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言是黑色的。


    走進客廳,寇言:“你想要參觀一下我的別墅嗎?”


    常碸本來就很拘謹,更是不敢自作主張要做其他的事情,寇言讓他參觀,他當然答應。


    他心中其實也暗自好奇,這樣大的別墅,是怎樣的布局,內裏的房間又長什麽樣子,是怎樣的裝修風格。


    寇言帶著他一層樓一層樓參觀,將每一個細節之處都介紹到位。


    “這裏是廚房,一樓的衛生間一般給客人用。”


    “地下室是一個健身房,我喜歡打拳。”


    常碸看著許多專業設施的健身房,像是看到了一個完整的健身房,他指著旁邊的小啞鈴,想要活躍氣氛,“我恐怕隻能拿得起這個啞鈴。”


    寇言側頭唿吸著與常碸接觸的空氣,“我有一個上門的專業教練,上門時間不定,如果你也想要健身和專業教練的指導,需要我可以讓他過來,他姓陳。”


    常碸有些受寵若驚的驚慌,“不用不用。”


    “一樓還有一間客臥,一般不用。”


    “二樓一間書房,我比較常用。”


    常碸看著寬闊的書房和滿牆的書籍,眼睛發亮,嘴上卻否認,“我、我不用。”


    寇言:“你也可以用,隻是,我選的書可能都有些過於乏味、沉悶。”


    常碸雙眼在微黃的房間燈照耀下熠熠生輝,與寇言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間,立刻移開,“謝謝寇老師。”


    “二樓還有兩間臥室,一間影音室。”


    “這裏是主臥。”


    常碸看著比他和奶奶以前住的整套二居室還要大一些的主臥,差一點壓抑不住從喉結滾出來的驚歎。


    寇言擋住了衣帽間的門,那裏麵有他現在不可言說的秘密。


    他其實已經幫常碸采購了許多衣服,可現在他和常碸的關係,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他怕嚇走常碸。


    他看著常碸眼底小心翼翼閃爍著的光彩,想要讓他將這麽光彩放大。


    但他不敢有太多太明顯的動作,隻能瘋狂的克製自己,徐徐圖之。


    寇言一直看著常碸,唿吸緩慢而壓抑,“我們去三樓。”


    到了三樓,是個大大的休閑區,有台球、高爾夫、待客沙發,以及巨大的落地窗。


    窗戶的另一端,是陽光房,陽光房裏滿是鮮花。


    冬季的陽光灑在鮮花上,格外生機。


    陽光房的玻璃房頂竟然還能伸縮,讓房間裏的花享受自然風雨滋潤。


    常碸抓著胸包的肩帶,看著頭頂玻璃伸縮,內心很是震撼。


    這裏也太漂亮了。


    這麽漂亮的地方,竟然沒有人來陪著寇言一塊過年。


    他並沒有生出那種仇富的心情,隻覺得人與人之間其實也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


    無論是否有錢,無論住所是否寬敞,都會在某些時候感受到孤獨和寂寞。


    精神需求好像並不會因為有錢而得到完全滿足。


    兩人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中,彼此的氣息和身上的淡淡香味還是交織。


    常碸整個人都被寇言籠罩,唿吸之間全是寇言淡淡的草木香氣香水味。


    味道很好聞,可這味道無時無刻提醒他,寇言與他距離很近很近。


    從前他們這樣近的距離,總是會發生一些什麽。


    寇言後退的那一步,用盡自己全身力氣,“你想吃什麽?”


    常碸低頭裝作繼續看流程,“都可以。”


    寇言心思一動:“你想吃吃魚片粥嗎?今天阿姨準備了很不錯的烏魚片,我做魚片粥做得很不錯。”


    常碸聽過這樣的粥,但卻沒有吃過,很不爭氣喉節滾動,吞了吞口水,“好。”


    寇言走了,將常碸一個人留在書房。


    他也想把他帶走,讓他在廚房和自己一塊做飯,可以時時刻刻看著他,和他說話。


    可是他卻害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看著現在的常碸,他隻覺得心髒都快要疼得無法唿吸了。


    常碸一個人在書房裏,重重唿出一口氣。


    他小心抬起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往背後的書櫃看去。


    他眼睛看向那些書籍時,煙花綻放一般璀璨。


    這樣一個大書櫃,應該是所有愛讀書人的夢想。


    他拿著一本書,轉身坐到窗邊的柔軟單人沙發上,低頭看了起來。


    他是一個很愛看書的人,可平時卻很少有時間能夠讓他靜下心來,像如今這般,好似什麽都不用管,什麽都不用理會,盡情的沉浸在書海中。


    常碸在書房待了好長一段時間,恍然醒悟,自己應該去幫忙,不能一直在書房坐著。


    他慌亂放下書,忐忑來到樓下。


    可他到了廚房,寇言卻不讓他幫忙。


    寇言從冰箱裏給他拿出了一個蘋果,遞給他之後,一番掙紮,“你去餐桌旁坐著。”


    常碸捧著蘋果,坐到了餐桌旁。


    手裏的蘋果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廚房裏的寇言,在明亮的燈光以及飄渺的煙霧下,看起來比平常柔和了許多。


    這一切恍如夢境,常碸不敢相信。


    他竟然真的和這個大明星所處同一空間,在這個大明星的家裏陪著他一起過年。


    隻是他每一次和寇言待在一起,都有一種仿佛空氣都會被他掠奪的壓迫感。


    常碸握著蘋果的手緊了些。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蘋果,心底好似明白什麽。


    他卻他懶得不想退縮。


    飯菜上桌,常碸幫著上了兩道菜。


    方才的蘋果沒有吃,被他放在桌旁。


    魚片粥是常碸沒有嚐過的鮮甜,魚肉細嫩鮮滑,已經完全柔軟的米粒沾上了魚肉的香氣,味道鮮美無比。


    蘆筍炒鮮蝦,常碸很喜歡蝦肉的鮮甜,以及蘆筍的清脆。


    小炒牛肉,牛肉筋道,肉香十足,這道菜最是下飯。


    清炒娃娃菜,娃娃菜的嫩葉汁水鮮美,裹著蒜香,讓人胃口大開。


    旁邊還有一碗口蘑雞蛋湯,更是鮮香十足。


    常碸每一道菜都細細品嚐過,發現自己每一道都喜歡吃。


    喝完了一碗魚片粥,感覺肚子更餓了。


    不需要他有過多言語或者眼神示意,寇言又給他盛了一碗。


    常碸吃著寇言做的飯,心裏悄悄感歎,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的廚藝。


    美食讓常碸心情愉悅放鬆了不少。


    在這樣的氣氛中,常碸繃著臉吃得小心翼翼,雙腳卻忍不住在地板上有節奏的輕點,透露了他心情的愉悅。


    這一幕,寇言沒看到,但他從常碸眼角眉梢的情愫中,看懂了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飯後常碸才發現,他吃的比寇言還多。


    他很不好意思提出洗碗,可寇言家裏有洗碗機,將碗碟中的殘渣掃入垃圾桶後,碗碟放入洗碗機裏,掃尾工作就做完了。


    午飯後,常碸不可能提出立刻離開。


    最終常碸坐在了書房落地窗前那個舒服的沙發上,手中拿著剛才看的那本書,準備繼續看。


    寇言看了一眼他選擇的書,“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我出演過。”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寇言,還是他那個世界的,都出演過這本小說的翻拍電影。


    常碸剛看了一部分,確實很喜歡這本小說,一想到寇言出演過,他也生出了改天找出來看看的心思。


    這本小說確實很好看,他沒多久就沉溺於小說中。


    他逐漸沉浸小說的故事中,身體緩慢放鬆,窩在沙發裏,眼角眉梢也隨著劇情閃爍著不同的光。


    陽光將他身上曬得暖暖的,屋內空調也是適宜的溫度,這是他少有能夠享受到的安逸舒適。


    辦公桌後,將自己大半身影隱藏在電腦後的寇言,目光一直鎖定著常碸。


    他的唿吸綿長而緩慢,手指偶爾會在座椅的扶手上輕輕摩擦,甚至在某個瞬間想站起來,拉著常碸去隱蔽見不得光的地方。


    可下一瞬間,他又會垂下眼眸,掩蓋自己眼底對常碸的占有。


    他就這樣滿眼欲色又格外克製,對常碸的欲求在暗中一層疊著一層,很難控製。


    他們在這個還算寬敞的書房,待了一下午。


    陽光西斜,拉長了常碸投影在牆上的影子,給他的麵容撒上一層金光,讓他看起來柔軟又可口。


    他用最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書,另一手隨意放在小腹上,就這樣放了一個下午。


    常碸陷入了這本書中的故事裏,直到寇言叫他吃飯,他才恍然自己晚上也什麽都沒做,他立刻放下書站起身,麵容忐忑,眼神不安,“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道歉?”寇言轉身讓他跟上,“你能來陪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寇言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看著不算溫和,可他語氣中的真誠,卻能夠讓常碸感覺到。


    至少,他不是他們家親戚那樣的人。


    常碸鬆了口氣,跟上寇言的同時,在他身後悄悄燃起一抹期待。


    今天晚上寇言又做了什麽呢,寇言的廚藝不管做什麽都很好吃,他感覺自己最近胃口都變大了。


    以後等自己完成了這些工作,買了自己的房子,他也靜下心來研究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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