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不見手,見手不為精!”

    練武場上,日頭高照,和尚們認真的練著拳法。

    周雲飛的嘴裏不斷講解著拳法的精髓,他雖然想將後世的拳法精髓與佛門武功結合,但是轉念一想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先讓和尚們掌握好自家的拳法為好,等到以後時機成熟,再一步一步的將後世武學與佛門武功融合在一起。

    和尚們演練的分外認真,前不久土匪來襲對他們的觸動很大。

    生死之間,一招不慎就能喪命,並且這次驚險的遭遇,暴露出和尚們武功上的短處,內力的持續力不足。

    針對這個特點,周雲飛詳細的製定出一套鍛煉計劃,目的在於增強和尚們對內力的精細控製,從而使有限的內力得到無限的使用。

    現在已是深秋時分,然而秋老虎仍然顯示出火辣辣的威力,一滴一滴的汗水濕透和尚們的衣襟,落到青石地上,形成一個小水窪,不久便被曬幹,留下一個圓圓的鹽堿印子。古銅色的皮膚滲出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好似傳說中的銅人一樣。

    “師傅們,休息一會兒吧,玄才師傅讓我抬來了酸梅湯。”馬文斌在遠處高喊著,一個人歪歪扭扭的提著一個大木桶走了過來,玄元、玄行趕忙上前幫忙。

    馬文斌擦擦臉上的汗水,又忙著給和尚們分發瓷碗,拿出一把水瓢,往碗裏舀著酸梅湯。

    “多謝小施主。”和尚們客客氣氣的向馬文斌道謝。馬文斌熱的滿臉通紅,興致很高,一邊幹活,一邊道:“不謝,不謝,這點小事兒算什麽!”

    一會兒輪到小珠子上前盛湯,馬文斌向他擠了擠眼色,從身後摸出一把紅棗,塞到小珠子的手裏,偷偷摸摸道:“珠哥,這是環姐給你的大棗,甜的很!”

    馬文斌說話的時候擠眉弄眼,顯然是在揶揄小珠子。

    小珠子大窘,拿出一個紅棗塞在馬文斌的嘴裏,道:“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他高高興興的將手裏的紅棗放到口中,心裏美滋滋的。

    周雲飛看到這一幕,打趣道:“小珠子,還有這麽些師兄弟呢,你哪能吃獨食呀!”

    小珠子生怕被師兄們搶去,緊緊捂著紅棗道:“這是小環給我的,你們誰也不能搶!”

    和尚們哈哈大笑,心情爽快,便覺得天氣少了些酷熱,多了些清涼。

    周雲飛看著時辰,對玄元說道:“師弟,今天習武的時候差不多了,讓大家去到各自崗位幹活吧。現在咱寺裏的一攤子事,可是耽誤不得!”

    玄元點頭道:“是啊,這才短短一年的時光,咱們便置下這麽大的產業,其中大多是師兄你的功勞埃”

    周雲飛搖搖頭說道:“我隻不過是穿針引錢罷了,若是沒有同明師叔獨門的銀絲菇,我再有想法,沒錢,也是難辦!說到這裏我想起來一事,師弟,可曾查出誰是內奸?”

    玄元搖搖頭道:“沒有,當初咱們寺裏隻有幾個師兄弟,難道懷疑他們,我是下不了這個狠心。”

    周雲飛歎道:“這也是難為了你,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這個時候,馬文斌走到周雲飛的跟前,猶豫道:“玄覺大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雲飛問道:“什麽事啊,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二話兒沒有!”

    馬文斌高興道:“大師,你也知道我家什麽情況,那李家惡棍逼得我家交出房契,沒了房子,像我家這樣的,還有十幾戶佃戶。隨著秋收臨近,他們也會被收了房子,流離失所,他們托我問問貴寺,能不能收留他們?”

    周雲飛皺著眉頭,沉思道:“收留他們自然沒有問題,可是這些佃戶絕了收入,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馬文斌畢竟年紀還小,考慮問題沒有成人細致,著急的不行,潤紅了眼眶。

    一旁的玄行見到馬文斌的模樣,摸著他的肩膀道:“不急,不急,一定有辦法的。”

    玄行轉而又對周雲飛道:“師兄,上次我和你提過圈地開墾的事兒,你沒答應,這次正是個好機會呀。”

    周雲飛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偌大的山地空著也是可惜,不如墾荒,隻是選地的時候一定要慎重,盡量選擇平處的田地。”

    馬文斌一聽周雲飛答應,高興的蹦了起來,道:“這麽說大師答應啦!太好了,迴頭我就告訴街坊們!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選些平坦的田地種植呢?”

    周雲飛笑笑說道:“這囚牢山山勢高高低低,起伏不平,若是選在陡峭的地方墾地,一場大雨過後,衝走土壤,露出沙石,這地就廢了,莊稼也活不成。所以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找對田地,最好是山穀之處,這樣既有利於莊稼生長,又不會怕破壞了山中植被,一舉兩得。”

    玄行拍手稱讚道:“原來師兄想到這層,怪不得,怪不得,師兄高明!”

    周雲飛一聳肩道:“玄行,你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的?”

    玄行一臉無奈,道:“師兄,我這是真心的,可不是拍馬屁!”

    說說笑笑著,和尚們漸漸散去,各自去了崗位。

    玄元坐鎮知客堂,迎接往來的香客。

    玄行巡視一圈僧寶庫,查點庫存。

    玄苦苦著一張臉,跑到養病坊,為其中的病患擦身服侍。

    玄慈、玄悲作為武僧,自然到羅漢堂接受同方大師的特訓。

    在藥王殿免費為百姓治病的同明大師,發覺玄難具有過目不忘的讀書本領,想要將他培養成新一代的研究僧,專攻佛法,讓玄難天天泡在藏經閣中苦讀經典。玄難知道自己醫術天分有限,便靜下心思,鑽研佛經,漸漸的得了興趣,樂此不疲。

    玄才作為典座僧很是負責,每天打掃做飯,日日不輳

    這海瀾寺裏的孩童們越來越多,周雲飛想要找個教書先生教導孩童們讀書認字,但又不知道哪位先生教得好。

    他叫過來馬文斌,問道:“文斌,你從小讀書,可知道城裏哪位先生功課最好?學生們願意跟他學習?”

    馬文斌歪著頭,想了想道:“我從小極討厭那些所謂的大儒,搖頭晃腦的不知在說些什麽!倒是住在藥王殿裏的悅叔叔這人有意思的緊,講的故事我一聽便牢牢的記住,不如讓他來作教書先生!”

    周雲飛一聽大樂,暗想:“悅景齊說不定天生與孩子有緣,寓教於樂,這個方式很合我的胃口。”

    “好,改天我去問問他願意不願意。”周雲飛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早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悅景齊作教書先生,若是他不同意,便讓同明師叔施壓,不由得他不同意!

    周雲飛在寺裏閑逛,不知不覺的走到工匠坊,想要看看工匠師傅們平時裏如何幹活。

    今日工匠坊裏特別安靜,大多數的師傅們出去采買,隻剩下齊木匠一人看守。

    隻見齊木匠全神貫注的盯著一塊木材,一動也不動,突然手中的刻刀如風般飛舞,上下翻飛八下,木屑四濺,不多時,那塊木材在齊木匠的手中變成一塊完整的木雕,赫然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周雲飛看到齊木匠收功,上前讚道:“恐怕這就是齊師傅成名已久的絕技木八刀吧!果然名不虛傳!”

    齊木匠笑道:“玄覺大師什麽時候來的?我都沒有發覺,見笑了,雕蟲小技。”

    周雲飛道:“若是齊師傅的絕技是雕蟲小技,那這世上再無絕技可言!練就木八刀絕技,可有什麽技巧?”

    齊木匠認真的迴答道:“其實我在雕刻之前,腦子中滿是成品的影子,將這影子附在木材之上,用刀的時候隻需要將多餘的木材去掉即可,沒有什麽高深可言!”

    周雲飛大驚,他沒想到齊師傅的一番迴答深具禪意,恭敬道:“齊師傅,玄覺受教了!”

    齊師傅見周雲飛這麽隆重其事的行禮,慌張道:“大師言重了!我隻是將心中的感受說出來,哪有什麽受教!”

    周雲飛一臉鄭重道:“齊師傅此言差矣,您的心中所想便是幾十年寶貴的經驗總結,難能可貴,價值連城,能不吝的告知我玄覺,這是我的福氣,阿彌陀佛!”

    “大師累了吧,進屋喝口茶吧!”齊木匠不懂那麽些深刻的道理,招唿著周雲飛進屋。

    “師兄,師兄!”周雲飛的屁股還沒坐熱,玄元便來找他。

    周雲飛起身問道:“什麽事兒?急成這樣?”

    玄元突然兩腳一軟,倒在地上,滿臉灰塵,周雲飛大驚,上前扶起玄元。

    玄元看著自己的雙腿,奇怪道:“怎麽迴事兒?我怎麽覺得渾身沒勁兒?哦,對了,師兄,塗家少爺在知客堂裏等你,看來是很重要的事情,一直不停的催著我來找你!”

    周雲飛將玄元攙扶起來,一放手,玄元又要伏倒在地。

    周雲飛奇道:“你怎麽啦?為何如此?”

    玄元運行內力,驚慌道:“師兄,我的內力全無!這是怎麽迴事兒!”

    話說到這兒,一向沉穩的玄元聲音中帶了些顫抖。他從小練武,早已熟悉了內力在身的好處,走路、睡覺無時無刻不在運行著內力,此刻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種情形,慌了心神。

    周雲飛當即背起玄元,道:“沒事兒,師弟,咱們去找師叔去,他一定有辦法醫治你!”

    “那塗家少爺那兒怎麽辦?”玄元還惦記著知客堂的客人。

    “以後再說,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周雲飛腳下生風,迅猛的向藥王殿奔去。

    玄元心裏感動,不發一言。

    兩人趕到藥王殿,見到殿內情景大吃一驚!

    玄行、玄慈、玄悲、玄苦、玄難、小珠子等人全都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症狀與玄元一模一樣!

    周雲飛大驚,對著同明大師問道:“師弟們這是中毒了?”

    同明大師深鎖雙眉,道:“不似中毒,倒像是中了蒙汗藥!可是咱們身為武僧,內力深厚,蒙汗藥應當不起作用才是,為何藥性如此毒烈,半分內力也提不出來?”

    正當周雲飛與同明大師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錦衣青年,正是塗家少爺塗書白。

    塗書白急切的對周雲飛說道:“玄覺大師,不好了!蒙古兵快要圍住囚牢山,不一會兒便要打上來了!”

    “啊!怎麽會這樣?”周雲飛驚詫道,後背冒出陣陣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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