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什麽也不敢說,能殺明月公主還安然無恙的人,他也不敢得罪呀。

    大慶律法,民不告官不究,隻要沒有告狀,就算人都死完了,官府也不會管的。

    路梓潼和郭紅杏就要離開,就看到從遠處騎馬過來一個人。

    “毆打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不能走。”

    路梓潼定睛一看,隻見來人是個小將,身穿銀白色盔甲,拿一根紅纓槍,頭戴避雷針式頭盔,卻遮不住他英俊冷然的臉。

    “你又是誰?”路梓潼冷冷的問道,同時,舉起火銃,對著來人,防範著。

    “七郎,你可迴來了,快給哥哥報仇。”曹安的腿被打傷,根本站不起來,若是不及時手術,取出子彈,他的腿就廢了。

    路梓潼不是聖母,是她打出的彈藥,就沒有她取出來的道理。

    況且,她也早就聽說曹安不是什麽好官,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全仗著有個右相的叔父。

    斷了腿,就不能做官了,正好,給他一個教訓。

    七郎?哥哥?也是曹家的人。

    路梓潼知道他是誰了。

    “哦,我當是誰那,你不就是在蘇墨軒的軍隊裏當衝鋒小將的曹仁勳,曹小將軍麽。”

    路梓潼之所以知道曹仁勳,是因為趙景旭的讚賞,皇後一族裏都不是什麽好人,右相專權,手下人貪贓枉法。

    可偏偏這個七郎曹仁勳竟然是個武將,跟著蘇墨軒抵抗倭寇,掙得一身的功勳。

    歹竹裏出了好筍,你說稀奇不稀奇。

    路梓潼就記住了。

    而且這麽一看,曹仁勳長得還挺好看,路梓潼是個顏控,她覺得長得好看的人都壞不到那兒去。

    不過,顏控歸顏控,原則問題不能變,她跟曹家可不是一路人。

    “既然知道本將軍的名諱,還不束手就擒。”曹仁勳冷哼一聲道。

    路梓潼對著他翻了個白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武斷。曹安無緣無故的要抓我,難道我不能反抗,等著他屈打成招嗎?”

    曹仁勳是路過洛城的,曹安是他哥哥,路過洛城自然要去找哥哥問個安,卻不知道曹安來抓路梓潼來了。

    跟著過來,就看到路梓潼打傷曹安。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你能自證清白,我就放你離開。”

    路梓潼想了想,都是蘇家軍隊人,既然有曹仁勳作證,也不怕將來蘇雨晴汙蔑她。

    “好,既然你願意趟這場渾水,求之不得。”

    說完,路梓潼指了指曹安:“讓你的人帶你去看腿吧,這個案子讓你家七郎來破,哼,我倒要看看,曹家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樣是個蠢貨。”

    曹安疼的麵目猙獰,卻又無可奈何,手下人抬著他趕緊離開了。

    曹仁勳帶著曹安的師爺,仵作,等一幹人等,跟著路梓潼一起來到了不遠處的村莊。

    “進去看看吧,看還有幾個活口。再讓仵作驗驗屍,看這些人都什麽時候死的?”

    任曹仁勳沙場征伐,也沒見過滿村子人被屠殺殆盡的。

    洛城衙門的人都拿著火把,把整個村子照的很亮。

    手下人把村民的屍體都從屋子裏搬了出來,全村上下二百零三口,老人小孩,包括一隻狗一隻雞都不放過。

    “大人,這些死者是死去四天前,死於武功高強的人之手,幾乎都是一劍斃命。”仵作前來迴稟道。

    路梓潼看到這麽多死人也很震驚。

    “五天前,我祖父一家從京城出發沿水路到聊城,兩天前,經過這裏的時候遭遇劫匪,船翻了,人也差點被淹死,祖父帶著一家在剛才的破廟裏避難。”

    “我大伯和侍衛也曾經來村子裏尋找幫助,七兩銀子隻買了兩件破襖,半袋糙米。彼時,他隻覺得這裏的村民實在涼薄,大概根本沒有發現這個村子的異象。”

    “但是,也覺得奇怪,大周民風淳樸,我們遭了災路過這裏,就算鄉親們沒有銀子也會給碗飯吃,給個棉衣禦寒,誰能想到寒冬臘月,我們敲門求助,竟然沒有一家肯幫忙。”

    路梓潼冷笑一聲:“想必那時村裏已經沒有人了。”

    “那是什麽人給你的破襖和糙米?”曹仁勳腦子還挺靈活,一下子想到了關鍵。

    “別著急啊,聽我說完。”

    路梓潼繼續娓娓道來。

    “第二天,我三叔實在舍不得船裏的銀兩,他水性好,身子也結實,打算去水裏把東西給撈上來,卻不知碰到村民自稱打撈銀兩的人。”

    “我三叔跟他們發生了爭執,還差點被他們打死,我氣不過,打算晚上來村裏把我們的東西偷出來,順便揍他們一頓報仇。”

    路梓潼說到這裏,曹仁勳冷哼了一聲,斜睨了路梓潼一眼,心道這女子還真是小氣之人。

    路梓潼又說:“我找到他們的藏銀之處,剛要拿走銀子,曹安就帶著衙役來抓我了,還說什麽我因為銀子殺了村民,哼,簡直是無稽之談,可笑至極,我們落水的時候,我大伯曾經去當地的縣衙報案,縣令壓根不受理,怎麽現在忽然就歸洛城知府管了?”

    “還有那個告狀的人,喏,你也看到了自盡了,他為什麽自盡?”

    曹仁勳冷笑一聲反問道:“難道不是受你恐嚇,被逼的?”

    “嗬嗬。”路梓潼伸出大拇指,“腦迴路清奇,那你說,我為什麽要殺這整個村子的人?”

    “難道不是求財?”曹仁勳冷著臉道。

    “求財?”再也別在路梓潼麵前提求財倆個字,“我為了錢殺他們。哼,老娘的銀子能買兩個村子,還為了錢?老娘有的是錢。”

    路梓潼可是把香脂坊和醬油坊都上交給皇上了,就這,她還有一座金礦沒開采呢。

    曹仁勳聽到路梓潼爆粗口,掃向她的眼神都變輕蔑了,果然是個粗俗的鄉姑。

    “那你為什麽要殺了村裏人?”曹仁勳根本不相信路梓潼的話。

    路梓潼氣得真想罵他兩句。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陷害,紅果果的陷害,陷害我的人知道我祖父行走的路線,早就派人把村子裏人殺了,並埋伏在這裏打算殺了我祖父。”

    “這麽冷的天,弄翻船隻,掉入河裏凍不死人嗎?為了不讓人幫助我祖父,還把村裏都殺了,若不是我得到消息及時趕到,說不定我一家人都被凍死在這裏了。”

    曹仁勳聽完路梓潼的敘述,半天沒有說話。

    路梓潼以為他無話可說了,忽然他又蹦出一句。

    “你說的這些又有什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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