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送羅子君迴家的時候,正巧碰到了薛甄珠帶著羅子群,二人坐在開放式廚房的餐桌上,正大快朵頤,看到羅子君跟唐晶進了屋,咋咋唿唿的說道:


    “誒喲,你總算是迴來了。晶晶你也來了啊?”


    “阿姨你也在啊?”唐晶淺笑著迴應道。


    “誒呀,其實我迴家了,後來子群打電話給陳俊生,陳俊生沒有接,我就不放心了,我和子群兩個人又跑過來了。我不知道你在,我要知道你在的話,我就不這麽著急了。”


    羅子君兩眼直勾勾的,仿佛沒有看到薛甄珠和羅子群一般,徑直的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換了以前,她還會跟自己的親媽和妹妹抱怨一下心中的難過,然而現在她也知道,即便是她們倆,也對事情的發展於事無補,既然這樣,還莫不如自己一個人去承擔。


    羅子君進到了臥室,渾身癱軟的一頭栽在了床上,她試圖在床上尋找到葉晨的氣味,可惜一絲都找不到了,因為自從二人當初在首飾店發生衝突之後,他就再沒進過這個屋,這些日子都是在書房住的,現在就連家都不打算迴了。


    薛甄珠還在客廳拉著唐晶的手在那裏嘰嘰喳喳,聽得羅子君一陣心煩意亂,她對著客廳喊道:


    “媽,你和子群迴去吧,讓唐晶一個人來陪我就行。”


    唐晶送走薛甄珠和羅子群母女,進到了羅子君的臥室,保姆亞琴貼心的奉上一杯紅茶,唐晶端著茶杯暖著手,看著像灘爛泥似的偎在那裏的羅子君,自打她跟子君大學畢業後,還從未看到她這副模樣。


    羅子君無力的靠在臥室的單人沙發上,慘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唐晶你知道嗎?自從我在首飾店,跟他還有桑卓董大鬧了一通,他就再沒進過這個房間的門,剛才還跟我說,在離婚判決下來之前,都不會再迴來了,看來他鐵了心要跟我離婚了。


    那天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他遞給我一份離婚協議書,我當時沒有太當真,覺得他隻不過是一時之氣,過兩天就好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跑到法院起訴我了。”


    羅子君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可以看得出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心力交瘁的狀態。羅子君的話讓唐晶也陷入了迴憶,她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幫唐晶調查桑卓的第二天,在電梯裏接到的葉晨的警告。


    當時自己好勝心起,覺得被葉晨居高臨下的占據主動,是一種恥辱,所以借著手下人發給自己的葉晨和淩玲的親密照片,跑過去將了葉晨一軍,結果從那時起,事情就變得不可抑製的滑向了另外一個軌道。


    如今想想,這分明是葉晨故意露出的弱點,為的就是激怒羅子君,可自己卻偏偏傻乎乎的上了套,這些日子,她通過手下的員工,在晨星公司了解了一下,葉晨跟那個淩玲就是普通的工作關係,平日裏二人表現的非常疏遠,隻能說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陰險了,一步步的把自己和羅子君引入他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唐晶把兩個胳膊肘拄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彎腰看著自己的閨蜜,然後說道:


    “子君,你想聽實話嗎?其實葉晨想要跟伱離婚恐怕都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他在步步為營的把控著這件事的走向,你和我都掉進他的坑裏了。


    兩個人在一起,進步快的那個人,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要甩掉原地踏步的人,因為人的本能都是希望能夠更多的探求生命,生活的外延和內涵。”


    羅子君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針見血,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她看了眼唐晶,然後輕聲說道:


    “你說我在原地踏步?我生孩子,養孩子,我努力保持最好的狀態,我無時無刻不是他甜美乖巧的陳太太,難道我這些不需要費時費力嗎?”


    唐晶哂然一笑,說穿了,你羅子君做的再多,不也還是葉晨的依附品?沒有挺直自己腰杆的底氣。說的再難聽一些,這就是妥妥的寄生蟲行為,男人一開始可能還會被你的甜美外表所吸引,可是很快就會發現你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瓶,你在男人心中的保質期太短了。


    唐晶知道此刻的羅子君如果不馬上轉變自己,以後等著她吃的虧還多著呢,她語重心長的對羅子君說道:


    “子君,我對你的建議是,無論這場官司打到什麽程度,你羅子君都必須要能自力更生,或者說你必須要具備自力更生的能力,那才是長久之計。”


    讓一個鹹魚了十多年的家庭主婦,一個習慣了每天吃喝穿戴的寄生蟲,頃刻之間變成一個卷王,這根本就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羅子君表現出強烈的抵觸,好像一隻把刺露在外麵的豪豬,不耐煩的迴懟道:


    “我不想聽你那些煩人的獨立女性宣言。”


    唐晶完全能夠理解羅子君此時的狀態,沒有人不喜歡一直呆在自己的舒適區,冷不丁讓她們重新去麵對外麵冰冷現實的世界,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勇氣的,所以她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子君,你知道舊社會的男人為什麽可以三妻四妾嗎?就是因為女人都要靠男人來養活,你得到的每一口飯,每一碗湯,都是因為你取悅了人家,人家賞給你的,這種依附關係一旦建立,還談什麽情感平等?我鼓勵你出去找一份工作,不管錢多錢少,你賺迴來的是一份尊嚴。”


    此時羅子君覺得自己的閨蜜唐晶的話分外刺耳,讓她這麽一形容,自己就好像是被養在家中的寵物,看到主人迴來,就上前去搖搖尾巴,主人一高興就會賞你根骨頭,沒什麽比這種比喻更侮辱人的了。哪怕她現在無精打采,她直起了身體出言反駁道:


    “男人娶你,養你,給你錢花,這怎麽就成了沒有尊嚴了呢?得不到這些的人,才會削尖了腦袋往男人堆裏紮,把男人的飯碗搶過來吃。真要是像你說的那樣,這世界上還分什麽男人女人?”


    唐晶看到自己的閨蜜如同一隻發了臭的鹹魚,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危機即將降臨,深吸了一口氣,怒其不爭的說道:


    “子君,你要是再像現在這樣,不出去找工作,真要是離了婚,你可能隻能靠陳俊生給你的生活費過日子了。而且除了撫養孩子的一方有權獲取生活費和教育費,法律上沒有關於離婚後男方應當支付女方生活費的規定。”


    羅子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對著唐晶大聲嚷嚷道:


    “你是我的朋友,我現在很煩很亂,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你能不能不要再對我指手畫腳,你說兩句安慰的話好嗎?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我幫你的時候,你不是也說你羨慕我,我命好嫁了個好男人的嗎?”


    唐晶麵色平靜的看著羅子君,她現在就好像身體上有了傷口,並且化了膿,生了瘡,這時候,需要把傷口表麵的爛肉和膿瘡給用刀子剜掉,要露出新肉來,要不然就會導致傷口繼續擴大,最後危及到生命。


    處理傷口這個過程肯定會非常的痛苦,疼痛的程度不亞於生孩子,可是卻是必須經曆的,唐晶深吸了一口氣,耐心的繼續說道:


    “安慰體諒那才是事不關己的態度,我是真的在為你好,考慮到將來你該怎麽生活,才會跟你說這些。我的工作呢,就是幫人解決問題,越難解決的問題,越是病入膏肓,就越是要在最開始的時候破釜沉舟下狠手!”


    不得不說,唐晶的出發點無疑是好的,可是她卻錯誤的估計了一點,那就是羅子君不是她每天所接觸到的那些個客戶,習慣了理性的去思考問題,她更喜歡站在感性的角度去應對每一件事情,所以唐晶的態度讓羅子君感到異常冰冷,於是她直接反駁道: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你那麽會解決問題,你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嗎?你事業有成,你唿風喚雨,你覺得自己幸福嗎?你說我是頑疾,你不是一樣喜歡一個男人八九年,思前顧後的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獲嗎?到底誰病入膏肓?”


    其實說穿了,羅子君和唐晶都是同一種人,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們倆的骨子裏都是一樣的虛榮和虛偽,正所謂同性相吸,要不然她們倆也不會成為好朋友。


    唐晶如果不是靠職場潛規則上位,抱上了賀涵的這條大腿,靠著賀涵的人脈和關係在職場上無往而不利,單靠她自己,想達到今天這樣的成就,無異於癡人說夢。


    羅子君的話無疑說到了唐晶的痛處,因為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清楚,她跟賀涵之間說到底也隻是一場交易,別看她是一副女強人的做派,其實她也是努力的去取悅賀涵,把他哄高興了從他手裏得到更多的資源。


    唐晶在事業上從來就沒有超越過賀涵,也不可能勢均力敵,唐晶之所以忍受賀涵骨子裏對她不尊重,不明確她女友身份與其他女人保持曖昧,任她被大家嘲笑為圈中笑話麻雀唐,她寧可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刻準備著有比她更有套路更有手段女人取代她,也沒有骨氣和勇氣與賀涵脫勾。


    唐晶所謂的感情潔癖是給自己立潔身自好的牌坊,獨立傲嬌更是笑話,賀涵並沒有用感情去羈絆她更沒有強迫“養成″,她在明知賀涵從不愛她也不會發自內心尊重她,真正有骨氣有潔癖的女精英早就離開了。


    而唐晶卻象打不走的狗,許多細節可以看出賀涵從就沒羈絆她的興趣,她隨時可以拒絕賀涵的“養成″,自立門戶或另謀高就,賀涵絕對不會強留,根本原因是她離不開賀涵的人脈資源和事業上的輸血,離不開賀涵的保駕護航。


    象賀涵這樣有實力,舍得付出大手筆讓渡利益,並慷慨與她共享自已資源的男人再難遇到。沒有賀涵一開始讓她贏在起跑線上,讓她參與自已的項目,喂給她方案,使她在與同行競爭中始終處在有利位置,她是沒有機會爬到位高權重的位置上的,早被人踩踏成二維碼了。


    唐晶正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才一直沒有尊嚴的躲在賀涵的羽翼下,其實她自己也是那條等著主人賞骨頭的狗,所以羅子君直白的話語,無疑是撕開了這張遮羞布,唐晶徹底被她懟到沒有任何脾氣的沉默了,最終這場閨蜜之間的爭辯不歡而散……


    ……………………………………


    這天一大早,賀涵換了一身正裝,今天他要私下裏跟晨星的董事長進行一下接洽,唐晶和羅子君涉嫌侵犯商業機密的事情,說到底有決定權的還是晨星的董事長,賀涵單獨去跟葉晨接觸的話,非但得不到任何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會讓自己變得很被動。


    既然如此,就莫不如去走上層的路線,搞定真正說了算的那個人,雖然最終自己會因為這件事情,提前結束自己的休假,轉過身去投入到工作中,並且在眾多的找到自己的公司中,選擇晨星這家競爭實力非常一般的公司,可也還算是達到自己的預期效果了,畢竟他們的報價也還算接近自己的心裏價位。


    賀涵來到車庫,剛坐上汽車,還沒等發動,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唐晶打來的,賀涵接了起來,開口說道:


    “這個時間不是你的上班時間嗎?你怎麽會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站在公司會議室外的唐晶,下意識的朝著會議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賀涵,我現在開會走不開,你能不能幫我去一趟羅子君家?她家阿姨說,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夜了,怕她出什麽事兒。”


    賀涵聽到羅子君這個倒黴女人的名字,就有些感到反胃口,因為現在的一切麻煩,都是因他而起的。他哂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現在是處於休假的時間,但是這並不表示我閑的心慌,要去管這種閑事兒。我是她的誰啊?她不開心,她想不開,我就要到她家裏去給她送溫暖?你要是換個別人也就算了,還是這種不可理喻的麻煩精,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賀涵一直以來麵對自己的請求,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語氣生硬的拒絕。唐晶知道自己的閨蜜是個麻煩精,而且賀涵也一直看不上她,但是她沒想到賀涵對她的抵觸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奈之下唐晶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你隻管去保證她的人生安全,我開完會就過去。想想啊,你毀過我多少次假期?想想多少次我都買好機票要走了,你把我揪迴來加班?”


    其實唐晶這麽說純粹就是在耍無賴,如果沒有假期被毀,如果沒有那些加班,她也不可能這麽快就爬到現在的這個位置,賀涵都是把好的可著她,這才成就了如今的唐晶,所以她說出這種話來,純粹是沒有良心。


    賀涵一臉的無奈,對著唐晶開口說道:


    “如果換個日子,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無論如何都會答應你的請求,可是今天卻真的不行,我約了晨星的董事長,去解決你和羅子君的麻煩。你和羅子君的官司眼瞅著就開庭了,如果不抓緊時間把晨星的麻煩解決掉,別的不說,唐晶,你在業界的口碑可就徹底臭了,別說比安提了,沒哪個公司會喜歡一個不擇手段的商業間諜的。”


    唐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之所以支使賀涵去羅子君那裏,實在是因為上次的不歡而散,讓她心裏憤憤不平,她不想自己再被羅子君給揭開傷疤。


    然而和羅子君的安全相比,自己的職業前途明顯要份量更重一些,思考了片刻,唐晶開口說道:


    “好吧賀涵,辛苦你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下了班再去賠羅子君,左右都餓了一天一宿了,也不在乎再多餓幾個小時。”


    賀涵掛斷了手機,哂笑了一聲,心說這個沒有溫度的女人,腦子裏裝的永遠都是交易,自己好閨蜜的安危跟自己的職業前途放在一個天平上讓她選擇,她永遠都隻會站在自己這一邊,說什麽姐妹情深,說到底也不過是塑料姐妹情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跟她之間的相處,也不用過多的投入感情,等價交換而已,覺得空虛寂寞了,時不時的叫她來家裏給自己暖暖床,需要付出的隻是些利益而已,各取所需,這樣再好不過了。


    賀涵開著自己的座駕來到了位於yp區世界路一百三十三號的睿麗國際公館,這裏擁有能容納上百人的多媒體宴會廳,可用於商務會議、公司活動及各類個性化聚會,總的來說,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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