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下午遇見鬱安嫻的地方,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程經藝。常碸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夜風中站在湖岸搖搖欲墜的身影,轉過頭求助般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寇言。他怎麽覺得這個程經藝也像是要跳湖的樣子。他們怎麽都不想活下去呢?生活再苦能有多苦,愛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常碸不知道為什麽程經藝和鬱安嫻都會因為愛情,而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隻是每每想起自己年少時,放學還要和奶奶一起出去撿瓶子、撿紙殼以維持生計,想起那時候他們最怕的就是生病。生病就意味著要動用奶奶銀行卡裏存著的養老金,可是那筆錢是他們往後生活的保障,也是奶奶養老的保障,動了那筆錢,他們就會很沒有安全感。他想起自己在學校過得十分艱難的那段日子。他挺過去了,也遇到了很多好人。班主任發現他被霸淩,不僅幫助他,還給他做了很多心理疏導,從科學的角度告訴他人為什麽會有不同的性向,肯定他的性向是正常的。學霸鄰居也常常主動給他講題,幫他補課,也是因為如此,他高考才能去到他最想去的那所學校。校霸同桌更是威脅了不少,想要欺辱霸淩他的那些同學。常碸不明白,卻也尊重他人的命運及生活的苦難,更尊重程經藝作為原書受的身份,他悄聲對寇言說話,怕自己聲音太大驚擾了程經藝。“他好像心情不好,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他。”寇言:“他不需要我安慰,他有自己的伴侶。”常碸沒有想到自己會從寇言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寇言參加這個綜藝,不就是為了程經藝來的嗎?常碸自認為自己不是很聰明的人,無法像其他的穿越者那樣分析當前時局,將所有人的想法猜得大差不離。他心裏疑惑,同時充滿了警惕。第六感告訴他,這好像並不是什麽好事。就在此時,程經藝的視線轉到兩人身上。他的聲音飄碎在夏夜憋悶的空氣裏,“小碸,可以陪我聊一聊嗎?”說完這話他低下頭,無助又脆弱,“我聽說嫻姐下午和你聊過後,已經走了出來。”常碸很意外,他解釋道:“是她本來就已經找出來了,隻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不知道而已。”常碸並不認為自己說的那些話,能夠改變鬱安嫻,一定是鬱安嫻早就已經有此想法,隻是身在迷霧中看不清方向。當她知道什麽是正確的方向後,讓她做下決定,一切就會變得順其自然。程經藝還是求助一般看著常碸。兩分鍾後,寇言在遠處等著常碸,常碸和程經藝站在湖邊,兩人身上的麥克風已經關了,攝像也在較遠的位置。常碸看著湖麵,此時的寂靜讓他有些害怕,他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好在程經藝先開了口,“寇言,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對吧?”常碸不敢說話,更不敢評價。“可是他對你很好。”程經藝轉頭看向常碸,眼底滿是探究,“你是怎麽讓他將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的?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嗎?我也希望,有的人能夠將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常碸如實迴答,“我真的不知道。”寇言將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嗎?可是,寇言喜歡的不是程經藝嗎?而且他今天和鬱安嫻聊的不是這些話題。程經藝的話讓他警惕且害怕,他總覺得這個人話裏有話,可他卻不怎麽能分析出來。“所以你是什麽都沒做嗎?”程經藝轉頭看向黑暗的湖麵,湖水倒映的那一輪明月,顯得詭異極了。“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呢?”他整整一晚沒有迴去,也沒有接到莫關楠的任何消息。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將目標對準寇言,可以重新從另一個人身上獲得愛情和美滿的生活,但好像並非如此。他剛才站在湖邊,是為了等寇言和常碸迴來。可在某一刻,他卻真的想要跳進湖裏,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重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麽,他好像比上輩子還不如,什麽都得不到。常碸不懂程經藝為什麽要問他。但是這一刻,常碸心裏卻有一個答案,他說:“要不還是離開吧。”程經藝看向常碸,“哪裏那麽容易,你知道一個人有多難嗎?”他笑了,“你當然不知道,你有過那麽多前任,現在又有寇言,你怎麽會知道呢。”常碸說:“我們也會離婚吧。”程經藝看向常碸:“你們會離婚?”他甚至有些啼笑皆非,“現在全網都認為,最不會離婚的就是你們。”“先導片時,你不是說要在這個節目中挽迴這段婚姻嗎?網友們都說你這次機會選對了。”常碸卻很堅定地搖頭,“那些隻是表象,我和他肯定還是會離婚的。”他想了想,又說:“嚴哥喜歡的是……能夠給他的生命帶去光彩的人,以前是我看的不清楚,我以為自己可以爭取到他,現在才發現其實不是這樣子的,即使我一直纏著他不離婚,他最終還是不屬於我,他該喜歡誰還是喜歡誰,跟結婚證綁在誰的身上沒有關係。”常碸這話說的非常肯定,不僅是要給程經藝一個解釋,也是在給他自己一錘定音。“一個人的喜歡,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改變呢?更何況他還喜歡了那麽久。”程經藝眼眸閃動,“你是說,他還是會喜歡他原來喜歡的那個人。”常碸點頭:“嗯。”程經藝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那我就試一試?”常碸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程經藝身體一斜,當著常碸的麵就落入湖中!常碸一聲尖叫,茫然無措,四處張望。暗中的工作人員立刻衝出來,一路跑一路脫衣服和鞋子,然後跳入水中。另一些工作人員則拉著常碸往後退,怕他也落進湖裏。隻是片刻,熟悉的氣息籠罩著常碸。工作人員放開常碸,寇言在常碸身側,緊緊扣住常碸的肩膀,將常碸攬進自己懷中。另一手拿出手機給莊誠打電話。電話瞬間接通,莊誠對寇言說:“我看到直播了,公司會立刻聯係節目組公關。”常碸這才迴過神來,立刻拉著寇言的手,“不是我推他下去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要跳下去。”他害怕寇言誤會是他將程經藝推下水的。寇言眼神晦暗不清,看著被撈起來的程經藝,“我知道不是你,攝像頭也會拍到不是你。”“我們先迴去吧。”寇言說完這話,帶著常碸離開。常碸被他拉著手向前走時,一直迴頭看向身後。直到他再也看不見那個湖,也看不見被撈起來後,連站都站不穩的程經藝,他才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身前的寇言身上。寇言肩膀寬厚,比他高了很多,走在他身前,好似可以蕩平前路所有的艱險和困苦。他的目光又落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寇言的手很大,握住他手的力度也很大,卻不會讓他感覺到疼痛,反而能夠帶來極大的安全感。他一步一步跟著寇言往迴走,他不知道寇言為什麽沒有關心程經藝。常碸私心覺得這樣挺好,程經藝和莫關楠之間的感情在原文中糾纏不休,寇言糾纏在兩人之間,並沒有撈到什麽好處,反而最終因為太過魔怔,做下許多不可原諒的事情,走上絕路。若是這一世,寇言不再參與他們兩人之間,或許能夠安穩的度過這一生。沒有寇言的參與和搗亂,程經藝和莫關楠說不定也會更順利一些。他腦子裏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及還未反應過來方才程經藝的跳湖的那個舉動,他的頭因此脹得很疼。寇言將他帶迴他們的別墅,隻看了他一眼,便拿著手機迴了自己臥室。今晚發生的這一切,常碸那個新上任的經紀人肯定處理不好,需要莊誠帶著團隊處理。網絡上也因為程經藝的動作炸開了花。當時直播的那個鏡頭,並不能清晰地將整件事情的經過拍攝出來。常碸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多少黑粉,可不免有人想要抓住這一次機會。躲在黑暗出租屋中,一直潛伏在直播間看著常碸的曲誌遠,眼睛都要紅透了!都是因為這個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麽可能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如果不是他,現在在寇言身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他用這麽卑劣的手段搶了自己的機會,他以為他就能過上好日子嗎!果然讓他抓到機會了!曲致遠這麽多年,也存了一些積蓄和人脈,他立刻聯係上相熟的營銷,要將這件事影響擴大。別墅中,寇言迴到自己臥室,給莊誠打電話。電話中,莊誠給寇言分析,“應該是你參加這個綜藝的最初緣由被程經藝知道了,他想和莫關楠離婚,離婚之後,不能接受資源降級,所以想到你,誰知道你現在竟然不接他的茬。”寇言站在窗前,隔絕了所有直播,“這次拍攝結束後,幫我約一約他。”莊誠的聲音有些冷,“他這人若是清醒一些,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以他的能力,並不是不能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不知為何總是想著要傍著他人。”“他今晚這個行為,或許按照他的計劃是一石三鳥,既能夠陷害常碸,又能引起網友的關注,吸引流量,還可以讓你在當時拋開常碸去救他,隻不過你這個環節出了錯誤。”“確實也應該約他出來和他說清楚,否則下次再出這種幺蛾子,我可不會善罷甘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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