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上廁所的頻率越來越高,感受到了尿急尿頻尿不盡的痛苦。


    他站起身,向兩人說了句抱歉,轉身打開房門要去衛生間。


    開門時,坐在走廊椅凳上等候的人,下意識抬起眼,與常碸目光相接。


    過往的所有在鬱安嫻腦海中迴蕩,然後集合。


    鬱安嫻目光下意識落在常碸身上,那視線明明很溫和,卻仿若射線讓常碸想要遁形。


    常碸甚至還沒來得及編造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借口,鬱安嫻卻開口了,“原來是這樣。”


    她抬眼看向常碸,“所以,網傳你們下一次綜藝錄製要結婚,是假的吧。”


    女人的直覺比男人敏銳很多。


    鬱安嫻幾乎已經猜到大概。


    直到她在聞立舟辦公室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嚇白了常碸和許川的臉,她立刻安撫兩人,“我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會將這些告訴寇言。”


    她看著常碸,眼底滿是感激,“我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走不出來。”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現在也認為你做的是對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以前覺得孩子不能沒有爸爸,現在卻發現,其實我自己一個人養著,可能比孩子有爸爸,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她微蹙眉頭,“之前寇言將你從瑜伽室帶走,確實也嚇到了我,而且,我看到他與他父親的各種新聞時,也曾經為你擔心過。”


    常碸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鬱安嫻,同樣也沒有想到,鬱安嫻竟然能猜得大差不離。


    好在,鬱安嫻是站在他這邊的。


    甚至在得知常碸的計劃時,鬱安嫻雖然帶著些許猶豫,卻還是向他伸出手,“我那裏倒是有一套房子,我覺得比較隱蔽。”


    常碸和許川看著她。


    鬱安嫻說:“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在老城區,我重新裝修後一直空著。”


    “拿出一個家屬院小區,住的大多都是年紀大的老人,年輕人不多,離醫院也很近。”


    這樣的小區,幾乎沒有什麽年輕人,老年人也不太會追星,更不怎麽用智能手機,常碸的安全能夠得到極大的保障。


    許川連忙記下。


    這是一個可以考慮的地點。


    在醫院遇到鬱安嫻,常碸不免多待了會兒。


    原本以為迴家時,寇言會念他,他還給自己想了個也算是萬無一失的借口,卻不想迴到家裏,寇言不在。


    落寞而空曠的房間,常碸有些不太習慣。


    他抱著買迴來哄寇言的葡萄,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兒。


    片刻他去了廚房,洗好葡萄,坐在沙發上,一顆一顆緩慢吃著。


    房門處傳來哢嗒一聲。


    常碸轉頭看去。


    寇言拿著文件走到常碸麵前,“簽字吧。”


    常碸一怔,“這是什麽?”


    寇言在他臉頰上輕輕一點,“之前說好要送給你的房子,現在就差你簽字。你以為是什麽,離婚協議?我們不是早就簽了嗎。”


    第89章


    這套房子, 他不能要。


    常碸心裏是這樣想的。


    他對寇言說:“不用給我,不是有個詞叫夫妻共同財產嗎?你自己收下就好了。”


    寇言眼神深邃看了常碸許久,“夫妻共同財產, 是婚後所得的收入才算, 婚前的不算。”


    他又用手指輕輕刮過常碸的臉頰,“不過你提醒我了,我們重新辦理結婚證之前,我們再去公證一次。”


    常碸將自己埋進寇言懷裏, 不想與他繼續說這個話題。


    常碸情緒低落,寇言剛出聲, 常碸捂住寇言的嘴唇。


    片刻,他坐在寇言腿上,懷裏捧了一碗葡萄,“言哥,不要說了, 你想吃葡萄嗎?你嚐嚐這個葡萄,味道很好的。”


    寇言捏著他的下巴,“我已經恢複,現在能嚐到不少味道。”


    常碸迴頭將手中的水果碗碟放在茶幾上, 喃喃道:“嗯,那真是太好了。”


    他剛放好水果碗, 頭被寇掰迴來, 狠狠吻住。


    常碸反應過來之後, 立刻摟住寇言的肩膀, 極其配合, 接受著寇言的一切侵略。


    一吻結束, 常碸靠在寇言肩膀微喘, 寇言手指滑過他的肩膀,突然說了句:“你這樣,倒是讓我感覺你好像想要離開我。”


    常碸僵硬,抬頭看向寇言。


    他抿著嘴,沒有說話。


    寇言捏著他的下巴,“怎麽?”


    常碸搖頭,“隻是,綜藝隻有最後一次錄製了。”


    寇言也恍然,是,他們已經在一起錄製接近兩個月的綜藝。


    “舍不得嗎?”寇言道:“以後可以再去其他的綜藝。你想去做什麽。”


    常碸道:“沒有,我沒有什麽想去的。”


    “我就是隨便說說。”


    寇言又道:“相當演員嗎?”


    他捏了捏常碸下巴,“倒是有一部同性題材找我,我一直沒有答應,你有興趣嗎?”


    常碸:“我不會。”


    寇言道:“沒事,我教你。”


    他摸了摸常碸的下唇,再次吻上常碸的唇。


    常碸最近已經沒有什麽活了。


    許川約著他到公司看其他的商務。


    比起以前,現在找上常碸的,是一些更有發展前景的商務。


    例如代言、電視劇、電影,以及一些名聲在外的綜藝。


    許川拉著常碸在他的新辦公室裏,坐在沙發上,偷偷和常碸說:“我已經被約談了,說我之前沒有考慮你的長期發展,如果再這樣,就要把我的經紀人資格取消了。”


    “公司這邊,也在讓我聯係你繼續續約,你的合約期隻剩下不到半年,他們之前不和你提續約,是看不到你的發展前景,現在緊著讓我問,不過是看著你現在又紅了。”


    “我已經狐假虎威和公司表態,說你以後可能會去寇言的公司,他們暫時不敢讓你續簽。”


    “還好我們當初簽訂的合約不是那麽嚴苛,你這邊剩下的幾個月沒有沒有商務,公司也能運轉。”


    常碸點頭,這些事情越是安排好,常碸要離開的真實感就越強烈。


    而他的心,就越是難受。


    突然,許川捧起常碸的臉,“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不開心嗎?”


    常碸:“很明顯嗎?”


    許川道:“當然了,你現在的狀態,跟死了爹……反正你現在這樣,大家都知道你肯定有事。”


    常碸垂下眉眼。


    許川再次問他:“你真的要走嗎?”


    常碸點頭,“寇言情緒不穩定,而且太霸道了,如果不按照他想要的去做,他就會很生氣。”


    “我自己倒是沒什麽,可是小孩子哪裏知道那麽多,小孩子是很任性的,不可能按照寇言所想去做。”


    現在展示在他麵前的寇言,也不過是冰山一角,是他的順從和聽話換來的。


    他不可能忘記文裏的那些內容,也不可能拿孩子的命去試探寇言的底線。


    “生活總要迴歸正軌。”常碸最終道。


    寇言要迴歸他的正軌,常碸自己也需要迴歸自己的正軌。


    “所以你更要謹慎呀!”許川道:“就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最後出了問題你走不掉,孩子事情暴露了,到時候可怎麽辦呢!”


    許川自己都說害怕了,“寇言會讓你把孩子打掉嗎?”


    說著他下意識將手貼在常碸的小腹上,肚子裏的孩子突然踹了他一腳,許川嚇了一跳,片刻卻用欣喜而又溫情的目光看著常碸的肚子,“他都已經會胎動了嗎!”


    常碸點頭,“我都不敢和寇言挨得太近,我總怕肚子裏的孩子胎動讓他知道。”


    許川說:“那你更不能露出現在這樣的表情。”


    他深思熟慮:“你以前那麽想跟他結婚,那麽想和他在一起,現在真的可以在一起了,你怎麽可能會是這樣子的表情呢。”


    常碸扯出一個笑,笑意牽強,“這樣呢?”


    許川:“這肯定不行啊!”


    許川拍了拍肩膀,“靠著我的肩膀撒個嬌,注意不要讓你的肚子挨著我了。”


    常碸剛摟著他的手靠上去,辦公室外一個職員走過,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震驚看著他們兩人。


    常碸和許川立刻坐正身體。


    聞立舟來接他們迴去時,許川選擇和常碸一起坐後排,聞立舟看了一眼後視鏡,發車的時間比平常慢了半拍。


    後排許川又開始教學,“來,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嬌。”


    常碸靠上去,“怎麽撒呀。”


    許川:“你說,我好想吃榴蓮呀,買給我吃好不好。”


    常碸放開許川坐直身體,“不好。”


    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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