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咋了,吃飯還搖頭,飯不好吃?”陸七嬸問。

    萬氏一怔:“鹹了還是甜了,小五要是不可口,三嬸兒給你重做一碗。”

    路梓潼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很好吃,我都吃撐了。”

    萬氏一笑:“那就多吃點,吃胖點好看。”

    萬氏是個胖子,就喜歡人家跟她一樣胖。

    路梓潼思來想去,決定給陸森暗示一番,讓他主意點,暗中她看著他別再犯錯就行了。

    第二天,天氣依舊晴朗,路梓潼看到陸森扛著鋤頭下地幹活。

    這下她就放心了。

    有陸老七看著他,他也不會亂來。

    陸家村的地不多,都是一代一代開墾出來的荒地,合到一人頭上也就一畝多點。

    陸老七家人多,田少,活並不重,陸家現在能幹活的也就陸老七和陸大樹,陸俊華,陸俊英四個人,陸森隻能算半個人。

    幹半天歇半天不說,幹活的時候還偷懶,若不是陸老七給他搭班扶著犁耙,隻怕他耕出來的地,來年就種不出莊稼。

    其餘的,陸二林要釀酒,陸三木要做家具,孩子們要讀書。

    陸家的女人還要管一家子。

    好在時間還早,四個人忙忙活活幹了七八天, 把十幾畝地全都給耕完。

    陸森看著手上磨得血泡,此刻他真的很後悔,還不如去酒肆做工那。

    看陸二林整天都不用幹活,指揮指揮酒肆裏的人,又威風又省力,還能賺錢。

    這邊地耕完了,那邊陸二林和陸三木的房子也都建起來了。

    看著高牆大院,大紅門,陸老七很是開心,一擺手:“老大,找族長定日子,請鄉親們吃酒。”

    喬遷之喜也是要擺酒宴的。

    農家人上大梁的日子就是擺酒的日子,如今最後一間房的大梁都上完了,也是時候請陸家村的鄉親們吃飯了。

    不巧的是,這邊陸家族長剛給陸老七定下日子,那邊陸宏遠便來給陸家族長報喪事。

    “族長爺爺,我爺爺不行了。”

    陸老根算是跟陸老七差不多年紀大的老人了,沒想到剛進了冬月,人就不行了。

    再看看陸老七喬遷的日子在冬月尾。

    “算了,下個月二郎娶親,幹脆一起辦吧,反正我們家的家具啥都沒弄好,院子也要整一整,收個尾吧。”

    喜事和喪事衝撞,為了不衝喜,喪事優先,喪事完辦喜事,這不知道是從那兒傳來的規矩。

    喜事就這麽給喪事讓路了。

    陸老根是村裏輩分比較高的,他的喪事,整個村子人都要參加的。

    陸家老族長指揮幾個人做理事。

    其中陸老七家,陸老七和陸大樹,陸大壯,和兒子陸家和,都是理事之一。

    路梓潼跟著陸七嬸去給陸老根吊唁的時候。

    李花躺在炕上,哭成個淚人。

    “老頭子說話不算話,早早就去了,留我一人可怎麽辦啊。”

    陸七嬸跟著一起摸眼淚。

    “他嬸子,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啊。”

    李花周邊還圍著其他人,也一起勸她。

    路梓潼想起了現代時爺爺去世的時候。

    人在真正難過的時候,猛地會哭不出來。

    難過勁兒過去了,哭的會止不住。

    路梓潼深深歎了口氣,她出來了。

    受不了這麽壓抑的氣氛。

    來到靈堂,路梓潼跪在一旁邊給陸老根燒紙,邊等陸七嬸。

    陸老根剛沒,外麵要辦的事情很多。

    陸文山他們都在外麵忙活。

    靈堂裏卻不能沒有人。

    這會兒守在這裏的便是孫媳婦宋晚娘。

    要想俏,一身孝。

    身穿白色孝服的宋晚娘,看上去像朵小花一樣柔弱,惹人愛憐。

    如此看來宋晚娘倒是有吸引人的資本。

    路梓潼下意識尋找陸森的影子,卻沒想到陸森就在靈堂外麵的石頭上坐著。

    眼睛止不住的往屋子裏瞟,看一眼,再看一眼。

    路梓潼歎息,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隻怕倆人又要膩在一起了。

    此時,宋文山的小兒子陸宏斌過來了。

    “大嫂,娘說讓你去做飯。”

    “菜啥,都買迴來了?”宋晚娘問。

    “買迴來了,一個豬腿,還有些粉條。”

    陸老根去世的第一天,搭靈堂,扯白幡,還得準備出殯那天來祭奠的人吃的飯。

    但是,中間幫忙的飯菜也都是要準備的。

    都是大鍋菜,外加蒸菜饃,比較簡單。

    宋晚娘答應一聲出去了。

    來到廚房,婆婆劉氏,嬸子邢氏已經再準備了。

    路梓潼看到宋晚娘離開了,陸森的眼神雖然一直跟著她。

    腿腳倒是還老實,一直在那坐著,也沒啥要他幫忙的。

    不多時,陸七嬸出來了。

    “迴家吧,小五,也該做飯了。”

    路梓潼跟著陸七嬸迴到了家,經過陸森的時候。

    路梓潼踢了他一下:“四叔,迴家吃飯了。”

    陸森掃了路梓潼一眼:“你們迴吧,我再等等。”

    路梓潼有心嗆他,可在外麵,總要給自家叔叔留點顏麵。

    *

    宋晚娘做飯不是主力,婆婆劉氏和邢氏才是,她隻是打個小手,加點柴火,燒個火什麽的。

    晚飯做好了,劉氏讓宋晚娘招唿大家吃飯。

    幫忙的幾個理事,陸陸續續停住了手,開始吃完飯。

    吃完晚飯還得把靈堂裏點上燈。

    人去世之後,棺槨麵前點的長明燈不能滅。

    滅了,鬼魂就找不到家了。

    所以得有人看著。

    農村人吃飯沒那麽多講究,端個飯碗蹲在院子裏,邊說邊吃。

    陸老根家有規矩,有外人在,男人吃飯,女人不能上桌,得等男人吃完女人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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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森看到宋晚娘又迴到了靈堂。

    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過去。

    “晚娘,一會兒我在老地方等你。”陸森蹲在棺槨後麵,拉扯宋晚娘的衣裳。

    “今天不行,那麽多人那,我得守靈。”宋晚娘不答應。

    陸森不依:“反正我就在那等你,等你到天黑,你若是不去,我就不走,一直等到我死。”

    要說陸森吸引人宋晚娘的地方,除了一張麵皮,一身細皮嫩肉,就是這張嘴了。

    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長的一張巧嘴,哄得宋晚娘暈頭轉向。

    要不,西廂記裏的崔鶯鶯怎麽能被張生哄到,憑的也是一張嘴。

    宋晚娘嬌羞的答應下來了。

    夜深人靜,陸老根家的靈堂不能關門,關了門他的魂魄就不安穩了。

    陸宏遠給燈加了點油,讓宋晚娘迴房間,他給爺爺守靈。

    “你迴去吧,累了一天,洗洗睡吧。”

    宋晚娘看看陸宏遠:“二叔那,他們不守嗎?”

    “他們昨天晚上不是守過了,今天咱們先守,我守上半夜,宏斌守下半夜,明天宏武和宏磊再守。”

    宋晚娘聽到沒她什麽事了,答應一聲,出門轉身迴房去了。

    迴到屋子的宋晚娘,心裏一直惦記著陸森。

    簡單的洗簌一番,她換了衣服,吹熄了燈,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一路小跑來到山腳下的破屋子。

    陸森已經在那等了一會兒了。

    “我的心肝兒,你怎麽現在才來,等死我了。”

    天黑明月,陸森和宋晚娘又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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