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啼深陷周雲飛率領的海瀾寺武僧的層層包圍,他兩臂俱斷,眼見逃出無望,身子“噗通”一聲躺倒在地上,眼睛無神的望著廣袤的天空,放肆的大笑道:“玄覺,你若是以為這樣就捉住了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周雲飛將胳膊抱在胸口,好暇以整的看著鳩摩啼,說道:“吆,國師,貧僧為了抓你,聚集了海瀾寺最高端的戰力,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逃出升天的!”

    “哈哈哈!”鳩摩啼笑著笑著,竟然留下了兩行熱淚,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淌,滴到地上。

    四周的武僧們見到鳩摩啼這一副英雄末路的模樣,紛紛側過頭去,不忍再看。

    周雲飛心裏也是驀地升騰起一股悲涼,不過他與鳩摩啼互為敵手,絕對不可能放他離去。

    鳩摩啼一掃周圍人的神態,揚起手,用衣袖遮住臉麵,旁人看來以為鳩摩啼在擦拭著眼淚,不過周雲飛膽大心細,一瞧鳩摩啼的姿勢不對,怒喝道:“鳩摩啼,你耍什麽陰謀詭計!”

    武僧們被周雲飛這一生暴喝驚醒,攥緊了手裏的兵器,警惕的盯著鳩摩啼的一舉一動!

    隻見鳩摩啼慢慢的放下衣袖,露出一隻手,兩根手指上還捏著半枚破碎的蠟丸!

    周雲飛看見這枚蠟丸的樣子,覺得眼熟,心裏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聲音裏帶著微微的顫音,說道:“你剛才吃了什麽!”

    鳩摩啼的喉頭一滾,將藥丸送入胃裏,臉上立刻多了三分血色,雙眼變得炯炯有神,如鷹眼一般的盯著眾僧!

    周雲飛暗道一聲:“糟了!”他大聲的問道:“鳩摩啼,你到底吃的什麽東西!”

    鳩摩啼渾身的骨骼“啪啪”作響,膚色越來越暗,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愈發顯得妖異。在眾僧的注視之下,原本傷勢極重的鳩摩啼,徑自站立起來,挺身仰首,目空天下!

    鳩摩啼深吸一口氣,充滿肺部,接著享受的長吐出來,再說話時,聲音也比以前變得雄厚,說道:“玄覺,你把我逼得沒有退路,我也要你們沒有活路!這顆丹藥你也不是沒有見過,天底下一共有三顆,煉製的時候毀了一顆,我徒弟服用一顆,剩下這一顆嘛,自然在我的手裏!”

    “啊!”周雲飛一聽鳩摩啼的迴答,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三步,顫聲道:“血精丹!你竟然服用了血精丹!”

    鳩摩啼仰天大笑,隻是笑聲中多了一絲無奈與不甘!

    周雲飛若有所思,當即對武僧們下令道:“布陣!一定要攔住鳩摩啼!這個妖僧服了血精丹,功力大增,絕對不能縱虎歸山!”

    武僧們一聽,立刻揚起手裏的棍棒,棍尖直直的衝著鳩摩啼,腳踩陣法,眾僧圍著鳩摩啼一個人慢慢的旋轉起來,遠遠的望去,便能看見一個圓形的大圈,以鳩摩啼為中心,緩慢的移動著。

    再看場內的鳩摩啼,渾然不將武僧們的包圍放在眼裏,他伸出兩隻胳膊,兩手互報,“啪啪啪啪”四聲,再鬆開手時,手臂已然活動自如,完好如初!

    鳩摩啼活動開全身的筋骨,眼睛緊緊盯著一個武僧,微微揚起下巴,滿是嘲諷的意思。

    這名武僧年紀輕輕,血氣方剛,正是受不得別人小瞧的年紀,哪能受得住鳩摩啼的挑釁,舉著棍棒,離了圓形大陣,一個人衝著鳩摩啼衝去!

    “住手!不要脫離陣法!”周雲飛在陣外大喊道,可惜為時已晚!

    隻見這位年輕的武僧,手臂孔武有力,手持一柄齊眉的長棒,棒走如蛇,棍法靈活,朝著鳩摩啼的麵門、胸口兩處空當攻去,看的後邊的師兄弟們一齊的叫好!

    鳩摩啼嘴邊露出一絲的輕蔑,不避不躲,任憑年輕武僧打中他的兩處命門!

    “鏘鏘鏘……”

    年輕武僧的棍棒打在鳩摩啼的身上,竟發出金石碰撞之聲,仿佛他敲打的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而是巍巍大山之上的剛硬岩石!

    這一番攻擊絲毫沒有叫鳩摩啼吃痛,反而讓年輕武僧驚出一身的冷汗,從小到大,這位武僧曆來是拳打三山,腳踢四海,信奉自己的一身武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等詭異的遭遇,心裏越是害怕,手上的力氣越大,棍棒終於漸漸的承受不了他的力道,“嘎巴”一聲,硬生生的從中間斷裂開來!

    場麵上頓時一片窒息的寂靜,武僧們包括周雲飛,誰也沒想到嗑藥之後的鳩摩啼厲害到了這種地步,大有佛門的金剛不壞神功的影子!

    “咣當”一聲,斷裂的半截棍子清脆的落到地上,年輕武僧呆呆的望著手裏的另一半斷裂的棍子,再抬頭一看仿佛妖魔一樣的鳩摩啼,撕心裂肺的叫喊一聲:“啊!鬼啊!”

    年輕武僧終於承受不了巨大的生死壓力,精神崩潰,變得癡癡傻傻,完全成了一副瘋癲的模樣。

    鳩摩啼不禁“哈哈”大笑道:“玄覺,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海瀾寺武僧?真是見麵不如聞名!走你,別在我的麵前礙眼!”

    話音剛落,鳩摩啼大手一揮,一記手刀朝著年輕武僧的脖頸兒砍去,隻聽見“巴嘎”一聲清脆的骨裂,年輕武僧的頸椎被鳩摩啼一個動作,輕描淡寫,輕輕鬆鬆的折斷!

    年輕武僧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眼神渙散,失了往日的光彩,手裏一鬆,剩下的一截棍棒滾落到地上,滑到鳩摩啼的腳邊,身子像一灘軟泥,癱倒地上,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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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師兄!”周圍的武僧們看見情同手足的師兄弟被鳩摩啼殺掉,一個個通紅著雙眼,再也顧不得什麽陣法,憑著自身的血性,直接衝著鳩摩啼群毆!

    這個變化可以說得上是瞬息之間,周雲飛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時間,便眼睜睜的看著武僧們上去拚命。

    “保持陣型!”這一句話堵在周雲飛的喉嚨裏,被他硬生生的咽了迴去,平心而論,若是玄字輩的師弟遭遇不測,周雲飛自問眼前即便是千難萬險,也要拚著自己一條命,上去給同門的師兄弟報仇雪恨!

    鳩摩啼看見眾僧一擁而前,咧著大嘴,仿佛一頭來自地獄的妖獸,咆哮道:“來的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讓我一次殺個夠!”

    這一句話裏帶著漫天的殺意,深深的震在周雲飛的心間,他仿佛看見了收割魂靈的黑白無常的不斷的遊走在武僧們的身間,武僧們的性命朝不保夕!

    “住手!”周雲飛大叫著,腳下飛快的加入戰圈,視線被前方的武僧擋住,隻是不到半個唿吸之間,便看見三四個武僧被鳩摩啼直接打飛出來,落到了三四丈之外,反而飛出了外圍!

    周雲飛大急,翻轉手上的流星如意棒的暗扣,棒子兩端的利刃立刻彈射出來,再一翻轉,棒子從中間分開,周雲飛一手一根短棒,像是手持兩把利刃,又離著鳩摩啼近了三分!

    便是在這個間隙,又有三兩個武僧被鳩摩啼打飛出來,隻見他們的胸口一片血汙,嘴角冒著鮮血,順著牙齒之間伸出,格外的猙獰!也不知是死是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散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周雲飛心裏焦急,不自覺地運上了獅子吼的內力,震得周圍的武僧耳膜鼓動,一陣頭暈,不過正是這樣,才給狂熱暈腦的武僧們澆了一盆涼水,讓他們清醒冷靜。

    周雲飛見到這一嗓子頗有效果,趁熱打鐵,喝道:“散開!沒受傷的照顧受傷的!都給我退出去!”

    眾僧這才迅速的退出去,各自救助,有的捂著胸口,有的斷裂了胳膊或腿,有的全身無恙,卻是被鳩摩啼的殘酷模樣嚇傻,形形色色的醜態出現在武僧們身上。

    周雲飛一看武僧們的表現,暗歎的想道:“哎,畢竟建寺的時間尚短,武僧們看上去勇武過人,可是遇到真正的生死關頭,便不中用了!他們目前的戰力,還不能與千年大寺少林寺相比。”

    等到武僧們散開,周雲飛的視線這才落到鳩摩啼的身上,眼前的這人讓他大吃一驚!

    若說鳩摩啼身為蒙古國師,雖然樣貌隻是普通人的模樣,毫不出眾,然而鳩摩啼滿腹經綸,身居上位,久而久之,自有一股佛門高僧,不食人間煙火,藐視天下眾生的氣度。

    可是眼前的鳩摩啼完全變了一副模樣!隻見他全身的膚色烏黑,好似天然的黑色寶石蘊含著光芒,身形比原來高出不止三四倍,一條手臂的粗細,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大腿粗,全身的筋肉墳起,用以偽裝身份的布衣早已碎得不成樣子,兩隻眼睛像是猛獸一樣盯著麵前的周雲飛,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現在的鳩摩啼,三分像人,七分卻是像阿鼻地獄裏的妖魔,更像是一隻食人的猛獸,眼前的一切都是滿足他胃口的小菜,再也沒有半分佛門高僧的樣子!

    即便是周雲飛,麵對這樣的人形怪物的時候,心裏同樣充滿了忐忑,手裏攥緊了兩隻尖刃短棒,幹幹的咽下一口唾液,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提防著鳩摩啼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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