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常碸經紀人的資料也給我一份。”常碸經紀人這個態度，他總要讓他付出一些代價。最後，莊誠道：“還有那個許川，我要親自見他。”助理立刻轉身，去吩咐工作室其他人配合莊誠的指示工作。莊誠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cbd，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流，抬手揉了揉額角。此時在別墅的常碸醒來，是因為許川的電話。常碸一接通，電話那頭的許川就說：“對不起，常碸，可是我真的迫不得已，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但是我真的缺這筆錢，我不想我奶奶離我而去。”常碸清醒過來。房間光線很暗，所以他才能睡得那麽舒服。房門雖然關嚴了，卻也能聞到從門縫飄進來的鮮甜、清淡的海鮮粥味道。他站起身，問電話裏的許川，“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你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口，打開門，透過細細的門縫，看到廚房熬粥的寇言。他的身影在淡淡的煙霧中，竟破天荒讓人覺得溫馨。第36章 “常碸？”電話裏, 許川的聲音傳來，常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躲在門後，看寇言做飯看入了神。他立刻迴複：“嗯嗯, 我在呢。”許川的情緒很低落, “對不起，你現在一定備受困擾吧，我也看到很多人都在罵你，我真的不想這樣, 可是我別無他法了。”常碸不明所以，“誰在罵我？”許川：“網上那些網友和寇言的粉絲啊, 你是不是還沒看微博，那你別看了。”常碸說：“我卸載了。之前有人在微博罵我，我就卸載了，我不喜歡，就沒有用。”許川沉默一會兒, “事情是這樣的，我經紀人讓我發了我們以前的微信聊天截圖，如果我不答應，他們之前答應給我的錢, 就不會給我。我奶奶現在在醫院，等著這筆錢做手術。我沒有辦法, 把那段記錄發給了經紀人, 今天一個營銷號曝光了那段聊天, 內容有些曖昧, 網友們看到後, 都很生氣。”許川很無力, 充滿了濃濃的自責和內疚, “我真的不想這樣，我知道你很無辜，我沒有辦法，對不起，你想要怎麽樣都行，想殺了我都可以。”常碸好一會兒才接受到許川說的信息。他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一些，許川無力且悲戚的聲音，讓他想起了錄製時，那個一直低著頭的身影。原著中有這一段劇情，原主當時被全網罵，原主不會忍氣吞聲，便在網絡與大家對罵，甚至去公司和許川大打了一架。可他無論做什麽，都無濟於事，他依舊是那個人人唾棄的人。至於許川，最終自殺了，網友將這一切都怪罪到常碸身上，認為是常碸以前撩撥了許川，現在又毆打辱罵，才使許川自殺的。如果不是許川打電話過來，自己也深陷泥潭的常碸，也不會想起這一段劇情。許川的結局從腦海閃過，常碸下意識說：“沒關係呀，隻要他們願意給你錢就好了，你奶奶的身體最重要，能夠用這段聊天截圖，換奶奶健康，這其實很劃算的。”那邊的人唿吸一窒，片刻哽咽傳來。常碸說：“而且我已經卸載了微博，我都不知道大家在罵我，我沒有受到傷害呀。”許川情緒爆發，哭得不能自已。他真的沒有想到常碸會這樣說。他說奶奶的身體最重要，還說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說能賺錢很劃算。可他會因此損失多少的機會和資源呢，他的形象要多久才能恢複呢？許川自責蹲在牆角，眼淚糊滿了他的雙眼，模糊他的視線。然而電話那頭的常碸竟然還在安慰他，“你別哭了，我真的不生氣。你是不是壓力很大，你要堅持下去，等拿到錢，去給你奶奶治病。”許川哭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這是他這幾個月以來，第一次接收到善意。他說了好多次謝謝，可他知道，他欠常碸很多很多，不是幾個謝字可以表達的。等他解決了奶奶的問題，他一定會想辦法補償常碸，他會用實際行動感謝他。許川的電話掛斷。常碸鬆了口氣，想了想，找到許川的微信，給他發了加油兩個字。他不希望許川去世，他也不希望許川的奶奶去世。常碸看著手機，如果他上一世能夠有很多錢，能夠像許川一樣，有一個機會可以得到一大筆錢，給奶奶治病，他或許也會像許川這樣選擇。常碸太理解許川了，他揉了揉胸口的位置，看到許川迴複“謝謝”，隻希望他能夠完成夢想，能夠堅強地活下去。常碸沒有立刻走出房間，而是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他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海鮮粥香味，想著原著中許川的命運，心底動容。他將手放在小腹上，不後悔剛才的決定。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可能會導致自己名聲不好，自己也會因此承受許多，可他沒有辦法在知道一條生命即將消逝之時，什麽都不做。就當是為肚子裏這個孩子積德，如果真的已經懷孕。在廚房做飯的寇言，準備拿手機查菜譜，看到工作室和公司的好幾個聯係電話。他原本想詢問莊誠，公司找他有什麽事，恰好此時程經藝的電話打了進來。程經藝對寇言來說，也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們以前是同學，在他人生灰暗的那一段時光裏，程經藝給了他很多關心，是那時候唯一的光。寇言一直認為自己是肮髒的，是配不上程經藝的，也是過了這麽多年，他心中的執念越來越深，才會想出這個辦法進入綜藝，想要接近程經藝。未曾想到，常碸會在他的人生裏，留下如此濃墨重彩的一筆。寇言重新迴到廚房，一邊備菜，一邊接通程經藝的電話。電話接通，程經藝的聲音充滿了關切，“寇言，你沒事吧？常碸和許川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或許那隻是營銷號的誇大和炒作。就算那件事情是真的，我們現在參加《好聚好散》這個綜藝，不就是為了給過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嗎？”寇言停下擇菜的手，在飛機上時，莊誠給他發過消息，截圖是一個圈內的營銷號表示要爆料，許多人都猜測，被爆料的人就是常碸。寇言原本想處理的，卻被一些事情打斷了思緒，他以為莊誠已經處理好這事。程經藝提到了許川的名字，難道這爆料和許川有關？是常碸與許川的事嗎？寇言在瞬息之間就已經想明白究竟是什麽類型的新聞，他繼續擇菜，並且對程經藝說：“我大概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事，但過去無法改變。”他也好不到哪去。常碸不是省油的燈，不是好人，風評極差。他自己精神和心理都不健康，他甚至認為自己是個變態。寇言心底對自己冷笑。當然，寇言沒有將這話告訴程經藝。程經藝歎息，“是啊，我們的人生原本就不可能十全十美，我們遇到的人，也不一定是那個最適合我們的人，誰都有可能遇人不淑，在感情這條路上走的不順利。但我們也不能夠因此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你說是吧？”寇言低聲應答。程經藝在電話那頭笑了，“我也向往更好的生活，向往幸福的婚姻，可是好像運氣不太好，堅持了這麽多年，卻仍舊把人生搞得一團亂，這樣看來我們倆倒是有些相似的。”說到此處，他的聲音落寞且低啞，“如果，能夠有機會遇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能夠和他經營一段美好的感情和婚姻，這該是多好的事啊。”他越發的脆弱，“寇言，我們怎麽都那麽倒黴，遇到這麽可惡的配偶呢？一個人怎麽能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承諾呢？從前的他說過會把最好的都送到我麵前，可如今落到我手上的，全都是我自己求來的，他不給我撐腰，這踩高捧低的圈子裏，又有誰肯高看我一眼呢？”寇言想起來程經藝在飛機上提過的那個資源，那是一個炒得很火的ip， ip搭建的團隊能力也很強，無論是圈內還是圈外，都預測這個劇播出時會成為爆劇。寇言當初是想過要引薦程經藝和那位導演認識，如今的他卻有些猶豫。一樓的側臥傳來開門的聲音，那是常碸醒了。寇言對程經藝說：“抱歉，常碸醒了，先不聊了，之後再聯係。”電話掛斷，程經藝看著手機久久不能迴神。他心中情緒翻湧，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已經第二次暗中提到那個ip資源，寇言真的不懂嗎？他都已經低頭了。難道……難道他想像上輩子那樣，用那一個資源換取自己與他親近？程經藝眼底閃過掙紮，一想到寇言的俊美容顏及高大的身材，以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程經藝有些動搖。他這一世要選擇和寇言在一起，他們倆人總有一天要成為關係最親密的人，這種事情提前一段時間也不是不可。隻是還是不要在婚姻存續期間出軌，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想冒險。＊＊＊常碸在房間裏，有一點點不太敢出門。他剛才隻想著自己可以原諒許川，卻忽略了寇言。現在想來，寇言也是被波及的人。原文中，寇言也好幾次因為原主，被網友和他自己的粉絲罵上熱搜。這也是寇言和他經紀人不喜歡原主的原因之一。想到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還決定乖乖聽寇言的話，不能惹寇言討厭。現在他就自作主張原諒了許川。許川確實也很可憐的。可寇言又做錯了什麽呢？他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因為原主和許川做過的事情，遭受那些謾罵呢。常碸心緒搖擺，冥思苦想，他能不能補償寇言呢，讓他不要那麽生氣。常碸想到自己以前和奶奶的相處。他有時候也會犯錯，怕奶奶生氣，總是在奶奶發現之前，賣乖討好奶奶，幫奶奶做更多的家務，攢的錢給奶奶買好吃的，或者花裙子。等奶奶發現自己所犯的錯誤，也因為自己的賣乖心情好，不舍得重罰自己。常碸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昨天的梅子酒。寇言本來很生氣的，但嚐到了梅子酒的味道，情緒就被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