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旁邊站著的女生,叫做趙英男,不是別人,正是日後被秋水渣掉的女人,二人分手的時候已經訂了婚,趙英男是秋水的未婚妻。


    隻不過此時趙英男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秋水這邊,她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一個跟她們一樣,身著作訓迷彩,身姿挺拔的男生。


    趙英男是部隊大院兒出來的,父母都是軍人,照理說她對大頭兵站軍姿已經是再熟悉不過。隻是她覺得作訓迷彩穿在那個男生的身上,就是無比的合身。


    而且那個男生的長相劍星朗目,鼻梁高挺,麵若白玉,把這身算不上好看的迷彩穿出了不同的味道不說,軍姿也站的異常的標準,這讓趙英男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男生應該也是部隊大院出來的,從小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才養成了現在的站姿做派。


    秋水久久沒得到女生的迴應,不由得瞄了一眼趙英男,結果卻發現她視線根本就沒在自己這邊。順著趙英男的視線看去,發現她看的男生,來的時候跟自己坐在同一個車廂,沒記錯的話話,應該是叫葉晨。秋水撇了撇嘴,小聲嘟嚷著:


    “傻缺!”


    雖然趙英男沒搭理秋水,可是秋水卻不缺捧哏的,他右手邊的辛夷,對著秋水小聲問道:


    “幹嘛呢你?”


    秋水心裏暗叫著可惜,給自己搭話的是個四六不懂的貨,如果換成是一個文學女青年,她肯定能聽懂自己的意思,一陣撩撥過後,發生超友誼的關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自己這迴算是媚眼兒拋給瞎子看了,身邊的女生有些膚淺,光去看葉晨那荷爾蒙爆棚的貨去了。


    麵對辛夷的問話,秋水心不在焉的隨口迴道:


    “我正在神遊,我準備靠這種方式,度過枯燥的軍訓生活。”


    辛夷咧了下嘴,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秋水,然後說道:


    “你這說白了,不就是意淫嗎?”


    意淫這個詞的出處是《紅樓夢》,屬於一個原創詞匯,但到了現在演變成了一個多義詞,它在詞義、詞性、用法上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紅樓夢》的原著裏麵,意淫是曹雪芹獨創的褒義詞,是要求男子放低姿態,拋開男子自我中心轉變為女子中心,為女子著想,討女子的歡心,真心真意的關愛、體貼嗬護女子。


    廣義的意淫是啟迪那個時代的人們去建立人跟人之間的交流、溝通、理解、平等、友好、體貼。在紅樓夢中意淫不是一個用來討論和辨析的概念,而是一種實踐的理念。


    到了現代社會,在較早的網絡中演變成了罵人侮辱性的詞語,指不通過身體的接觸的前提下,視覺所見以後通過幻想達到極大的滿足的行為,算是個貶義詞,也叫yy。


    隻是眼下是九二年,國內還沒有互聯網。辛夷口中的意淫,也遠不是帶有侮辱性的詞語,完全就是個褒義詞,沒有貶低秋水的意思,更加類似於一種吹捧。


    辛夷的言論逗笑了他身邊的顧明,他覺得辛夷捧的有些太過了,在他看來,秋水遠沒有那麽高尚,就是個悶騷的家夥罷了。


    顧明的笑聲把教官給吸引來了,他走到了顧明的身邊,語氣嚴厲的問道:


    “都幹嘛呢?”


    顧明頗具冷麵笑匠的潛質,隻見他挺直了腰杆,然後一本正經的迴道:


    “報告教官,我們在笑!”


    身邊的同學都被顧明給逗樂了,教官的臉卻黑了下來,因為顧明的行為在他看來,不啻於是一種挑釁。隻見他低喝了一聲:


    “都嚴肅點,我問你們,我剛才講什麽了?”


    “教官,不知道!”


    教官是個三年的義務兵,此時他被氣到火冒三丈,至於原因其實是多方麵的。如無意外的情況下,這將是他在部隊的最後一年,這時候的義務兵轉士官,遠沒有後世那麽簡單。


    而他麵前的這群學生,在結束軍訓,走出軍營的那一刻,卻直接就是預備役中尉了。這種心理上的落差,本就讓他心中難過,現在看到他們散漫的樣子,隻覺得他們踐踏了他守護了三年的榮譽,所以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看著噪雜的學生隊列,教官陰沉著臉,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喝道:


    “不知道還迴答的理直氣壯是吧?你們三個出列,我剛才講的是,在隊列裏不許交頭接耳,蛙跳一百個,現在開始!”


    顧明從小在國外長大,他沒聽懂教官的意思,於是對著辛夷問道:


    “蛙什麽?這是讓我們幹什麽?”


    教官看到三人磨磨唧唧的沒動靜,直接喝問道:


    “怎麽個意思?還要再加跳一百個嗎?全都給我背著行李進行,向左轉,圍繞隊列,開始!”


    蛙跳一百個對於葉晨來說,小菜一碟,他平時的鍛煉比這要嚴酷的多,可是對於這些少爺兵來說,絕對不是什麽輕鬆的活兒,教官看得出來,這幾個人都是調皮搗蛋的主兒,既然如此,那就耗光他們幾人的體力,讓他們沒精神去撲騰幺蛾子。


    三人以秋水為頭,開始了圍繞隊列進行蛙跳,跳了二十來個的時候,幾人頭上的汗水就下來了,一個個頭不抬眼不睜的往前跳著,可他們三個看不見道,既然還有個比他們更瞎的,跟個二傻子似的擋在了他們前進的方向,直接讓他們翻了車。


    秋水抬頭看去,發現擋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的確良襯衫,外麵套著紅色坎肩的女人。女人對讓幾人摔倒,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不說,還在那裏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又不過年不過節的,給我行這麽大禮,我也沒壓歲紅包給啊,平身吧!”


    秋水覺得自己肯定是出門兒沒看黃曆,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平時都是他去損別人,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擱他這兒找便宜呢。秋水本身也不是個乖寶寶,他重新蹲好,腳後跟發力,徑直朝著攔在自己前麵的女孩兒撞去,險些把人給撞倒。


    葉晨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心說敞亮婊和秋水這個渣渣也算是勝利會師了。沒錯,嘴巴毒的一批的女孩兒正是肖紅,此時她好懸沒被撞岔了氣兒,還沒等她理論,秋水不陰不陽的說道:


    “這人怎麽就不知道閃道呢?跟個二缺似的!”


    肖紅本身就身子單薄,瘦的跟個小雞仔似的,被秋水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撞的生疼不說,此時聽到他居然還罵自己,氣到她肝疼,連女生最基本的矜持都顧不上了,對著秋水氣急敗壞的噴道:


    “你家道兒啊?就你那個猥瑣樣吧,你還罵我呢?跟個羅鍋似的,怪不得這麽礙眼。把我衣服都給撞掉了,純純一二百五!”


    說罷肖紅頭也不迴的撿起衣服,朝著教官的方向走去。至於秋水則是更氣了,平日裏他自詡才華橫溢,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挖苦他猥瑣,還笑話他是個羅鍋。他正欲起身去找肖紅算賬,卻被身後的顧明給拉住了。


    秋水不自覺的迴頭看了眼拉住自己的顧明,卻發現這貨一直望向肖紅,一臉的豬哥相,這特麽明顯是一見鍾情了。秋水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貨可夠悶騷的,看一眼就喜歡上了,再多看幾眼,那還不得懷孕啊?


    人就是這樣,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後跟。此時的秋水,早就把自己為了在好看的女生麵前炫耀,連累別人跟自己一起罰蛙跳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


    ……………………………………


    檢查完行李,言明了軍訓紀律後,教官讓人把學生領到了自己的宿舍,安放好行李後,帶著眾人來到了綜合樓的一間教室內,讓所有人開始了自我介紹。男生介紹完,輪到女生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趙英男最先走上了講台。


    相比其他女生的扭捏,趙英男身上明顯可以看到一股幹練勁兒,隻見她落落大方的說道:


    “大家好,我叫趙英男,英姿颯爽的英,好男兒的男。我來自湖北武漢,父母都是軍人。由於媽媽是一名軍醫,受到她的影響,所以我從小就有了誌向成為一名白衣天使。很榮幸跟大家認識。”


    趙英男身上的大氣勁兒,讓她顯得非常的吸睛,引起了男生的陣陣討論。然而葉晨卻知道,這是她爸爸所在的部隊,她父親是這裏的參謀長。來到了這裏,跟迴到家沒什麽兩樣,所以她要是不自信那反倒是成了怪事兒。


    最終在兩名教官的商議下,從學生中間選出了兩名班長。男生班的班長是厚樸,至於女生班的班長,則是選擇了趙英男,由他們帶領學生,協助教官的日常工作。這些學生也被編到了部隊的訓練序列裏,隸屬於三連二排,男生是一班,女生是二班。


    解散後,由男生班的班長厚樸,女生班的班長趙英男,分別把人給帶迴到宿舍。男生的宿舍就在綜合樓內,所以比較簡單,在領完各自的洗漱用具後,就各自紛紛帶迴了。


    迴到宿舍後,眾人該鋪床的鋪床,該往洗臉盆和牙具杯閃寫名字的寫名字。也有個別慵懶的,就好像是秋水這樣的,簡單的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就翻出了一本大漂亮作家亨利.米勒的自傳體長篇小說《北迴歸線》,在那裏翻看閱讀著。


    還有像顧明那樣自怨自艾的,他現在滿腹的牢騷。至於葉晨,則是在整理自己新領到手的軍被,他們這些人要在部隊裏進行為期一年的軍訓,整理內務無疑是必然的,這種事情早做早好,省得日後的麻煩。


    拿到一床新的軍被,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被套裏麵的棉花“趕”平,將被套表麵的褶皺“壓”平,如果這兩件事做不好,疊出來的被子就會鬆鬆垮垮的,不堪入目,到時候會被部隊的教官直接把被子扔出去的。


    葉晨把被子在鋪上鋪平,然後分成三折將被子疊成一個豎長條,接著找來鋪位下麵軍綠色的折疊椅,用平麵反複的趕著被子,將棉花中的空氣擠出來,反反複複的不停歇。


    就在眾人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時,有一個叫黃芪的男生,指著窗外一臉癡迷的說道:


    “誒,你們快來看啊,簡直是要什麽有什麽!”


    幾乎是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窗前,隻見剛才還套著綠布口袋的那些個女生,此時都穿著合體的便裝,看著她們略帶濕意的頭發,很明顯,她們是剛剛去洗過澡。


    女生的宿舍在另外一個樓,班長趙英男正拿著記事簿,登記著各個女生的名字。都是荷爾蒙旺盛的年紀,這群男生紛紛對樓下的女生開始意淫,甚至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如同後宮選妃似的,開始宣示主權了。


    這時候突然有人指著一個依靠在牆邊,穿著藍白格裙子的女生,然後說道:


    “快看,那是辛夷的女神!”


    這時即便是沒圍在窗前湊熱鬧的葉晨,也不由得朝著聚攏在窗前的人群看了一眼。雖然沒刷過劇,可是葉晨看過相關的觀眾評論,辛夷喜歡的是妖刀楊玥,雖然他們倆不是這個世界的男女主,可絕對是最讓人意難平的一對。


    他們原本是這個世界裏最幸福的一對戀人,妖刀在感情剛剛萌動的年紀,就遇到了那個願意終其一生對她好的男人辛夷。他可以不顧男人的尊嚴,去求朋友給妖刀買米國的gre資料書;他可以無論妖刀有多過分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辛夷在得知自己得了絕症的時候,他都沒有想著為自己診治,而是想著要省錢給妖刀,讓她出國。


    當然辛夷也很幸福,能夠遇到自己終其一生愛的人,已經實屬最大的幸福了。並且這個人也一心一意的愛著自己,在他生病住院的這段時間裏,妖刀每天都收拾的漂漂亮亮,就是為了讓辛夷在他最後的時間裏,每天麵對的是最美的妖刀。愛情分很多種,其中一版是長相廝守,一版是兩手揮揮。而辛夷這兩種遇到了,他是幸福的,即使他的幸福隻有八年。


    雖然辛夷在最年輕氣盛的年紀永遠離開了世界,雖然妖刀和辛夷的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可他們的愛情卻在那場簡單的婚禮中變成了永恆。就好像是舒婷的《致橡樹》裏說的那樣,“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妖刀會幸福的,因為對於這段感情她沒有留下遺憾,故事的最後,她終於實現了去米國的夢想,隻是這一次她要一個人,去完成屬於她和辛夷的夢想,有人問她,為什麽出國要走的這麽急。


    妖刀的迴答是,因為我沒有勇氣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有人問她,去米國還是去學醫嗎?妖刀說,不了,讀mba,永遠都不會學醫了。從辛夷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妖刀就發誓終身不嫁了,她心裏的每一寸縫隙都被辛夷占據著,再也騰不出空間給別人了。


    葉晨在得知這個悲劇的時候是動容的,他甚至曾經抱著希望去查詢各種醫學文獻,以期找到治療辛夷疾病的辦法,可是最終卻是無功而返,因為辛夷得的是腎癌。


    腎癌屬於一種特殊腫瘤,它天然對放療和化療不敏感,所以不像其它的惡性腫瘤,在手術治療後,可能還需要接受輔助性、短暫性的放療和化療,來達到綜合治療的效果,達到更理想的腫瘤控製的效果。


    但是腎癌恰恰不具備這樣的治療條件,絕大多數腎髒的透明細胞癌天然抵抗放、化療,所以外科醫生在根治手術以後,隻能建議患者做定期的隨診和複查。


    從患者角度而言,他認為沒有手術後的輔助放療和輔助化療,說明這種癌症惡性度低,進展速度慢,預後比較好,所以會誤認為是一種幸運癌,這種理解在臨床上是普遍存在。


    但是站在一名醫生的角度來看,得了腎癌的患者是非常不幸的,比別的腫瘤少了幾種治療手段,因此在臨床治療上,除了手術,幾乎沒有太多其它的輔助治療的選擇。


    葉晨甚至是不甘心的去研究了腎癌的發病機製,企圖從源頭上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然而在查閱了大量的文獻後,他悲哀的發現,腎癌的病因即便是到了後世,也尚不明確,其發病與遺傳、吸煙、肥胖、高血壓及服用抗高血壓藥物使用等有關,吸煙和肥胖是公認的腎癌危險因素。


    遺傳的問題是葉晨解決不了的葉晨唯一能做的,僅僅是幫著辛夷把煙戒掉,順帶著鍛煉身體,讓他少一種染上腎癌的可能。可是這是一個非常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如非必要,葉晨是真的不會去討人嫌的。


    葉晨看著站在窗邊,癡癡的望向樓下的辛夷,心說還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秋水這樣的渣渣屁事兒沒有,反倒是三觀正的辛夷得了這種不治之症,人生還真是特麽的扯淡,到哪兒去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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