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的話說的許大爺心裏暖唿唿的,他不由得在心裏感慨,自己當初是真的沒看錯人。如果隻是他自己的話,住在哪裏都無所謂,可是眼瞅著孫女許小鳳漸漸長大,眼瞅著就要麵臨高考,他是真的不想因為麵子,而耽誤孫女的前途。


    思前想後,最終許大爺點頭答應了葉晨的請求,對著葉晨說道:


    “大茂,那就麻煩你了,轉學這一塊會不會有什麽困難?要不要我去找我的老戰友想想辦法?”


    葉晨是清楚許大爺的人脈的,作為九道灣世界裏能夠拿捏住賈世發的存在,許大爺可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麽沒有存在感。作為村中極富聲望的老人,許大爺看似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但從他與大隊長的對話中就可以看出,他對村中每個人的品行都極為了解與清楚。


    原世界裏史小軍和賈世發密謀背刺原宿主楊樹茂的時候,賈世發提前一個月準備毀約,這時許大爺這塊“老薑”出馬了,他僅僅通過自己的觀察,就確認了賈世發這個貨狗改不了吃屎,跟那個叫“小霞”的絕對有貓膩。


    當許大爺在飯館兒門口堵到賈世發之後,當他跟賈世發挑明之後。他那一句“曉霞很年輕”,直接讓賈世發整個人都麻了,因為許大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


    然而賈世發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許大爺對他的一種刺探和威懾,以他這種“老薑”的城府,通過賈世發過往的秉性,就算到了這貨他絕不會痛改前非。而這家的餐館老板娘又與賈世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最重要的是姿色頗為不錯。於是,便有了這句經典的開場白,“曉霞很年輕”。


    當看到賈世發的臉色,並聽到接下來的應答之後,許大爺心中的盤算與猜測也就順理成章地說了出來。他先是說把當年“惡霸”楊樹茂推到賈世發麵前,說他會記仇並伺機報複。更因為自己證實了賈世發在作風上的問題後,把自己擺到了賈世發的對立麵,發下狠誓“他會記仇,我更會。”


    這樣簡單且直接的七個字,比任何威脅與脅迫更有震懾力。當賈世發服軟之後,許大爺並沒有因為手中握有把柄而獅子大開口,他不僅給賈世發留出了餘地,也給楊樹茂要到了喘息的時間。所以說,許大爺這塊“薑”絕不僅僅是“老而辛”,更多的是“陳而辣”,是那種不僅辣其口舌,更能辣至心肺的“陳薑”。


    葉晨對著許大爺輕笑了兩聲,然後開口說道:


    “大爺,我的親大爺,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勞煩您嗎?好歹我也上了四年的大學,我有我自己的人脈。放心吧,既然跟您開這個口了,我就把一切都已經提前安排妥當了,等過了正月十五,單位正式上班了,我就去把手續備齊了,到時候直接把您和小鳳給接走!”


    恢複高考後的頭幾批大學生,可不像後世擴招的那些,都是非常有含金量的,大學的同窗畢業之後,尤其是葉晨這樣名校畢業的,大多分到了各個部委,幫著許小鳳安排進一所好的高中借讀,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因為史曉娜在身旁的緣故,許小鳳沒有對葉晨表現的過於親密,以免史曉娜心裏不舒服,不過她還是笑著對葉晨說道:


    “謝謝大茂哥!”


    ……………………………………


    從許大爺家迴來沒幾天,葉晨這邊接到了史方仁打來的電話,他要帶著全家迴來過年了,順帶著跟楊家老頭老太太會個麵,商量他和史曉娜的婚事。


    這時候還沒有鍾點工,所以史曉娜拉著葉晨,讓他幫著自己迴小二樓好一頓打掃衛生。說是打掃衛生,其實頂多也就是掃掃屋裏和天棚的浮灰,擦一擦家具和桌子,畢竟像是沙發,鋼琴之類的東西,臨走之前都用白布給罩上了。


    打掃完衛生,兩個人相視一笑,一齊躺在了史曉娜臥室的床上,史曉娜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葉晨問道:


    “迴到九道灣了,你不迴去看看?”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史曉娜說道:


    “我家裏是個什麽德性,你是最清楚的,以前的我是坨臭狗屎,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現在的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唐僧肉,恨不得把我給切吧切吧分了。


    再者說了,今天來的這麽匆忙,什麽東西都沒拿,我要是就這麽迴去了,即便是家裏的那群人不說什麽,一個院兒裏的也會在背後嚼舌根的,明天吧,明天我把年貨送迴來的時候再說。”


    史曉娜打小就跟葉晨在一起,自然是知道他家裏的情況,思索了片刻後,對著葉晨問道:


    “那明天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迴去?”


    葉晨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史曉娜說道:


    “你爸媽還有哥哥嫂子的飛機明天上午到,你不到不好,交給我吧,我先去提前打好預防針。”


    史曉娜知道葉晨所說的“預防針”是什麽意思,她已經從葉晨的口中得知了當初楊家父母來史家抄家的事情了,這是兩家人之間矛盾根深蒂固的最基本原因。史曉娜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那咱們就迴去吧,這房子常年沒人住,裏頭沒人味兒,我還是更喜歡住四合院。”


    葉晨笑著點頭答應,真要是在史曉娜家住的話,還得把爐子點起來,帶著整個屋子有熱乎氣兒,常年不住人,冷不丁的生火,因為空氣濕度大的原因,爐子裏的煤燒不淨,容易引起煤煙中毒的……


    ……………………………………


    葉晨第二天把準備好的水果糕點,煙酒糖茶都裝上了車,開車再次迴到了九道灣,因為進了臘月的緣故,街邊時不時的響起小孩兒放鞭炮的動靜,瞅著年味兒十足。


    在四九城,過去的人們一進臘月門兒就開始忙著備年貨了。一是“破五”之前,商鋪都不開業,這過年的吃穿、日用、玩耍、點綴等都要準備得足足的;二是要頻繁地走親訪友、上門拜年,送禮不貴還得有麵兒,所以年前忙活著置辦年貨,不但是一種講究,過年還特別有年味兒。


    一進臘月,小孩兒都要跟大人去打點心匣子,圖個喜慶,送人還有麵兒。點心匣子,富裕的人家一般都會送黃板紙包裝的,上麵再墊張紅紙,裏麵裝大小八件,售貨員用紙繩一橫一豎捆好,一般會裝兩包,再打個提手,動作十分麻利,綁得漂亮還結實。窮人家一般是紙盒裝的,裏麵有槽子糕、桃酥等。


    所謂大小八件是人們喜愛的京八件,源自於宮廷糕點的“大八件”,有八種形狀、不同口味,後來傳到民間,還被分成了大八件和細八件。大八件是福字餅、祿字餅、壽字餅、喜字餅、棗花酥、太師餅、黑麻餅、薩其馬。


    細八件是棗花酥、玉蝶酥、小卷酥、合歡餅、甘露果、芙蓉糕、粉衣、蛋黃酥。除此之外,糕點還有老北京人喜歡的槽子糕、缸爐、桃酥、茯苓餅等等。


    當有人過年來家送點心匣子的時候,孩子們是最著急的,就等著客人前腳一出門,後腳就打開匣子,有種現在拆盲盒一樣的興奮。一滿盒花花綠綠的點心,最搶手的就是其中的蛋糕和薩其馬,一般一個匣子裏也沒幾塊,其它的再由最愛到能吃,一個個逐一掃光。


    這時的老百姓走親訪友送酒的時候,一般送的都是西鳳和四特酒。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在一九五二年的第一次全國品酒會上,貴州茅台、山西汾酒、四川瀘州曲酒和陝西西鳳酒被評為了國家級四大名酒。


    茅台價格昂貴,購買比較麻煩,不是隨便就能買到。而且相比山西汾酒和瀘州曲酒,西鳳酒比較合老百姓的口味,所以自此以後,北京人送禮通常都要買西鳳酒,既拿得出手,價格也合適。


    還有就是一九八七年在農展館舉辦的全國農副工產品春節展銷會上,四特酒成為了人們爭相搶購的產品,之後,又逐漸成為北京煙酒櫃台的熱銷品,尤其一到春節,人們都排隊購買。


    過去買酒不像現在,沒有華麗的包裝,銷售員隻將兩瓶酒並排用紙繩捆在一起,打個提手一拎。過年買這酒送人也和買茶葉一樣,是認定的禮兒。


    在清鹹豐年間,福州茉莉花茶成了皇家貢茶,開始大規模生產,官員貴族們跟風,百姓也跟風,喝茉莉花茶的習慣就這麽流傳下來。光緒年間,慈禧太後對茉莉花茶更是情有獨鍾,還經常將其作為禮品送給外國使節。久而久之,老百姓也認定了這個禮兒。


    所以過去每天的一大清早,老北京人都愛悶上一大搪瓷缸子花茶,認為這一天把茶喝透了才舒坦。老舍先生也曾說過:“有一杯好茶,便能萬物靜觀皆自得”。逢年過節走親戚,人們也都是到茶葉鋪稱二兩茉莉花茶,包成精致的小包,拎著方便,送人也都喜歡。


    幾年的工夫,大姐楊樹枝,二姐楊樹葉,大哥楊樹森,二哥楊樹林都有了自己的小孩兒,過年的時候家裏孩子眾多,所以葉晨還特意在商店裏稱了幾斤雜拌兒。


    雜拌兒是過去小孩過年的零食,一般分為三種,高檔的細雜拌兒,有蘋果脯、杏脯、桃脯、蜜棗、瓜條、青梅、山楂和糖藕等。中檔的雜拌兒也叫粗雜拌兒,有梨幹兒、柿餅、山楂、脆棗、榛子仁、花生仁等。最次的,舊時叫“雜抓”,裏麵有瓜子、花生、嘣酥豆等,比粗雜拌兒還差了一個檔次。


    北京人過年吃雜拌據考證從明朝開始就有了,明人劉若愚的《酌中誌》書中有,北京正月新年有內盛“柿餅、荔枝、桂圓、栗子、熟棗”的“百事大吉盒兒”。“雜拌兒”的名字,聽說還是慈禧吃得高興時隨口給起的,後來傳到民間,成了北京的傳統小吃。


    所幸九道灣的胡同還算是寬敞,葉晨把車開進來也不至於發生刮蹭,當他進到舊時院子的時候,門口已經掛上了門神。門神版本很多,北京多沿用唐代傳下來的“白臉兒”秦叔寶和“黑臉兒”尉遲敬德二位武將的木刻版畫,大多來自天津的楊柳青。


    葉晨來到自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大姐和二姐正在自家門口貼“掛錢兒”,所謂的“掛錢兒”是過年時經常在門框上貼得一排下麵帶穗兒的剪紙,一般都在臘月二十九貼上,民間說貼它可以“拒窮”。


    傳說周朝時薑子牙封其妻為“窮神”,怕她坑害窮人,令她“見破即迴”,後人為避窮神,就將紙剪破貼在門上,遂成貼掛錢兒習俗。到了正月初六還要“送窮”,這一天,門上的掛箋兒要摘下來扔出去,表示在“送窮神”。


    楊家老太太非常信這個,所以每年家裏都要貼,這也反應出了她的性格,精於算計。葉晨笑著上前跟大姐和二姐打了聲招唿:


    “大姐二姐,好久沒見啊!”


    楊樹葉和楊樹枝迴頭看到了葉晨,隻見她打扮的溜光水滑,一看就是一副大老板的派頭,手裏還拎著年貨,趕忙上前幫著接過來,大姐口中還不饒人的說道:


    “大茂,你這都多少年沒迴來過年了?就知道跟你三姐熟絡,我和你二姐還以為你把我們給忘了呢。”


    葉晨苦笑了一聲,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出兒,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故作為難的說道:


    “大姐,您還不知道我嗎?打小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再加上愛打架闖禍,所以你們都不大待見我。再加上當初因為我受傷住院的時候,爸媽讓我出來自立門戶,以免連累到家裏人,所以當初我感到心寒,置氣了這麽多年才迴來看看。”


    大姐楊樹枝當然知道葉晨當初的情況,雖說迴城的那年春節,她沒像楊樹森和楊樹林似的,不給好臉子的擠兌葉晨,可是說的那些話也沒好聽到哪兒去。她笑著對葉晨說道:


    “趕緊進屋暖和暖和,爸媽都在屋裏呢。”


    葉晨指了指大姐和二姐手中的年貨,然後說道:


    “我還是先把年貨搬進來吧,要不我怕他們老兩口不給我好臉子。”


    二姐楊樹葉被逗的哈哈大笑,拍了下葉晨的胳膊,然後說道:


    “放心吧傻茂,咱媽嘴硬心軟,沒事兒的時候總是念叨著你,傻茂這個小兔崽子怎麽還不迴來呢?”


    葉晨在心裏嗬嗬冷笑,心說惦記著吸我的血還差不多,不過他也沒在意,自從那次跟老太太在自己的院子裏劍拔弩張之後,老太太就偃旗息鼓了,估計她自己心裏有了數,自己可不像是其他的幾個姊妹那樣,可以讓她隨意拿捏。


    葉晨去搬年貨的工夫,楊樹枝和楊樹葉已經拎著水果糕點之類的東西進了屋,對著爸媽說道:


    “爸媽,傻茂迴來了。”


    老頭老太太對視了一眼,趕緊從裏屋出來。這些年葉晨發達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這些家人,隻看楊樹影就知道了,三姐楊樹影在葉晨的扶持下,成了大老板了,早就在市裏給自己買了房子,嫉妒的家裏人眼珠子都紅了。


    可是沒辦法,當初他們幾個都不待見葉晨,見了麵就是連損帶罵的,再加上老太太和楊樹森、楊樹林兩兄弟,都在葉晨那裏吃了閉門羹,久而久之的,也就沒人惦記著過去討便宜了,因為他們清楚,傻茂可不是當初的那個傻茂了,心硬的很。


    老太太打量了一眼,沒看到葉晨的人影,對著楊樹枝問道:


    “大茂他人呢?”


    大姐楊樹枝笑了笑,然後對著自家老太太說道:


    “傻茂說還有年貨沒搬完,在外頭搬年貨呢。”


    “那還不趕緊去幫忙?”老太太說著給自己裹上了圍脖,推門走了出去。


    家裏人出了門,看到院門口停著的那輛豐田轎車,所有人都羨慕的這摸摸那看看,這年頭別說有私家車了,能騎上摩托的都是風光到不行的人物了。


    大家七手八腳的幫著葉晨把年貨搬到了屋裏,全家人都匯聚一堂,葉晨沒理會那些水果糕點,而是指著一旁的幾個盒子說道:


    “爸媽,姐幾個,這是我去香港的時候買的衣服,這些羊毛衫是澳大利亞的牌子,國內買不到的,你們一人一件,自己挑。另外啊,這兩個盒子也是我從那邊買的羊絨大衣,爸媽你們一人一件。”


    三姐本身就是做服裝生意的,天天擺弄這些東西,她上手一摸,就知道這些衣服的材質不一般,對著葉晨問道:


    “大茂,這些衣服不便宜吧?我聽人說,那邊的物價可高了呢!”


    葉晨笑了笑,靠在沙發上對著三姐說道:


    “其實也還好,三姐你們手裏的羊毛衫一件也就六七百,至於爸媽的大衣貴一些,一兩萬左右。”


    此時所有人都驚住了,要知道他們一年的收入也就千八百塊,三姐還好一點,可是也隻是將將一年的收入才夠買一件羊絨大衣。所有人都在心裏暗罵了一聲,“狗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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