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雪剛一走出小樓,還沒來得及抹掉臉上的淚水,就看到周雲飛的身子如同布袋一般朝她飛來!

    李昭雪一驚,輕踩蓮步,一個旋身將周雲飛接了下來,再一看周雲飛灰頭土臉的樣子,關切的問道:“雲飛,你傷在哪裏?”

    周雲飛重重的一咳嗽,吐出一口鮮血,他的眼睛還被灰塵迷住,睜不開眼。

    李昭雪用手帕給周雲飛擦幹眼睛,將周雲飛的身子放在地上,轉身要給周雲飛去報仇,卻被周雲飛一把拉住,說道:“此人武功當世罕見,你不是對手,快走!”

    李昭雪一聽此話,立刻急道:“正是如此,我才要留下來與你並肩作戰!我可不能讓你留下來,一個人等死!”

    一陣暖流流過周雲飛的心間,他勉強爬起來,問道:“小樓裏的族人呢?怎麽沒人出來?”

    李昭雪惡狠狠的看著方仁一步一步走來,低聲說道:“都死了!”

    周雲飛微微吃驚,對方仁的仇恨又加了三分,他揚起手裏彎折的長刀,丟在一旁,準備與李昭雪一左一右的夾攻方仁。

    方仁見到雙目通紅的李昭雪,像是記起什麽似的,一拍腦門,笑道:“哎呀,瞧我的記性,忘了告訴李姑娘了,樓裏的人,都叫我給殺了?因為什麽呢?那個小孩實在哭的太吵!我一時失手,莫怪,莫怪!”

    李昭雪胸中的怒火騰騰的燃燒,吼道:“小孩兒太吵,你讓他閉嘴便是,為何要殺了一屋子的人!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方仁嘻嘻一笑道:“我殺了一個孩子,旁邊的大人要跟我拚命,殺了一個大人,又有旁人找我拚命,我嫌麻煩,索性都殺了,你說,對不對啊!”

    李昭雪怒不可遏,雙手一舞峨眉刺,朝著方仁刺去!

    “昭雪,不要中計,這是方仁的激將法!”周雲飛的這句話還沒說完,李昭雪已然和方仁纏鬥在一起,他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刻加入了戰局。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這種道理放在武功上也完全說得通。

    方仁與周雲飛練得是天底下至陽至剛的路數,兩種武功相碰,看誰的功力高深,即可得勝,而李昭雪練得是天底下至陰至柔的路數,以柔克剛,剛好可以克製至陽至剛的武功。因此,李昭雪與周雲飛第一次見麵之時,誤以為周雲飛是賊人,給了周雲飛一掌,結果至陰至柔的內力衝竄到周雲飛體內,給了他不少折磨,後來還是兩位師叔出手,才治好了他的傷勢。

    同樣的道理放在方仁身上,也是如此。方仁與李昭雪過招,心裏越來越驚訝,他每一次出掌,都被李昭雪輕描淡寫的化解,一股巨力仿佛石沉大海,讓他滿腔的氣力無處施展,恨得牙根直癢癢!

    方仁本是不會武功的普通和尚,驟然得了鳩摩啼的內力,心性大變,這便如同一個三歲的頑童得了舉世無上的神力,世間上再也沒有哪一個人能夠阻攔他,便為非作歹,目空一切。然而方仁會的招式不多,一力降十會,全是靠著巨力出招,這在李昭雪麵前變得越來越笨拙,與李昭雪輕靈的武功路數相比,仿佛熊瞎子跳舞,醜態百出。

    周雲飛打了幾招便看出了其中的奧秘,他旋即抽身出來,默默運行著《易筋經》來調養傷勢。幾個周天下來,周雲飛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他心裏一陣驚喜,暗道驚奇,一捂胸口,猛然想起方仁口裏所說的“心頭血”,暗想:“難不成舍利子放置在我胸口的心頭血上,也對我起了功效?”

    來不及多想,周雲飛又將目光放到場上對戰的兩人身上,隻見李昭雪越戰越猛,出招流暢如行雲流水,而反觀方仁則束手束腳,暴露出不會武功招式的本性,眼見在三十招之內,李昭雪就能拿下方仁,贏了這一常

    胡老大與於老三此刻躲在角落裏,看著外麵三個人鬥來鬥去,尋思著逃到外麵去。

    胡老大小聲說道:“於老三,你看場上的方仁不行了,咱們倆趕緊跑吧!”

    於老三猶豫著,說道:“咱們體內的毒蟲怎麽辦?難道你能忍受的了毒發時候的鑽心之痛?”

    胡老大嘿嘿一笑,道:“你看這是什麽?”他一伸出手掌,現出兩顆橙黃色的藥丸。

    於老三大喜,道:“這不是解藥嗎?你從哪裏搞來的?”

    胡老大偷偷的向場上瞄了一眼,低聲道:“我趁著他們打架的時候,從裏麵偷出來的!”

    “那你還不趕緊給我!”於老三想要拿到解藥,卻被胡老大收了迴去,於老三頓時急了,瞪大了眼睛盯著胡老大。

    胡老大嘴巴一翹,說道:“於老三,天底下沒有白吃白拿的道理,你能拿什麽與我交換?”

    於老三幹著急道:“我還能剩下什麽!你要什麽都給你!”

    胡老大偷偷一樂,道:“我什麽都不要,就要你!”

    於老三大吃一驚,抱緊身子,說道:“我不好男風,沒有斷袖之癖!”

    胡老大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你加入山王幫,做我的副幫主,你願意嗎?”

    於老三一聽這個提議,頓時起了心思,想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眼瞅著李家垮了,海王幫徹底散了,正愁沒有去處呢?答應他罷了!”

    不過心裏雖是這麽想的,於老三嘴上卻說道:“你們山王幫不是也完蛋了?隻剩下你我兩個光杆龍頭,還有什麽用?”

    胡老大一聽這話兒,就知道於老三動了心,笑道:“狡兔三窟的道理,老弟你不會不懂吧!再說了,孫家的根基未動,隻要孫家不倒,山王幫就不會倒,兄弟,不要在猶豫了,入會吧!”

    於老三再也沒有顧慮,點點頭,示意自己答應了胡老大的邀請。

    胡老大欣喜不已,他得到於老三這個助力,何愁不能將幫派發展壯大,他剛想將解藥發給於老三,一抬頭,卻猛然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兩人身前!再一眨眼,這個人影一晃動,胡老大手裏的解藥被此人奪去!

    胡老大與於老三頓時像是叫人踩住尾巴的猴子,蹦跳著起身叫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搶老子的東西!咦,你是……”

    兩人一看這人的模樣,立刻收了聲音,此人正是周雲飛!

    周雲飛看到李昭雪與方仁打得難解難分,再一想到方仁那不可思議的恢複能力,不禁為李昭雪擔心,他便想到了胡老大與於老三兩人,試圖從他倆的口裏問出破除方仁特殊能力的方法。

    周雲飛將手中的解藥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說道:“方仁和尚利用毒藥控製你們,是不是?”

    胡老大與於老三像是看到大救星一樣,淚眼婆娑道:“是!是!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讓我們脫離苦海!把解藥還給我們吧!”

    周雲飛無情的搖搖頭,說道:“你們二人為虎作倀,害死無數無辜的性命,哪能輕易放過你們!不殺你們已是格外開恩了!”

    胡老大與於老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胡老大哭訴道:“大師明鑒啊!我們原本是幫派的龍頭,雖是作惡多端,可也是盜亦有道,從來不無緣無故的作惡。這個方仁和尚心生歹毒,給我們下了毒蟲,我們若是不聽他的話,會受盡折磨而死,求大師饒我們一命吧!”

    周雲飛看他們的神情真誠,不似作偽,問道:“我可以饒過你們,不過你們要告訴我,如何才能破除方仁瞬間恢複的能力!”

    胡老大與於老三對視一眼,愣愣的說道:“大師,我們不知道啊!”

    周雲飛佯裝要碾碎解藥,嚇得兩人慌忙說道:“讓我們想想!讓我們想想!”

    周雲飛威脅道:“你們別耍花樣兒,要知道以你們兩個人的武功,我閉著眼,一隻手就能收拾了!”

    兩人頓時收了說謊的意思,仔仔細細的迴憶著以前的每一個細節,突然,於老三搶先說道:“我記得了!方仁在開刀拿出血精丹的時候,防備的特別小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的嚴嚴實實,似乎懼怕心頭血,很怕被濺到,可是平常的時候,他並沒有這個避諱,這會不會是破除的關鍵?”

    “心頭血?”周雲飛細細琢磨著於老三的話,他聯想到:“血精丹以學養丹,從心頭血中來,最怕的也是心頭血!”

    周雲飛越想越靠譜,將解藥丟給胡老大與於老三,預備將這個消息告訴給李昭雪。

    胡老大與於老三立即撿起解藥放在口裏咽下,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再看李昭雪已經完全占據著主動權,她橫出一腿,將方仁的脖子打成兩段,方仁頓時撲倒在地,沒了動靜兒。

    李昭雪以為方仁被自己打死,失了防備,高興的對周雲飛說道:“雲飛,我打贏了!我厲害不厲害!”

    她背對著方仁,卻沒有看過方仁脖子一轉,重新爬了起來,伸手緊緊抓住她的脖頸兒!

    周雲飛看的清清楚楚,心急如焚的跑了過去,不知能不能來得及救下李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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