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紅心裏很清楚劉婷婷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為了不讓這件事情針對性明顯,戴教官可謂是煞費苦心,還拉來了一個陪綁的。肖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說道:


    “我上次去洗澡的時候,聽部隊裏的那些女列兵說過,點驗時搜出的違禁物品在扣下時會開具收據,也就是說等咱們離開軍營的那天,這些東西是會還迴來的,畢竟那些東西他們留著也沒什麽用。所以你不用擔心,即便沒還迴來,我去賽特幫你買隻新的補上。”


    劉婷婷哈哈一笑,輕推了一下肖紅,然後說道:


    “誒呀,我就是開個玩笑的啦,你怎麽變得那麽不識逗呢,一個幾百塊的口紅而已,哪抵得上咱們的姐妹情深?”


    肖紅撇了撇嘴,然後對著劉婷婷說道:


    “弗洛伊德曾經說過,世界上沒有所謂的玩笑,每個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我還不了解你?也許那隻美寶蓮口紅對你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畢竟你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可你還是說出來了,這就證明你心裏還是有牢騷,咋滴?陪我幹會兒活就這麽委屈?行了,你放下掃把吧,我一個人打掃,你看著就行。”


    劉婷婷嘻嘻一笑,然後對著肖紅說道:


    “大家都是姐妹,我哪能這麽不仗義?我去找教官借個火,把你剛才聚堆兒的樹葉撮起來裝進筐裏扔到垃圾箱。肖紅啊,你這家夥太聰明了,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


    劉婷婷的最後一句話讓肖紅陷入了沉默,她很清楚劉婷婷這是在點自己,而且她說的未嚐沒道理。越是聰明的人往往就越功利,而且目的性越強,因為社交的本質就是功利,是層次相當的等價交換。


    其實朋友的關係隻有兩種,一種是共情行為,為的是情感上的支持和安慰,比如你的同學、發小;而另一種是功利性,為的是達成某種利益的目的,比如你事業上的夥伴和貴人。


    而且但凡心智成熟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都明白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永恆的交情,有的隻是永恆的利益,否則為什麽你會和以前的同學漸行漸遠?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肖紅平日裏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刻意讓人去忽略她聰明的本質,其實她內心從來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陽光。從小父親就在外跟著船航行,她是跟著母親長大的,生活中太多的委屈,逼得她不得不成長,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利益絞盡腦汁,她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許多。


    肖紅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感覺有人在注視著她,扭頭看去,發現是顧明和辛夷。她裝作沒看見,繼續著手裏的動作,清掃著操場的樹葉。


    顧明站在鐵絲網外麵,看到身體單薄的肖紅,抱著一把比她個頭都大的掃把,在那裏吃力的清掃,隻覺得一陣心疼,起身就要衝進訓練場去幫忙,卻被身邊的辛夷給一把拽住了,隻見辛夷說道:


    “這時候你要是進去幫她,那就是在害她,戴教官抓得就是她這個典型,你上去添亂,恐怕就不隻是打掃操場那麽簡單了。”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突然發現秋水不知道什麽時候,雙手插兜也來到了訓練場外。辛夷知道顧明這陣子跟秋水鬧得很僵,害怕他們之間再起衝突,把他給拉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


    “走吧,今天點驗可不隻是針對女生宿舍,咱們男生宿舍肯定也翻了一個亂七八糟了。也不知道你私藏的那些yboy雜誌是他們有沒有翻到,就你藏的這些玩意兒,都夠你打掃整個北京城了。”


    顧明撇了眼秋水的方向,然後小聲對著辛夷說道:


    “從上次跟秋水打架後,我就把那些玩意兒給銷毀了,身邊有捅刀子的小人,真要是讓他給捅到教官那裏,我可能真的不能留在協和了。”


    辛夷翻了個白眼,然後對著顧明說道:


    “我原本以為秋水就夠騷氣的了,沒想到你比他還騷,當初也不知道你是怎麽躲過教官的檢查,把那玩意兒給帶進來的。”


    顧明雞賊的笑了笑,然後對著辛夷說道:


    “我知道這邊相對保守,所以來之前我把行李箱拆開,塞進它的夾層裏了,誒,可惜我的那些寶貝了,還好我沒把當初在舊貨市場淘到的第一期帶過來,要不然我能心疼到滴血,當初我買下來的時候,可是足足花了我七百美刀,為的就是上麵的瑪麗蓮.夢露。”


    辛夷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顧明,然後說道:


    “你這貨簡直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花上那麽多錢隻為了買本雜誌看妞,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顧明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然後對著辛夷說道:


    “你不懂!”


    二人說笑的工夫,突然聽到訓練場的鐵絲網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響動,然後就聽到肖紅罵罵咧咧的聲音:


    “滾遠點兒,就憑也想來看老娘的笑話?你也配?”


    顧明和辛夷迴頭看去,發現肖紅隔著鐵絲網和秋水怒目而視,她用手中的掃把,瘋狂的砸向了訓練場的鐵絲網,因為用力過猛,連掃把的把手都砸掉了。


    顧明麵帶嘲諷的看向了秋水,然後對著辛夷說道:


    “走吧,這種爛人看多了都容易長針眼,垃圾!”


    秋水這邊也被嚇了一跳,看著盛怒的肖紅,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看到劉婷婷正拎著垃圾筐朝這邊走來,最終也隻能是落荒而逃。


    劉婷婷走到了近前,看著眼前的一幕,歎了口氣,對著肖紅說道:


    “得,這下又得挨教官呲了,掃把都用不了了,你啊,火氣咋就這麽大呢?”


    葉晨這時剛好走進訓練場,正要去單雙杠的位置加練,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他默不作聲的走到跟前,從地上撿起了壞掉的掃把看了看,然後四處踅摸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根鐵絲,將掃把重新紮好,掃了幾下試了試,然後遞還給劉婷婷二人。


    葉晨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劉婷婷在身後大聲說道:


    “謝謝你啊姐夫!”


    葉晨好懸沒絆倒,他失笑著迴頭看了一眼劉婷婷,然後繼續朝著單雙杠走去。


    至於肖紅,則是狠狠瞪了眼劉婷婷,負氣的拿起了掃把,繼續著沒完成的工作。不過她和劉婷婷幹活的間隙,總是時不時的朝著葉晨這邊打量。


    葉晨還是按照平時的鍛煉量,先是在單杠做了幾組引體向上,然後逐步是卷身上,立臂上,掛腿上等科目動作。活動開筋骨之後,葉晨又去玩了會兒單杠。


    劉婷婷看著葉晨矯健的身手,有些興奮的伸手推了推肖紅,然後說道:


    “還得是咱們班長眼光毒辣,葉晨的身體素質可真好,隔著衣服我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塊兒,怪不得班長每天都幫他洗作訓服呢,就這個運動量,不比咱們每天的訓練差多少。”


    肖紅隻覺得一陣煩躁,她真心覺得跟劉婷婷一起受罰,對自己來說絕對是種折磨,倒不是說這活兒有多累,從幹活到現在,這貨的嘴就一直沒停下來,一直在給自己添堵,實在是讓人有些受不鳥了。她對著劉婷婷說道:


    “大姐,麻煩你搞清楚狀況,咱倆是在受罰呢,趕緊把樹葉清理完,咱們好迴去,你是多大的心啊,放著手裏的活不幹,還有心思看男人呢?”


    聽到受罰二字,劉婷婷的臉瞬間垮了下來,然後小聲嘀咕道:


    “唉,從此再不能每天給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教官也真是不當人,咋就不能體會一個女生愛美的心呢?真是榆木疙瘩!”


    肖紅看著身邊這個跳脫的家夥一陣心累,為了轉移她的視線,不再讓她繼續給自己不停的添堵,眼珠子一轉,小聲對她說道: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丟了的場子咱們得找迴來,想不想看戴教官大庭廣眾下丟臉?”


    劉婷婷知道肖紅的鬼主意多,而且膽子大的很,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後問道:


    “你又憋著什麽壞主意?不會繼續連累我跟你一起背鍋吧?”


    肖紅嘿嘿笑了笑,趴在她耳邊小聲說著什麽,劉婷婷的眼睛一亮,拍了下肖紅,然後說道:


    “可真有你的,鬼主意太多了!”


    ……………………………………


    晚上六點,大家齊聚在食堂開飯,戴教官吃飯的間隙,撇了眼周圍的這群學生,以防他們有浪費糧食等違規現象出現,卻突然看到肖紅正拿著什麽東西,在她身旁的女生嘴唇上比劃著。


    戴教官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口紅,心說你還真是不怕死,剛被罰去打掃訓練場,結果晚上繼續頂風作案,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他直接站起了身,大踏步的朝著肖紅走去,來到她的身邊大聲說道:


    “肖紅,起立!你在幹嘛呢?”


    肖紅的表情有些慌亂,一隻手藏在了身後,然後迴道:


    “報告教官,我在吃飯!”


    戴教官看著肖紅藏在背後的那隻手,冷哼了一聲然後問道:


    “吃飯?手裏藏著什麽?拿出來!”


    肖紅的表情更加惶恐,有些磕巴的對著戴教官迴道:


    “報……報告教官,什麽……都沒有?”


    戴教官自覺自己抓住了肖紅的把柄,然後說道:


    “你以為我看不見啊?交出來!”


    肖紅跟個小倉鼠似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周圍,然後小聲對戴教官說道:


    “教官,這屋裏這麽多人,還有別的學校的軍訓生,求求你,別當眾給我難堪!”


    戴教官想到了當初肖紅砸在自己後腦勺的臉盆,心說你還知道難堪?當初你可是讓我在整個團都現了個大眼。他沉聲對肖紅大聲說道:


    “我現在命令你,把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肖紅一臉委屈巴巴的表情,負氣的將手裏的東西拍在了戴教官的手中。戴教官看都沒看,大聲對著肖紅斥問道:


    “為什麽把口紅帶到食堂!”


    肖紅一臉泫然若泣的表情,兩個眼圈微紅,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大聲對著戴教官迴道:


    “報告教官,這是棒棒糖,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搶我的棒棒糖,但是你要是實在想吃的話,那就拿去吧,這個棒棒糖我已經舔了一中午了!”


    整個食堂都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沒憋住,哄堂大笑,隻能說肖紅這個戲精在演技這方麵實在是滿分,一步步的灑下誘餌,把戴教官給引了過來,然後一擊必殺。


    戴教官看著手裏的棒棒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恨不得掐死麵前這個死丫頭。正在這時,身後的餐桌還有人在起哄:


    “教官,你要是不吃,就給我吧,我不嫌棄,我愛吃!”


    戴教官不用迴頭就聽出了這是顧明那個二缺的聲音,這時不用他製止,孫教官也已經站起了身,大聲嗬斥道: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繼續吃飯,保持安靜!”


    戴教官狼狽的將手裏的棒棒糖遞還給肖紅,然後落荒而逃。肖紅將棒棒糖塞迴嘴裏,對著身旁的劉婷婷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然後小聲說道:


    “真得勁兒!”


    一張桌上的女生全都忍俊不禁,隻有小玉目光憐憫的看向了自己的老鄉,同時對肖紅感覺到更加厭惡,她剛才目睹了這一切,對於肖紅的心機沒來由的感到討厭,覺得她跟妖刀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


    這天上午軍訓,戴教官負責女生班的訓練,報數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經過詢問,發現是妖刀沒來,趙英男遞給他一張妖刀的病假條。戴教官思索了片刻,讓趙英男指揮隊列進行軍體拳實戰演練,自己則是拿著病假條去了趟衛生所。


    衛生所的大夫看了眼病假條,對著戴教官說道:


    “這張病假條不是我開的,是有人在模仿我的筆跡。現在的這些軍訓生膽子還真是大啊,為了泡病號無所不用其極,小戴啊,你得加強對他們的管理啊。”


    戴教官從衛生所出來,臉色陰沉,對於手下這群學生的肆意妄為,他覺得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對妖刀有印象,前幾天趙英男和王秀玉遲到,自己隻是讓她們倆歸隊,就引來了這群學生的冷嘲熱諷,妖刀說的最難聽,暗指自己和小玉關係曖昧。


    迴到訓練場,戴教官命令趙英男去宿舍把妖刀給揪出來。一刻鍾後,趙英男歸隊,妖刀跟在她身後姍姍來遲,對著戴教官問道:


    “戴教官,您找我?”


    戴教官讓隊列集合,然後走到妖刀麵前,沉聲問道:


    “楊玥,你不參加軍訓,在宿舍幹什麽呢?”


    妖刀昂著脖子,對著戴教官迴道:


    “我不是讓班長給你捎病假條了嗎?”


    戴教官哂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妖刀問道:


    “哦?什麽病?”


    “心律不齊,血壓太高。”


    戴教官意味深長的笑了,對著妖刀說道:


    “心律不齊,血壓太高,背英語單詞就沒問題了是吧?偽造衛生所大夫的病假條,挺有辦法的啊,可惜,你玩的這套都是我們當初新兵時候玩剩下的。用不用我現在把軍醫找來,幫你測測心率,量量血壓?”


    妖刀看向戴教官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厭惡,直接不客氣的迴懟道:


    “戴教官,我就不明白了,女生班這麽多人,你幹嘛老是跟我過不去啊?”


    戴教官嗬嗬笑了兩聲,然後對著妖刀說道:


    “你不是第一個說這個話的,肖紅也總是說我跟她過不去,我就鬧不明白了,這就是你們這群天之驕子的素質嗎?出了問題總是別人在找你們的茬兒,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整個女生班,就隻有你一個人偽造病假條,泡病號,我不找你找誰?


    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帶來什麽後果?如果我把你的違紀行為上報,等待你的將會是除名的處理!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麽我將這件事上報,要麽你接受懲罰,罰跑五公裏,我陪你跑,然後把你缺席的項目,一項一項的做完,我陪你練,練到你合格為止,你自己選擇吧。”


    “shit!”妖刀低聲罵道。


    戴教官雖然沒聽懂妖刀說的是什麽,但是他很清楚這絕不是什麽好話,他的臉色一沉,大聲斥問道:


    “你說什麽?大聲說出來!”


    妖刀心裏很清楚,自己小聲嘟囔嘛教官不要緊,反正他也聽不懂,可是自己一旦是大聲罵出來,難保不會有人在背後給自己捅刀子。今天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有人在背後玩兒陰的,最可疑的就是戴教官的老鄉小玉。所以她選擇了梗梗著脖子,沉默以對。


    就在這時,戴教官發現妖刀的手裏握著一遝卡片,如果換作以前,他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妖刀頻繁的挑釁自己,試探自己的底線,他選擇不再容忍,指著妖刀的右手問道:


    “你手裏拿的什麽?交出來!”


    妖刀將手裏寫滿單詞的卡片拍在了戴教官的手裏,戴教官問道:


    “這是什麽?”


    “報告,這是卡片?”


    “卡片可以帶到訓練場嗎?”


    “不可以!”


    戴教官直接將手中的這張卡片給揚了,然後說道:


    “做出你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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