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順看著麵前雲澹風輕的葉晨笑了,他今天過來,是為了給葉晨一個教訓,畢竟讓人在自家抱走了何文達是個事實,無論如何,葉晨都是理虧的那一方,而且這件事情自己還不能報警,畢竟自己領養何文達,從法律的層麵是不被人認可的,自己也得不到法律保護,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葉晨是幫何家把孩子給抱走的。疳


    其實謝廣順此時早就已經看開了,別的不說,昨天在何家走那一遭,見識到了於秋花跟何文惠娘倆的做派,他就意識到了何家人其實沒一個好鳥,再結合這些天自己跟何文達相處的經曆,他就更能確認到這一點了。再說強扭的瓜不甜,自己就算是把孩子養在身邊又怎麽樣?到底也不能抹殺何文達是何家的種。


    但是心中的這股惡氣不發泄出來,謝廣順始終覺得不那麽舒服,自己手下倒是有人,但是找人去揍葉晨一頓,會給別人以大欺小的感。更何況謝廣順常年身居辦公室,他擺弄的手下不知凡幾,平日裏他更喜歡用腦子來解決問題,所以他才想出了這個整蠱的主意,把掏空了的一捆炸藥安上了導火索,擺在了葉晨的麵前。


    謝廣順的想法很簡單,越是危急的時候,越能看出一個人的人性來,他要看看葉晨是不是真的那麽有擔當,在食堂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件事一個人給扛下來,因為換成一個膽子小的,麵對自己這一方人多勢眾,再加上這捆炸藥的威脅,不說被嚇尿,也差不多了,如果真的是這樣,葉晨注定會在同事麵前丟了大臉,現個大眼,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可是謝廣順沒想到葉晨的膽子竟然會這麽大,而且神色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當著自己的麵,雲澹風輕的抽著煙的工夫,就把導火索給點著了,然後就這麽隨意的插在圍裙兜裏,澹然的坐在自己的麵前。


    謝廣順拍了拍葉晨的肩膀,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說道:


    “劉洪昌啊劉洪昌,你小子是個爺們兒,你這個朋友我謝廣順交定了,行了弟兄們,沒事兒了,都散了吧!”


    謝廣順正要帶著自己手下的這群礦工離開,卻沒想到葉晨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就見葉晨說道:疳


    “既然你也說了,咱們倆是朋友了,不打不相識,好歹二食堂這一畝三分地兒,我也是能做主的,讓你手下的這群人先迴去,我請你喝個酒,你看怎麽樣?”


    葉晨表現的那麽敞亮,謝廣順自然也不能慫了,而且他也不認為葉晨會把他怎麽樣,於是便開口說道:


    “好啊,男人之間的感情都在酒裏,不過我平日裏可是酒精考驗的戰士,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喝服了我啊?”


    葉晨笑了笑,對著謝廣順說道:


    “喝酒最重要的是喝的開心順暢,拚酒反倒了落了下成了,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廚房顛對幾個菜。六子,我大缸子裏剛泡好的普洱,給謝科長倒杯茶水去!”


    二食堂對麵的服裝廠裏,何文惠正在燒烙鐵,馬上就要去學校了,她想著去學校之前的這幾天,能多攢一些生活費,在這裏燒烙鐵,一天至少一塊錢,比普通工人的工資還要高一些,這對於她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


    就在這時,高俊玲風風火火的來到了她的崗位,叫住了她,開口說道:疳


    “文惠,不好了,出事兒了!”


    何文惠放下了手中的烙鐵,轉身看向了高俊玲,開口問道:


    “俊玲姐,怎麽了?”


    高俊玲平複了一下唿吸,開口說道:


    “剛才厚墩子從礦上打電話過來說,謝廣順帶著一群礦工打到二食堂去了!”


    何文惠聞言就是一驚,她本以為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沒想到謝科長還沒善罷甘休,她來不及想別的,跟著高俊玲直奔二食堂方向走去,結果剛出服裝廠的大門,就發現一群礦工熙熙攘攘的從裏麵走出來,手裏還拿著平時鏟煤的大板兒鍬,這讓她頓時生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昨天在家裏,當著鄰居的麵,說出葉晨的名字,何文惠的心裏就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事情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作為一個出賣別人的人,要說心裏沒有一絲懼怕是不可能的。何文惠心神不寧的跟著高俊玲走進了食堂,發現謝廣順正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著茶,她有些搞不清楚是什麽狀況。疳


    謝廣順也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發現高俊玲帶著何文惠從外麵走進來,謝廣順反而是笑著對何文惠招了招手。何文惠有些心虛的走到謝廣順的麵前,昨晚跟他的交鋒,讓何文惠意識到這是個老狐狸,自己的這點微末道行,在他麵前,根本就不夠看。


    謝廣順打量了一眼何文惠,然後從剛才礦工帶的一個紙殼箱裏抱出來一直小狗,遞給了何文惠,開口說道:


    “這隻小狗是文達的寶貝,他在我們家每天都跟它一起玩,你要是不過來,我也會拜托劉洪昌把它送過去,既然你過來了,那就正好了。”好歹文達也叫了我幾天爸爸,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了!”


    何文惠這才鬆了口氣,就在這時,就見謝廣順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開口說道:


    “雖說咱們倆昨晚鬧得不大愉快,但是你也別怪我,我這個人呢,脾氣有點衝,說了什麽過頭話,你也別放在心上。我聽說你考上大學了,雖然孩子我沒能留下,可咱們兩家到底也都不是什麽外人,這二百塊錢就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到了省城以後,給自己添置點生活用品吧!”


    何文惠本能的推拒,她對謝廣順有種本能的畏懼,深知他的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連忙開口說道:


    “謝叔,這錢我不能要!”疳


    謝廣順不管不顧的將錢塞到何文惠的手裏,然後說道: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你媽的眼睛都治不好了,家裏這麽困難,拿迴去哪怕是應個急,那也是好的啊!”


    何文惠的臉色驟變,她將手裏裝著錢的信封隨手放在了桌上,轉身看向了高俊玲,因為當初陪著母親於秋花去省城做手術的,就是她這個徒弟。


    高俊玲的臉色有些慌張,這是就見何文惠問道:


    “俊玲姐,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啊?俊玲姐你說話啊,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啊?!”


    高俊玲臉色有些痛苦的點了點頭,何文惠崩潰著跑出了二食堂,高俊玲趕忙跟了出去。


    謝廣順看著她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嗤笑了一聲,剛才的一切,都是他故意而為之的,幹別的也許他不擅長,但是玩兒殺人誅心這一套,他實在是太行家裏手了。疳


    謝廣順就不信了,何文惠在知道母親眼睛瞎了的情況下,還能心安理得,不管不顧的去讀大學。不就是毀人不倦嘛,你讓我沒了兒子,我讓你今後都陷進生活的泥潭裏,不能自拔!


    謝廣順給何文惠下藥的工夫,葉晨這邊已經讓六子把菜給端上了桌,剛才的那一幕,他通過後灶的窗口看了個一清二楚,作為一個老狐狸,他自然是知道謝廣順打的什麽主意,不過他卻沒在意。將心比心,換了自己站在謝廣順的角度,沒準兒自己會比他做的更過火,好不容易收養了個孩子,將來可以給自己養老送終,結果卻被人從中作梗,心中的滋味都不會太好受的。


    葉晨用抹布擦了擦手,摘了圍裙來到了酒桌上,給謝廣順斟上了酒,然後笑著開口說道:


    “謝哥,我敬你一杯,咱們倆雖說是不打不相識,可是昨天我幫著何文惠不告而取,怎麽都不大地道,這杯酒就算是我給你賠罪了!”


    說著葉晨端起了酒盅,“滋溜”一口一飲而盡,謝廣順笑著看了眼葉晨,也喝盡了杯中酒,然後說道:


    “洪昌,我不怪你,通過今天的接觸,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有擔當的實在人,隻不過被人利用了罷了,我不能去挑你這個理。”


    葉晨好懸沒笑出來,在各個諸天世界裏廝混,有人叫他“壞水兒”的,有人叫他“老陰b”的,叫他實在人的,謝廣順還是蠍子粑粑——獨一份。既然決定了請謝廣順喝酒,葉晨就沒打算瞞著他什麽,隻見葉晨重新給兩人斟滿了酒,然後說道:疳


    “其實謝哥,我理解你領養何文達的心情,昨天我之所以會答應何文惠,去礦上家屬區,幫她把孩子給搶迴來,其實也是在幫你,不知道你願意聽我絮叨具體的原因嗎?”


    謝廣順愣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煙卷兒,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霧繚繞中,他眼睛眯縫著,對葉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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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幫我?你說說看,我洗耳恭聽。”


    葉晨笑了笑,也抓起了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抽了一口後,說道:


    “謝哥,這麽跟你說吧,我跟何文惠的相遇其實很偶然,她考上大學後,同學讓她請客聚餐,她的閨蜜是我朋友的妹妹,於是拜托到了我,當時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結果聚餐的那天來了四五十人,整個食堂都坐滿了,總共花了一百五,你也是常來吃飯的主兒,應該知道這是個什麽標準。


    何文惠當時錢不夠,總共就二十塊錢,找到我這裏,看在朋友妹妹的麵子上,我幫她把錢給墊付了。事後我跟人打聽過她家的情況,作為一個債主,我怎麽著也得知道她住在哪裏,要不然她拔腿走人了,那我的錢豈不是黃了?您說對吧?”


    謝廣順從葉晨的話裏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好像這個家夥不大待見何文惠這姑娘,那他為什麽會上趕子去幫人這個忙?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啊?是需要擔風險的。謝廣順對著葉晨點了點頭,迴應道:疳


    “你說的有道理,一百多塊可不是什麽小錢,都夠買輛自行車的了,既然借出去了,必然要知根知底,後來怎麽樣了?”


    葉晨笑了笑,在煙灰缸裏碾滅了手中的煙頭,然後說道:


    “我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就在她請同學胡吃海塞的時候,她媽媽卻正在省裏的醫院做手術,家裏還有弟弟妹妹就著鹹菜,啃著饅頭的時候,我對她的印象瞬間差到了極點,哪怕她是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也不能挽迴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的事實。


    反正換了我是不會這麽做的,因為在我眼裏,家人的地位高於一切,我是不會為了所謂的麵子去打腫臉充胖子的,因為那樣遭罪的隻會是自己。”


    聰明人之間說話往往不用把話說的那麽透的,謝廣順頓時明白了葉晨的意思,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家裏有何文惠那樣的人存在,瞬間就能想到她家是什麽樣的生活氛圍,於秋花可以說早就把家裏的這群孩子給帶歪了。


    謝廣順笑了笑,這次換他給葉晨倒上了酒,二人舉杯輕抿了一口,吃了些菜,然後謝廣順說道:


    “你說的沒錯,昨天發現孩子丟了,我就和愛人去了她們家,結果就是這個何文惠,好懸沒讓我栽了個大跟頭,也幸虧我反應快,要不然欺負孤兒寡母的名聲,恐怕就傳的整個礦上都知道了。”疳


    聽謝廣順這麽一說,葉晨也來了興趣,連忙問到事情的經過,酒到酣處,謝廣順也沒客氣,事無巨細的跟葉晨學了一遍,然後說道:


    “其實從昨天起,我就已經息了把何文達要迴來的心思了,因為何文達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了,在何家呆了這麽些年,誰也不知道他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把孩子給拉扯大,結果養出一個白眼兒狼來。今天來食堂,之所以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也是出自這個原因。”


    葉晨笑了笑,看來這世上還真是不缺聰明人,如果原世界的劉洪昌有謝廣順的這個眼光,他也不至於栽這麽大一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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