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這邊,所有人也都在潤色自己的交換生申請表,唯獨辛夷例外,他靠在自己的床頭,看著房間的天花板在發呆。杜仲看到後,對著辛夷問道:


    “辛夷,你不填寫申請表,在那兒幹嘛呢?”


    辛夷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著杜仲說道:


    “你們填吧,我沒打算出國,而且爭來爭去的實在是太累,有那工夫,我還不如看會兒書呢。你呢,你怎麽也沒填?”


    辛夷不打算出國的消息,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是一驚,隻有葉晨沒感到任何的意外。班長厚樸則是心中一喜,因為男生這邊,辛夷無疑是自己最強勁的競爭對手,他要是不出國,自己的競爭對手就剩下趙英男一個了,這樣極大的增加了自己出國留學的機會。


    杜仲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抻了個懶腰,然後說道:


    “這次的選拔是依照常春藤名校的選拔標準進行選拔的,得門門a才行。我硬性條件不夠,平均分剛剛過八十分,隻能確保自己不被淘汰,所以就不做這個白日夢了。”


    杜仲話是這麽說,目光卻不自覺的看向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秋水,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自己好歹還過了淘汰線,可是秋水卻連淘汰線都險些沒過。奈何人家有個好爹啊,父親是協和的秋院士,秋院士更是趙主任年輕時的夢中情人,所以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秋水過去了。


    坐在杜仲旁邊的黃芪苦笑了一聲,然後對著他說道:


    “咱哥倆是半斤對八兩,畢竟咱們不是葉晨、厚樸和辛夷這樣的變態,能不被淘汰製給pass掉,就已經是燒高香了。我聽說今年學校連寒假都不放,簡直是要了親命了,誰能想到讀個醫學院會這麽苦逼?一年到頭忙的跟個陀螺似的,唉!”


    杜仲活動了一下脖子,站起身來到厚樸的身邊,對著他問道:


    “班長,給我看一下你的申請表是怎麽寫的。”


    厚禮跟老母雞似的,拍開了杜仲伸過來的手臂,然後護的嚴嚴實實的說道:


    “我還沒潤色好呢!”


    杜仲一臉的壞笑,一邊走迴自己的位置,一邊對著厚樸說道:


    “不給看是吧?那可別怪我集體評議的時候不讓你過啊。”


    交換生考核的審核,不光是要審查學生平日裏的學習成績,還有學生的日常表現。尤其厚樸是班長,如果杜仲使個壞,集體評議的時候說他不團結同學,那還真有可能在審查委員會那裏留下個壞印象,到時候把他給拿掉不是不可能的。


    厚樸一臉的無奈,這幫壞小子拿捏住了他的脾氣,知道他對這次交換生留學有多重視。他一臉嫌棄的將手中的申請遞給杜仲,然後說道:


    “看吧看吧,好像跟你有什麽關係似的。”


    屋子裏的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辛夷退出了競爭,這間屋子裏有資格申報的就隻剩下厚樸了,所以他說出這句話,是完全有這個資格的。


    杜仲看了幾眼厚樸的申請表,然後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臉肉麻到不行的表情,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先別忙了,聽一下班長的遣詞造句,簡直是絕了!本人自進入協和醫學院,本人不僅很好的完成了學業,還出色的完成了班長的工作。我熱情開朗,認真負責,對同學們非常有愛心,充滿著旺盛的精力,就像我家的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全心全意的為班集體服務,給全班同學帶來了無比美好的、溫暖的迴憶!”


    杜仲讀的時候,還用上了厚樸一貫的說話語氣,眾人似乎都能腦補出厚樸讀這篇申請時狗腿的表情。大家都是一臉受不住的表情,沒想到這還沒完,厚樸還搞怪的學著明星發表獲獎感言時結束的樣子,環顧了一圈兒,然後說道: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抬愛!”


    心情有些鬱悶的辛夷,此時臉上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模樣,黃芪更是笑的前仰後合,對著厚樸說道:


    “班長,你刷新了我對無恥的認知啊,這申請讓你寫得太肉麻了。我記得你來北京都六年了,你家那頭老黃牛還活沒活著都在兩說,就算是活著,聽了你這申請,我估計都得翻白眼兒。”


    屋子裏笑聲一片,可是厚樸卻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站在屋子中間說道: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杜仲,你為了跟顧曉曼約會,逃了多少次課你自己心裏沒數兒啊?哪一次不是我幫你背得黑鍋你自己說!


    還有秋水和辛夷,你們倆當初剛來的時候,整天調皮搗蛋,偷雞摸狗的,我為了掩護和保護你們,我被班主任和教導主任訓了多少迴?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


    還有黃芪,因為你慢,哪次突擊檢查的時候,不是我幫你整理的內務?就連宿舍裏你們喝的開水,也起碼有百分之七十五都是我打的吧?”


    葉晨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莞爾一笑,因為厚樸雖然看起來厚黑,可是對宿舍裏的同學那還真是沒得說,隻要不跟他借錢,什麽時候找他幫忙,那都絕對是沒二話。像是幫忙點名簽到,起來晚了帶飯之類的事情,更是舉不勝舉。


    這時葉晨放下了手中的書,對著眾人笑著說道:


    “要我說啊,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沒良心,用到班長的時候就義父長義父短的,用不著的時候就去笑話人家,簡直是太無恥了,做人要厚道!”


    黃芪一臉愧疚的表情,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班長,我被你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厚樸撇了撇嘴,然後伸出食指挑起了黃芪的下巴說道:


    “來,流個讓我看看,別隻是光說不練!”


    眾人又是一通歡笑,這時杜仲對著厚樸說道:


    “不得不說,你這個班長當的確實很靠譜。怎麽著?班級評議這就通過了?”


    眾人一齊拍著自己的桌麵表示讚同,厚樸的臉上露出了笑模樣,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然後說道:


    “謝謝大家,這是什麽來著?同學的情誼深嘛,今晚我請你們喝酒,誰都不許缺席!”


    厚樸這個鐵公雞,難得拔一迴毛,大家自然是紛紛響應,隻有秋水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這工夫,還不如寫個兩千字的小說呢!”


    厚樸的這頓飯請的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宿舍裏的所有人,跟他都不存在競爭關係。葉晨壓根兒就不需要參與角逐;至於辛夷,是自己主動放棄了;杜仲和黃芪根本就不夠資格參與到這次的審評當中,所以他為了維護好這群人,讓他們在班級評議的時候,幫自己說上兩句好話,寧可大出血。


    眾人也都知道厚樸節約的性子,所以也沒人去痛宰他,大家找了個不大的蒼蠅館子,要了個包間,然後每人點了一道菜。不大的工夫菜上齊了,眾人觥籌交錯的喝了起來……


    ……………………………………


    秋水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裏,明明安靜的不得了,可是他卻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根本靜不下心來。


    坦白的說在協和的這些年他每天都在混日子,而且因為當初在部隊軍訓時的一係列事情,班級裏的同學幾乎都不大待見他,他也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眼前的這個環境。


    當初秋水來到這裏,是因為父命難違。父親本來就是協和的老人,家裏人都盼著他子承父業,可惜他壓根兒就誌不在此,而且因為自己文青的性格,把一手好牌給打的稀爛,這些年他能不迴家就堅決不迴家,為的就是躲開家裏人對他的嘮叨。


    這次申請交換生出國留學的事情,讓秋水看到了一絲機會,既可以讓他躲開眼前不待見自己的這群同窗,又能避免以後繼續承受父母喋喋不休的嘮叨,畢竟天高皇帝遠,他們總不至於追到阿美麗對著自己耳提麵命。


    雖然秋水有爭取這次留學機會的意圖,可是他自知自己當下的成績實在是拿不出手,不說別的,班裏的淘汰考,他都已經在最後幾名逛蕩了,要不是有陸主任這個當初老爸的仰慕者幫襯著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滾出協和了。所以這次自己能不能出國,主要還是要靠家裏那邊使勁,看來自己抽時間要迴家一趟了。


    禮拜天一大早,秋水早早就起了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門,結果卻發現自己居然不是起的最早的,葉晨此時已經在外頭跑了一圈五公裏,去水房洗漱完了。


    厚樸剛從廁所迴來,看著二人開口說道:


    “葉晨起這麽早很正常,畢竟這些年他都是這樣,每天早起鍛煉。秋水你怎麽也起這麽早啊?這是要幹嘛去啊?”


    秋水在鏡子前梳了梳自己的頭發,然後漫不經心的迴了句:


    “哦,我迴趟家。”


    厚樸露出了關心的表情,對著秋水問道:


    “怎麽突然要迴家了?你家裏出事兒了?”


    秋水斜睨了厚樸一眼,然後沒好氣的努噴道:


    “你們家才出事兒了?你家老黃牛懷孕了!”


    說完秋水斜挎著自己的背包就出了門,厚樸被懟的臉色有些難看,撇了眼秋水離開的背影,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這家夥淨胡說八道,我們家那是公牛,怎麽可能懷孕?”


    葉晨被厚樸的插科打諢給逗笑了,正在這時,他兜裏的電話響起,掏出來一看,發現是趙英男打來的,於是隨手接了起來:


    “葉晨,你拾掇利索了沒?我去你們宿舍樓下等你?”


    “好啊,你等著吧,我馬上下去。”


    說完葉晨也穿上了外套,拿起鞋刷子在自己的皮鞋上蹭了幾下,看到油光鋥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厚樸說道:


    “班長,我也迴去了,等迴來給你帶好吃的!”


    不同於秋水,葉晨幾乎每到周末都會迴家,畢竟家裏還有老爺子,一周難得見上一次,而且每次迴去,他都會帶著趙英男一起。這樣會給夠趙英男足夠的安全感,畢竟沒什麽能比被男朋友的家人認可,更讓一個女生放心的了。


    看著空了一大半的宿舍,厚樸有些羨慕的嘮叨著:


    “真羨慕這些家住在北京的,想迴家抬腳就迴去了。”


    辛夷此時也剛起床,他戴上了自己的眼鏡,對著厚樸笑了笑,然後說道:


    “班長,你成績這麽優異,畢竟留在協和應該不是件難事兒,到時候在這邊紮下根來,你不也是個北京人了?”


    厚樸抬頭看了眼坐在上鋪的辛夷,然後說道:


    “辛夷,我發現你最近的性格變了很多啊,說話不那麽噎人了,聽著讓人順耳。借你吉言,但願咱們倆都能留在協和!”


    ……………………………………


    這天中午下班,眾人正要去食堂吃午飯,坐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見到趙主任陪著一位中年婦女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隻見趙主任對著中年婦女說道:


    “嫂子,你就放心吧,秋水出國的事兒包在我身上,隻要他符合條件,一切都不是問題。”


    從電梯上下來的所有人都勃然色變,不管是趙英男還是厚樸,他們倆是競爭這次出國名額的最有力人選。然而現在來了這樣一個變數,貌似所有人都要雞飛蛋打了。


    葉晨站在趙英男身邊,牽過了她的手,發現她手掌冰涼,葉晨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說道:


    “走吧,咱們先去吃飯!”


    葉晨和趙英男正要離開,卻被厚樸給叫住了,隻見厚樸對著二人說道:


    “葉晨,英男,你倆先別走啊,這樣吧,中午我請客,我有事兒跟你們聊聊。”


    葉晨迴過身看了眼厚樸,他自然是知道厚樸的小心思。側身對著趙英男說道:


    “咱們這位班長大人,這陣子可是經常性大放血,前兩天剛請我們宿舍的人喝酒,今天又單獨請咱們吃飯,那就走吧,有便宜幹嘛不占?”


    三人也沒走遠,出了醫院來到附近找了家飯館兒,點完菜後等著的間隙,厚樸對著二人急吼吼的小聲問道:


    “不是,秋水這也太卑鄙了吧?全班都盯著這個留學的名額,結果他卻玩歪門邪道,去搞暗箱操作,他還要不要點臉了啊?”


    葉晨淡然一笑,幫著二人倒上茶水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輕聲說道:


    “班長,你不得不承認,每個人出生的起點都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你拚命跑到了終點,孰不知那隻是人家的起點。


    隻不過這次的事情,你和英男還真的不必太過在意,因為這件事兒他壓根兒就成不了。不信我把話撂在這兒,秋水要是能得到這次出國的名額,我請咱們全班去東來順兒涮鍋子。”


    葉晨的話讓厚樸和趙英男都愣住了,趙英男一邊用餐巾紙幫著葉晨擦拭餐具,一邊問道:


    “葉晨,你說說你的想法,我有些沒大聽懂。”


    葉晨淡然一笑,然後對著二人輕聲說道:


    “你們倆啊,就是關心則亂,所以才理不清這其中的邏輯。其實這件事兩個字就能解釋,高調,秋水的媽媽在這件事情上太過高調了,這也恰恰是她最大的敗筆。


    如果秋水媽媽背地裏去找趙主任運作秋水這件事情,咱們誰都無計可施,可她偏偏作死的跑到咱們醫院來,大庭廣眾之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那不是在給她兒子拉仇恨嗎?


    永遠不要低估人性,哪怕不是咱們三人,是別的沒希望角逐留學生名額的同學,在知道秋水家人暗箱操作他出國留學的事情,也都會氣不過去給他添堵的。


    憑什麽你我都是學渣,你卻可以憑借關係跑去留學,我就隻能眼瞅著?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罷了,知道了我非給你攪和黃了不可。”


    厚樸和趙英男都是聰明人,剛才也隻是關心則亂,如今經過葉晨的點撥,二人理清了這其中的邏輯,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迴事兒。趙英男歎了口氣,然後說道:


    “這迴趙主任恐怕會因為這件事被牽連了,秋水真是害人不淺啊!”


    厚樸的臉色有些黯然,趙英男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隻要是有人捅破這層窗戶紙,趙主任被卷進來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葉晨輕笑著搖了搖頭,喝了口熱茶對著二人說道:


    “你們也未免太小瞧咱們主任了,其實你們都應該去感謝她,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今天她這是妥妥的陽謀,即便是秋水的事情黃了,秋水的父母也挑不出她半分理來,反倒是還欠下了她一個大人情。


    今天這件事,其實都是咱們趙主任故意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的,她為什麽會這麽做?因為秋水父親的緣故,這件事情她實在是無法推脫,可她又不想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去搶占好學生的學習資源,於是她寧可自己背上罵名,也要利用人性的弱點去讓大家針對秋水,把這件事情攪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用幾天,舉報信就會遞上去,這件事情到時候自然就有一個結果了。所以秋水這叫什麽?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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