邊,至少對常碸來說,能夠給到他一些安全感。


    再次坐上寇言的車,車廂裏響起了節奏輕快明朗的日文歌,讓常碸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樣低落。


    有了龔正和律師,長風處理過戶這些事,沒有花太多的功夫,不多時就辦好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變成了有存款有房子的隱形小富豪。


    但這些錢他不準備用,他仍舊會繼續去打工,繼續靠自己的能力獲取生活費和學費,他要努力的堅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讓奶奶失望。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被常碸的大伯發現,他們甚至不遠千裏,坐著高鐵來到常碸學校。


    常碸的大伯和父母也是會來事的,並沒有在門衛那裏表現出自己的貪婪,而是擺出一副好家長的樣子。


    “這孩子性子倔,過年都不迴家,要不是過年有事情,把我們牽著絆著,我們早就過來在這邊陪著她過年了,好不容易處理完老家的事情,這才來看一看孩子。”


    門衛總算是有些欣慰,卻也還是不滿:“孩子一個人在這城市裏過年,你們都放心得下,我還以為他沒有親戚,是個孤兒呢,結果父母也在啊,既然都來了,趕緊跟孩子道個歉,說明情況,免得寒了孩子的心。”


    門衛一直對常碸有很好的觀感,當然希望常碸能夠和自己的親戚家人一起度過這個晚年。


    常碸的父母親人成功得知常碸住處,在門衛的指路帶領下,來到宿舍樓。


    但是他們如何也想不到,常碸的宿舍竟然有人,這人還是他們認識的。


    寇言的國民度在那裏擺著,他也不是那種流量明星,憑借著一些正劇和電影,老少皆知。


    所以常碸的親人認識他並不奇怪,他們奇怪的是,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是假的吧,是高仿吧!


    寇言的地位,讓常碸大伯和父母不得不擺出好臉色問候:“您不會真的是寇言吧!大明星啊,你可得給我們合照簽名!”


    寇言卻冷著臉:“簽名合照就不用了,你們今天來這裏是做什麽的?是來和常碸談遺產繼承的事情嗎?”


    常碸大伯沒有想到寇言一個外人竟然會參與到他們家裏的事。


    為了那些財產,就算麵前這個人是明星又怎麽樣,“大明星,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不好參與吧。”


    寇言擋在常碸身前,“我怎麽不能參與,我和常碸的關係,足以讓我有資格參與。”


    常碸震驚看著寇言,因為寇言這句話,他見到家人的緊張已經換成了稍後如何麵對寇言的緊張。


    常碸的家人是知道常碸是個同性戀的,寇言說這樣曖昧的話,他們怎麽可能不把兩個人的關係往那個方向去幻想。


    他們在心裏給兩個人的關係蓋了章,一時之間也有些怯懦,不敢在正麵對上寇言。


    像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和明星之間是有差距的,這個差距在於對事情的處理態度及方式。


    他們知道遺產真的被常碸繼承,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到常碸麵前,威脅逼迫他,用親情道德的施壓,讓他將遺產返還到大家庭,分給其他人。


    寇言拿出手機直接撥打律師的電話,他甚至打開了外放,將現在的情況告訴律師,並且遵循處理方法。


    律師道:“可以先報警,讓警察立案。常碸的遺產繼承符合一切法律程序,他們在此時上門,我們可以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


    常碸的大伯甚至有些想硬剛,可是他的兒子,也就是長風的堂哥站出來攔住了自己的父親:“爸,我還要考公務員,我們不能在警察局留下案底。”


    常碸的大伯半罐水響叮當,死豬不怕開水燙,“又不會坐牢,怕什麽。”


    常碸上前一步站在寇言身邊,眼神滿是堅毅不會退縮:“可就算隻是在警察局有這樣的案底,也開不出無犯罪證明,今天是你們一起過來威脅我,堂哥當然也會跟著一塊兒去。”


    這話一出,寇言的大伯臉色瞬間白了。


    就連常碸的父母,也抱緊了懷裏的兒子。


    他們看著常碸的眼神,充滿了惡毒和記恨,常碸滿眼冰冷,已經對這個家庭徹底絕望。


    寇言再次擋在常碸身前,“如果你們再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常碸或許都沒有想到解決他的親人,竟然這麽容易。


    當他們離開後,他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和自由,同時也有一種情感被割裂的痛和冷。


    他鼻頭眼角帶著一抹淡紅,站在寇言身後,讓人心生憐惜。


    不過他這次不是難過,而是一種被保護的熟悉感。


    寇言轉身看著常碸,兩人之間的曖昧,像絲線一般將兩人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常碸很緊張,緊張到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情況,他隻能轉移話題:“謝謝言哥剛才幫我,還好你在這裏,不然我一個人處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他們趕走。”


    “我請你吃飯吧。”


    寇言咽下剛才想說的話:“好。”


    兩人到了地下車庫,寇言抬步上前,走到車的副駕,打開車門,“上車。”


    常碸乖乖上車。


    上車後,常碸坐在副駕,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頭上的少許薄汗,因為快走,也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緊張,他氣息有些微喘。


    他收拾好自己,扣好安全帶,小心看向寇言,“言哥,我準備好了。”


    再寬敞的車內空間,都是逼仄的,空起不算流通,兩人身上的氣息,瞬間就能填滿整個空間。


    在安靜且黑暗的地下停車場,車內兩人的唿吸都是那麽清晰可聞。


    寇言一直看著前方,恍若迴神,將眼底翻湧的情緒和占有欲壓下,這才發動汽車。


    車開到半路,寇言突然變了心思,“去我家吃飯吧。”


    常碸心髒猛地一跳,眼神微閃,最終答應:“好。”


    常碸坐著寇言的車來到別墅,他總有一種,今天下車走進別墅,兩人關係就會發生改變的預感。


    他正想著坐在車上的寇言突然開口,“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我還是想說,小碸,我對你的情感,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單純,我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你的愛人和伴侶,和你相互陪伴,走完餘生。”


    “你願意嗎?”


    常碸不敢看寇言,所以他不知道,寇言說這些話的時候,握著方向盤的那隻手青筋暴起。


    或許就連寇言自己也很意外,沒有想到已經和常碸在一起那麽久的他,再一次向他表白,仍舊會這麽緊張。


    常碸也很緊張,甚至理智告訴他不能答應,這太天方夜譚了。


    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驅使著他,說出那三個字:“我願意。”


    寇言當天晚上沒有放長風離開,第二天帶著疲倦的常碸,迴到學校要幫他搬家。


    常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料,他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所發生的這一切。


    常碸的東西並不多,他們後來又去超市買了不少。


    再次迴到寇言別墅。


    常碸拿起一對情侶漱口杯,“這個要放衛生間嗎?”


    寇言順勢拿起一套床上用品,“放主臥的衛生間。”


    寇言的主臥是淺淺的灰色和白色占據了主要色調,整個房間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機。


    臥室的窗簾全部拉上,導致房間內一片昏暗。


    常碸迴頭看著寇言,不知道是應該開燈還是拉窗簾。


    寇言拿起床頭的遙控,讓窗簾打開,夕陽灑落滿室,整個房間變得明亮無比。


    變得光亮的房間讓常碸的心情又放鬆了些,他去到旁邊的洗漱間間放漱口杯。


    隻不過無論是臥室還是洗漱間的裝飾,給人的感覺都有些偏冷。


    寇言拿上來的那一套床品,倒是灰藍色的。


    寇言記得他們剛才買了一些軟裝擺件,臥室擺上那些擺件應當會比現在看起來溫馨一些。


    常碸剛把漱口杯放在洗漱台上,常碸突然反應過來,“這……”


    寇言放下手中的活走進衛生間,“怎麽了?”


    常碸抬頭看向寇言,看著他英俊又冷漠的臉,說話竟有些結巴,“我們要坐在一起嗎?”


    寇言沉默,半晌,嘴角挑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去住客臥,”


    常碸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怎麽可以他住主臥,寇言住客臥呢。


    寇言沒有說話。


    常碸看著寇言的眼底的寵溺和縱容,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有些驚慌失措,“我、我沒有其他意思,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寇言見他緊張,深吸一口氣,兩步上前。


    常碸抵住寇言,緊張道:“言哥。”


    寇言停住自己的步伐,將手撐在洗漱台邊緣,把常碸圈在了自己的兩臂之間。


    寇言低頭,將額頭搭在常碸的肩膀上,唿吸格外沉重,緊繃的身體微微發抖。


    常碸更加緊張,身體抖得比寇言還要厲害。


    他好像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可是他卻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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