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天的修養,周雲飛與武誌遠的傷勢漸漸地痊愈,行動已無大礙。

    這一天,一行人聚在狂鳳樓的大堂裏,商討著以後的去路。

    三個徒弟的興致很高,爭搶著發言。

    武誌遠的手臂上纏著木板,其中敷著草藥,一根白繩子吊在脖子上,係著一個活扣。

    他滿臉的興奮,搶著第一個說道:“師父、師叔,不如我們結伴雲遊天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江湖,多除掉幾個土匪窩,為民除害,被百姓敬仰,那該有多好!”

    “就是,就是!”鐵頭和壯牛兒在一旁瞎起哄,顯然武誌遠的一席話兒說到他們的心坎裏去了。

    玄慈、玄悲兩人坐在周雲飛的下首,隻是笑笑,沒有其他的半點反應。

    武誌遠以為自己說動了二人,轉而向周雲飛繼續說道:“怎麽樣,師父,徒弟這個提議好不好?”

    周雲飛板著一張臉,笑道:“那依你的意思,咱們不如自立山頭,做個劫富濟貧的俠客,不是更好?”

    壯牛兒和鐵頭在身後看的清楚,他倆知道這是周雲飛說的反話兒,退到一角,再也不敢做聲。

    武誌遠正當得意,哪裏留心周雲飛的表情,還想要高談闊論一番,卻被周雲飛的一聲喝令嚇祝

    “胡鬧!”周雲飛劍眉揚起,教訓道:“誌遠,你身為武家村子弟,奇妙的驅獸本領學到幾分?”

    武誌遠縮著腦袋,哪裏敢說話兒。

    周雲飛又問道:“我再問你,你身為海瀾寺的俗家弟子,高深的武功又學到幾分?”

    武誌遠一臉的慚愧,低著頭聽著周雲飛的話兒,半晌不言。

    周雲飛見到武誌遠這個神情,長歎一口氣道:“你身兼兩家的傳承,萬萬不可隻顧著自己玩樂,墮了名聲。要知道江湖險惡,多少無名客如狼似虎的想要踩在兩家的頭上揚名立萬,你可知道其中的厲害?”

    武誌遠一抱拳,說道:“師父,我知道錯了!”

    李昭雪見到眾人的氣氛有些不對,打趣道:“打勝了仗還要挨訓,那打輸了不得哭死!”

    她轉而問道玄慈、玄悲兩人:“你們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玄慈、玄悲對視一番,玄悲說道:“我們倆下山就是為了找尋師兄,現在師兄找到了,應該迴寺複命。師兄,不如你也跟我們迴寺吧,師弟們和寺裏僧俗都很想你。”

    周雲飛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暫時不想迴寺。這次下山,一是為了應付蒙古人,二是想要借著機會到大悲寺尋迴舍利子。因此我想一路北上,前往大都。”

    玄慈說道:“如此甚好!我們跟著師兄一起去大都,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對!對!對!去大都!”三個徒弟剛剛消停片刻,又興奮起來。

    “不行!”周雲飛說道,“兩位師弟下山的日子不算短了,應當迴寺報個平安!況且此去大都路途艱辛,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關卡阻攔,不如你們帶著三個不成器的徒弟迴寺,讓同空師叔好好的磨礪他們一番。”

    “啊!師父,不要丟下我們啊!”三個徒弟立刻擁到周雲飛的麵前,鬧個不停。

    玄慈摸著腦袋說道:“師兄說的也對,那我們帶著三個小輩迴寺。師兄,你自己去大都吧。”

    周雲飛對李昭雪問道:“昭雪,你有什麽打算?”

    李昭雪紅著臉,說道:“沒什麽打算,走到哪算哪唄!”

    周雲飛笑笑,不再言語。

    正在這時,狂鳳樓外傳來吹吹打打的歡慶聲音。

    眾人往外瞧去,原來是鎮上的百姓抬著一張巨大的匾額,一路歡鬧的來到狂鳳樓外。

    周雲飛領著大家迎了出去,他抱拳對鄉親們說道:“諸位鄉親,這是做什麽?”

    老丈閃身出來,大笑道:“諸位俠士先是除掉鎮上狂鳳樓的歹人,而後又除掉黑風崖的強盜,將失蹤的孩童找了迴來,真是救人於水火的大菩薩,大聖人!請受咱們一拜!”

    說完,老丈當即跪倒地上,身後的鄉親紛紛跪倒一片!

    周雲飛大急,趕緊和眾人一起將鄉親們攙扶起來,他對老丈說道:“替天行道本是我輩武者的本分,老丈無需介懷!”

    老丈熱淚盈眶,道:“這塊兒匾額是大家的一點兒心意,還望大師收下!”

    周雲飛奇道:“哦?那倒要看看了!”

    他一把揪下掛在匾額上的紅綢,現出匾額的樣子,隻見上麵陰刻著“昭雲樓”三個大字。字體雖說不上出自大家之手,卻是飽含著百姓們的情誼。

    李昭雪看到匾額上還有自己的名字,驚奇道:“這上麵怎麽還有我呢!”

    老丈解釋道:“我那天夜裏對這位女俠和大師的印象最深,因此取了您兩位的名字中的一字,雕刻了這塊兒牌匾。”

    周雲飛不斷的點頭,連說三個“好”字,又說道:“老丈,這麽大的匾額讓我如何安置?”

    老丈早已想好,立即道:“大家早就商量好了!從今天起,狂鳳樓改名為昭雲樓,樓上永遠為諸位俠士留著房間!”

    眾人歡笑一片,一起簇擁著進到樓裏,欲將匾額升到當中高處。

    周雲飛借著興致,施展輕功,高高躍起,一個人便將匾額掛在了門楣上,博得眾人的喝彩!

    鄉親們依照老丈的吩咐,擺出流水席,大宴四方,直到深夜才漸漸的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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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雲飛等人趁著昏暗的天色離開了小鎮,來到一處十字路口。

    武誌遠心有餘悸的看著身後的鎮子說道:“鄉親們太熱情了!一晚上有三四個媒婆要給我說媒,沒把我煩死!”

    “哈哈哈!”壯牛兒和鐵頭捂著肚子大笑不止。

    玄慈從包袱裏拿出一方名簿遞給周雲飛,說道:“師兄,這是你的度牒。上次你走得太急,沒來得及給你!這裏還有同方師叔生前的練功心得筆記,裏麵記述了師叔修習《龍象伏魔功》的關鍵所在。臨走的時候,同空師叔囑咐我,一定要督促你練功!”

    周雲飛老臉一紅,下山這些日子裏,他早將《龍象伏魔功》忘到了腦後,哪裏還顧得上修煉。

    他接過度牒和筆記,摸著三個徒弟的頭說道:“你們先迴一趟村子,向村長稟報一路的遭遇。而後跟著兩位師叔去往海瀾寺修煉武功,要好好的照顧好雪獒和小猿。下次見麵的時候,為師一定會考驗你們的武功!”

    三個徒弟應答,依依不舍的與周雲飛告別。

    看著兩位師弟和三個徒弟,還有雪獒、小猿離去的背影,周雲飛的心頭突然湧上一絲的愁緒,身邊的李昭雪笑著問道:“雲飛,你要走哪條路呢?”

    周雲飛抖擻精神,大聲說道:“條條大路通大都,哪一條路都是一樣!”

    在清晨的霧氣之中,周雲飛與李昭雪的背影愈行愈遠,漸漸的暗淡不見。

    一段新的曆程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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