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抹了一把已經變成了血葫蘆似的臉,神經質的笑了笑,然後帶著一絲挑釁對顧明說道:


    “你算是肖紅的什麽人?我去撩她礙著你屁事了?還挺能鹹吃蘿卜淡操心的呢。別說你跟肖紅沒什麽關係,就算你跟她結了婚領了證了,我跟她發生超友誼的關係,也頂多算得上是道德敗壞,宣揚出去了不起是個流氓罪,可那時候你都綠的發光了,哈哈哈!”


    顧明此時被氣到渾身發抖,身旁的同學看向秋水的目光也都帶著憎惡,畢竟沒誰希望自己的身邊隱藏著一個隨時可能背刺自己的朋友。就連一向蔫兒壞的厚樸,此時都有些看不過眼了,正要開口嗬斥幾句,卻被葉晨搶過了話頭,開口說道:


    “某些人的自我感覺還挺不錯的,一直活在自己意淫的世界裏很有趣嗎?真以為會兩下子舞文弄墨就能讓所有的女生都圍著你轉了?


    你就算是再妙筆生花也改變不了自己是個人渣的本質,身上永遠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你能平平安安的活到這麽大,沒被人打死,不得不說也算是個奇跡了。


    都混到這德行了,還不忘記給顧明挖坑,不得不說你丫確實是夠孫子的,故意去激怒他,讓他對你施以老拳,然後你不還手,借著這件事把他開除學籍更好。想法是不錯,不過你是不是把我們這群人當成是死人了?”


    在部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戰友間切磋的,不管什麽原因,分別各打五十大板,因為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利於團結。而秋水故意抓著這點漏洞,都到了這時候,還不忘記去坑一下顧明,不得不說用心非常險惡。


    秋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葉晨給看穿了,經過他這麽一提醒,同宿舍的人自然是同仇敵愾,哪怕是作偽證也會把兩人綁在一起。


    正在這時,突然在人群外傳來了戴教官和孫教官的聲音:


    “你們圍在這兒幹什麽呢?放著好好的午休不睡覺,又在作什麽幺蛾子呢?”


    剛才發生的事情動靜很大,哪怕是在樓外站崗或經過的士兵都聽到了,他們立刻通知了三連二排所屬的教官。戴教官和孫教官得知自己管轄的大學生又在鬧事,簡直是頭疼欲裂,因為從打接觸這些大學生開始,他們就沒有一天安分的。


    男生宿舍的這些學生直接讓出了一條道,戴教官和孫教官在看到秋水的那副尊榮,被嚇了一跳,隻見他臉上遍是抓痕不說,鼻子流著血,讓他用手一抹,整張臉都滿是血跡,再加上秋水本身就長得一副尖嘴猴腮,此時跟個鬼似的。


    戴教官把臉一沉,對著身邊的眾人厲聲問道: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兒?厚樸,你來說!”


    此時還沒等厚樸開口,一旁的杜仲先是開了口:


    “報告教官,我們正在午休的時候,突然就看到秋水和顧明同學廝打了起來,秋水同學不停的問候著顧明同學的父母,顧明同學是單親家庭,不堪自己的母親受辱,於是強力反擊,我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成了這樣了!”


    “沒錯,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旁的黃芪趁勢幫腔道。


    這時候沒人去提及肖紅,一是因為她是女生,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受害者,被人拿著本小h書去撩撥,做出這樣的舉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加上整個宿舍的人,幾乎都知道顧明喜歡肖紅的事情,遇到這種事,顧明肯定會攬到自己的身上,去幫著肖紅開脫,所以杜仲的反應很快,直接先給這件事定了性。


    秋水氣得鼻子都歪了,剛才葉晨的話一出口,他就頓感不妙,沒想到這群人還真是跟著一起滿嘴跑火車,他趕忙解釋道:


    “報告教官,不是這麽迴事兒……”


    無奈戴教官和孫教官對於秋水是半點好印象都欠奉,兩人知道這貨就是個害群之馬,所以壓根兒就懶得跟他廢話,戴教官把眼一橫,對著秋水嗬斥道:


    “閉嘴,我問你了嗎?打架難不成還有理了?滾一邊呆著去,厚樸,你來說!”


    厚樸扶了扶眼鏡,然後操著他那一口鄉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報告教官,杜仲同學說的沒錯,事情確實是這樣的。這件事情怪我,我身為班長,沒能製止這場毆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處分我吧。”


    戴教官點了點頭,然後臉色不善的看向了秋水和顧明,沉聲說道:


    “我看你們兩個挺精神的,根本不需要午休。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你們不是愛鬥嗎,咱們去訓練場,正好我看你們的軍體拳格鬥還有些不達標,借著這機會幫你們好好操練操練!其他人迴寢室繼續休息,秋水、顧明出列!”


    如果換作是以前,戴教官會毫不客氣的把所有人全都給拉出去一起操練,誰都別想跑。可是如今在看到秋水身邊的這群同學已經跟他有了齟齬,離心離德,他就用不著這麽做了,畢竟三連二排最大的害群之馬,就隻是秋水一個而已,其他同學還是蠻好的,犯不著繼續搞株連……


    ……………………………………


    肖紅迴到女生宿舍的時候,臉色依舊陰沉,她很久沒發過這麽大的火了,即便是前陣子趙英男故意針對她,她都沒像此時這麽生氣。


    肖紅的心裏很清楚,她跟趙英男之間的戰爭,是圍繞著葉晨展開的,趙英男說穿了是在為葉晨出頭,而她喜歡的恰恰也是葉晨,所以趙英男這麽做,非但沒讓她生氣,反而激起了她的鬥誌,讓她有了跟趙英男別一別苗頭的心思。


    然而秋水上演的這一幕,就很讓人惡心了,借著推薦書的名頭,無時無刻的都在內涵自己,就好像在說,我雖然抽煙喝酒紋身燙頭玩女人,但是我真的是個好男人,咱們倆是天生一對,你就是我的費爾明娜?達薩,哪怕我玩過再多的女人,心裏最愛的依舊是你,我始終為你保存著一份童真。


    肖紅雖然也是個文學青年,平日裏喜歡搖滾,可是她的骨子裏還是相對保守的,她對愛情的態度相對純粹,接受不了秋水那種惡心人的愛情觀,更何況此時她的心根本就沒在秋水身上,所以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王八蛋,直接對其大打出手。


    顧曉曼、尤悅和劉婷婷,作為宿舍裏八卦界的翹楚,此時看到肖紅的情緒不大對,紛紛圍了上來,顧曉曼開口問道:


    “肖紅,你這是腫麽了?誰讓你生這麽大的氣?從認識你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拉著一張驢臉。”


    肖紅被氣笑了,伸手懟了顧曉曼一拳,然後說道:


    “滾,你才拉著張驢臉。我跟你們說啊,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奇葩……”


    肖紅把剛才在男生宿舍門口發生的一幕,一五一十的跟著八卦三人組學了一遍,因為她心裏很清楚,這種事瞞也瞞不住,尤其是杜仲現在正跟顧曉曼處對象,以她那愛打聽的性格,即便是自己不說,她也能從杜仲的口中得知。


    雖然肖紅是說給八卦三人組聽的,可是宿舍裏其他的女生,也都伸著耳朵聽著這個八卦,聽完後她們都驚掉了下巴,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崩壞了,這得是多騷的男生才能做出這種離了大譜的事情啊?他是怎麽想的?給女生推薦這種顛覆三觀的小黃書?


    這些女生中不乏文學青年,她們中的有些人,還真的讀過這本書,也知道這本書的作者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曾經寫過《百年孤獨》這樣不朽的名著,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們認同作者在《霍亂時期的愛情》裏描述的愛情觀。


    一個自卑陰鬱的私生子,因為自己年輕時一段狂熱激烈的愛情受挫,導致性格變得偏執扭曲,過著放蕩不羈的生活,經曆了無數個情人,甚至與十四歲的女孩兒發生不倫之戀。冠冕堂皇的忠誠,實質是得不到而釀成的內心不甘,不可思議的長情是過度自艾自憐的幽靈……


    而女主年輕時突然的背信棄義是敗在現實麵前愛情的蒼白無力,讓人覺得那麽薄情寡義。年老時突然的舊情複燃又把她五十多年的婚姻貶低到那麽可笑的地步,又似百年虛度,感覺非常猥瑣淺薄……


    在應該為愛情不顧一切的年紀,卻選擇了財富、名望和穩定;在應該沉靜、內省、成熟的年紀,卻選擇了虛妄、狂亂、輕薄。熾熱瘋狂的橋段出現在夕陽戀中,著實讓人有錯位感。


    這些女文青大多數都認為這純屬加西亞·馬爾克斯的一種個人惡趣味,沒有哪個女生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是純粹的、獨一無二的,不管是因為東西方在文化上的差異,還是別的什麽,她們永遠都無法接受這種節操碎一地的愛情觀。


    在得知肖紅給秋水撓了個滿臉花後,宿舍的女生無不拍手叫好,紛紛說道:


    “幹得漂亮,肖紅,這種事情你怎麽一個人去啊?應該叫我一起。這個秋水真是欠收拾。”


    “以前還覺得這家夥人五人六的,現在一看,這就是個混蛋啊,肖紅,他這明顯就是在羞辱你。”


    趙英男雖然平時跟肖紅不對付,可是此時也站在了肖紅這一邊,對著她說道:


    “這件事情我支持你,如果教官因為這件事情處罰你,我第一個不幹,放心吧,這樣的人渣揍了也就揍了,換了我比你打的還狠!”


    正安靜的坐在書桌旁背誦著英語單詞的王秀玉,看著肖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因為她也想得到身邊同學的認同感,可惜永遠是被嘲笑居多。


    就在這時,下午的午起號聲通過大喇叭響了起來,同學們紛紛朝著外麵走去,隻有王秀玉一個人坐在書桌旁沒動地方。肖紅整理了一下情緒,對著小玉問道:


    “小玉,該出操了,你在幹嘛呢?”


    小玉整理著手中的英漢詞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額在背單詞呢,額要把這個詞典重新再背一遍,雖然在口語上額的發音可能有些問題,但是在詞匯量上額可不能輸,額都背b打頭的單詞了。”


    肖紅目睹了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她知道小玉雖然平時不言語,可是她心裏憋著一股勁兒。肖紅忍不住對著小玉問道:


    “小玉,你是打算出國嗎?”


    小玉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以額的條件出國不現實,不過額還是打算去考gre,妖刀要去考gre,額也要考,額不能比她差。”


    肖紅能夠感覺到小玉笑容中的苦澀,她有些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姑娘,然後問道: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王秀玉的臉上露出了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她輕聲說道:


    “從小到大額就從來沒有比別人差過,從全班第一考到全年級第一,從全年級第一,考到全縣第一,從全縣第一,一直到全市第一、全省第一。妖刀能做到的,額沒有理由做不到!”


    肖紅雙肘拄著桌子,靠近小玉,然後說道:


    “小玉,人有了這種攀比心理活著會很累的。哲學家不是說過嗎?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你也有你自己獨特的閃光點,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做自己就好,所以你要做一個充滿自信的女孩兒!”


    小玉看了眼肖紅,此時她覺得肖紅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自己能像她一樣,得到身邊人的認同,又何至於此。小玉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訥訥說道:


    “額每天和你們在一起,都沒有什麽共同話題,你們說的話額都聽不懂,你們講的事情額也都沒聽過。其實每天跟你們在一起,有沒有額都沒什麽區別。”


    肖紅感受到了小玉身上強烈的疏離感,她隱隱覺得這種情緒是不正常的,這讓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肖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小玉,你聽不懂咱們才需要多溝通啊,時間長了你早晚會融入這個集體的。而且我們一直都很喜歡你,尤其是我,我特別想跟你當好朋友!”


    小玉哂笑了一聲,她的內心非常敏感,她能夠覺察出身邊同學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的嫌棄,嫌棄自己說話的語調,嫌棄自己的謹小慎微,所以肖紅的話對於自己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嘲諷。


    小玉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幹裂的嘴唇,然後看著肖紅說道:


    “肖紅,你不用跟額講這麽多,你也不用可憐額,額沒事的。”


    看到小玉對自己的抵觸,肖紅自問自己不是那種熱臉去貼冷屁股的性格,她輕輕拍了拍小玉的胳膊,然後說道:“加油!”,接著就轉身離去了。


    趙英男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關注著小玉,她知道自從那天被妖刀嘲諷後,小玉就一直表現的很沉悶。等到肖紅的背影消失,她來到了小玉的身邊,拉過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自顧自說道:


    “我家是武漢的,從小我就在奶奶身邊長大,直到八歲到了入學的年齡,才在父母的安排下來到了北京上學。那時的我跟你很像,都是操著一口鄉音,感覺跟身邊的同學格格不入,這讓當時的我感到很自卑和鬱悶。


    不過當時的我是不如你的,因為我不是那種非常聰明的孩子,在學習上當時讓我傷透了腦筋,無奈之下,隻能靠著勤奮,才彌補上這塊短板,因為我不想讓身邊的同學看不起。


    小玉,我始終堅信著一句話,那就是知恥而後勇,知弱而圖強,隻有明白這個道理,埋頭苦幹,厚積薄發,才能克服人生道路上的困難。別人可以看不起咱們,但是咱們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要堅信自己是最優秀的那個!


    事實上,我們本身也是最優秀的,要不然也不會匯聚在協和這所全國最好的醫學院。一時的挫敗對於你我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麽大問題,別人的冷漠恰恰是我們奮發向上的動力,你覺得呢?”


    小玉感激的看了眼趙英男,她很清楚,趙英男是班級同學裏為數不多對她釋放善意的女孩兒,上次妖刀嘲諷自己的時候,也是她幫著自己出頭。此時她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她對著趙英男點了點頭。


    趙英男拉著小玉的手,笑著站起了身,然後說道:


    “咱們走吧,該去出操訓練了。打起精神來,沒什麽可以擊垮咱們。”


    小玉和趙英男來到樓下操場的時候,遲到了幾分鍾,女生早就站好了隊列等在那裏。平時一貫嚴苛的戴教官,看了眼趙英男和小玉,沒有多說什麽,讓他們歸隊。


    顧曉曼撇了撇嘴,對著身旁的劉婷婷說道:


    “瞧瞧,小玉和趙英男遲到就這麽算了,要是換了我們,早就挨批了。”


    “就是,這簡直是區別對待嘛,就知道盯著咱們,盯得比賊都緊!”劉婷婷附和道。


    劉婷婷後排的尤悅,此時也忍不住抱怨道:


    “這不公平啊,憑啥就對她那麽好?”


    劉婷婷嗤笑了一聲,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因為人家是老鄉啊,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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