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完畢,玄元領著七位師兄弟像周雲飛行師弟禮.

    小珠子笑道:“周大哥,哦,不對,當家師兄,嘿嘿!”

    周雲飛不免有些尷尬,前些日子還與和尚們稱兄道弟,這一下卻成了和尚們的當家,心中暗道世事難料。

    同空方丈臉色漸漸發白,唿吸變緩,同方和同明在一旁搖著頭,知道師兄的時間已不多。

    同明大師對玄行問道:“方才出去打探,可有什麽情況?”

    玄行迴話道:“寺外的兵馬為探馬赤軍,人數眾多,每人一柄火把,火光映天,但是他們僅僅圍住寺院,並不衝撞,叫嚷著要交出周施主,恩,當家師兄。”

    同方大師喃喃自語道:“這該如何是好?”

    眾人不語。

    同空方丈手腳漸涼,有氣無力道:“速速離寺!否則,玄覺兇多吉少!”

    玄元聽到師父講話,上前一步道:“不錯,玄覺師兄平日裏對我們極好,現在又為我悟衣禪當家,我等自當拚死護祝”

    “不錯!”玄字輩的師兄弟們連連點頭。

    “好,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兒!”同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趕緊收拾行裝,你們連夜離去!不可一拖再拖!”

    同方、同明眼見師兄出的氣多,進的氣少,跨步上前,雙手四掌扶住同空後背,緩輸內力,維持同空的微薄生機。

    “兩位師弟,不要耗費內力,為兄大限已到,尋到傳人,心中無憾。你們與我相識相處幾十年,該當為兄高興才是。”同空一口氣沒緩上來,劇烈的咳嗽幾聲,繼續說道:“咱們師父的遺訓,為兄終於做到了,你們也要竭力輔佐玄覺,揚我佛法,明白嗎?”

    同方、同明兩人眼含熱淚,哭著說道:“知道了,師兄,你放心吧!”

    周雲飛與同空老和尚隻見過幾麵,相處時日不長,原說不上有什麽情意,但體內受了他修煉四十年的功力,隱隱之間,似乎這老和尚對自己比什麽人都更為親近,也可以說,老和尚的一部分已經變作了自己。

    周雲飛突然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待到周雲飛迴過神來,玄元等人已經把軍用背包放到他的跟前,細細一看,從現代穿越帶來的東西一樣不少。

    周雲飛轉頭一看眾師兄弟,每人身後背著一個大包,其中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麽。

    “當家師兄,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小珠子催促道。

    “好,咱們這就走!”周雲飛答道。

    本來依著他的性子,自當是衝殺出去,不過剃度受戒之後,心緒微變,想到身後這群和尚,還指望著他當家做主,便不再衝動。

    周雲飛將悟衣、鬆墨、羅漢拳譜、龍象伏魔功秘籍、白絹等悟衣禪傳承之物,仔細的放進背包,緊身收好,準備離去,卻見同空老和尚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同空老和尚看見周雲飛神情,笑道:“我走不動了!你們走吧!”

    “師兄!”同方、同明兩人大喊,“你不走,我們也不走!”

    周雲飛二話不說,背起同空老和尚,對著眾人說道:“一起走,一個都不能少!”

    眾人眼眶發熱,默默不語,玄元前頭帶路,一行人從偏門跑出黃梅寺,消失在夜色之中。

    黃梅寺外,大門緊閉。

    方仁氣急敗壞地不停踱步,接二連三的走到穆哈爾將軍跟前,欲言又止。

    一旁的蒙古少年雙眉一豎,喝道:“你這和尚,在人眼前晃悠什麽,真煩!”

    方仁趕忙停住腳步,道:“貧僧也不願如此,可內心焦急,敢問將軍何時發兵營救方丈?”

    穆哈爾此時正坐在黃梅寺外的一處石凳上,眯著眼睛,看著黃梅寺的大門,口中說道:“不急,不急。”說完耷拉著眼睛,似乎對外界不聞不問。

    不一會兒,一名副將快步上前,在穆哈爾耳邊低聲幾句,穆哈爾猛地睜開眼睛,顫聲道:“此事當真?”副將又說了幾句,聽得穆哈爾喊道,“完了!皇上定然降罪!大夫!大夫!”

    從不遠處走來一位老者,似是大夫模樣,穆哈爾對老者說:“準備準備,一會兒用的上你。”

    站在旁邊的方仁,心中大感疑惑:“何事令將軍如此慌張,難不成寺中出事?就算寺中有事,他又是如何知道?難不成寺中有軍中細作?”想到此,方仁一陣冷汗濕透背心。

    正在此時,黃梅寺的大門吱嘎一聲,慢慢打開,方仁見狀,走近喊道:“我是方仁,快開門!”

    寺中開門和尚大喜:“方仁師兄,可找著你了,沒了你,寺中亂成一團,暫時主事的玄元師兄也不見了人影,你迴來,這下可好了!”

    方仁聽不得那和尚廢話,用力推開大門,閃身入寺。

    穆哈爾下令親兵侍衛隨己進寺,跟在方仁之後,其餘人等原地不動。

    黃梅寺占地極廣,從寺門到大殿有段距離。

    路上,蒙古少年問穆哈爾,道:“父親,一開始時,為何隻圍寺,不進寺?”

    穆哈爾壓低嗓音,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方仁和尚氣度狹小,為父早有耳聞,斷不能聽他一麵之詞,莽撞帶兵,冒犯了同空大師。”

    “那現在又為何進寺了?”蒙古少年問道。

    “為父在寺中布有眼線,眼線情報中說,同空大師,不行了。”穆哈爾愁眉不展。

    “啊!”蒙古少年驚詫道,“聖上派我們駐紮在此,就是為了保護大師,若是大師出事,這該怎麽辦?”

    穆哈爾沒好氣的說道:“怎麽辦?涼拌!”見父親生氣,蒙古少年不敢再多言。

    方仁領著軍士來到大殿,卻見大殿空無一人,隻有地上一小碟子黑色墨汁,散發著清香。

    方仁上前一聞,歇斯底裏的叫喊道:“鬆香古墨!悟衣書名!好一個忘恩負義的老東西!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到頭來,竟把當家之位傳給了別人!你好狠啊!”

    穆哈爾一眾軍士雖不知真相,但看得方仁瘋癲,心中猜出幾分。

    “追!”穆哈爾下令,心中暗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給皇帝交代個明白。”

    方仁滿腔怒火,無處發泄,聽得一聲“追”,便著了瘋似的,發足狂奔,誓死要追上老和尚,討個說法。他自幼生活在黃梅寺中,對四周地形了然於心,心知若是離寺,隻有一條小路可走,一人當先摸黑急追。

    穆哈爾帶領親兵,緊跟方仁。

    密林小道。

    周雲飛等人急速前進,突然身後火光四射,叫喊不斷,來兵追上來了。

    玄元等人心中焦躁,加快步伐。周雲飛問背在背上的同空老和尚,道:“師父,我們該往哪裏去啊?”

    老和尚受的顛簸,愈加有氣無力,道:“往去處去埃”

    “師父,都火燒屁股了,還開玩笑!”周雲飛嘴上不滿,腳下卻又加快幾分。

    老和尚笑道:“笑一笑,十年少,老衲再怎麽笑,也活不久咯。”

    周雲飛眼眶一熱,想到老和尚為了自己舍去性命,心中難受,並不吱聲。

    老和尚似乎察覺出周雲飛的異樣,安慰道:“一切皆有定數,玄覺你無需難過。還記得白絹上的四句詩嗎?那便是你一生的批言,該怎麽走,都在其中。”

    “知道了,師父。”周雲飛沉聲道,一個計謀湧上心頭。

    “停步!”眾人聽得周雲飛發令,心中疑惑,停了下來,看著周雲飛。

    周雲飛輕輕將同空老和尚放到玄元背上,對著玄元說道:“附近可有山穀?”

    玄元一頭霧水,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此處距離三裏,有一處葫蘆穀,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入口。”

    周雲飛道:“你們先走,路上擺石指明方向,我隨後就來。”

    眾人皆道:“這怎麽行?”

    周雲飛笑道:“無妨,些許追兵,我還不放在眼裏。我既是當家,那就得聽我的!”

    同方大師道:“好小子,我知道你外家功夫厲害,等你迴來,咱們叔侄有機會好好切磋切磋。”

    眾人無奈,隻得離去。

    周雲飛見眾人走遠,尋了一處山崗,在月光下,清點背包中的東西。

    天蠶悟衣、鬆香古墨、羅漢拳譜、龍象伏魔功秘籍、白絹,這些東西是悟衣禪傳承下去的寶物,丟失不得。

    周雲飛將天蠶悟衣穿在身上,其餘寶物放在背包底部,穩妥的收好。

    他繼續清點從現代穿越時帶來的兵器。

    兩枚閃光彈;兩把特製袖劍,可安裝在雙臂上,上附機關,手掌上翻,暗藏與手腕下的袖劍即可出鞘;一把微型連環單手弩,可安裝在左臂袖劍之上,組合使用,手掌下翻,即可發射三箭;一十二支小型弩箭;一把鋒利的軍用長匕首,說是短劍也不為過;一根十米長繩,遇到懸崖可速降速升,結實異常。

    這些兵器都是由太空材料製成,象征著後世的最高科技。

    周雲飛將兵器盡數武裝到身上,外麵罩上月白色的悟衣僧袍,儼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他一個人坐在光禿禿的山崗上,背後的天空顯出一輪潔白的圓月,使得月白色的僧袍在黑夜中愈發的顯眼,心中盤算著動手的步驟,等待追兵的前來。

    瘋癲的方仁遠遠的看見身穿白袍的周雲飛坐在山崗,大聲唿喊著:“還我的天蠶悟衣,別跑!”

    方仁身後的穆哈爾感覺情況不對,似乎對方在用調虎離山之計,但方仁一往無前,眼下也無別的線索,隻得快步跟上。

    周雲飛見對方中計,嘴邊一笑,轉身進入到密林,將對方引至葫蘆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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